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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

收到對方發來的消息,恍若隔世。

Elvis:【你現在在劇組嗎?】

沈起:【昨天晚上臨時接到一個品牌方的邀請,需要我去救場,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Elvis:【大概去幾天?】

沈起:【三四天,還有個後續合作要接洽,假如你舍不得我,我也可以早點溜回來[腮紅微笑]。】

程敘轉頭和崔峻波說:“我們去機場!”

他們已經摸到凶手的馬腳,假如這人密切關注沈起的行程,在知道沈起要出差三四天的消息後,有可能會按捺不住做出行動。

程敘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舉動,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不想讓沈起受到傷害,不僅僅是出於他作為一名公職人員的責任。

Elvis:【你的航班還有幾個小時起飛?】

沈起:【兩個小時多。】

警局離機場不遠,崔峻波的車技也不賴,一行人順利在二十分鐘後抵達機場,甚至比下了戲從影視城過來的沈起更快。

程敘給沈起發了條消息詢問他在哪裡,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收到他的回複,瞬間麵色凝重。

他低聲對崔峻波道:“可能出事了,我們往影視城那條路開。”

剛開始的一小段路還算順暢,後麵的路幾乎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崔峻波發愁道,“這道兒估計走不成了,前頭可能追尾了。”

程敘見狀,乾脆利落地開車門下了車。

前方果然發生了連環追尾事故,人群聚在一起,哭聲、罵聲、吼聲、爭吵聲混在一起,聲音喧鬨刺耳。

一長條的車輛環環相撞,像串在一起的糖葫蘆。

程敘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了沈起那輛保姆車。

車頭撞上前麵的車發生形變,車尾更是嚴重,被後麵的車生生撞得凹陷進去。

現場群眾已經有人打了急救和報警電話,除了幾個在%e4%ba%b2朋攙扶之下或半靠在路邊的傷員,還不知道其他傷亡情況如何。

程敘努力不讓思維往最壞的那個猜測上靠。

他快步走到沈起的保姆車邊,可惜車窗關得死死的,還是防窺屏,他無從得知沈起是否在裡麵。

突然一個身影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

是戴著帽子口罩的沈起和努力追趕他步伐的小助理。

沈起小聲道:“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擦傷,手機在車裡,所以聯係不上你。”

程敘臉色好轉了一些,灰棕色眼眸裡的擔憂和緊張一覽無餘。

沈起心頭一動,張開雙臂抱住程敘,頭埋在他頸窩裡,“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沈起很用力地抱著程敘,又有點不安他的反應,直到一雙手環住他的肩和背——程敘回抱了他。

“你沒事就好……”

程敘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些不真切。

小助理在一旁敘說車禍發生的全過程。

“那輛跟在我們後麵的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刹車失靈,突然就撞上來了,我們本來想找司機理論,可他一直沒動靜,懷疑他也受傷昏迷在車裡了,所以大家都沒敢動。”

“當時情況特彆危急,聽見刺啦一聲,那輛車就突然撞上來!”

“刺啦——”輪胎擦過地麵。

小助理點點頭,忙不迭說:“對的對,就是這個聲音!”

程敘拉開沈起的手,眼神凜然——隻見小助理口中那輛司機昏迷的車突然響起車子發動的轟鳴聲,在已經發生連環車禍的情況下,這輛車居然硬生生又往前用力一撞,爆出“砰——”一聲巨響,沈起那輛保姆車更是不堪重擊,被狠狠一撞後又往前推移幾米。

小助理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司機不會剛醒來,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吧?”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個推論錯了。

隻見那輛車居然往後倒車,正當眾人以為車主打算肇事逃逸之時,這輛車又往前駛來,速度不減反增,目標正是程敘等人的方向!

此舉宛如向油鍋裡滴入一滴水,人群沸騰,作鳥獸受驚狀呼啦散開!

程敘瞳孔放大,立刻單手把沈起抱起,另一隻手扯過旁邊的小助理後衣領往空曠的地方衝。

這輛車卻沒有就此放棄,調轉方向又向程敘和沈起衝來。

如此驚心動魄的危險場麵看得眾人心驚肉跳,剛趕過來的崔峻波和鄒甘也是大驚失色。

程敘知道對方的目標大概就是沈起,把小助理往崔峻波等人方向一推,在車快要撞上他們的時候,他單手一撐,把沈起掛到路邊綠化帶裡那棵大樹上,沈起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身體騰空,就被安安穩穩地放到了樹杈中間那塊平坦開闊的地方。

這棵樹大概有兩米多高,沈起坐的位置大概有兩米左右,從上往下看,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不過沈起此刻無暇顧及這些,他急得探出身子張望,痛恨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頓時又急又氣,嗓音都染上哭腔道:“艾維斯……”

三番五次失敗,車輛似乎發了狂一般,油門踩到底,目標鮮明地直衝程敘而來!

身後是沈起所在的那棵大樹,左邊有個躺在地上的傷者,不敢貿然移動傷員的鄒甘守在他身邊,目光急切擔憂地看著程敘,右邊是幾輛串在一起的受損車輛,車底已經蔓開漆黑的油跡,倘若再受到撞擊,很有可能會發生威力未知的爆炸。

此刻,程敘退無可退,無處可躲。

那車提高速度向程敘衝撞而來,飆升的速度似乎彰顯著司機心中的勢在必得。

“砰!”

“哐——”

千鈞一發之際,一輛載滿橘子的三輪電動車以赴死之態飛蛾撲火般撞向車輛!

車輛被這突如其來的搗亂者撞偏了方向,一頭紮進綠化帶裡,崔峻波從三輪車上下來,一腳踹向車門,怒吼道:“龜孫子!給我出來!”

不等裡麵的人回應,他抄起樹根旁一塊大石頭,滿麵漲紅,額角青筋跳動,用儘全力往車窗上一砸!

車窗瞬間裂出如蛛網般的碎紋。

崔峻波又是一個用力,車窗猛然崩裂,蓋了裡頭的人滿頭滿臉,鮮血淋漓,如小溪般流淌不息。

見司機已經被崔峻波控製,鄒甘繞到車頭前去查看程敘的情況。

即便剛剛被崔峻波駕駛的三輪車撞偏了方向,可車頭還是微偏著把程敘撞進了綠化帶,鄒甘小跑到車頭前方,彎身去看程敘的情況,卻沒看見他的身影。

沈起看得心焦,正打算不管不顧跳下去,眼尖地發現一道身影從車底爬出來,然後走到樹下,灰棕色的眼眸漾起笑意,對他溫柔道:“下來吧,我接住你。”

臉上有幾道樹枝劃出的血痕,嘴角沾了些血跡,卻無損他的俊美。

沈起激動地往下撲,正好落進程敘的懷裡,他的眼睛濕亮,眼尾微紅,燦然笑道:“我差點以為……”

說到一半他又把後麵不吉利的那半截咽下去,看著這雙溫柔專注的灰棕眼眸,隻想離程敘近一些……再近一些。

小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打斷了他們情意綿綿的對視,“起哥,救護車和交警來了。”

鄒甘正在幫忙統計傷亡人員情況和疏散圍觀群眾,崔峻波毫不留情地把司機拖拽下來,鮮血糊得那人麵容有些模糊不清,崔峻波用手銬把人製住,將人押送上救護車。

救護車上跳下來一個護士大喊道:“所有人都不要輕易移動!特彆是受過劇烈撞擊的,很有可能表麵看著沒什麼大礙,實際上內臟已經出血了,都去醫院拍片檢查!”

沈起聞言猛然轉頭,看見似乎行動自如、並無大礙的程敘,心猛的一下提了起來。

程敘正蹲著身和一個哇哇大哭的小朋友交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起快步走過來,緊張道:“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們得去一趟醫院。”

程敘把懷裡的小孩交給神色匆匆趕過來對他連連道謝的男人,見沈起一臉擔憂,便開口安慰他:“我沒什麼事。”

可話才落地,程敘就突然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沈起嚇得臉色發白,立刻接住人,高聲呼喚:“護士小姐!這裡有個傷員!”

現場沒有死者,傷員卻是多如牛毛,或輕或重都有些傷口。

護士正按輕重緩急來處理傷患,聽到沈起的聲音匆匆趕來,詢問道:“他出什麼事了?”

沈起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剛剛被一輛高速行駛的車撞進綠化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是突然昏迷了。”

護士立刻叫來幾個人把程敘扶上擔架抬走,語速極快地對沈起說:“你是家屬嗎?他這種情況可能是臟器出血,我們得立刻回醫院,做好心理準備。”

說罷,便匆匆跟著上了救護車。

沈起慘白著臉,渾身如置冰窖,想到程敘和程向明的關係,哆嗦著手去摸手機,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還在被撞毀的保姆車上。

小助理立刻把手機遞給他,提醒道:“起哥,我們不能在這裡留太久,我已經看見有新聞記者趕過來了。”

沈起給程向明打了個電話,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隨機和小助理打了個車前往附近的醫院。

醫院接待台的護士們也正忙得不可開交。

沈起問:“請問剛剛連環車禍的傷患都被安置在哪裡?”

護士說:“根據傷情安排,您要找的人有什麼特征嗎?”

沈起努力回想道:“臉上有血跡,可能是內臟出血,哦對了,他長得很帥。”

護士:“……應該是剛剛送到緊急手術室那位,您往那邊走。”

緊急手術室的走廊空空蕩蕩,沈起和小助理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小助理一臉擔憂,小心翼翼地對他說:“起哥,我剛剛已經給老高發消息解釋過了,你今天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要不我幫你去買一點。”

沈起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也不想說話。

他癡癡地看著亮起“手術中”的燈牌,輕聲道:“你先找個地方休息吧,費用走我帳上,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他從來沒進過緊急手術室,也沒有等過彆人做手術。

走廊上沒有鐘表,等待顯得格外漫長,沈起取下被淚水沾濕的口罩,渾身像被抽乾力氣靠在椅背上,腦海裡全是和程敘相處的畫麵。

第一次見麵,程敘一邊不以為意地揭露潛入酒店的事實,一邊說“請你吃關東煮”,特意叮囑攤主放雙倍海鮮醬。

寒風裡他捧著程敘遞過來的烤紅薯,肩膀上還多了一件對方的外套,現在還被珍惜地裝在護理袋中掛在衣櫃裡。

說好要請他吃飯,結果帶他去家裡煮火鍋,還用有來有往的借口哄他做蛋炒飯給他吃。

上次在劇組,兩個人硬是牽了一路的手,小助理還問他要不要準備公布戀情的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