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多了，哪怕保安隻調出了角落裡的一部分，也足夠讓人眼花繚亂。

“你看那邊幾個，我看這些。”程迦栗指著螢幕，和宋昭鴦明確分工。

宋昭鴦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起初一切風平浪靜，直到大概昨天下午七點，有兩個男生走了過來，一胖一瘦，一起搬著個紙箱走過來。

一開始，宋昭鴦沒有留意到他們，畢竟他們看起來實在太過正常。

直到某一瞬，他們忽然從紙箱裡拿出折疊鐵棍，沖著流浪狗的腦袋敲打。

流浪狗體型不大，哪怕上前撲咬也無濟於事，隻能逃的逃，死的死。

還剩兩三隻的時候，他們拿出繩子，將小狗綁好，迷暈後丟進箱子裡，死掉的流浪狗則被扔進湖裡，毀屍滅跡。

做完一切，他們重新搬起箱子，仿佛無事發生，相談甚歡離開。

看完整個過程，宋昭鴦的眼睛直接紅了。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學校裡的流浪狗很乖，有人餵食還會蹭褲腳，宋昭鴦一直以為它們可以自然老去，孰料竟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他們……”

宋昭鴦哽咽著，沒有再說下去。

程迦栗的臉也完全冷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看著監控，滑鼠點擊，重新播放這一段。

宋昭鴦不忍心再看第二遍，低下頭去，劉海和眼鏡擋住她的眼睛，勉強可以掩蓋她的淚水。

“你好，”程迦栗看向保安，問道，“請問我可以把這一段視頻拷貝下來嗎？”

保安本來懶懶散散，想看看她們究竟在找什麼，現在看完兩個男生殺狗的視頻，幾乎瞬間明白了兩人的用意。

“不行。”

保安堅決拒絕道：“學校有規定的，給你們看已經是破例，拷貝是絕對不行的。”

“你也看到了，他們幾乎把所有的狗都殘忍殺害，這樣心理扭曲的人渣留在學校裡，如果哪天想殺人呢？”

程迦栗麵色冷峻，說話也變得咄咄逼人：“現在是殺狗，以後要是殺人，這個責任你們負擔得起嗎？”

保安被她懟的啞口無言，半晌才嘟噥著：“就是幾條狗而已，怎麼可能那麼嚴重。”

“你覺得自己比狗高貴，但在他們眼裡，你不一定比狗有價值。”宋昭鴦忽然冷冷地說。

保安頓時不樂意了：“哎你這個女同學，怎麼回事啊，到底會不會說話。”

說著，就要上前來撇宋昭鴦。

程迦栗看著就是個有錢的富二代，剛才還能讓校領導通融，明顯不好惹，但宋昭鴦就不一樣，衣著打扮土裡土氣，姿態畏畏縮縮，看著就窩囊。

保安本想教訓她一下，讓她學會好好說話，然而手剛抬起來，就被一隻纖細的手攥住，突如其來的力道大的令他眉心緊皺，慘叫一聲。

他的聲音引起同伴的注意，對方一進門，看到的就是纖細柔弱的女學生把身強體壯的中年男人掰到手臂脫臼的畫麵。

“哢嚓。”

程迦栗鬆手，麵無表情說：“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去校醫務室看病吧，醫藥費我出了。”

說完，她牽起一旁呆怔的宋昭鴦，拉著對方離開。

出了保安室，呼吸著新鮮空氣，再重新看待這個世界，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宋昭鴦眼睛紅紅的，像無辜的兔子，看著有些可憐巴巴。

程迦栗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的，放心吧，既然我摻和進來，就不會讓事情這麼結束的。”

“我要讓那兩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宋昭鴦抿了抿%e5%94%87，眼睛變亮：“好！”

-

“李哥，這玩意兒到底行不行啊。”瘦猴一樣的男生忍不住問。

被稱作李哥的人瞥他一眼：“你著什麼急，我這個路子絕對穩妥，來錢快低風險，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把心放肚子裡好了。”

瘦猴右眼皮跳了跳，總覺得事情不會像對方說的那麼簡單。

他是李哥隔壁寢室的，兩人平時走得很近，前陣子對方忽然問他想不想賺快錢。

誰會跟錢過不去。

恰好他最近在追一個女生，急需大量的錢來買禮物討好對方，加上李哥再三保證，這件事不會有什麼風險，他才一咬牙同意了。

事情說簡單也確實簡單，就是拍視頻，至於內容就有些複雜了。

比如解剖小狗的屍體，或者現場弄死小狗，亦或是用顧客要求的方式折磨小狗。

李哥說，這些視頻的付費標準也不一樣，如果拍得好，還會被打賞，又是另一筆收入。

瘦猴意外不已，沒想到虐狗殺狗居然也能賺錢。

總歸不是殺人，他想了想，還是跟著李哥開始幹，兩人把目光瞄準了學校的流浪狗。

學校的流浪狗眾多，雖然平時有人喂，但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對它們是避之不及的，哪怕某一天少個幾隻，也不會被發現。

找準目標，他們就開始做準備，踩點排查監控，選擇死角行動。

狗的咬合力還是不小的，瘦猴被一隻狗咬了口，他頓時火了，拿著鐵棍瘋狂敲著那隻狗的腦袋，把狗敲死還猶不解恨，狠狠踹了兩腳狗還沒冷卻的屍體。

“哎哎，謹慎點，別被監控拍到。”李哥看了眼手機，對瘦猴說道，“咱們弄回去幾隻，有顧客下單了。”

聽他一說，瘦猴才從剛才那種瘋癲嗜血的狀態退出來，對著那隻不再動彈的死狗吐了口唾沫，大喘著氣繼續幹活。

清理完現場，李哥嬉皮笑臉地說：“怎麼樣，剛才爽不爽？”

瘦猴回味了一下，點點頭：“太他媽爽了。”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渾身血液都滾燙沸騰起來，簡直讓人忘乎所以。

李哥笑著說：“爽就對了，回去還能接著爽，這樣又爽又能賺錢，豈不是爽上加爽。”

瘦猴也笑嘻嘻起來：“還是李哥有辦法。”

李哥眯著眼，說道：“反正不會有人知道，咱把這錢賺了比什麼都重要。”

瘦猴抬頭看了眼，他提前排查過，這邊沒有監控，安全的很。

殊不知，一天之後，有兩個女生隔著螢幕和他冷冷對視。

第14章

那天之後，程迦栗沒再提那件事。

起初宋昭鴦懷疑過，後來又釋然了，選擇相信程迦栗。

而且，就算程迦栗不管，她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譴責對方，畢竟那跟對方沒有什麼必然關係。

不知為何，程迦栗變得格外忙碌，幾乎不怎麼在宿舍待著。

宋昭鴦想跟對方多聊聊天，都成了奢望。

終於有一天，程迦栗麵帶輕鬆地回來，在宋昭鴦收衣服的時候，從後麵攬了一下她的腰。

宋昭鴦幾乎立刻愣在原地，耳根不自覺冒紅。

“解決了。”程迦栗嗓音輕柔地說。

宋昭鴦暈頭轉向，一時間沒理解對方說的是什麼。

緩了一會兒，她才明白過來，轉身不敢置信地看向程迦栗。

對方此刻的狀態堪稱上乘，絲毫看不出這幾天的疲憊，整個人都散發出輕鬆愉悅的氣息。

“那兩個……”宋昭鴦險些說了髒話，停頓一下才接著說，“承認了？”

程迦栗頷首：“對，學校很快就會發通告。”

聞言，宋昭鴦也忍不住雀躍起來，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那真的是太好了！”

程迦栗最近回了一趟家，家裡人同意給學校再捐一座圖書館，於是校領導便同意拷貝監控錄影，程迦栗將錄影剪輯好發在網上，花錢買了條熱搜，事態很快發酵起來。

見事情鬧大了，校方找過程迦栗，想讓她就此收手，然而程迦栗非但沒有結束，反而實名舉報那兩個男生虐狗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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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不論是迫於輿論壓力，還是圖書館的鈔能力，都隻能忍氣吞聲發通告，把兩個學生開除。

那兩個男生都是研三的，如果安分守己，還有不到一年就能拿到畢業證，結果因此斷送了學業。

“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程迦栗評價說，“心術不正的人，走到哪裡都不會有好下場。”

宋昭鴦贊同地點頭：“嗯嗯！”

解決了這件事，一直壓在宋昭鴦心頭的重石算是落下，心情輕鬆許多。

她想了想，問道：“那我可以去看看活下來的小狗嗎？”

之前程迦栗找人把小狗接走，那天之後，宋昭鴦就沒有再見過小狗。

雖然知道程迦栗會讓人好好照顧小狗，但她還是想親自看看。

經歷了那樣的事，對小狗而言無異於是一件滅族慘事。

程迦栗思忖片刻，點頭說：“好啊，就定在週末吧，正好你可以跟我外婆家的狗打個招呼。”

宋昭鴦%e5%94%87角翹了翹，開心地點頭。

她很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都明媚了不少，像閃閃發光的小太陽，惹的人忍不住看向她。

程迦栗忍不住出聲說：“其實你長得這麼好看，如果把劉海剪掉，露出眉眼，說不定會更好看。”

“啊？”宋昭鴦沒反應過來。

緩了幾秒，意識到程迦栗是在說她的外貌，宋昭鴦怯怯地哦了聲，沒剛才那麼歡快了。

見狀，程迦栗聳肩：“我隻是隨口一提，你別放在心上，現在這樣其實也很好。”

宋昭鴦拘謹地點頭，對於外貌有關的話題，她向來不怎麼參與，甚至有些逃避排斥。

程迦栗看了眼時間，溫聲說：“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等週末再見。”

“好，週末見。”想到很快就要見到小狗，宋昭鴦臉上又有了笑意。

很快到了週末。

宋昭鴦一大早就洗漱好，坐在床上等待。

程迦栗被她的動靜吵醒，揉了揉眼睛看手機：“怎麼起這麼早？”

宋昭鴦不好意思摸摸鼻尖：“可能是太開心了。”

說完，意識到什麼，她又連忙說：“你睡就行，等你醒了我們再出發。”

程迦栗哪還能再繼續睡，坐起身來，打著哈欠下床。

她平時穿的清涼，睡裙也又短又貼身，極其凸顯身材，讓宋昭鴦看的耳根發熱。

過了一會兒，程迦栗嘴裡叼著牙刷，探出頭來：“鴦鴦，幫我拿一下洗臉巾。”

宋昭鴦應聲，走到對方的桌子旁，翻找洗臉巾。

她在一堆化妝品裡找到洗臉巾，拿起來時，餘光一瞥，忽然看到了一個工作牌。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宋昭鴦也不例外。

她眼中帶著疑惑地看了眼，發現那竟然是本市最知名的企業，而程迦栗赫然是該企業的實習生。

宋昭鴦壓下心中的猶疑，把洗臉巾送到衛生間，坐在椅子上時，忍不住上網搜了下該企業的創始人，果然姓程。

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宋昭鴦驚訝捂%e5%94%87。

先前她知道程迦栗家裡人給學校捐了幾億，猜到對方家境應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