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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樂蜀 4072 字 1個月前

她的頭幾年一樣青春煥發。「你剛剛說過,協和國截獲了金德雷國有關綁架的密碼通信?」

「對。所以我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協和國情報機關無法破譯金德雷的密碼。」

「可他們目前正在作這種努力,對嗎?」

「是的。協和國用上了他們最大型的電腦,跟房子一樣大的笨重傢夥。普林塞頓和陸戰指揮部那條電腦通訊鏈接的兩頭都是這種大機器,正在拚命瞎撲騰呢。但像這樣下去,要過幾百萬年才能解出正確的密鑰……噢。」喬新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你是說,在不讓他們察覺的前提下,在他們生成的試驗性密鑰中插入正確的密鑰。不知能不能做到?」

勞幾乎同時明白過來。他向空中發問:「查一下背景資料:他們目前用什麼方法生成試驗性密鑰?」

一秒鐘後,t一個聲音回答道:「隨機試驗法,輔以他們的數學家所掌握的金德雷國加密算法。」

奇維正讀著她的頭戴式傳出的信息,「協和國採用的顯然是分佈式運算法,從鏈接兩頭同時運算。但那個網絡上總共還不到十台電腦,這樣下去是得不出結果的。而我們有十幾顆偵察衛星,不會乾擾到他們的微波通訊,他們不可能察覺,在他們線路上傳遞的信息中做點手腳易如反掌。我們本來就打算在第一次插人信息時使用這種方法。至於這一次,隻要對他們傳遞的試驗性密鑰做點小改動就行。數據量很小,包括分割位在內,大約隻有一百比特。」

雷諾特:「是這樣。即使他們事後覆核,最多隻能看成碰上了好運氣,完全合情合理。但插人的密鑰不能超過一個。多於一個,風險就太大了。」

奇維望著勞,「托馬斯,不會有問題的。風險很低,再說,主動乾涉的事,我們遲早都得做這種試驗。你也知道,蜘蛛人對太空越來越感興趣了。不久以後,我們也許會被迫進行大量乾預。」她撫著他的肩膀,以前奇維從來沒有像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央求他什麼。不管她說得多麼客觀,奇維的提議中還是摻雜了不少私人情感的因素。

她說得對。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安妮的聚能者首次主動出擊。再說也該顯示顯示自己的寬厚仁慈了。勞朝她露出笑容:「好吧,女士們先生們,你們把我說服了。安妮,作好安排,發送一枚密鑰。至於發送時機,我看就由喬新主任決定吧。把這次行動列為暫時性的第一優先,優先權持續時間四十千秒。唔,再向前回溯四十千秒。」這樣一來便正式豁免了喬新、廖和其他人的罪名。

請願者沒有歡呼,但當他們站起身來,飄出會議室時,勞真切地感到了他們的感激之情。

奇維跟在他們後麵,突然飛快地轉過身,在勞前額%e5%90%bb了一下。「謝謝你,托馬斯。」說完便趕上其他人,離開了會議室。

他轉身麵對j準一一個留下的人,卡爾·奧莫。「盯著他們點兒,侍衛。從現在起,恐怕麻煩會越來越多。」

大戰期間,倫克納·昂納白曾經多次一連好幾天不睡覺,周圍始終炮火連天。這次隻有一個晚上,但這個晚上卻比過去任何時候更加難熬。至於將軍和捨坎納有什麼感受,隻有老天知道。電話線拉好以後,昂納白幾乎沒怎麼離開走道裡的聯合指揮部(就在安全部辦公室下麵一點)。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警察部門和昂德維爾手下的通訊技師,不斷匯總城裡的一切小道消息。將軍來過一次,又走了。表麵上看,她顯得專注又鎮定。但昂納白看得出來,他的這位老上級已經垮了。她管的事太多,不但掌管大局,連小事都要親自出馬。該死的,她竟然參加搜索隊的搜查,一去三個小時,到現在都沒回來。

他抽時間去瞧了瞧昂德希爾。捨克鑽進頂樓的信號實驗室不出來。內疚像某種病灶一樣,在他身上不斷蔓延,破壞了他那種興奮、張揚的天才。過去無論他從事什麼項目,都會把這種精神帶到研究中去。但他仍舊在努力。昂揚的激情沒有了,他便代之以死纏爛打,揪住問題不鬆手。他在電腦上敲擊著,盡一切努力把方方麵麵綜合起來。昂納白看不明白他搞的名堂,總覺得像全無關係的胡扯。

「這是數學,不是工程問題,倫克。」

「對,數字理論。」實驗室的主人,一位不修邊幅的博士後說。「我們在收聽……」他不作聲了,身體前傾,沉浸在他編的程序中,半晌才把話說完,「在破譯截獲的密碼通訊。」

他說的是從普林塞頓地區向外發送的密電。綁架發生後,截獲了不少這類密電,全都零零碎碎不成片斷。昂納白道:「可我們連這些密電是不是綁架者發送的都不知道。」我要是金德雷人,一定會用一次性加密本。才不會用什麼勞什子算法密碼呢。

傑伯特(記不清他姓什麼了)隻聳了聳肩,繼續埋頭於他的工作。捨坎納同樣一言不發,一臉淒涼,了無生氣。他隻能這麼做,其他還能做什麼?

昂納白隻好重新回到聯合指揮部,這裡至少還有點進展。哪怕這些進展隻是騙人的假象,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太陽升起後一個小時,史密斯回來了。她飛快地翻了翻各種否定性報告,動作焦躁煩亂。「我讓貝爾加留在城裡,和當地警察協作。混帳東西,她的通訊手段比警察也強不到哪)l去。」

昂納白擦著眼睛,想讓眼睛重新發出亮光。這當然是徒勞的,隻有好好睡一覺才能達到這種效果。「恐怕昂德維爾上校對儀器設備一直不夠重視。」放在其他世代,貝爾加準是把好手。可是現在—唉,適應不了這個全新的科技時代的人並不是隻有貝爾加·昂德維爾一個人。

維多利亞·史密斯在自己的老部下`身旁坐下,「至少她沒讓新聞界跑來煩咱們。拉奇納那裡有什麼新消息?」

「他在安全部辦公室。」老實說,那位年輕少校不怎麼信任昂納白。

「他認定這是金德雷國乾的。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這件事裡有他們一份……可是……你知道嗎?博物館有個工作人員是極端保守分子。還有,在博物館貨運門幹活的工人失蹤了,貝爾加發現他也是個保守分子。我覺得,這件事上,當地的極端保守派肯定陷得很深。」她的聲音很輕,很溫和,好像一邊想一邊說,說出心裡的想法。後來,很久以後的後來,昂納白回想這次談話時才意識到,將軍的聲音很輕,很溫和,但她的每一根肢%e8%85%bf都繃得緊緊的。

不幸的是,倫克納·昂納白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索中。整晚都在看報告,整晚盯著外麵的黑暗,祈禱小維多利亞、戈克娜、布倫特和傑裡布的平安。彷彿在自言自語,他憂傷地說:「我眼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成人,長成任何人一看就會喜歡上的真正的人。他蜘蛛人的眼睛與人類不同們是有靈魂的。」

「你什麼意思?」他太疲勞了,沒有聽出維多利亞語氣中的嚴厲。以後許多年,他不斷回想著這次對話、這個時刻,想像自己當時應該怎麼做才能避免後來的災難。但當時,他沒能注意到未來冷酷的瞪視,脫口而出:「被提前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不是他們的錯。」

「是我靠不住的現代理想送了他們的小命,而不是他們自己的錯?」史密斯的聲音是一種凶狠的嘶嘶聲,連痛苦不己、精疲力竭的昂納白都察覺到了。他望著渾身顫唞的將軍。

「不,我不是—」太遲了,已經無法挽回了。

史密斯猛地站起來,一隻長長的胳膊向他一揮,甩了他一耳光,像抽了一記鞭子。「滾出去!」

昂納白被打得一個踉蹌,腦袋右邊火辣辣的,視線一片模糊。其他方向的眼睛隻見房間裡的軍官軍士們驚然動容,震驚不已。

史密斯向他一步步逼近。「保守派!叛徒!」每吐出一個字,手隨之向前猛一戳,彷彿想一拳打死他,好不容易才控製住,「這麼多年,一直打扮成我們的朋友,卻總是在恥笑我們、憎恨我們。夠了!」她強迫自己停下腳步,收回胳膊。倫克納知道,她已經壓下了怒火,下麵的話將是冷峻的、鎮定的,經過思考作出的決斷……比火辣辣的眼角疼痛更傷人,「帶著你那套道德走吧。現在就走。」③思③兔③網③

同樣的表情他以前見

☆、第9章 .3

拉奇納·思拉克特一聽見史密斯回來了,立刻疾步趕向聯合指揮部。昨天晚上他本來應該在那兒工作,可是,讓我把自己的密碼破譯工作暴露在國內情報處和當地警察麵前?要那麼乾我才見鬼了呢。幸好獨立工作取得了成績,現在他手裡有了過硬的證據。

他差點和迎麵而來的倫克納·昂納白撞了個滿懷。老軍士長喪失了平時的軍人氣概,躊珊著走下過道,腦袋右邊還有一道長長的、白乎乎的傷痕。

他朝軍士長揮揮手,「你沒事吧?」可昂納白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毫無反應,像被剁了腦袋的水鳥不理會漁夫一樣。他差點想趕上去問個究竟,但又記起自己的緊急公務,於是繼續朝聯合指揮中心奔去。

這地方一片死寂,靜得像淵致……或者墳場。參謀和分析員們嚓若寒蟬,坐在那兒一動不敢動。拉奇納穿過房間向將軍走去時,眾人又恢復了自己的工作,但感覺總有點不正常,像有意使自己忙乎起來似的。

史密斯正翻看著一本行動記錄,翻閱的速度未免有點太快了,不大可能看出什麼名堂。她示意他在自己身旁的棲架上坐下,「昂德維爾發現了一些證據,表明本地極端保守派參與了這次綁架,但我們還是沒有什麼過硬的材料。」語氣很平和,跟房間裡的肅殺之氣很不調合,或許是有意不理會,「你有什麼新情報嗎?我們的金德雷『朋友』有什麼反應?

「反應相當大,將軍。連公開的活動都作出了反響。綁架公開後一個小時,金德雷的宣傳部門立即提高了調門,特別是針對較落後國家的宣傳。內容倒沒什麼太大變化,兜售的仍舊是『暗黑中的屠殺』那一套,但強度大大提高了。他們說這次綁架是體麵人所作的最後抗爭,這些人認識到激進派已經篡奪了協和國的領導權……」

房間裡再一次一片死寂。維多利亞。史密斯說話了,語氣稍嫌尖刻。「他們那一套我知道。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說。」

也許該直奔主題,馬上拿出他的大發現。「是的,將軍,但他們的反應未免來得太快了點兒。廣播的內容,我們的情報來源事先完全沒有報告。看來這是一個先兆,說明極端行動派終於控製了金德雷國。昨天一天裡,他們的深密局至少處決了五個人,克林特拉姆、桑斯特,都是溫和派。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