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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 劉八寶 4398 字 1個月前

,這學校裡麵都是些什麼東西,%e5%b1%81精堆裡有你能活的份?”

賀春景站在隔間門邊上,手指扳著門鎖,指尖發白:“跟你沒有關係。”

陳藩簡直煩透了這句話,上次也是,這次也是,賀春景張口閉口都想把倆人從牛油辣底撇成清湯,可能嗎?

“這也跟我沒關係,那也跟我沒關係,什麼跟我有關係?你往二中宿舍天台上爬跟我有關係,你倒是跟我說說?”

陳藩原本不想提這件事,他總覺得真到了論及生死這一步就太沉重了,還容易把賀春景本就不健康的精神狀態帶進溝裡去,但他彆無他法。

“我跟你死心塌地掏心掏肺,恨不得剖開肚子連吃了幾粒米都告訴你,你呢?你有信任過我哪怕一次嗎?寧可把自己逼到去跳樓了,都不肯信我可以承受壓力、可以解決問題!”

他句句緊逼,通古貫今地質問賀春景。

“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一個正常的、平等的交流對象,你他媽覺得我比那果篦兒還脆,一碰就碎了!小時候瞞著我瞞出好結果了嗎?現在又玩這一套,哦你覺得自己成長了能耐了可以把控全局了,我告訴你,放你一個人作妖,沒可能!”

“陳藩!”

果然,賀春景的臉色一下變得難堪極了。

但陳藩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抱著胳膊看他,聲色俱厲的胡謅八扯:“逼急了明天我就以你前夫的名義捐個新校區,這局我攪定了,且等著吧。”

“我是覺得自己成熟了,能耐了。”

賀春景冷著臉開口。

“你不覺得自己還是幼稚得可笑嗎。”

他的眼睛冷寂下來。

陳藩頭一次知道,像賀春景這麼溫吞隱忍的人,竟然也可以擁有如此具有壓迫感的眼神。

“人人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我以為小時候那些可笑至極的蠢事,不要在成年後拿出來翻舊賬,這是為人處世中最基本的常識。”

陳藩也是第一次聽到賀春景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看上去像是被班主任或是教導主任一類的英靈附體了。然後陳藩才想到,賀春景現在確實就是乾這個的,難怪自己有種被訓話的錯覺。

但因為賀春景的措辭,他心裡倏地竄出一股火苗:“可笑至極的蠢事?”

“不然呢?”賀春景抿了抿嘴,一個陳藩此前從未見過的,嘲諷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更何況我上天台那事跟你也沒有關係,是陳玉輝給錢太少,我不滿意,威脅他裝裝樣子罷了,彆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臉上貼金,行嗎?”

陳藩那股燃起來的火苗剛燒大一點,就被賀春景兩根指頭撚滅了,化作一股煙,從他天靈蓋上飄出去。

“好好說話。”陳藩神情同樣冷下來,警告他。

“怎麼,自己把初戀幻想得太美好夢幻,以為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現在聽見事實不是這樣子,接受不了了?”賀春景往下邁了一步,仰著頭與陳藩對視,眼裡不摻半點情意,“打小看了太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你那感情培養的過分豐富了吧?白日夢不少做,春夢看來也沒少做。”太陌生了。

這根本不是自己印象裡心又軟,臉皮又薄,愛掉眼淚珠子卻格外好哄的賀春景。

陳藩低著頭看他,感覺好像就這麼三兩句話的功夫,賀春景完完全全蛻變成了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我承認自己太著急要錢了,把《風卵》投到你公司去這事兒欠考慮。但我現在不賣了,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你的錢我不需要了。”

賀春景仰著頭,毫不避諱陳藩的目光,再向前走了一步。

“還有,電影是電影,生活是生活,陳總還以為自己演無間道呢。我進聖慈是自己憑本事找的工作,學校正規,待遇不差,壓根兒沒有你想的那回事,彆逗了。”

陳藩這輩子聽過無數刻薄的話,但沒有任何一句,能夠比肩接下來他聽到的這些內容。

“那天可是你把我硬拖進酒店房間的,彆指望睡了一次,說幾句好聽的,就能免費繼續睡。口口聲聲把自己擺在我愛人的位置上,可你是嗎?你從來就沒是過。”

賀春景眼角眉梢爬滿了惡劣的嘲諷,接下來這段話過於惡毒,以至於厚臉皮如陳藩,麵上也褪儘血色。

“說實話,你跟你叔叔長得太像了。”

“一看見你的臉,我就總想起陳玉輝在床上玩我的樣子,挺有陰影的,讓我特彆惡心。”

“所以帶著你過期的純情回憶,幼稚的警匪劇本,和自我感覺良好的性騷擾,滾吧。”

賀春景對他說。

第132章 這夢真他媽噩

午休吃飯的時候,唐銘已經換了件上衣。

不論是從衣著談吐,還是精神狀態來看,在他身上都找不出一絲早上的狼狽之態。

“賀老師,一個人?”

他端著餐盤,款款走到賀春景跟前,笑眯眯地問。

賀春景剛把樓下停車場裡的車牌號一個不落地發給王娜,聞言不動聲色鎖上手機,屏幕朝下扣放在桌上,勉強提起嘴角朝唐銘笑笑:“嗯。”

“那不介意我拚個桌吧?”唐銘很不見外地在他對麵坐下了。

賀春景又想到陳藩早上說的“看看這裡麵都是些什麼東西”,他淺淺打量了一下唐銘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思忖自己確實做不到這麼“生命力頑強”。

“早上的事,還希望賀老師彆介意。”唐銘吃飯的樣子有些造作,在學校大食堂裡也跟進了高檔餐廳似的,一隻焦溜丸子夾成八瓣配飯吃。

賀春景又嗯了一聲。

他吃不下,於是拿起筷子在餐盤裡戳了兩下,假裝挑挑揀揀:“那個,他暴脾氣,愛動手,唐老師也見諒。”

唐銘擺擺手,他哪計較這個。

今天雖然挨了揍,但總歸確認了賀春景跟陳藩之間確實關係匪淺;又能借由此事,跟籬笆影業的陳總搭上兩句話——討罵也是話,總比平時邊都摸不到的好嘛!

他覺得這一拳挨得還算值當。

演藝圈的水比哪都深,內裡汙糟糟,淨是些吃肥了的大魚。既然都乾了這行了,唐銘想,不論是現在搭線還是日後投靠,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賀春景沒心思揣摩唐銘這一係列的心理活動,他目光透過藍綠色的大玻璃窗,落到一樓的食堂後院。

後院背陰,又是風口,平時沒有什麼學生愛在那玩,通常都作為食堂采買車輛、或是本校教職員工的停車場來使用。

但那一排車,並不是靠牆停的。

後麵有一塊圍了藍色彩鋼板的工地,所有的車都停在彩鋼板的外側。

從食堂二樓的角度,看不清裡麵在乾什麼,隻知道施工規模不算小,搞得還挺正規,進出小門都要刷卡。

可能是怕調皮的學生誤入其中。

“那邊是做什麼工程呢?”賀春景隨口問。

“哦那裡麵啊,”唐銘有些古怪地笑了,“咱們學校不是在城郊麼,之前市裡麵倡議,搞校園衛生改革,那是學校響應號召弄的沼氣池,以後要接入廁所什麼的,發酵出來剛好給鍋爐房供氣。”

“還挺環保。”賀春景覺得這個笑容讓他很不舒服,低頭撿了半個丸子送進嘴裡,“這工程得乾多久?”

“冬天土都凍著,不好弄,估計年前弄不完。”唐銘嗤嗤笑了,卻不小心把丸子肉沫從嘴裡噴出來,趕快起身,“不好意思,我去窗口拿張紙。”

他急匆匆走了,留下賀春景若有所思地繼續朝外望。

這一看,還真被他看到了點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眼下有一位穿著白色工服的食堂師傅,正從金杯上往外卸貨,藍色塑料箱裡整整齊齊碼著大白菜。

金杯順著彩鋼板停,這人原本是走來走去的搬菜,可在路過彩鋼圍牆某一處時,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子歪了一下。他扭頭看了一眼地麵,忽然變了臉色,就像看到什麼晦氣東西一樣,把地上的物件往工地的方向踢了踢,快步走開了。

待到這一趟菜送完,他沒繼續去搬下一箱,而是跑去駕駛室,拽根個長長的紅色繩子出來,往自己%e8%85%bf上打了兩下,又朝周圍胡亂揮舞,抽風似的。做完這些,他才繼續去搬下一箱白菜。

賀春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可能是他看向窗外的迷惑神情太明顯了,拽著紙巾走回來的唐銘還未坐穩,便也抻長了脖子看窗外:“賀老師看什麼呢?”

“哦,看明天吃什麼。”賀春景不動聲色轉頭過來,曲起手指朝窗戶方向點了點,“今天賣不完的炸丸子,明天燴進白菜湯裡又是一道新菜,看來天下學校都愛乾這事。”

唐銘噗嗤笑了:“這用時下流行的話叫那個什麼來著……”

他歪著腦袋苦思冥想了一陣子,忽然被人出聲打斷了。

“唐老師!”

這聲音從賀春景背後傳過來,莫名地有些耳熟。

賀春景腦子空了半秒,下意識轉頭去看,就見唐銘笑著用筷子點了點剛在桌邊站定的人:“哦,吳老師。剛才還想到你呢。”

“這是新來的行政老師,吳老師,以前做互聯網的,”唐銘似笑非笑瞟了吳宛一眼,對賀春景道,“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叫那個什麼,降本增效!”

賀春景笑不出來,吳宛的笑容也有點僵,他咧著嘴,瞪著眼睛看賀春景。

唐銘是個多會察言觀色的人,賀春景迅速反應過來,不能讓唐銘看出自己跟吳宛有舊,不然跟吳宛那一挖,怕是什麼都給挖出來了

“你好,”賀春景不露聲色地換上客套禮貌的語氣,站起來向吳宛伸出手,“我姓賀,賀春景。”

吳宛見賀春景這樣,又想起唐銘早上和自己說的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吳宛。”

賀春景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端起沒吃兩口的餐盤,給吳宛騰地方:“我吃好了,你們慢聊。”

“賀老師沒吃多少啊。”唐銘意有所指地說。

賀春景側過頭,看唐銘正笑%e5%90%9f%e5%90%9f地看著自己,於是也擠出一個既羞澀,又促狹的笑:“你不是聽見了麼,吃得夠飽的。”

唐銘哈哈笑開了,手抖得險些將筷子掉在地上。吳宛不明白這這兩人在說什麼,神情緊張中帶著尷尬,不明所以地也跟著笑笑。

賀春景端著餐盤往外走,在路過不遠處下一扇落地窗的時候輕輕朝下瞄了一眼。

金杯上的白菜搬完了。

賀春景知道唐銘的課程表,故而特地選在了這人下午有課的時間段,輕手輕腳來到了工地前。

他知道人多眼雜,自己不能就這麼大張旗鼓地蹲在地上沿著縫隙往工地裡看,尋找被食堂工人踢走的那件可疑物品。

很多人在打電話的時候會無意識地來回走動。賀春景把手機貼在耳邊,嘴裡念念有詞,在停車場裡配合張牙舞爪的手勢瞎轉悠。

“我打你們電話反映了無數次,不要給我放在快遞櫃,我沒有空去拿,而且那個櫃子要收錢的,是我哪句話哪個字說得有歧義你們不能夠理解,到底有什麼不明白的啊?!”

他搬出了在班級裡痛批本周流動紅旗竟然失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