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魅揪心的看向房內,「可我娘……」娘還未醒……
南宮司痕沉了沉臉,「你若休息不好,如何能照顧她?你若不聽話,傷得是自己,對她一點益處都沒有。難道你想等她身子好了而你卻病倒?」
羅魅低下頭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南宮司痕抬腳就往外走,「這裡有你師父和師兄,還有安將軍,嶽母大人不會有事的。等你休息夠了,我再帶你過來。你若把自己身子折騰出問題,我就不讓你再出府!」
對她,必須要實施嚴厲看管,否則出了任何問題,他哭都沒地方!
要說累,其實羅魅早就疲憊不堪了。一晚上神經繃著,之前給自家母親敷藥療傷又揪著心,這會兒確定母親沒有性命之危後,窩在熟悉的懷抱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兩隻眼皮就跟打架似的,恨不得拿兩根牙籤撐著。
本想等回府再休息,可抵不住睏意,剛走出祁老的別院她就在南宮司痕懷抱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狀,南宮司痕突然改變了注意,讓丫鬟快速收拾好一間空房,帶著她臨時在此處住下。
天以入秋,儘管氣候涼爽,可他也擔心她受涼。熬夜一晚,她身子散發著涼氣,摸著哪裡似乎都是冰涼的。被褥蓋在他們身上,他依然將她摟在懷中讓她汲取著自己身上的溫暖入睡。
她是睡著了,可她肚子裡的小傢夥卻不肯休息,手掌摸著她凸顯的肚子,感受著小傢夥時不時戳他一下,本來他也有睏意,可陪著孩子玩耍,這種無法形容的樂趣卻讓他的一時無眠。
四個多月的身子,孩子在她肚子裡已經知道動了。每天用手掌同他接觸,彷如孩子就在他手心之中,那種奇妙的感覺他真是形容不出來,欣喜、感動、緊張、期盼……想著孩子在她肚子裡調皮,他一顆剛硬的心都快被他軟化完了。
也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他還是像她?每一日撫摸著她的肚子,他心裡期盼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
而另一邊,羅淮秀甦醒過後,剛一動就齜牙咧嘴的倒抽冷氣,「撕……」
安一蒙坐在床邊背靠著床頭,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下意識的朝她看去,「醒了?」
羅淮秀點了點頭,咬著牙問道,「你是不是一夜未睡?還不快回去休息……嘶……」背上的傷雖然經過治療,可依然火辣辣的疼。
安一蒙低下頭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高熱之後這才回她,「要回去也要等你好些了才行。我身子不礙事,撐得住。」
羅淮秀皺著眉頭,此刻臉都是扭曲的,想抬手都不行,一扯到傷口就痛得鑽心,隻能這麼偏頭同他說話,「老安,你先回去休息,我沒事了。」
安一蒙突然起身走向外麵,羅淮秀以為他聽話走了。可沒多久,就見他返了回來,而且手裡還端著一隻腕,碗裡散發著苦臭的藥味。
重新坐上床,安一蒙拿勺子舀了一勺藥汁,還在%e5%94%87上蘸了一下這才送到她嘴邊,低沉說道,「這是祁老親自配的藥,早就熬好了在廚房溫著,他說你醒來就要服下,否則容易高熱。」
羅淮秀抬眼看著他,明明還未服藥,可她突然覺得傷口似乎不那麼疼了。他說話還算精神,可也掩飾不了他臉上的疲色,不用說她也知道他們一定為她的事擔心了、著急了。
她張開嘴,將那一勺藥嚥入嘴裡,接近著第二勺、第三勺……
直到一碗藥全進了肚子,安一蒙這才把碗放到桌子上,回來又坐回遠處,用指腹刮了刮她的嘴角,替她擦去殘留的藥汁,並低聲問道,「可是很疼?」
羅淮秀搖頭,「還好。」
安一蒙臉色微微一沉,「疼就叫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他知道她要強,可不知道她如此要強,從剛開始到現在,就沒聽她大呼大叫過,那麼深那麼長的傷口,他一個男人看著都為之心顫,可她卻死咬著牙一直忍著。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想起點了她的%e7%a9%b4道讓她少受些痛苦。
現在醒了,她還是這個樣子,對他叫聲疼,他也能知道她的感受。
羅淮秀還是咬著牙搖頭,「真不疼……比之前好多了……」
要不是她受了傷,安一蒙都想同她翻臉,「你這倔脾氣真要好好改改!」
見他突然變臉,羅淮秀不解,「我……我怎麼惹到你了?」
安一蒙想都沒想的回了她一句,「我倒寧願你惹到我了!」
羅淮秀抽了抽嘴角,隻覺得額頭上有許多黑線。這是沒休息好造成的?
兩個人突然都沒說話了,原本很溫馨美好的氣氛突然有點僵冷。羅淮秀斜眼瞅著他冷臉,還是沒想明白他幹嘛突然鬧脾氣。
心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人估計是嫌她不夠謹慎給他添了亂讓他擔了心吧?
「老安?」
「嗯?」安一蒙板著臉,可對她也是有喚必應,且眼裡還有絲緊張。
「你把頭低下來。」羅淮秀壓低聲音道。
「做何?」安一蒙睨著她,「要是疼你就說,我讓祁老想想辦法。」
「不是……你把頭低點唄。」
「你到底想做何?」安一蒙有些不耐。都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真想狠狠罵她幾句。
「你這樣我親不到。」羅淮秀白眼。她想主動點這人居然不領情,福利都不要了!
「……」安一蒙怔了一下,隨即拉長了臉訓道,「誰稀罕你親了?受傷就給我好好養傷,再如此不正經別怪我狠心!」
羅淮秀一下子冷了臉,沒想到自己主動示好想哄他卻遭他嫌棄,彷如一盆冷水潑下把她的熱情全都澆滅了。
她咬著牙,閉上眼開始保持沉默,但耳邊卻突然聽到他略帶彆扭的聲音,「知道自己錯了?想彌補我擔心了一晚上?那就給我好好養傷,等痊癒了過後再好好彌補我!」
羅淮秀眼皮顫了顫,但最終還是沒睜開眼去看他,隻是悶聲悶氣的應了一個字,「嗯。」
這不解風情的男人!
許久都不見他離開,羅淮秀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說她倔,他自己不也一樣麼?
她偷偷睜開眼,自己成『大』字型,把床都占玩了……
「老安。」
「嗯?」安一蒙擰眉盯著她,不知道她又想做何。
「幫我翻個身行不?我想側著睡。」
「你給我好好趴著,別動來動去!」安一蒙有些惱。
「我這樣趴著不行啊!」羅淮秀齜牙咧嘴,一臉痛苦,「趴一會兒還好,趴久了%e8%83%b8疼!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壓變形?」
「……」安一蒙差點吐血。她倒是真敢說!
本來不想搭理她,可一想到她說的那樣,他板著臉起身,還是小心翼翼的去挪動她的身子。
「嘶……」羅淮秀又忍不住悶哼。好在她是生孩子疼過的人,雖然這傷不容小瞧,可還是沒當初生孩子痛,所以她還能承受。
待將她側身置好,床立馬就多了一半的空位。
羅淮秀這才又開口,「你也別回去了,累了就在這裡睡吧。」
安一蒙想都沒想拒絕,「我不累。」
羅淮秀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陪我睡覺都不行嗎?你可是嫌棄我了?」
安一蒙拉長了臉,和衣躺在她身側,但也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看著她額頭上溢出的冷汗,他也沒說什麼,抬頭主動為她擦去。
兩個人麵對麵,羅淮秀輕道,「睡會兒吧,我知道你們辛苦了。可你也要休息好,否則怎麼照顧我?家裡還有大寶和小寶呢,也要等著你回去陪他們。」
安一蒙替她拂開額角的一絲細發,低沉的應了一聲,這才緩緩比上眼。
……
對外麵的事,南宮司痕已經代替安一蒙交代下去了,搜城的事繼續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尋找一個人,而且一天一夜過去,並沒有把人找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羅家一直被人監視著,安府派的人沒撤去,羅家的人也知道羅淮秀還沒被找到。
比起第一天的激動和憤怒,第二日羅太夫人冷靜多了,甚至對府裡的人下令,沒有必要的事不許任何人擅自出府,省得被人懷疑。那些人要留在他們家外麵就讓他們留著,反正又不要羅家給飯。隻要他們沒做虧心事,不怕安一蒙動他們,畢竟誣陷人也是要講究證據的,沒憑沒據的,還是在皇城裡,她就不信安一蒙敢要他們的命!
比起羅太夫人和羅明旺夫婦的不滿,相反的,某人在府中卻暗自欣喜。雖然現在不方便走出家門,但門外把守的侍衛卻在無聲的告訴他,一切都安穩,隻待安一蒙找不到人倍感失望又拿羅家沒撤之後就會主動把人撤走了。到時候他也就有機會動手了……
……
多日過去,羅淮秀傷口慢慢癒合,安一蒙把她偷偷帶回府上。
搜城的人一日比一日少了,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日比一日失望,因為搜了好多日也沒聽說誰把人找到了。
京城歸於平靜,就連監視羅家的人安一蒙都撤完了。
而這日傍晚,就在羅魅替自家母親換藥時,突然聽到侍衛來向安一蒙稟報,「啟稟將軍,指使匪人綁架夫人的人已經出現並已被拿下!」
聞言,安一蒙不由怒問,「是誰?」
侍衛道,「是羅家長子羅子航!」
聽著他的話,羅淮秀驚訝不已,差點把傷口扯裂,「什麼?是羅子航?」
怎麼可能?她跟羅子航就那日在羅府大門口見過一麵,她沒覺得有得罪他的地方,為何他要如此對付她?
羅魅看出她的疑惑不解,於是問道,「娘,可是因為秋試之事我們拒絕幫他,所以他才懷恨在心?」
羅淮秀點了點頭,也覺得女兒說得在理。
安一蒙沉著臉對她倆交代,「你們在家等著,我去見見他!」
他眼裡除了怒氣,還暗藏這幾分殺氣。羅淮秀還來不及同他多說,他已經憤袖走了出去。
羅魅收起驚訝,平靜的對她道,「娘,你趴著別動,馬上就換好藥了。」
羅淮秀這才又老實的趴在床上。
本來她是想跟著安一蒙去看看的,可今日羅魅為她換藥的動作變得很慢。看著女兒剪塊布條都在桌邊磨蹭,她實在忍不住了,催促道,「乖寶啊,你快些啊,娘還趕著去看呢。」
羅魅慢悠悠的回頭,「娘,就快好了。」
羅淮秀抽了一下眼角,能肯定女兒是故意的!
雖然她知道安一蒙會處理好這事,可她還是想親臨現場把羅子航罵罵,她就算沒幫羅家什麼忙,可也從來沒害過羅家,憑什麼想要她的命?
是羅家指使的,還是他私下的任性?
想到又是一次無妄之災,她這心真是冷到了穀裡,像被千萬人剁了一腳似的,都快裂成渣了。
……
讓侍衛易容成綁匪等著幕後之人現身的計謀是南宮司痕想出來的,安一蒙撤了對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