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1 / 1)

發雷霆,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一定是有聯邦探子混進來了!否則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轉悠,渾身都縈繞著惶急又惱怒的氣息。

林馥見狀縮了縮腦袋,窩在一旁不吱聲,乖覺得像隻鵪鶉。

但副官就沒這麼有眼色了,他鼓起勇氣打斷了沈司霆的宣泄過程。

“殿下……”

沈司霆一個眼刀飛過去,“你最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副官頑強地補完自己要說的話題,“陛下傳令,讓您回皇宮一趟。”

沈司霆又怒了,“一定是沈司祈那個賤人!又在父皇麵前說三道四,父皇也真是頭昏腦脹,居然就這麼聽信了他的讒言!”

眼觀鼻鼻觀心的副官和林馥兩人:“……”

程敘扣下那幾艘星艦後,帝國方麵傳來示好信號,被他直接拒絕。

聯邦軍部最高指揮部高層因為他這一舉動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分成了兩大派彆。

一派讚成程敘的做法,認為鐘家父子的血不能白流,另一派則怒斥程敘不守規矩,私自回應這種兩國邦交難題,對聯邦下一部軍事部署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一派支持,一派主張懲罰他,加上某些彆有用心之人在其中攪渾水,一時間聯邦軍部無數人卷入黨派鬥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程敘對此略知一二,但眼下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鐘桓身上。

自從鐘桓醒來之後,他就不言不語,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全靠醫生注射營養劑才吊住了他這條命。

程敘靜靜坐在他床邊,垂著眸看他,“沈司霆的計劃失敗了,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鐘桓眼皮都沒掀。

程敘完全能夠理解鐘桓此時此刻的心情。

當他發現鐘桓的時候,他正蜷縮在一方角落中,身上還壓著一具屍體——是鐘情。

目睹了%e4%ba%b2生兄長為保護自己而戰死沙場的場麵後,鐘桓陷入了一個自我厭棄的境地。

平常他和鐘情常常拌嘴打架,鐘情毫不留手,還常逼得他離家出走,相較於平常家庭裡不愛溝通的兄弟間,他們這種看似仇敵般的奇怪相處模式反而彰顯了他們的感情之深厚。

程敘歎了一口氣,“接下來帝國一定還有動作,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這塊防區,你要拱手讓人嗎?”

鐘桓的眼珠子輕輕顫動了一下。

程敘假裝沒看見他的反應,繼續自言自語道:“按最高指揮部一貫的秉性,應該會把這塊地分給鄰近的指揮官,概率最大的,應該是盛穆青吧。”

鐘桓微微側了側頭,直勾勾地盯著程敘。

前幾天程敘就絮絮叨叨地在他床邊講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盛穆青此人即便不是罪魁禍首,也一定在其中有所參與。

讓鐘家防區,落入這樣的人手中,他怎麼會甘心!

鐘桓嘴%e5%94%87哆嗦了一下,聲音沙啞得像破鑼,“我、沒有軍部身份……”

一心想要自己闖蕩出名頭的鐘家小公子,此刻惶惶然如一隻巢%e7%a9%b4被毀的幼鳥。

程敘定定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你隻管大膽向前走,我不會讓這塊地盤落入其他人的手裡。”

自那番話過後,鐘桓整個人的狀態如枯木逢春,像打了%e9%b8%a1血似的複健、訓練,彆人攔都攔不住他。

程敘回了一趟最高指揮部,當麵向上級請示暫駐鐘家防區一事。

茲事體大,繆銳誌沒有立刻回絕,略略沉%e5%90%9f一瞬,“這件事我要向上報告,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程敘長長舒出一口氣,“謝謝。”

他回了軍部宿舍,打算好好休整一下——這幾天為了鐘桓的事情,他幾乎沒怎麼合眼,更彆提打理自己了。

程敘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圍著浴巾出來,便見到了房間裡的某位不速之客。

程敘:“……”

沈司祈:“……”

程敘的眼神有些難以言喻,“你居然敢就這麼來了?”

在這聯邦與帝國之間充滿火藥味的當口,但凡是個帝國人走在街上都要被聯邦民眾啐上一口。

這家夥身為被廢的皇太子,身體又差勁,竟然膽敢單槍匹馬闖入聯邦軍部的宿舍。

沈司祈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禮貌地背過身,避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對程敘有問必答:“帶太多下屬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程敘迅速從衣櫃裡取出自己的換洗衣物,不錯眼地盯著沈司祈的背影,以防他有什麼彆的動作。

但一直等他換完,沈司祈也沒有什麼動作,就那樣毫無防備地將後背暴露給了一個險些殺死他的人。

真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愚蠢。

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歇了下去,沈司祈試探問道:“你換好了嗎?”

“嗯。”

聽見程敘應聲,沈司祈這才轉過頭,“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聊一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沈司霆害了鐘家父子,致使邊境兵士重大傷亡,眼前的沈司祈也是堅定要收複失地的人,但他卻又救了自己一命。

程敘思緒紛亂,對上這人的心情分外複雜。

“我隻想知道,沈司霆會有什麼下場。”

沈司祈沉%e5%90%9f片刻,緩緩開口道:“我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複,但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我會儘力去促成。”

程敘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他太愚蠢,也太自負,死了都算便宜他。”

沈司祈微微一怔,又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有些不相信這是從程敘口中說出來的話。

眼前的人眉目端正清俊,說出的話卻不如他臉上的表情那麼溫和。

“你能夠這麼輕易地進入聯邦軍部……”程敘抬眸,“繆銳誌是你的人?”

沈司祈驚了一下,隨即爽快應道:“是。”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

“你就不怕我在聯邦還有其他人手?”

程敘若有所思,“看來繆銳誌上麵還有人。”

沈司祈笑而不語。

他站起身道:“時間不早,我就先走了。”

帝國皇太子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聯邦軍部宿舍樓走了出去,恍入無人之境。

統共也沒聊幾句話,程敘一時間有些摸不清他來這裡的目的。

但很快他就知曉了沈司祈此行的目的。

三天後,程敘接到了一個上級指派的任務——指名道姓要他程敘去接待帝國代表團,共商合作事宜。

說是合作事宜,但其實大家心裡都門兒清,談得攏就是合作,談不攏就是撕破臉皮立即開戰。

程敘坐到談判桌上,毫不意外地又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對麵那張臉熟悉又陌生,笑眯眯地看著他,“程指揮官,你好,我是帝國代表□□遣使者沈起。”

彆人看不出,但程敘一眼就認出了這位的真實身份,他也沒有要揭穿對方的意圖,配合地繼續進行流程。

他表情冷淡,麵上不顯半分異常,深藍軍裝將他襯得英氣挺拔,俊美五官染上鋒芒畢露的銳氣,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模樣。

沈司祈有些摸不準他究竟有沒有認出自己,但和程敘麵對麵坐在一起,近距離的觀察突然讓他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他知道,紐扣扣得緊實,一絲不苟毫無褶皺的軍裝製服之下,是一具極具魅力的男性軀體。

尤其在水珠滾落之時,性感得要命。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第132章 帝國人陰險狡詐

沈是帝國大姓,沈起這個名字,頂多會讓人聯想到這位談判官也許是哪位皇室偏遠的末支旁%e4%ba%b2,卻絕不會將他和那位矜貴孤高、秋月寒江的前皇太子聯係在一起。

雙方各駐一邊,帝國黑金與聯邦深藍之間宛如劃開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涇渭分明。

沈司祈身後的帝國士兵一個個夾著尾巴做人,眼觀鼻鼻觀心,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可沈司霆做出來的事實在太不地道,導致聯邦人連帶著麵對帝國派來的和談使者也沒個好臉色。

“對於在本次事件中不幸罹難的聯邦將士,我們深感抱歉。”

此話一出,空氣中仿佛隱隱浮動著肅殺的氣息,程敘身側就站著鐘弘光的得力助手寧戰,這位算不上年輕的男人此刻驀地咬緊了牙關,眼眶溼潤,盯著帝國眾人的眼神發狠如一頭伺機撲食的猛獸。

“需要提前聲明的是,這次行動是沈司霆的擅自決定,他的所作所為並不代表帝國的立場。”

寧戰握緊雙拳,乾澀的聲音像是一點點從胃部擠到嗓子眼,他按捺住嘔意,隻覺麵前這一張張帝國臉龐實在麵目可憎,失控地低吼道:“虛偽!帝國大皇子都不能代表立場,還有誰能?!”

話語落下,全場落針可聞。

寧戰咬緊腮幫子,“噔——”地單膝跪下,重重叩在地麵上,不言不語對著程敘做了個請罪的姿勢。

他軍銜在程敘之下,卻因為控製不住情緒越過主談判官率先開口,往小了說是喧賓奪主的越權行為,往大了說就是外交場合失儀,擾亂正常邦交程序。

不論往小還是往大說,這罪名對於一個軍人而言都稱得上嚴重。

可他臉上卻沒有半分後悔,方才一刹那的宣泄過後,又恢複成了那個處事有條不紊的寧戰,隻有通紅的眼眶能看出些許端倪。

程敘沒有動,也沒有看向寧戰,淡聲道:“出去,聽候發落。”

寧戰身體一顫,頭垂得更下了,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彆人看不明白,沈司祈卻能聽出程敘對這位手下的回護之意,但也做個睜眼瞎,沒有借題發揮落井下石的打算。

“帝國的抱歉,不會隻是口頭上說說這麼簡單吧?”程敘直截了當地開口。

沈司祈動作僵住,嘴角一抽,他身邊多是挾勢弄權之流,這還是頭一回在重大場合中遇到這種毫無花花腸子,問話如此直白的人。

即便他對程敘的秉性早有了解也略有些訝異,更彆提他身後一眾聞言便齊刷刷抬頭看向程敘的帝國士兵了。

程敘手指交叉,坐姿挺拔,定定望著他,分明還是個沒進軍部多久的新人卻已經有了大將風範。

沈司祈指尖微蜷,像是被他的眸光燙到一般垂下了眸。

“自然不會,我們是帶著誠意前來的……”

等帝國人馬打道回府時,同樣做了偽裝的衛榮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沈司祈。

“殿下,您剛剛開出的條件是否太過於……”

又是打包票會處置沈司霆給聯邦一個交代,又是賠禮道歉的,衛榮光像是才剛認識沈司祈一樣,頭一次知道他有這麼好說話的一麵。

“你是想說我考慮得還不夠周全?”沈司祈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先前想好的那些補償實在有些拿不出手,好在我們還約了第二次會談。”

被突然打斷話還被曲解了用意的衛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