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字,“瀧澤生啊……”
讓六眼神子變成人類的家夥。
“他不是變成咒靈回來了嗎?”五條籠嫌棄道,“絕對是五條悟詛咒了他,他把爺爺趕走的那段時間瘋得不行,一個象征正義的咒術師竟然把幾十個人都殺掉了,以他的理念來看這幾十號人都死有餘辜,可我記得他還想繼續來著……”
高層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為什麼不繼續了呢?”
五條籠癟了癟嘴,“因為他尊崇著從摯友那邊繼承的善惡觀。”
“所以——”
“讓他的天平再次傾斜吧。”
“讓人類失去最強的方式是——”
“讓最強不再偏向他一直相信的一切。”
***
五條籠被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他的臉貼著冰冷堅硬的地麵,五官扭曲在一切,本人卻沒有做任何掙紮,反而用虛弱氣音笑了幾聲,“哈哈,所以你慌了,你慌了五條悟!”
白發青年周身的時間似乎都停止流動了。
他的睫毛顫唞,落下的陰影僵硬的映在眼底。不遠處的江夏凜也放下望遠鏡,驚愕的瞪大眼睛,對自己看到的景象有些不可置信。
那個五條悟在……
在惶恐嗎?
看上去似乎…發生了極為令他無法接受的事。
五條悟現在用力就能掐斷五條籠的脖子,但他還要套出他們對瀧澤生做了什麼,於是收攏的指尖隻能停在令五條籠窒息卻不會令他喪命的地方。
不……
生那邊有傑。
況且以生的本事,就算遇到特級詛咒也沒關係。
五條悟強製令自己的大腦運作著。
“你們做了什麼?”
***
那一邊,瀧澤生幾乎眨眼進入了特級詛咒的領域。
他立刻將自己剛成型的領域打開,與之相撞了三秒就被攻破。
槽!
瀧澤生在心裡暗罵一聲,火%e8%88%8c纏繞上他的身體,幾乎立刻便感到了被灼燒的痛楚。
在這個領域裡絕對會完蛋!!
等傑打破領域,估計早就來不及了。
瀧澤生在%e8%83%b8`前掐了個印,
他下意識的將這個術式的名字念出。
“秘術——落花之情。”
***
落花之情。
禦三家的咒術師都會用的一個秘術。
在領域裡施展,可以在敵人必中術式觸碰到自己的瞬間,解放自身咒力反擊,保護自己。
“其實你早就知道的吧……”五條籠用難以進氣的嗓子說,“瀧澤生其實叫五條生。”
“他有一半五條家的血統,原本不該是那樣的命運。”
沒錯……
被選擇成為六眼神子近侍的家夥,當然不會是來曆不明的孤兒。
瀧澤生隻是一個就差進族譜的孩子。
他原本不會是任人侮辱踐踏的身份。
“但是他有那樣的生得術式……”五條籠反手握住五條悟的手腕,發覺完全無法撼動,他放棄了,繼續道,“我們當然要把他掌控在身邊,但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你,他的人生在一片水深火熱中。”
第40章
瀧澤生還有個名字,叫五條生。
這種事五條悟當然知道。
得知真相的時機不是當上家主之後,而是他進入高專暫時離開本家時。
但在那之前,在和瀧澤生關係越來越近時,他便想法設法的查過瀧澤生的身世,以及他是否有%e4%ba%b2人再世。
“所以悟,你到底有多想讓我離開啊。”當時發現他的行為的瀧澤生歎息般閉上了碧綠的眼眸,聊起自己的身世時就好像那並不是一道傷口,而是連疤痕都消失不見的夢,“我父母在我記事前就過世了,我沒有任何的%e4%ba%b2人,就算有,他們對死去的兒子女兒那麼久都不過問,估計也沒有多少真心。”
五條悟揣著兜坐在連廊上,像個小酷哥一樣,不滿一般嘁了一聲,“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怎麼顯得我比你還著急?”
“說不好奇是假的,不過在我眼裡,血緣沒那麼重要。”瀧澤生把清理台麵的抹布啪嘰扔進了水盆裡,“在我看來,血緣%e4%ba%b2情帶來的情感多少都有點兒基因成分在裡麵,就像母%e4%ba%b2天生就會愛自己的孩子……但是據我們祓除的咒靈類型記載中…很多女性在懷上子嗣前甚至中途是恐懼生育的,可是基因會讓她們忘記分娩時的痛苦,會讓她們在天性上愛護自己的幼子。我這麼說當然不是否定%e4%ba%b2情,也不是說友情更加可貴,隻是某種程度上,在關係體係的人類社會中,血緣是不問任何品格前提便將人類維係起來,生活在一起的紐帶,或者念想。”
藍眼少年鼓了鼓嘴,從兜裡破開一根棒棒糖塞進口中,“我們在意的點好像不一樣。”
“嗯?”
“我想找的其實是能給你撐腰的家夥。”
“啊……”瀧澤生微微睜大眼,“但是你不就可以給我撐腰嗎?”
他把抹布洗涮好,再次覆上被塗鴉得肮臟一團的桌麵。
五條悟被這麼直白的話噎得怔了怔,他沉默了一會兒,走到瀧澤生身前,看上去是想給他幫忙。
瀧澤生拿手肘推了推他,笑道,“你乾嘛?我馬上就清理乾淨了,被繪小姐看到你在幫我乾這個,她會去打小報告的。”
“無所謂,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但是你對家人……沒有一絲憧憬嗎?”
六眼神子低聲問道。
帶著疑惑,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愫。
“沒有。”
瀧澤生很快回答了他,“悟就是我的家人。”
“也不需要爸爸媽媽嗎?”
“不需要啊……”瀧澤生發現他問起來沒完了,看上去對這種情況十分費解,“我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能照顧自己,也能照顧你,很多孩子需要父母是因為周圍的小朋友都有父母,他們在強烈的對比下產生了落差,以及無底洞般的求愛渴望。”
說著,瀧澤生用乾淨的手背貼了貼五條悟的臉頰,“你可以當作我把對父母的渴望放在了悟身上?”
因為父母會陪伴孩子的成長嘛。
“……哈?”五條悟忽然發出了震驚無比的喊聲。
他瞪大了眼,像是極為不可置信,“你想我當你爸媽?”
瀧澤生也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五條悟把頭搖得快出了殘影,“不行不行不行!!我們的關係絕對不能是那樣的——”
“當然不是了!”碧眸少年氣急敗壞的提高了音量,“你想什麼呢!隻是那麼個意思啊,你意會,意會一下啊!”
“怎麼意會,你把話說得這麼彎彎繞繞的!”五條悟和他對噴,半大少年蹙著眉頭,模樣生動極了,“……你越這麼說我越覺得你有好多東西被奪走了……”
瀧澤生都要笑出聲了,他默不作聲的盯了五條悟兩秒,忽然伸手奪走了他嘴裡的糖。
五條悟:“??!”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糖進了瀧澤生嘴裡,碧眸少年朝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哈,現在你的心頭好也被我奪走了。”
“……生!”
“叫我乾什麼?”
“……”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六眼神子凝視著他,沉默了半晌。
“你放心……”
他說,“在我身邊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噗……”
像是想到了有趣的過往,五條籠惡劣的說道,“你猜……讓瀧澤生枯死的那個詛咒,那個連你都沒有辦法解開的詛咒,是作用在身體上的,還是標記在靈魂之上的?”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什麼岌岌可危的東西。
空氣忽然變得沉重冰冷,最強的咒力如同傾瀉的洪水鋪展開來,連遠處的江夏凜也都忍不住軟了雙%e8%85%bf,踉蹌兩步支撐不住半跪了下來。
“怎,怎麼回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下一秒,江夏凜也震驚的看到,讓此處空間都暗下來的帳被人暴力破解了。
是從內部破解的,猶如實質的黑色破開了一個口子,於是整麵帳立刻憑空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江夏凜也思維卡殼了一瞬,立刻去看剛剛發生衝突的樓頂——
空無一人。
唯有戰鬥的裂痕還在那裡。
“五條悟呢?!”江夏凜也大驚,“不是,他跑哪裡去了——!他現在跑哪裡去啊!!”
還有那麼多詛咒師沒有解決呢!!
“不……好像……”身邊的同事顫聲提醒他,“好像,他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哎?”
“已經好久沒有出現戰鬥的聲音了,剛剛的狙擊手也已經定住……奇怪,他們這是……?”
被最強在戰鬥時戲耍一般疊成一摞的民間咒術師此時麵目僵硬,有的還癡傻一般張著嘴,任口水流下,很顯然,他們失去了意識。
江夏凜也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是…領域?”
剛剛五條悟開了領域?
什麼時候的事,開了多長時間,範圍又是多大?
說不清……
“彆管了,先去控製住人!”同事安排著守在四周的刑警抓緊行動,他經過江夏凜也時按了按他的肩膀,就像在提醒他,“六眼的去向暫且交給你。”
交給我?
江夏凜也的眼皮神經質的抽搐了一下。
交給我能做什麼,我又怎麼可能去阻止那種怪物,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任性妄為的最強咒術師的去向?
忽然,一個名字浮現在江夏凜也腦海裡。
對了……
他立刻聯係起了窗,詢問此時是否檢測到強大的咒力波動。
能在這種情況下影響五條悟的人,一定是瀧澤生。
***
這邊,瀧澤生正用落花之情抵擋著領域內的攻擊。
他這才看清了咒靈的模樣,單隻眼,火山頭,甚至穿著人類的衣服。
在這份僵持中,瀧澤生扯了扯嘴角,即使處於劣勢也不顯脆弱,他的聲音有些輕快,“怎麼,特意衝著我來的?”
漏壺盯著他。
那隻眼睛裡竟然流露出了無比人性化的情緒,他說,“你為什麼會被分去人類陣營?”
瀧澤生:“……”
瀧澤生:“啊,我說我是被逼的,你信嗎?”
火%e8%88%8c在他的周身四溢,碧眸青年帶著那股龐大的,令人生畏的惡意,冷冷的說道,“我被五條悟威脅了,所以必須呆在他身邊為他辦事,怎麼了,你是來帶我走的嗎?帶我去同伴們所在的理想之國?”
“……”
這麼明顯的胡說八道卻讓詛咒陷入了短時間的頭腦風暴,“你被六眼威脅了?”
“對啊。”
“可你在幫助人類。”
“原來你的眼睛不是擺設,你看到了啊。”
漏壺再遲鈍也發現了他的敵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怎麼,沒見過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