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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暗號。

“這是什麼?”五條悟湊上來道。

“是朋友的慰問短信。”

瀧澤生同樣編輯起暗號,“你看到我們這古怪的交流方式應該也能知道他的處境,所以我接下來的行動方向可能會讓你覺得匪夷所思,但是嘛……”

“噫——”

瀧澤生一頓,笑著摟過五條悟的脖子,“之前有和你坦白過的,他叫陣。”

“猜到了。”五條悟看著郵件內容,“你們的暗號內容是買煙?”

“是啊,實際對應的是香煙產地的數字代號,然後轉換為相應的字母。”瀧澤生饒有興趣道,“我們之前可沒商量過暗號。現在需要嗎?”

“不需要吧。”五條悟看著他的臉,“可以有彆的暗號?”

“什麼?”

“比如接%e5%90%bb邀請。”

“噗哈……!”

瀧澤生當即笑了出來,開玩笑的五條悟彎著%e5%94%87角,和他的笑容弧度一模一樣,“不過還是太累贅了,那明明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的事。”

他們默契的握上了手,然後調整為十指相扣的姿勢。

很早之前就說過,他們兩人的手骨長得很相似,所以十指相扣也會貼合得很好。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突然道,“想到了,你其實有過一段桃花。”

“嗯?”

瀧澤生頓了一下,隨後,他五官飛舞,露出了裝死的表情,“哪有,你在嘲諷我,悟。”

“真的有哦,而且你明明很受歡迎吧,生。”五條悟舊事重提,“還記得帶著真希他們去北海道那次嗎,你在機場被一個男人搭訕,然後一眼就辨認出他對你有意思,學生們都特彆驚奇。”

“啊…那次……”瀧澤生嘟囔。

“我記得你好像還被告白過。”

瀧澤生眼神迷茫。

“升入高專的時候,你經常去一家便利店,然後裡麵的營業員小姐接收到了你的暗示,跑來對我說她想和你在一起,問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瀧澤生瞪大眼:“不可能!什麼時候!”

“你沒有暗示嗎?”

“沒有啊!”

“暗示了也沒戲了,因為我當時回複她說,你喜歡我這一款的。”

瀧澤生一怔,隨後撇過頭聳動肩膀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顧忌著這是在車裡,他還不能笑太大聲,但是意味已經很明顯,“我就說那個時候你為什麼突然把我支走,還很長一段時間不去光顧那家便利店了,說話真是不留情呐悟……”

“所以呢?如果她給你告白了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拒絕啊,因為我現在完全想不起她是誰,長什麼樣子了。”

終於到了孤兒院。

下午的日頭正好,院子裡曬著潔白的被單。

這個時間,孩子們會自由活動,他們的課程被安排在上午,下午時大多呆在圖書室。

硫生阿姨正在拍打著被褥,聽到鐵門被推動的聲響後奇怪的扭頭,“請問,你們有提前預約嗎……哎?”

她看著麵前眼熟的青年,即便對方的發色更改,氣質微妙的發生了轉變,可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生君?你回來了!我們聽說你出國工作了,這是終於得了空休假了嗎?最近也沒有什麼外國的節日啊……”

瀧澤生提著最輕便的伴手禮,“硫生,我回來了。其他的禮物大概六點會送到。”

硫生有些不自然的接過禮物,她麵對滿身寫著事業有成的男人時都會感到局促,“快進來,這位是……?”

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之間隱動的,不尋常的氣氛,善解人意道,“先進屋吧,孩子們在圖書室。”

圖書室裡,隻有一半的孩子在看書,另一半在自由活動室裡做手工。

陽太最近已經能讀瀧澤生之前看過的書了,他在書裡看到這樣一句話,因太過困惑而直接向身邊的森鷗外詢問,“——隻有對生活絕望,才會熱愛生活。你會這麼認為嗎,院長?”

紫紅色眼睛的男人微微恍惚。

隨後他微彎起%e5%94%87角,用溫和的語氣說道,“並不絕對,全憑個人。”

陽太說,“我也這麼覺得,因為我也很喜歡生活,但是我並沒有對生活絕望,對生活充滿希望的話也會熱愛生活。”

他又說,“所以書裡寫的也不全對。”

“書隻是由筆者創作,承載了人類的思想。”

森鷗外調試了下燈光,將它更多的偏向陽太,“不是絕對的真理。

陽太靠上椅背,“我能成為作家嗎?”

“你誕生了這樣的夢想嗎?”

“我不喜歡這句話,我想寫與它截然相反的理念,生機勃勃的故事。”

森鷗外輕笑了幾聲,“那就動筆。”

“好想讓生哥也看到我的書!”陽太忽然睜圓眼睛,躍躍欲試道,“如果我很有名的話,他說不定就能看到我,然後回來看看我!”

森鷗外%e5%94%87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瀧澤生已經消失了大半年。

主流消息是,他已經死了。

但是,港口mafia前代首領隻是失蹤,而非身死。

這是一個帶有絕對希望的指向。

“我想也不需要等到你很有名的時候,陽太,因為回來看你不應該由你支付籌碼。”

青年清朗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屋內的人齊齊看了過去。

與孩子們驚喜的臉不同的是,男人呆滯的神色——幾乎不見他身為港口mafia首領時沉著睿智的模樣。

瀧澤生站在塵光中對他們展開了笑顏,

“好久不見。”

***

五條悟打量著周圍熟悉的情景。

他在小說世界中見過這些人,連窗外的景色被大雪覆蓋的模樣都見過。*思*兔*在*線*閱*讀*

孩子們好奇的湊了上來,然後一個個扭頭去找了瀧澤生,五條悟笑了笑,摘下墨鏡,語氣略顯輕浮,卻極有%e4%ba%b2和力的介紹了自己。

他用那雙特殊的眼睛注視著麵前的一切,視線在空中與那雙紫紅色的眸子對上了。

那本小說後來講了什麼呢?

是又一次生死離彆。

他在小說故事線的後期又變為了局外人,而畫麵裡,棕黑發色的青年顫唞的問瀧澤生,“……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在我的麵前逐漸走向崩壞,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說辭不是虛假的寬慰之言。”

瀧澤生說,“因為我是那種就算死也怕寂寞的人,我不會用謊言去填補我的死亡,我若是死了,我會一遍遍央求你們經常到我的墓碑前看我。”

“你了解我的,太宰,我從不說謊,我從沒有對你說過謊。”

“你看著我,你說我是那樣甘願死去的人嗎?”青年惶恐般一遍遍加碼,決絕的說著,“如果我要死了,我會比你還難受,比你還要絕望,我會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求你救我,求所有人救我,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可以為了活著什麼都不顧的人。尊嚴,疼痛,淚水,這些在奔赴與你們的相約之路上,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

五條悟闔上了眼睛,麵無表情時的神色冷淡到令人生畏。

導遊瀧澤生問他,“所以你知道謎底了嗎,悟?”

“這本小說推理出的真相是什麼。”

五條悟說,“很簡單啊,近乎是把答案貼在眼前。”

“——這哪裡是回憶錄。”

“——這明明是懺悔錄。”

“瀧澤生在道歉。”

***

瀧澤生在道歉。

他總是食言,即便身不由己,卻仍覺愧疚。

因為愛是常覺虧欠。

東京咒術高等專校內,正在和傑與硝子聊天的咒靈生突然頓了一下,猶如斷電的機器人般卡住了,他的眼神維持了大概三秒的空洞,恢複清明時,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在場的另外兩人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咒靈對他們笑了笑,

“這是好事。”

“我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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