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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來了。

黑發青年猶如落進了水裡,身上無處不在潮濕。

他曾問過彩畫集的持有者,被讀取了身體的異能造物是何種感覺。

畢竟他也曾和中也處理過前代…前前代首領複活的事,白發蒼蒼的老者就像從地獄回來的怨靈,強大卻滿懷怨恨。

當時法國超越者阿蒂爾·蘭波平靜的回答,“是‘我是虛假的’,'我正被人操控','即使理智知道所做之事違背意願,可心裡卻不會有半點抵觸'這種感覺。異能體會清晰的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於是活著的人類該有的欲望變成了虛無……說到底,人類懷有自己已經死亡的記憶,便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這種記憶比在手術時麻醉失誤清醒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卻無法張口說話無法驅動肢體掙紮還可怕。

而鷹複述的場景中,瀧澤生回答過森的一個問題,他的答案是:“是的,我曾死去。”

“回來後的感覺?啊,這的確是挺讓人好奇的事。”瀧澤生隨意道,“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就是清晰的意識到我死而複生了罷了。”

“……”

兩輛警車呼嘯著駛過,帶起了一陣氣流,瀧澤生打了個寒戰。

啊,冷死了。

但是他對寒冷的耐受度可是高了不止一倍,就算渾身都被凍得麻木,也仍然覺得暖和得不得了。

“他們該不會去找我們的吧?”深知自己高空滑翔多奇怪的瀧澤生嘀咕道,“不好意思了,讓他們加班了。”

“……”

“太宰?”

麵前的青年……怎麼看上去比他還冷?

不然怎麼會…渾身發抖……

“太宰……”

瀧澤生湊近他,“在想什麼呢?”

他語氣輕巧的說道,“我餓了哦,很餓很餓,因為想著來見你都沒有吃晚飯。”

不遠處似乎有什麼閃爍了下,瀧澤生抬眸看了眼,意識到那是中也的信號——他找過來了,好快,飛過來的嗎?

“去喝點兒粥吧。”

太宰治點了點頭。

他狀似隨意的問道,“隻是這種感覺嗎?”

啊,他怎麼還在意那個話題。

瀧澤生更加詳細的描述道,“總是有些冷算嗎?這種事你也知道的吧,特意給我送了禮物卻不出麵,但我猜到是你了,可寒冷和疼痛一樣是可以忍受的,隻要習慣了就也能接受了。”

瀧澤生都感覺自己說的話聽上去很慘,他緊接著補充道,“天氣馬上就暖和了,我也一定會暖和起來,至於疼……止痛劑的效果一直都沒有減弱,還很有助於我的睡眠。”

聊這些真是不怎麼好,瀧澤生很快揭過了這個話題。

“我回來後的日常都被你知道了,但是你的我還不知道,你一直在聽我說話哎,好不公平。”

再忍耐一下……

太宰治的目光流連在瀧澤生的側臉上。

再忍耐一下……

等他將事情查清。

就會讓你解%e8%84%b1。

“對了,我要回去。”

碧眸青年用決定今晚吃什麼的語氣說道,“雖然對你來說過了好幾年,但對於回來的我來說就好像人生斷片了一樣,我原本就是你的屬下,如果連你也不收留我,我要在孤兒院和森過一輩子嗎?你希望那樣嗎?”

第52章

太宰治沒說行不行,他就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再說吧。”

再說吧??再說吧?!這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拒絕的意思啊!

瀧澤生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太宰治觸到他那眼神,頓時把話說得更加委婉,“關於橫濱的情報和你熟知的早就不同了,其中有好幾年的權力變遷和勢力分化,就算你說想幫我……”

他突然用了揶揄的語氣,“憑你和蛞蝓相差不大的腦子,一定會處理得焦頭爛額的,到時候可能會崩潰的掀桌,把重要文件搞得亂七八糟。”

“才不是,我比中也有耐心。”

太宰治平平淡淡的點了點頭,“哦,這倒是真的。”

啊,是熟悉的微妙會令人惱火的態度。

“但是說好了哦,要給我留個位置,能經常看到你的位置。”

“……”

瀧澤生沒管青年的沉默,“我很認真的,彆把我這當玩笑話。”

“……好。”

他的嗓音輕柔,就像在寵溺一個任性的孩子,可瀧澤生隱隱覺得他的話音裡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就像對他的每句話都嚴陣以待一般。

他們沒有去密閉的場合,畢竟那不利於港口mafia的下屬們進行隨身保護,瀧澤生在十分鐘才漸漸察覺,自己周圍的人已經被換了一批,那些不長眼的非要硬撞上來的醉鬼們也好久沒遇到了。

商業街有一家看上去很不錯的喜久福店,瀧澤生不自覺的瞥了好幾眼,他那看到甜品便想買的習慣讓他的腳不由自主的往那邊拐,可不管是他還是太宰治都不喜歡吃甜食,買來給彆人更顯得舉止怪異,所以瀧澤生走了兩步就掠過了那家店。

“不買嗎?”太宰治竟然多此一舉的詢問道。

“不了吧,你突然想吃了嗎,想吃我們就去。”瀧澤生咬著吸管吸了一大口熱乎的海鮮粥,粥是在店麵門口打包的,被裝進奶茶杯裡,不是甜口的所以體感微妙的有些奇怪,“我隻是沒見過這家店而已,所以留意了一下。”

太宰治突然搬出一個與此情此景下毫不搭邊的名字,“愛麗絲應該會喜歡。”

“愛麗絲?可我沒想著今晚回去。”

甜品放一晚上口感就不好了。

瀧澤生眼神詭異的盯著太宰治。

“太宰,你是想讓我回去嗎?”

太宰治把視線撇開,他好像自見麵後就喜歡往下看,死氣沉沉的耷著眼皮,把瞳孔裡的光都遮住了,比無精打采還要糟糕的模樣。

瀧澤生語帶威脅,“不許移開視線,睜大眼看著我。”

太宰治仰頭,“好不講道理。”

“你那話的意思就像是我今晚就會急急忙忙的回去。”瀧澤生鬱悶的說道,“憑什麼,孤兒院離這裡好遠的,要來再見你一次好麻煩的。”他把太宰治手裡的粥往他嘴裡懟,“這麼半天了你怎麼才喝了兩口,海鮮涼掉了就不好吃了,就算沒胃口也起碼喝掉三分之一吧,我替你試過了,這份量隻夠當我的開胃菜!”

在青年輕柔又密集的話音中,太宰治妥協一般的將食物送進口中。

他的食欲向來不好,當上首領後日理萬機,對吃飯便更加不上心。負責照顧他日常的下屬雖然時常擔心他的身體,但比起開口提醒他,那位隻是後勤組的港口mafia成員更害怕沒理清兩人之間的邊界打擾到BOSS然後被訓斥一頓——事實上這種事發生過一兩次了。

BOSS真是陰晴不定的家夥。——來自被辭退的秘書對後輩的苦口良言

所以瀧澤生此時的行為放在港口mafia裡實在是大膽…不,狂妄至極!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這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偽裝成行人伴隨在BOSS身邊的機動組拚命抑製著要流露在麵部表情上的震驚,他們偶爾瞥去視線時,那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可話又不能亂說,連行為舉止都不能顯出怪異,隻能拚命的和同事用眼神交流,來證明原來覺得這世界瘋掉的不止自己一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看,看看,他們在乾什麼啊,那年輕人怎麼敢用手碰BOSS的!

天啊,他們不僅共享一份食物,還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去了冬裝店!

……等等,洋溢著幸福微笑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他眼花了嗎?

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年輕人竟然對著BOSS的著裝比比劃劃,他們在說什麼?可惡,再近一些就會被年輕人發現了……!

所以……那個年輕人和BOSS是什麼關係?

腦回路最活躍的成員天馬行空的想著,忽然發覺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同事一臉菜色。

“前輩,你這是怎麼了,很想上廁所嗎……?”

前輩用你還年輕你不懂的表情說,“看好那個年輕人,如果發生了刺殺事件…他的命和BOSS同等重要。”

近幾年才加入的港口mafia成員:“……?”

你在開玩笑嗎前輩?!

大概他的眼神中傳達出的這種意思太過明顯,前輩深沉的歎了一口氣,“彆多問了,都是陳年舊事了。”

他在上班時間公然拿了根煙出來抽,對著天空吞雲吐霧,“其實太宰先生以前也有一段時間非常快樂的。”

下屬:“……”

更聽不懂了!前輩剛剛在直呼BOSS的名字嗎?!

前輩顯然沉浸在了過往回憶中,他的語氣裡含著唏噓,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滄桑感,“彆看他現在處理事情雷厲風行,我還是個組織裡最不起眼的工蟻的那段時期,也聽前輩說過他有多麼可怕,但是,那樣有天賦的人,卻有好長一段時間對黑手黨的事務十分懈怠,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麵,現在來看……他那時候應該也在想著逐漸%e8%84%b1離這個世界吧……可惜了,事情總是不能如人所願。”

下屬的表情十分麻木,知道自己被前輩當成了可以拿捏的傾訴對象,可就算店裡麵的人聽不到,他們這麼堂而皇之的談論這些事是不是也十分危險?

忽然,有一人與他們擦肩而過,徑直走進了冬裝店。

閒聊的兩人頓時嚴肅了表情,他們的經驗和本能告訴他們,剛剛那人是他們的天敵。

“那是……”

“跟進去,他應該隻是出來閒逛的。”

兩個不想打擾BOSS約會的員工邁著囂張過頭的偽裝步伐走進了店裡,光明正大的徘徊在保護對象的周圍。

可即使如此,那位天敵還是注意到了他們的BOSS。

原因是BOSS身邊的極其紮眼的青年。

他的眼睛如同寶石一樣泛著細膩剔透的光澤,他的白色發絲在暖色的燈光下泛著熒熒的光輝,其中夾雜的黑色竟然不顯得古怪,那反而代表著某次生命極致博弈的勝利,他的皮膚略微蒼白,但並不顯病氣,連纏繞在頸間的繃帶也不會為他帶來任何陰暗虛弱的色彩,他的肢體健全,舉止優雅……他和任何一個處在生命力最旺盛年齡的青年人一樣,吸引人的眼球。

“怎麼會這樣……”注視著他的中年人喃喃自語,“怎麼會……還活著?”

瀧澤生當然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畢竟那麼明顯,對方因為看到了他,連手下的動作都忘了,抱著一件選中的大衣呆站了好久呢。

碧眸青年打量著他,幾秒後恍然大悟道,“村瀨警官,原來是您啊。”

村瀨,當初追著剛加入港口mafia的中也滿橫濱跑的刑警,他可真是正義感爆棚,且有一顆不想看到年輕人誤入歧途的善良之心,可惜不管他怎麼勸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