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繃出來了,咱們做的是個減齡的妝效,需要一定的天真鬆弛的感覺哈。”
賀春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點點頭,試圖擠出一個鬆弛的表情。
他這造型確實漂亮,前額稍長的頭發鬆散垂下來,側邊稍微開了個俏皮的小縫。一張臉收拾得乾乾淨淨,眼頭和鼻尖都刻意用高光陰影強調過,好容易長開的五官又被塗畫得圓溜溜,的確是憑空減了十歲的樣子。
一點看不出是三十有餘的中年人,那些年歲刻畫出的小小瑕疵儘數被掩蓋了,重新出落成懵懂潔淨的青春樣貌。
陳藩卻瞧了瞧鏡子裡的人,開口道:“把眼頭加長,臥蠶擦一擦,該多大就多大,不要娃娃臉。”
“啊?”化妝師吃了一驚,“這樣挺好的呀,本來底子就不錯,簡單收拾一下,做點血色感,多嫩呢。”
她側身讓了讓,輕輕把賀春景的臉轉向陳藩。
“陳總看看,有沒有找回記憶中白月光的感覺。”
賀春景在圍擋底下手都快摳爛了,心說你陳總當年的白月光可是另有其人。
“不要娃娃臉。”陳藩又說了一遍。
小姑娘無奈隻好把妝麵改了改,整體色調飽和度都降下來,朝大地色係日常妝靠攏。
“頭發最後再定個型就好了。”她從瓶瓶罐罐裡撿了支摩絲出來。
陳藩卻忽然朝她勾勾手指,將那瓶發膠要過來:“我來吧,你去幫錢總收拾一下。”
隨後他把錢益多往前一推,小姑娘爽快地應了聲好,帶著錢益多出門去了。
房門輕關,賀春景明顯在椅子上鬆了口氣。
“一眼看不住你就犯老毛病,不喜歡就直接跟她說唄。”陳藩上前把他頭上的小夾子挨個摘了,一點點用摩絲和發泥固定好。
“我怕影響她工作。”兩人距離太近,賀春景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好了,我看這樣就差不多了。”
陳藩卻按住了他:“等下,很快的。”
實話講,那姑娘手藝不錯。
霧麵柔光的妝效讓賀春景看上去像朵雲,把陳藩的心臟看得朦朦朧朧飄忽著。
“要乾什麼快點乾,你彆這樣盯著我。”賀春景垂著眼睛不敢看他,想把話題岔開,“幾點了,什麼時候開始,警察到了嗎?”
這些陳藩心裡有數,於是答非所問:“衣服換了沒有?”
賀春景怔了一下,稍微偏開臉:“換完了。”
陳藩又把他的臉輕輕撥回來,這回問得更跳躍了:“我能%e4%ba%b2你嗎,就現在。”
賀春景終於抬起眼睛茫然地看他:“啊?”
“快說能。”陳藩催促道。
“但是我塗了%e5%94%87膏了,雖然不大明顯但是唔——”
陳藩把人按在椅子上一口啃下去,吃了一嘴脂粉味,但他不在乎。
賀春景被小碎發蹭得眉間發癢,蒙在圍擋布下麵的手慌亂地探出來推他,卻被陳藩順著手指扣住,握緊,壓在椅子扶手上,%e4%ba%b2得更狠。
賀春景糖球似的被他連%e8%88%94帶嘬,%e4%ba%b2得直哼哼,整個人軟下來,陷進椅子裡。
“知道剛才我看到什麼了嗎?”陳藩從他%e5%94%87齒間挪開,%e4%ba%b2了%e4%ba%b2他的鼻尖,跟他保持著一個睫毛幾乎掃到彼此的距離。
賀春景感覺自己要溺死在椅子上,喘得厲害,眼神勉強聚焦:“什麼?”
“我看到你的二十歲。”陳藩又在他嘴%e5%94%87上蹭了蹭,閉上眼睛強壓下情緒,“看到我不小心錯過的你的樣子,我還以為我永遠不會見到了呢。”
賀春景聽得笑起來,聲音黏黏糊糊的:“有那麼誇張嗎?”
“有,讓我徒生歹念。”陳藩把人抱緊了,感歎,“複刻紀念版,隻能我一個人看,所以必須改。”
“胖哥也看到了,你要滅他的口嗎。”賀春景摟著他的腰,有點心酸,嘴上卻還在開玩笑。
陳藩蹭到他耳朵邊%e4%ba%b2了一口:“同事不算人。”
賀春景悶笑出聲,然後明顯感覺陳藩的呼吸加重了,趕快懸崖勒驢:“你停,停停停離我遠點。外頭一群人,讓你演戲,沒讓你真乾這個。”
“知道,再給我抱會兒,馬上。”
兩人膩膩歪歪待了一陣子,妝造間的門板被人嗵嗵敲了兩下。
“老板,娜姐到了。”孟南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來。
陳藩揚聲答了句“就來”,而後把賀春景從椅子上拽起來,伸手要替他解下圍擋。
沒料到賀春景裹春卷似的,把自己裹緊了往邊上一閃,支支吾吾開口:“你怎麼,你怎麼沒換衣服啊?”
陳藩噗嗤一笑:“還得我給你打個樣?”
賀春景吭哧吭哧挪到一邊:“那能給你白看嗎,要丟人一起丟人。”
陳藩繃不住笑,抬手解開自己西裝的幾顆扣子,很大方地一敞懷:“看吧!”
抬眼看過去,賀春景才發現這貨全靠一件外套裝成正經人呢。
貼身的黑襯衫在外套掩蓋下老老實實地充當打底,壓根看不出它領口以下都是半透明網紗質地的!腰側乾脆就挖空兩塊,把腰部向下收窄的緊實線條暴露無遺。
西褲也不是什麼良家褲子,風騷的高腰鏤空,胯骨上吊著兩條繩,看著像褲襠正在高危作業中。
肩膀到%e8%83%b8口綁了皮革質地的束縛帶,裝飾用的金屬細鏈顫巍巍垂下來掛著,勾勒出飽滿的肌肉輪廓。
“勒得有點緊,充血之後還挺誇張哈。”
陳藩低頭勾著%e8%83%b8口的皮革帶子,“叭”地彈了一下。
而後他又在賀春景震驚的目光中伸手扯鬆領口,從口袋裡摸出根項圈往脖子上一扣,再把連著項圈的細鎖鏈往前一遞,衝著對方齜牙笑:“要牽一下嗎?”
第156章 阿喀琉斯之咪
人模狗樣!傷風敗俗!無法無天!
賀春景捂著臉,像唐長老誤入盤絲洞,把自己更蜷縮進角落,不情願看那個細鎖鏈哪怕一眼。
陳藩嘴角翹得老高,把鏈子往他賀老師脖子後邊一繞,一扯,驟然收緊。
賀春景冷不防被拽過去,差點直接一口啃到陳藩臉上,隻好麵紅耳赤語無倫次地偏頭躲開。
“該我看了吧,賀老師。”
賀春景掙巴了幾下,沒跑出去,被陳藩捏著領口的魔術貼,拆禮物似的拆掉了外包裝。
在這短短幾秒鐘裡,賀春景忐忑得心臟都要從領口蹦出來,他死死揪著兩側的圍擋布,不讓陳藩把它拿走。
陳藩直著眼睛往裡瞅了半天,把圍擋重新裹上,緩了口氣。
然後他頤指氣使地嚷嚷:“妝麵都改了,換掉換掉。”
那是件水手領的套裝,兩側羊%e8%85%bf袖倒是夠長,那上衣短得遮不住腰。衣擺下頭能看見腰間勒出六芒星造型的皮繩,其上垂下細金線,綴著幾顆金鈴鐺。
下`身短褲搭配小%e8%85%bf襪,還係了吊襪帶。
還好及時發現,這要是穿出去被人看見,我就把今天在場所有人全都發賣了!
陳總捏著一遝賣身契,歹毒地打起了小算盤。
“給你備用套裝了嗎?”陳藩故作冷靜地問。
賀春景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臉色更紅了:“扔那了,穿不了。”
陳藩走過去,舉起那件可疑的白色蕾絲透視裝看了看,心中痛罵一個個小女孩年紀輕輕就居心叵測,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回頭叫演藝事業部把服裝師全部開掉!
但是庫裡就剩兩件比基尼了。
這件雖說是裙子,但好歹長一些,款式也是成年人的款式,上身還有珍珠披肩和束腰遮著。
陳藩硬著頭皮把蕾絲長裙卷巴卷巴丟給賀春景:“就穿這個吧。”
“但這是……”
“沒事,外麵都群魔亂舞六畜興旺了,你穿這個不過分。”陳藩催他,“快快快,王娜等著呢。”
賀春景抓著衣服眼巴巴看他,拳頭攥得死緊,嘴%e5%94%87也緊抿著。◇思◇兔◇網◇
“我轉過去,你快換。”陳藩沒忍住樂出來,這人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臉皮薄得要死,換個衣服還不給人看。
身後珍珠鏈子劈裡啪啦地撞,陳藩背對著賀春景左右看看,發現沙發上剛放著衣服的位置,居然還漏了一件裝飾。
他走過去拿起那塊白紗,抖開來,感覺像奶奶輩蓋在冰箱電視機上的布。
這什麼東西,披風?
他琢磨了一陣,拎著上邊兩朵小白花看了看。
這時候賀春景在他身後開口:“我好了,那個,你不許笑。”
陳藩依言回過頭去,倒是真的沒笑。
看他愣愣盯著自己,賀春景更是縮手縮腳地窩進椅子裡,還把椅背側過來擋在身前:“要不我還是換回去。”
珍珠項鏈慵懶隨性地繞在一起,大小弧線垂墜著,遮住領口鏤空處的蒼白%e8%83%b8膛。
蕾絲束腰質感輕且薄,兩側由緞帶交叉係好,打成花結。束腰底下堂而皇之延伸出兩隻吊帶%e8%85%bf套,在大%e8%85%bf最豐腴的地方箍出肉感線條,在紗網之下若隱若現。
賀春景扯了扯肩頭層層疊疊網成披肩的珍珠串,尷尬道:“好像是要去撞天婚。”
這回陳藩嘴角咧開了:“胡說八道,豬八戒要長你這樣,該試的就改菩薩了。”
賀春景原本就臊得要命,叫他說得直發暈:“停!再說一句我把你嘴揪掉!”
陳藩嗤嗤悶笑,把手上的白紗遞過去:“你這還差個配件,看看是該放哪的。”
賀春景聽完這話像吃了一驚。
他一把搶過白紗,捏著兩朵小花比在頭上,又拿下來,再比量一下,還是拿下來,瞪著眼睛問:“你沒看出這是什麼東西?!”
要不怎麼說色令智昏,陳藩這會兒才看出來自己這選的不是什麼透視長裙,這他媽是件……透視婚紗。
“你這人——我,靠!”賀春景簡直不敢置信,氣得捶椅背,“我把剛才那套換回來!”
賀春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手忙腳亂把剛丟到地上的水手服往起撿,被陳藩一個箭步衝上來按住了,攥著腕子壓在化妝台上。
冰涼涼的棱角抵著半%e8%a3%b8的後背皮膚,賀春景汗毛倒豎。
麵前陳藩眼角紅紅的,極快速地%e8%88%94了%e8%88%94下%e5%94%87,喉結上下滑動。
“王娜在……”賀春景艱難地說了三個字,就被堵住了嘴。
這回比剛才%e5%90%bb得更熱切了,天旋地轉。陳藩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摸上來,墊在他背後,隔絕了那片冷硬的涼意。
賀春景在徹底被%e4%ba%b2暈之前摸到了陳藩脖子上的細鏈,用力把人扯開一點。
“老婆。”陳藩嘴巴一秒也不閒著,要麼物理攻擊要麼精神乾擾,“今天不叫老公了,叫老婆,沒毛病吧?”
說完,嘰嘰歪歪喊著老婆啊愛你啊什麼的又要貼上來。
嚇得賀春景立馬咣咣給了他兩拳,急中生智,把陳藩%e8%83%b8口帶子扯起來彈他咪咪頭,怒道:“我看你病得不輕!”
陳總被一鍵破防,齜牙咧嘴捂著阿喀琉斯之咪倒地。
這次是真要出門了,賀春景把身上的珠串理了理,抬手要開門。
剛握上門把,就有一隻手緊隨著覆上來。
“今天的藥吃了嗎,你記得是怎麼答應我的吧?”陳藩在他背後碎碎%e4%ba%b2了幾下脖子,小聲問。
賀春景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