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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截取視頻,細節放大標注圖,圖片的旁邊還清晰的標注著時間和地址。

文件由電子郵箱發送,信件的內容裡寫著,【首領!這是六眼今天的行蹤!】

沒錯,瀧澤生派人監視起了五條悟。當然不能貼身跟著,那和往五條悟眼前送人沒什麼兩樣,所以瀧澤生選擇讓屬下緊盯著監控儀。

這在他的屬下眼裡當然是首領監視最強敵人五條家的六眼,在瀧澤生這邊純粹就是解相思苦的救命良藥。

【五條悟五點去了高知縣出任務。

五條悟七點完成了任務。

五條悟九點去了名古屋出任務。

五條悟晚上十一點完成了任務。

五條悟在商業區徘徊了半小時,不知道在做什麼。

五條悟……】

瀧澤生猛地起身。

監視者不懂五條悟在做什麼,但是瀧澤生看出來了。

“任務累了想吃點兒甜的……”瀧澤生低喃。

他猛拍桌子,“那種深山老林裡除了賣金平糖的就沒像樣的甜品店了,更彆說喜久福!”

深夜更是鮮少有開業的小吃店。

最強007後連想吃的都買不到,瀧澤生火急火燎的拉人來策劃新的產業,腦子裡就像是電腦卡頓一樣時不時的浮現出那張電子成像中,白發青年略顯落寞的神色。

幾乎和他寸步不離的續和有幸站在瀧澤生身後看到了他的電腦屏幕,發覺上麵頻繁出現一個男模一樣的家夥。

……?

瀧澤生的新目標?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看敵人的眼神吧。

***

七月中旬,天氣已經到了令人難以忍耐的地步,瀧澤生開始在這樣煩悶的溫度裡回想無數過去的經曆。

他絕對有某種精神疾病,是沉浸在過去就出不來的精神疾病。

他會想念和五條悟在繁忙的夏季出差,一邊吐槽咒靈或者詛咒師的弱小一邊一天狂炫七支冰棍,晚上住最奢侈的酒店,裹著浴袍坐在躺椅上看夜景,一不小心也會鬨肚子,然後在夏油傑的嘲笑聲中奔去衛生間,回來後收到黑發少年貼心準備的溫水和藥片。

他會想念和太宰治一起跳入海中,因為夏季是最不易感冒的季節,連冰涼的海水都會短暫的擁有幾分暖意,那回他們甚至還弄丟了通訊儀,漂到了看不見岸邊的位置,瀧澤生甚至做好了抱著剛轟炸完的船隻殘骸,給太宰治捕魚維生堅持數日的準備,結果中也乘著傻瓜鳥的直升機來撈人了。

他也會頻繁的想念最晦暗的日子裡,總是任性的遊走在危險邊緣,享受著某個人能一直托住他的感覺。夏季,在組織裡的瀧澤生仍然沒有外出的權利,但是有個仿佛被冠上夏季標簽的東西即使在據點裡也能看到。

逐漸蘇醒的記憶裡,瀧澤生看見黑澤陣把他從昏暗的工作室裡挖出來,拖著他登上了頂樓。

他們那次的據點是個倉庫,頂樓也不過是三層樓高,一天一夜沒合眼的瀧澤生軟趴趴的被他拖著,有氣無力的說笑道,“怎麼了,你安排了直升機帶我逃離這裡嗎?”

瀧澤生當然沒有看到直升機。

他聽到了巨響。

巨響令他雙%e8%85%bf一軟就要跪下去,結果被一雙有力的手接住,然後是防護耳罩,幾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於是那巨響也變成了軟綿綿的悶響,就像一隻幼貓在紙箱子裡抓撓,隻會令人產生興趣,而非聯想出畏懼的事物。

瀧澤生看到黑澤陣露出了一抹不爽的神色,大概是沒想到聲音會這麼早的傳來,沒想到——

煙花比預想的要早盛開。

用來慶祝什麼的煙花,極近奢靡的投射在空中,瀧澤生一時間忘了去計算這場煙花所耗費的財力,他以往最擅長這個,因為他可以通過一場煙花的規模來推算出慶祝者是誰,財閥還是政府,目的又是什麼,有什麼行業的最新情報。

但是那一回他忘了。

瀧澤生並不是第一次看煙花展,他沒看過才怪。

可從來沒有那一次,令他呼吸急促,心臟跳動,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連疲憊發懵的大腦都因為情緒高漲而隱隱作痛,卻並不是令他厭惡的疼痛,而是神經在因為喜悅戰栗。

瀧澤生愣是在琴酒身上感知到了浪漫細胞。

他怔怔的看著那可以稱之為驚喜的盛宴——幾乎在所有的文藝作品中,都少不了煙花的出場。它浪漫,絢麗,同時又似乎沾了那麼一點兒俗氣。

“什麼啊……”瀧澤生說道,“你這不是很會哄人開心。”

他想起了在某本書上看過的話。

每次任由自己貪婪的需要你,任由自己享受你所供應而正能滿足我需要的愛,就覺得自己像自殺飛機,快速俯衝的筷感與浪漫熱情之後,就是爆破的灰飛煙滅。

那是一個瘋子的自白。

一個行走在萬丈鋼索之上,追尋著快意起舞的瘋子。

“你明白的吧,陣。”

“——我從未想過一直呆在這裡。”

那一晚,瀧澤生混著煙火的巨響,將一刻不停的試探挑明了。

第111章

這是瀧澤生從未說出口卻一直在用實際行動所暗示給琴酒的,他不可言明的目的。

我從未想過一直呆在這裡。

我終有一天會離開。

他借著高位所規訓的那些屬下,他利用職務之便而更改的那些任務,他作為信息的傳遞中樞而遮蔽下的那些罪惡,將他的身邊變成了夢幻一般不可實現的安全屋。

瀧澤生甚至在監聽器裡,聽到過某位常年外派出任務的成員向同伴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吐槽,“真感覺我們是在過家家啊。”

黑澤陣略微愕然的看著他。

遠方的煙火聲猶如炮火落進無血之地,爆鳴聲幾乎將瀧澤生的嗓音完全掩蓋。

但是他們兩個人離得如此相近,他們可以毫無芥蒂的將耳朵貼過去聽另一個人%e5%94%87邊的呢喃。有色火花的光亮映在了瀧澤生的臉龐上,而他此時仿佛在翻滾著激情熱意的明亮眼睛顯得竟然極為陌生。

碧眸青年悄悄將隔音耳罩偏移了幾分,些許燥熱的空氣裹上他耳廓的皮膚。

他提高音量,“陣,我記得好早之前我問過你,你的忠誠是為誰?”

究竟是為他需要保護的上司,還是那位加入組織時便要敬上衷心的首領。

黑澤陣的呼吸繃緊了。

接連而至的煙花爆破聲就如同此時心臟跳動著要刺破%e8%83%b8膛那般紛亂無序,黑澤陣覺得手指尖都感到了一片冰冷,那可能是他在緊張下的感知失靈,也可能是渾身血液逆流而成的錯覺。

他的眼睛瞪大,幾乎已經從瀧澤生的神情中預想到了他會說什麼。

%e8%83%b8腔內翻湧的情緒難以用“驚懼”“興奮”這樣片麵的詞描繪,而瀧澤生高聲喊道,“陣!跟我離開這鬼地方吧!”

“……”

“砰!”

作為謝幕的,最大的一束煙火在天空綻放。

“……”

倉庫的頂樓連防護欄都沒有,他們隻要再往前走幾步就有失足跌落的風險。

可瀧澤生在這種境地下還一把拽住了黑澤陣的領子,他瞳仁震顫,情緒高漲的喊道,“跟我走吧!”

“離開!”

“去哪裡都好!”

“我們難道一定要遵守規則而活嗎?!”

“跳%e8%84%b1出這一切不可以嗎?!”

“我已經受夠了身不由己的日子了——沒錯,這就是反叛!”

竭力撐住的表象因為意料之外的驚喜終於崩塌,瀧澤生一直窩在腦海裡蠢蠢欲動的,那份拋棄工具人身份的心思終於再也隱匿不住,他緊攥著黑澤陣的衣領,就像要拽著他高飛而起,就算因為不顧一切而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反叛!

他要反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繼續留在這裡,順著係統,順著所謂的劇情本意的話——

瀧澤生的直覺和經驗都在告訴他——

黑澤陣不會有好下場的!

因為他這次的任務無比特殊,處處透著令瀧澤生抗拒的詭異之處,他的任務期限,竟然是違背伴侶型工具人守則的“有限”而非“一生”!

如果跳出所謂的“劇情”呢?他已經在係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麼多手腳了,已經試探到了最大的底線,那麼再叛逆一些呢——

“陣,我想反唔!”

瀧澤生猛地被捂住了嘴。

一隻手堪稱粗暴狠戾的掐住了他的兩頰,將他的口鼻死死捂住,窒息感頓時傳來,瀧澤生卻沒有去爭那被剝奪的空氣,而是瞪著眼眸死死的盯著黑澤陣。

銀發青年的神色……在這一刻竟然是慌亂的。

他的眼睛閃著冷光,可眼神無措,揚起的發絲淩亂的散在額前也無暇顧及。黑澤陣用比瀧澤生還凶狠的眼神死死瞪著他,整個人都像被打了一拳還束手無策般矛盾,他抿緊嘴%e5%94%87,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從齒縫間泄出了一聲變了調的,

“哈?”

瀧澤生掰住他的手腕,沒把捂住自己嘴的手扯下來。

大概黑澤陣怕他說出更收不回的話來,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瀧澤生猛地甩開頭將臉彆過,本來就因為常年熬夜而脆皮的他因這番爭執而劇烈的咳嗽起來,邊咳邊擦因來不及閉合%e5%94%87瓣而溢出來的口水。

天台一時之間隻有青年狼狽的喘熄聲。

“……所以……”

這是拒絕?

瀧澤生低聲道,“沒什麼,剛剛你可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

“生!”

黑澤陣倏然厲聲喊了瀧澤生的名字。

“……”

瀧澤生靜靜的看著他。

他當然接收到了對方的警告,瀧澤生意識到和黑澤陣談論這個就像和中也說他要他們一起叛逃港口mafia一樣。

……是這樣嗎?

中也把港口mafia當作家,港口mafia有他珍貴的同伴。

黑澤陣的個性並不像中也。

“……”沉默過後,瀧澤生低聲說,“……或許今晚的煙火有些吵鬨。”碧眸青年轉過身去,“我累了,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那次不歡而散後。

他們進行了吵架過後的冷戰。

這回是真的,瀧澤生硬是好幾天都沒有和黑澤陣搭過一句話,連眼神接觸都不給,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到了。

“謔。”有情報組的人看好戲的笑道,“我敢打賭,波本,這次是真的,之前他們吵架都是小打小鬨,但是這回格羅格生氣了,要知道,琴酒生氣的時候,格羅格都會若無其事的湊過去……我還從來沒見過格羅格對琴酒生氣。”這人還用手掩著嘴巴噓聲說道,“格羅格生氣的時候就像陰鬱的大冰塊。”

被他當作八卦炒料的波本嫌棄的偏過頭,“彆湊那麼近。”

“你說……”男人笑道,“格羅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