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1 / 1)

還一副無害溫和的模樣,連首領都沒有那身叫人生畏的氣勢,可現在卻露出了警惕的,張揚著威脅的眼神。

“抱歉,我失禮了。”立原道造不自在的眨了眨眼,“我隻是有些緊張和好奇……冒犯到你,抱歉。”

任何人被這麼探究的注視都不會高興的。

“最近幾年加入港口mafia的新人?”

“是。”

“怪不得,沒見過我,不認識我,不了解我。”穿著淡色衣裳的青年環%e8%83%b8靠在椅背上,像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般牽著嘴角,“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什麼蠱惑人心的怪物?”

立原道造扯了扯嘴角。

哈哈,沒錯。

底層人員是在傳這種八卦似的謠言,隻不過怪物是個形容詞,不是名詞,指他像個怪物一般的男人。

“那隻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了,真正見到你時才覺得……”立原道造的眼神中滿是無畏,“才覺得你隻是個溫和的人。”

“溫和這個詞是來形容黑手黨的嗎?”

“黑手黨裡又不都是瘋子。”

“你呢?你覺得黑手黨是什麼樣的存在?”瀧澤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這位新人有一張明顯年輕的臉,橘紅色的頭發個性且張揚,而且他的膽子真的很大。

駕駛位上的廣津柳浪覺得這有可能是個致命的問題,但是立原道造怎麼說也在BOSS麵前宣過誓,總不會回答的太離譜。

橘色頭發的年輕人莫名其妙的看著瀧澤生,“就……還不錯?”

“……”

“哼。”聽到答案的太宰治輕笑了一聲,他的目光透過立原道造,因為太過冰冷且沉默,令這位軍警安插在港口mafia的間諜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被看透的感覺,他不適的抓了下頭發,心想自己應該沒哪裡露餡吧?

這才一個照麵呢,什麼都沒做,如果這就露餡了也太離譜了吧!他的臥底能力有那麼差嗎?!

他看向瀧澤生,就見碧眸青年已經不再注意他了,

對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鋼筆,正在一個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在工作嗎?”立原道造心直口快的說道。

“嗯?當然不,我才沒有那麼嚴重的工作狂屬性。”瀧澤生笑道,“這隻是一本個人回憶錄而已。”

為了他的記憶不要在未來的某一天蒙灰。

他會逼迫自己每天回想。

***

他們先去吃了鰻魚飯,然後全聽BOSS號令的去了他想到達的目的地。

車子停在了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

這裡和孤兒院的位置幾乎形成了橫濱的對角線,隻是沒有那麼容易看到大海,也比孤兒院的地段繁華熱鬨一些,瀧澤生一行人顯得樸素且普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跟我來,瀧澤。”

瀧澤生跟在了太宰治身側稍微偏後的位置,其實他很習慣和人並肩,在港口mafia裡,他的職位就沒比太宰治高過,而日本人的職場規則是除了引路接待,其他時候絕不能走在上司的前麵。

不過瀧澤生毫不在意這點,他都敢和咒術界尊貴的六眼神子勾肩搭背,世俗的規則完全不能成為他的阻礙。

不過現在,在外人麵前——

瀧澤生快走了兩步,若無其事的和太宰治並肩了。

他拉了拉太宰治的袖角,指著街邊的烤魚,“我想吃那個。”

剛吃完的鰻魚飯仿佛被消化乾淨了,“還想要那個。”

他又指向攤位旁邊的自助販賣機,裡麵正擺放著好幾排汽水咖啡,“然後我還想買那個——”

手指的方向移去了手工藝攤。

頭發花白的婆婆正串著貝殼,雙手靈巧,攤鋪上擺著各種掛件。

立原道造的麻木的跟在他們身後付錢,因為他是這裡麵職位最低的,區區黑蜥蜴的十夫長,最適合乾這種雜活。

竟然真的隻是出遊。

港口mafia的首領和朋友出來踏春?太接地氣了,要知道BOSS以前恨不得在那間辦公室裡生菌發黴!

而他們步行而至的最後,是一家療養院。

瀧澤生在意識到裡麵可能有誰後,頓住了腳步。

他們給管理員看了正當的探望申請文書,緊接著對方的臉色微變,露出一種似是惶恐又似是激動的表情,“原來是您……請跟我來吧。”

這家療養院從外麵來看並不豪華氣派,甚至有些破舊,可內裡卻裝飾得很好,房屋也整潔乾淨,瀧澤生站在庭院的走廊上,未發芽的枯枝纏繞在頭頂,細碎的陽光便穿過它們的縫隙落在瀧澤生的身上。

春季的陽光是暖的,也並不刺眼。

庭院裡坐著幾位發呆的中年人,瀧澤生仍然能通過那依稀熟悉的五官辨認出來他們是誰。

他們%e8%a3%b8露的皮膚上並不見一絲傷痕,瀧澤生卻記得他們奄奄一息渾身浴血痛不欲生的模樣。

格外久遠的,塵封的記憶向他襲來,瀧澤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他的情感無疑是有限的,有些人就算再也不見也不會覺得怎樣,甚至連落寞都不會有,可是真要再見了——那種難言的觸動幾乎令他熱淚盈眶。

“他們已經沒有%e4%ba%b2人再世,那段經曆也讓他們的精神格外脆弱,幾乎很難再在正常社會下生活,所以我便把他們找到,並送來了這裡。”

太宰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瀧澤生抬手捂住了臉,不知道此時自己究竟作出了怎樣複雜的表情。

他忽然轉身抱住了太宰治,小心的錯開些步子,將額頭搭在他的肩上。

這個找不到生命意義的人。

如今也在溫柔的做出了善舉。

第63章

瀧澤生朝那幾個人走去了。

太宰治沉默的站在被纏繞著藤蔓的走廊裡望著那邊,就好像與他們相隔了兩個世界。

打扮整潔的青年沒有因為自己的外形而感到窘迫,所以他此時走過去的心情應該多少是輕鬆一些的,他在以最好的精神麵貌前去與自己多年不見的老友相會。

隻是過於年輕的麵容讓那些人見到他時會感到遲疑不解,但相信經過解釋,因身體記憶和感情而操縱的熟悉感會漫上心頭,讓他們再次接受他。

“生?”

不遠處的太宰治根據口型辨認出了其中一人在說什麼。

而瀧澤生微笑著回答了他什麼,緊接著那幾人便露出了恍然又震驚的表情,在那些外漏的情緒中,還夾雜著欣喜和欣慰。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聊得不錯,這是舊友的不期而遇。

太宰治坐到了走廊邊邊用石磚砌成的長凳上,輕風擦過抽芽的紙條,掠過他的耳邊,將他蓬亂的發吹起,就如同思緒般混亂。

他最先在意瀧澤生的身世時,是因為他時常莫名其妙的發呆,以及對方經受詢問後聲音苦澀的回答,“我在透過記憶找一個人。”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他死了嗎?”少年時的太宰治直白的問道。

“沒有。”瀧澤生搖了搖頭,“我隻是找不到他了。”

由此太宰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是瀧澤生出現在鐳鉢街前發生的事。

那個人對其尤為重要,僅是靠身體殘存的感覺,無法追溯到的模糊回憶,便能讓他念念不忘,落寞不已。

在中也尋找自己身為荒神的線索時,太宰治同樣在尋找著瀧澤生的身世。

他第一時間就問了已經身為港口mafia的森鷗外,並不是指他多麼的神通廣大,而是對方明顯比他還要早的認識瀧澤生,不然瀧澤生也不會在河邊撿到他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將他送去黑診所——那裡必然是他信任的地方。

可是森鷗外在聽到這個訴求時,露出了十分有趣的表情。

他竟然有了幾分慌張。

並不算驚惶,那就像是被人猝不及防的觸及了不想暴露的內裡,且他的掩飾能力極好,也很快讓自己%e8%84%b1離了被情緒左右的狀態,轉而露出了神秘又狡猾的微笑,“太宰君,想要知道的話,是不是需要付出些什麼誠意?”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太宰治厭倦又知悉的歎了口氣,同時,他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你知道瀧澤過去經曆了什麼,且並不打算永遠瞞著我。”

“因為要瞞你也沒有什麼意義。”森鷗外雙手交疊支起下巴,他用明顯審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就像在看這個人究竟有哪裡與眾不同,“你早晚有一天會自己查到的——等到那一天到來,等到你在查詢時不小心抖落出什麼消息引來討厭的敵人這類事發生,還不如提前給你一個鑰匙,讓你知道我這裡就擁有明確的答案。”

太宰治因為那個奇怪的目光麵色發黑,“森先生,我哪裡惹到你了嗎?”

“嗯?沒有啊?”森鷗外笑得陰陽怪氣的,“我隻是有些驚奇,難道瀧澤君選擇人的標準就那麼相似嗎?”

之後的兩年,太宰治都在為那份“誠意”奔波。

不管有沒有這條約定在,他都會為港口mafia賣命,但毫無疑問,像他這樣不安定的因子,有時也會被一條約定束縛住,森鷗外在他懈怠時,想要拒絕時,便會拿出“誠意”說事。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啊,太宰君。”

“誠意”究竟是什麼,是對組織的忠誠嗎?

總感覺沒有沒有簡單,太宰治在一次次被委派的任務中察覺到了一條隱秘的規律。

這個答案讓他覺得荒謬又正常,那隻是比直覺更準確的猜測罷了,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太宰治卻越來越覺得那就是真實。

他的“誠意”檢測對象是瀧澤生。

森鷗外在觀察他對瀧澤生的態度。

是否還在像一開始那般戲耍他,打擊他,是否在任務中將他置於危險的境地,是否和他發生過爭吵,又是否和他長久的磨合到了一起,並逐漸產生不可分割的羈絆。

因為瀧澤生而讓步,因為瀧澤生而讓最優解的方式多了一條考量,因為瀧澤生而抽離絕望頹廢的狀態。

這一切的轉變當然逃不過港口mafia首領的眼睛。

於是有一天,在太宰治經受敵人拷打,又不出意料的被組織救回後,匆匆包紮完的他被召到了首領辦公室,而進門的第一句話,太宰治說的是,“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就要被委派新的任務嗎,能不能把事情交給中也,我還要回病房躺著等待人來噓寒問暖。”

他已經習慣了受傷之後,有個人比他還要緊張,比他還要氣憤,然後事無巨細的照顧他,不管他在外的風評多麼惡劣,名聲有多麼響亮。

港口mafia的雙黑之一,骨子裡都留著黑色血液的太宰治,在瀧澤生眼裡的形象似乎從未變過,他甚至有一次說漏了嘴,說太宰還是個需要監護人照料的未成年。

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好笑,哪個未成年能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運作成熟商業家都難以經營的渠道,並且在刀鋒槍口下過著%e8%88%94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