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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 劉八寶 4590 字 1個月前

付了!

一年總得有這麼三四回,hr見怪不怪都不攔了。

陳藩想也沒想,直接一鍵駁回,結束流程,又跳轉到微信給錢益多轉了筆8888的賬,附言:三天假。

錢益多立刻收了,並配一個“謝謝老板”的表情。

“怎麼樣,我這還成嗎?”陳藩收起手機,抬頭望向賀春景。

賀春景早不是在外麵那副端莊得體遊刃有餘的樣子了,他像是才下了公開課的講台,整個人軟綿綿,麵色茫然中帶了些惴惴不安。

他視線遙望向十九樓窗外,意識陷在天邊一片淡灰色的塵霧裡,恍惚著開口:“好厲害。”

陳藩看他魂不守舍的,走過去用身體擋住窗外隱約可見的CBD核心區:“厲害什麼?”

賀春景坐在辦公椅上左右轉了轉,抬頭看他:“你能把公司辦得這麼好,真的很厲害。”

陳藩被誇得繃不住笑,一手撐在皮麵辦公桌上,一手把著辦公椅的扶手,彎腰湊到他耳邊:“老板娘滿意就成。”

賀春景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往後躲,整個人陷進辦公椅裡快要躺平,伸出兩根手指戳著陳藩越壓越近的%e8%83%b8口:“什麼老板娘,彆說%e5%b1%81話。”

哪知道陳藩忽然很認真地將他手指攥住,蹲下`身單膝點地,目光灼熱又堅定:“沒開玩笑。”

“這裡麵合該有一半都是你的,”陳藩捏了捏他的手,貼到自己下巴上,“要是你覺得我乾得還挺好,也算我不辱使命。”

賀春景麵皮還是發燙,定定看著他:“你不要——”

“要的,不光要,還要十倍百倍的補回來。”陳藩說著說著就笑了,朝他坑窪不平的拇指甲上%e4%ba%b2了一口,“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嗎?”

“什麼?”

“我要賀老師做那種,一頓飯八根海參的豪門闊太。”

“去你的,”賀春景輕輕踢他一腳,與其說是踢,更像是膩歪歪蹭了對方小%e8%85%bf一下,“也不怕把我補死。”

陳藩笑得欠揍:“更補的還在後頭呢。”

眼看越說越不像話了,賀春景趕緊把正事拎出來做擋箭牌:“不是說要在北京收網,你們打算怎麼弄?”

陳藩沒直接回應,直起身子喊了聲孟南。沒兩秒鐘,辦公室大門響了兩聲,孟南從外推開一道縫,問怎麼了。

“樓下弄得怎麼樣了?”陳藩問。

“軟裝道具都ok了,藝人通告時間協調過,月末會走一次彩排。”孟南快速答道,“隨時可以去看現場。”

陳藩點點頭,朝雲裡霧裡的賀春景遞了個眼色:“走。”

賀春景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被領到內部電梯裡按了M層,下來迎麵就是一道全玻璃的密碼門。

陳藩按了指紋鎖,推著賀春景往黑咕隆咚的室內走:“歡迎領導蒞臨籬笆影業1號演播廳。”

賀春景借著安全通道指示燈的幽幽綠光勉強看清周圍,然後驚覺有些角落過分眼熟,和過往看過的一些綜藝背景板對應得上。

“到這地方來乾什麼?”他雖然驚奇,但還沒忘了自己先前問過的事。

陳藩又攬著他七拐八拐,掀開一道酒紅色的天鵝絨布簾子,拉著人往裡一跨:“到了。”

屋裡黑洞洞的,光線相較之前外麵更弱,讓賀春景心裡騰地升起一股恐慌。

“陳藩?”他聲音有些發顫,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往後退,卻撞進身後人的懷裡。

完了,更加恐怖的記憶鑽進他腦子裡,呼吸一下子亂了節奏,可就在下一秒,白金色的燈光閃過眼前,刺得他張不開眼睛。

“我在呢,我在呢,”陳藩一手牢牢抱著他,另一手還停在門邊的燈具開關上,“沒事吧?”

賀春景慘白著臉看他,瞳孔微微打顫,眼珠卻一錯不敢錯,反複反複提醒自己這是陳藩。

“怪我,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陳藩把人抱進懷裡安撫,可剛順了順賀春景的背,就被他掙紮出來。

賀春景不肯被他抱著,堅持伸手扳著他肩膀,盯著臉看。

陳藩腦子轉的快,不再強硬地把他往懷裡按了。

“是我,是我,我在這呢。”陳藩圈著他的腰,手掌一路沿著脊椎向上,貼到緊繃僵直的脖頸處揉了揉。

賀春景腦後的頭發修得短,摸起來硬硬的一片毛茬,陳藩的手指就一次又一次掃過它們,不停地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終於,賀春景閉上眼,劫後餘生般長長呼了口氣。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這回陳藩重新把人摟住,意料之中的沒有抗拒。

低頭緩了一會兒,賀春景終於攢足力氣看看四周,緊接著就像再次被人捏住脖子,一口氣也喘不上來了。

若不是提前說過這是演播廳,他幾乎以為自己誤闖進了什麼掃黃打非重點關照場所。

奢靡%e6%b7%ab亂的氣息撲麵而來,酒水餐台延兩側排開,齊整整亮晶晶的杯盤酒瓶列在架子上,晃人眼睛。

懸空兩米多高的金色鳥籠是全場最搶眼的,籠子上蓋了半遮半掩的白紗,籠內效仿鳥類站杆,橫叉著一把不鏽鋼杆子。杆子上用細鎖鏈吊著兩隻皮質%e8%85%bf環,很明顯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

鳥籠被細紗半攏著,輕薄的白紗海浪般迤邐出去,幾簇色澤穠豔的金紅玫瑰浮在上頭。

海岸末尾連著一張大床,床單淩亂不堪,上頭同樣擺了大片的紅玫瑰,床柱上蜿蜒而出的金色細鏈隱入花團之下。紅玫瑰顏色熱烈極了,凶案現場血漬似的流淌落地,淹沒進白紗浪裡不遠處,又是另一張停在淺灘上的床。

足能坐下兩個人的巨型%e9%b8%a1尾酒杯立在土耳其風格厚地毯上,交織著鴕鳥毛與絲綢蝴蝶結的化妝台上擺著鑲鑽的麵具,馴馬鞭與散鞭和化妝刷一同插在白瓷花瓶裡。

“這都是在乾什麼?”

賀春景指著長桌上的流蘇抱枕、抱枕下麵堆疊弧度慵懶又唯美的針織毯、以及周圍食色意味明顯的刀叉餐具,哆嗦著嘴%e5%94%87倒退兩步:“讓我出去。”

陳藩沒有任何猶豫,反手將天鵝絨簾子後麵的大門推開,看著賀春景逃也似地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期期艾艾走回來,靠在門口大喘氣。

賀春景蹲下`身,抱頭停了一會兒,又站起來朝外走了兩步,最終還是慘白著臉回到門口,戚戚然望向門裡的人。

“沒關係,你如果感覺不舒服,你可以留在外麵,或者上樓離開。”陳藩輕聲說。

賀春景一隻腳踏在門裡,大半個身子仍舊撤向門外,臉色不好看,指節也在門框上攥得發青。

“你也可以讓我和你一起走,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你是自由的,賀春景。”陳藩耐心道,“這是個片場,故意布置出來的,假的,演戲用的,和普通的影棚沒有區彆。你如果感覺不舒服,隨時可以離開。”

賀春景一臉要吐不吐地站著,他是被夾斷過尾巴的倒黴老鼠,%e8%83%b8膛起伏得厲害。

陳藩又等了一陣子,而後走到裡麵去,把頂燈的開關也打開。

布景臨時搭建的牆壁暴露在燈光下,相互駁斥的光源讓室內的一切都鍍了層虛假的塑料質感,這下能夠更加清晰地看出影棚的原本麵目了。

又一波令人不適的衝擊感過去,賀春景朝陳藩走了兩步,卻耐不住腹部一陣陣神經質的痙攣,深深蹲下去。

陳藩很高興看見他終於克服了一部分的恐懼,也跟著蹲下,主動把人圈進懷裡輕拍:“沒事了,你已經堅持住了,特彆棒。”

“你打算,在這裡麵乾什麼?”

賀春景一顆心像是掉在紗網中央,雖然暫時安全了,可還懸在天上,呼呼地漏風。

他寄望於陳藩能給出一個讓他踏實的答案,至少彆再那麼限製級了,不要再挑戰他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線。

可陳藩有些尷尬地誠實作答——

“呃,那個,和你看到的差不多吧,我要在這開個%e6%b7%ab趴。”

賀春景扭頭,拔%e8%85%bf就跑。

“......對。”

耳邊隱約有聲音傳過來,朦朦朧朧,聽不大清。

賀春景眼珠動了動,感官逐漸回籠,遠處的談話聲也跟著清晰起來。

“他們那邊同意了,我們把時間定在五號,場地和人員隨時可以機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李端行始終沒有消息,我們會繼續加碼加壓。”

“他……”

男人的聲音更輕也更遠了些,有些懨懨的,情緒低落。

“還是不讓他去了。”

賀春景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右手邊是遮了一半的米色雙層窗簾,窗外灰蒙蒙的,黯淡天光從未拉簾的另外半扇窗戶透進來,映出周圍房間的景象。

以黃白為主調的暖木色精裝,%e4%b9%b3白色羊毛地毯帶有細碎流蘇邊,直鋪到床尾過道上去。牆角站了高低兩隻木櫃,半透明玻璃拉門後頭隱約能看見書脊與碟片。

賀春景歪了歪腦袋,感到下巴貼上一朵柔軟厚實的磨毛麵料羽絨被,脖子下麵同樣軟軟墊了隻%e4%b9%b3膠枕頭。

向上看看,頭頂還立著一隻棉枕,雙人床剩下一半的空位上也是如此布置。賀春景心放下一半,想起陳藩的床上向來是要枕頭開會的。

這是陳藩的床。

他放空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坐起身,一雙赤腳踩上絨絨的厚實毛毯,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在這。

賀春景捂著眼睛,臉上熱辣辣地發燙,本能地回避自己從蹲姿突然變成起身猛跑,結果眼前一黑直接栽到地上的丟臉事實。

“嗯?你醒了?”

陳藩忽然從門框外麵探了半個腦袋進來,又立刻縮回去,對著聽筒那頭快速道:“還有事,先掛了。”

第151章 帕美做錯了什麼

屋外頭稀裡嘩啦響了一陣,陳藩拎著一瓶剛從塑料薄膜裡掏出來的蘇打水走進來。

瓶蓋擰開時小小的噴氣響讓賀春景更清醒了些,他接過來抿了一口,難喝,辣%e8%88%8c頭,故而蔫巴巴將它拿開。

玻璃瓶底敲在胡桃木床頭櫃上,陳藩的尊%e8%87%80眼看也要跟著落座到旁邊。

賀春景想起來這人先前大放過什麼厥詞,臉色變得比蘇打水的玻璃瓶還綠:“你離我遠點。”

陳藩登時露出一副受傷又委屈的表情,%e5%b1%81%e8%82%a1往外挪了挪,小心翼翼搭了個床邊。

“怪我沒跟你說清楚,”委屈歸委屈,陳藩認錯態度良好,“我的錯,%e8%84%b1敏應該慢慢來的。”

賀春景沉默了一陣,決定繞開%e6%b7%ab趴這回事:“剛才是王娜的電話?”

“是,他們已經和首都警方協調好行動方案了。”陳藩點點頭。

“你不準備讓我去?”賀春景突然問。

“……”

陳藩歎了口氣:“是,因為我們確實準備開個%e6%b7%ab趴。”

趙博濤滅口的計劃出了大紕漏,兩個目標,一個也沒死。

跟警方串好話後,吳宛背著“奸細”的黑鍋離開,陳藩這頭緊跟著一棒子打過去,在把賀春景摘出去的同時,更讓趙博濤自我懷疑“是不是真的搞錯目標了”。

陳藩在電話裡情緒爆發,枉顧社交素質的噴射性演技,讓趙博濤進一步坐實心中疑慮;此時再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