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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 劉八寶 4481 字 1個月前

上%e5%90%bb了一%e5%90%bb。

“傻孩子。”他把賀春景纖細瘦小的身體擁進懷裡,歎道。

不得不說,陳玉輝疏通關係很有一手,賀春景一個往屆生,沒費什麼力氣就被安插進了九月開學的新生隊伍裡。

直到坐進了高一年級二班的教室裡,賀春景都還覺得腳踩棉花雲裡霧裡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姓齊,你們以後就叫我齊老師。從這桌開始,所有人輪流站起來做個自我介紹吧,人挺多的,說名字就行。”

班主任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教師,賀春景總覺得她眼熟,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他去陳玉輝辦公室拿教科書的那次,辦公室裡除了陳玉輝之外的那位女老師就是她。

一屋子四十多個少男少女坐在一起,互相轉著臉扭著頭,滿眼好奇地互相望。像一屋子金葵花,麵上全都亮堂堂的。

大家夥輪流站起來開火車,說名字,賀春景撿了個挨著窗戶的位置坐,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他。初次見麵的人但說一個名字大家很難記住,要說真對上號,還是得在未來的學習生活中逐漸去熟悉。

賀春景被一陣青春氣息簇擁著,不由得有些走神。

“我叫樓映雪,很期待和諸位一起加油哦!”

賀春景猛一回神,這聲音好熟悉!

他在發言人坐下之前匆匆撇去了一眼,果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YUKI頂著清純嬌俏的日式齊劉海短發,朝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早就看見他了。

YUKI居然和自己同班!

賀春景眼睛瞪得老大,心裡在“好尷尬啊”和“陳鮮都快上大學了怎麼連初中生都搞”之間反複橫跳,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差點就在火車開到自己的時候斷了撚兒。

登校日要交代的事情其實不多,主要是同學老師之間相互熟悉一下,再發發新書、統計一下新校服軍訓服的尺碼就能解散了。賀春景兜了沉甸甸一袋子書,扭頭想要尋找YUKI,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倒是看到教室後門一陣騷動。

“看後麵!看後麵!有帥哥!” 不知哪個女同學倒抽一口涼氣。

“哇!”

“穿校服了,不是咱們年級的,應該是學長吧……”

“你看他的眼睛!”

“這也太好看了,他是來找人的?”

賀春景眼皮一跳,這些個關鍵詞湊到一起,他腦子裡就立刻拚出來陳藩兩個大字。

陳玉輝幫他進二中的事,他沒敢告訴陳藩。

賀春景明知道自己不該過多地占用陳玉輝的時間精力,應該讓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陳鮮身上,但在此般甜美誘惑之下,賀春景又切實是難以抵抗。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陳藩解釋,也不敢想陳藩知道這事之後會不會對他產生鄙夷嫌棄的心態,覺得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每每思及此,賀春景就會感到無比心虛。

果然,等他慢吞吞拎著新書包走出教室後門,就看到陳藩敞懷穿著校服,以一種極為瀟灑的姿態靠在對麵牆上,朝他揚起嘴角:“你還真在這。”

賀春景低著頭,嗯了一聲,不敢看陳藩的眼睛。

周圍一圈小姑娘兩眼放光地圍著看,賀春景渾身不自在。但他摸不清陳藩有沒有在生他的氣,也不敢伸手拉他,隻好側了側身:“邊走邊說?”

陳藩點點頭,離開之前還朝周圍的學妹們風騷無比地眨眨眼:“拜拜,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倆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賀春景摸著身邊的不鏽鋼把手,一想到不久前自己還抱著舊書從這裡吭哧吭哧回工廠,現在自己卻真的成為了二中的一份子,變得心神有些恍惚。

“看著點腳底下。”陳藩在他踩空之前拽了一把,“想什麼呢。”

賀春景抿抿嘴:“你……怎麼找過來的,陳老師告訴你了?”

“早上過來閒得沒事,看了兩眼布告欄上的分班表,發現上頭有個叫賀春景的,那我不得來看看。”陳藩答道。

“……那你眼神真挺好使的。”

一個年級上千人,一眼就能看見我,你一文盲眼神可真夠好使的。

賀春景覺得陳藩這就是在和他置氣,於是加緊了步子悶頭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去,出租屋或者新班級,他沒什麼地方可去,走到哪去陳藩都能找到他。

“我單看了高一二班的名單,畢竟算我們直係學弟學妹,都是二班嘛,%e4%ba%b2的。”陳藩話還沒落地,忽然發現自己被賀春景落下好幾步。

他追上去,一把給人推到窗戶邊:“你怎麼回事,跑什麼!”

賀春景後腰卡著窗台,被迫向後微微傾身,書包頂在窗戶上,拉鎖在玻璃上磕出叮當一聲脆響。

“倆眼睛又跟小耗子似的四下亂轉,想什麼呢,有書念了還不高興?”陳藩眯著眼睛看他。

就知道他肯定會因為這事生氣,賀春景心臟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彆開眼睛去。

“說話啊,剛才不還有膽擠兌我呢麼。”陳藩冷冷哼了一聲。

半晌,賀春景說了句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陳藩直起身,不再壓迫得那麼近。

“我不該……我不該麻煩陳老師這麼多,我對不起你和陳鮮。”賀春景囁嚅著檢討,“我以後一定不占用他時間……”

陳藩伸手捏住了賀春景的嘴。

“你覺得我是因為這事生氣?我,會因為二叔幫你上學,生你的氣?!”

陳藩食指和拇指用勁,把賀春景夾成了個鴨子嘴。

他看著賀春景圓瞪著的眼睛,以及那雙眼睛裡逐漸泛起的驚恐的霧氣,感到十分滿意,遂開口:“在你心裡陳藩就是這樣的人?把彆人的人生未來前途理想看得一文不值,是個朝失學兒童亂發脾氣的王八蛋?”

陳藩鬆開手,看到賀春景被捏得發白的嘴巴迅速回血,重新變回紅潤飽滿的樣子,又忍不住用指腹在他%e5%94%87上揉碾了幾下。

“我是生氣有人嘴巴緊得很,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我,把我當什麼了?!”

話音未落,陳藩隻覺得腰上一沉,整個人被賀春景結結實實抱住了。

第33章 隻許州官放大火

這是二人相識兩個多月以來,賀春景第一次主動在肢體上%e4%ba%b2近陳藩。

用混賬話混賬事逗慣了小孩的陳大少爺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對方這麼猝不及防地抱了個滿懷。

一時間他把那些個情情愛愛、蜜語甜言、發浪耍賤的騷話全忘八裡地外去了,兩隻胳膊搭在賀春景肩膀邊上,呆若木%e9%b8%a1。

他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感。

就好像在這一瞬間,身體裡有顆莫名藤蔓的種子忽然破開血肉瘋長,沿著四肢百骸蜿蜒而上,盤踞了他的每一寸身心。藤蔓枝條讓他四肢麻痹動彈不得,作為巢窠的心臟傳來一陣莫名的悸動。

賀春景溫熱的身體緊貼著他,陳藩耳朵裡傳來自己的汩汩脈搏聲。

這是條放了學的空走廊,賀春景無所顧忌地抱著陳藩,整張臉都埋在對方肩窩裡,鼻子撞得有點酸。

“對不起,”賀春景的聲音透過陳藩%e8%83%b8`前的棉布T恤傳過來,軟綿綿的,“陳藩,對不起啊。”

陳藩不說話,抬起手揉了揉賀春景的後腦勺,而後輕輕揪著他腦後的頭發,強製性地讓他把臉抬起來。

“光對不起就完了?”陳藩怕給他揪疼了,又用指肚輕輕在他腦後揉了揉,“認不認罰?”

“認罰。”就憑陳藩方才那番話,罰他什麼都成。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陳藩一下一下輕輕按揉著他的後腦,一直揉到纖細的脖頸,捏了捏,壞心眼子又活分起來了:“罰你晚上伺候我睡覺。”

本意是讓賀春景陪他看那些個言情小說練習認字,他非要往歪歪了說。

“伺候你什麼?!”

二人猛地回頭,許久不見的胖子瞠目結%e8%88%8c站在樓梯口,手上的塑料奶茶杯都被大力捏癟了。珍珠奶茶溢出來不少,香檳味,顏色瓦藍,和他當前臉色差不多。

“陳藩,你剛才說誰伺候誰什麼?!”錢益多那張肉臉顫巍巍的,另一隻手上的蛋寶寶被擠出半邊肉餡,“不是我說,兄弟,你這,你真,你,你,他——”

賀春景沒臉見人,伸手偷偷在陳藩腰上狠狠擰了一把,疼得陳藩直吸氣,把賀春景的作案凶手逮住。

“嘶……他他他他什麼他,爸爸的哥哥叫伯伯,爸爸的弟弟叫叔叔,叫人。”臉皮跟城牆那麼厚的陳藩像是被賀春景這一抱給傳染了,居然麵頰微熱,胡謅八扯試圖把話圓過去,卻被另一道脆生生的甜美女聲打斷了。

“誒,你們怎麼都在這啊?”

YUKI拉著陳鮮從樓梯口探頭過來,視線越過胖子又寬又闊的通天大腰,落在陳藩和賀春景的身上。

“鮮兒,YUKI?”陳藩趕緊順水推舟把話岔過去, “YUKI怎麼在這啊?”

賀春景見陳鮮來了,耗子見了貓似的心虛,硬著頭皮跟著打招呼:“鮮兒姐,YUKI。”

“想不到吧,我現在可是賀春景的同班同學了!”YUKI扯著陳鮮蹦蹦跳跳走過來,她穿了一身棉布白裙子,背後背著的書包和其他人敞口拉鏈的樣式都不同,方方正正的,背包口由一塊從上垂下來的蓋子遮著。

“我本來和HANA是一屆的,去年在日本讀了高中,感覺不大適應就回來重讀了。”她%e4%ba%b2%e4%ba%b2熱熱地摟著陳鮮的胳膊,轉頭看向身後的胖子,“這位是?”

陳藩一揮手:“我朋友。”

說完他才發覺胖子的情況不大對勁。

這廝麵色潮紅,支支吾吾,甚至把剛咬了一半的蛋寶寶收進紙袋子裡折上了封口。

“你好,我叫錢益多。”胖子聲音裡帶著八分扭捏,“我和陳藩一個班的。”

“你好~”YUKI偏了偏腦袋,伸出手掌放在臉頰邊上開合了兩下,俏皮地和他打了招呼。

胖子臉更紅了,感覺還有點喘:“那,那個,這都中午了,咱們大家一起吃飯吧!”

“好。”應聲的卻是陳鮮。

幾人都略顯詫異,陳鮮一向是個不愛社交湊熱鬨的性子,今天卻挺積極。

陳鮮歎了口氣:“最近家裡的飯真沒個吃,我每天都吃完了再回去。”

丁芳最近不知抽什麼風,托人從東北買了一堆鹿肉鹿血鹿胎膏,桌上都是些滋補的菜。陳玉輝被補得咋樣了咱不知道,但陳鮮一個姑娘家吃得三天兩頭牙齦出血,再也扛不住了。

YUKI顯然是知道內情的,噗嗤一下笑出來,拉著陳鮮打頭陣,下樓去了。

陳鮮要吃清淡的,大家打車去了果子市那邊的一家粵菜館。

一屋子裝修清雅極了,周圍坐的多是些穿戴體麵的成年人,做的是喝茶聊生意的事。他們一群半大孩子穿著校服進去,呼啦啦坐了一大桌。服務員起先還猶猶豫豫的,但湊近了看見陳藩腕子上那塊表,態度一下熱情起來了。

白切%e9%b8%a1、菠蘿咕咾肉、蘿卜牛腩煲,另配小菜蘿卜糕、黃金糕、排骨、鳳爪、乾蒸燒麥、流沙包。三個男孩子各叫了一份乾炒牛河,陳鮮和YUKI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