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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那人。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瀾兮一定會逆襲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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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鎖上金籠休共語】 ...

去送董瀾兮回來的那個晚上,楚妙曦在榻上輾轉反側,無法進入夢鄉。

外間守夜的綾羅聽見這細微的聲音後,執著蠟燭,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小姐,還沒睡麼?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我沒有……」楚妙曦聲音悶悶地,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我隻是在想事情。」

綾羅將房裡的燈燭點燃,走到榻邊,掀開了帷帳,看見楚妙曦僅著中衣,正雙手抱膝坐在被窩裡,一頭烏黑如絲綢的秀髮鋪散下來,柔順地垂在後背和肩上,顯得嫻靜而優美,隻是她歪著頭,眼神有些渙散。

綾羅看在眼裡,心口微微泛疼,走到旁邊,在架子上隨手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楚妙曦的身上:「都快入秋了,天氣變涼了,小姐可要當心身子。」

「是該好好的了,爹爹和娘親還在擔心我呢。」楚妙曦抬眼看看綾羅,雙手搭上肩膀,將衣服向脖子扯了扯,聲音有些低啞:「比起瀾兮,我是多麼幸運,還有何理由不好好珍惜呢?」

綾羅低著頭,舒了一口氣:「小姐早該這樣想了,奴婢不知擔心了多久呢。」

楚妙曦仰起頭,未施粉黛的臉上綻起一抹笑容:「綾羅,謝謝,這些天讓你費心了。」

綾羅忙福身一禮:「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為主子分憂是奴婢分內之事。」

楚妙曦笑著聽完,伸手將她扶起,也不言語。

綾羅長她兩歲,自幼習武,十年前便被外公送來做她的貼身丫鬟,同批而來的還有玉帛,不過玉帛的年紀比楚妙曦還小一歲,加之本身性格直爽,和綾羅的心思縝密形成對比,這兩人在楚妙曦的身邊服侍,也算相得益彰了。

比如此刻,玉帛一定會坐在榻邊和楚妙曦話起家常,而綾羅卻一直這樣站在一旁,親切卻又恭敬。

綾羅就是如此,從不會逾矩,識大體,曉進退,總是為別人解圍,雖是少了玉帛的靈氣,但是這種內斂也同樣迷人。

這樣的女子,該是稱為有大智慧那一類的吧?

見楚妙曦一直不說話,綾羅笑意溫柔:「時候不早了,小姐還是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想也不遲。若是想起得遲些,奴婢會守在門口,不讓人來打擾的。」

折騰了大半夜,楚妙曦還真有些困了,將身上的衣服遞給綾羅,慵懶地打了一個嗬欠,點點頭:「嗯,那就索性睡個懶覺。」一邊說,一邊往被窩裡鑽,舒服地閉上了眼。

「那小姐快些睡吧,奴婢就守在外間,有什麼事小姐儘管叫奴婢就是。」綾羅看著,心裡也高興,便給她掖了掖被角,放下帷帳,熄燈,走出屋子。

楚妙曦果然睡到第二天巳時,雖不是香甜無夢,卻也還算安穩。

悲劇既然已經發生了,可以改變的也隻有今後的心態了。楚妙曦如是想著,披散著頭髮走到銅鏡旁,輕聲吩咐:「綾羅,梳妝吧。」

「是!」綾羅顯然很開心,小姐終於想通了,肯恢復正常的日子了。

透過銅鏡可以看到綾羅和玉帛笑意綻放的臉,楚妙曦心情更好:「玉帛,去告訴廚堂,中午我要吃脆燒竹筍和金鉤雪菜。」

「是!奴婢這就去!」玉帛領命,激動地跑出屋子。

綾羅正為楚妙曦梳理髮絲,欣慰道:「小姐今天的胃口不錯。」

楚妙曦笑笑,沒有搭話,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映像。

梳妝以後,楚妙曦露出自信的笑,提步走出屋子,向飯廳走去。

「來,曦兒,多吃點。」楚夫人夾了些竹筍到女兒的碗裡,笑得溫柔,看到楚妙曦乖巧地點點頭,自己方吃上一口。

楚老爺見此,也十分高興,對著侍候的丫鬟吩咐道:「今晚讓廚堂再加幾個小姐愛吃的菜。」

楚亦哲原本擔心妹妹會繼續消沉,此刻見了,便放心下來。

一頓飯吃得似往常一樣,很是和諧,飯後,一家人也如常坐在一起,談談心。

楚夫人的目光落在女兒淡淡的妝容上,道:「曦兒,就要入秋了,該準備些稍厚的衣物了,去煥彩坊挑一些喜歡的布匹,裁些衣服吧,女兒家總是要多幾件可心兒的衣裳才是。」

「女兒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我們家也是今非昔比,曦兒不可亂用銀兩。」楚妙曦搖著頭,回答。

「傻丫頭,你一個女兒家能用多少銀兩?不用怕的。」楚老爺擺擺手,「況且楚家還沒有潦倒到連女兒都養不起,你放心便是。」

提到家裡的生意,楚妙曦微一擰眉,問道:「爹,我們家如今還剩下多少店舖?」

「青樓、酒肆、客棧、錢莊那些賺錢的買賣都被朝廷收走了,我們也隻剩下當鋪、綢緞莊和藥堂了。」楚老爺淺歎口氣,緩緩道,「雖大不如從前,倒也可保楚家衣食無憂。」

「那……我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名譽不會被牽累麼?」楚妙曦還是有些擔憂。

楚老爺笑笑,絲毫不見愁意:「這點影響也沒有什麼的,在京城裡,這些買賣隻有我們楚家,況且我們的信譽在老主顧之間還是很強的,所以不用擔心。」

「朝廷隻是收了我們的鋪子,府裡的東西可是分毫沒動。」楚亦哲淡淡說道。

「為何?」楚妙曦有些不解,難道是朝廷有意的?

「朝廷派來收繳的官員是王蘊忠,他平日裡可沒少拿咱們家的好處。留著咱們府裡這麼大的財源,以後也有得撈了。」楚亦哲冷笑,「況且朝廷收繳的那些鋪子,也足以充盈國庫至少十年了,何必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呢。」

楚妙曦聞言點點頭,平日裡自己雖然管賬,也知道家底多少,卻沒想過下旨收繳後,家裡還是富裕的很,如此便不用愁了,楚家遲早會東山再起。

回到房裡,玉帛隨侍在楚妙曦左右,綾羅去為楚妙曦煎藥。

想起母親剛剛對自己說的話,楚妙曦緩步走向衣櫥。

玉帛見此,麻利地將衣櫥打開,看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笑著說:「小姐的衣服還真多呢。」

楚妙曦的纖指輕輕滑過那些衣衫,微微笑了,點點頭:「都不知該穿哪一件了。」

「小姐穿哪一件都好看!」

楚妙曦以為玉帛是在寬慰自己,好笑著看向她,卻發現她的表情著實認真,不由心裡一暖。「母親要我去煥彩坊裁製新衣,你和綾羅也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樣式。」

玉帛喜形於色,忙點頭:「謝謝小姐!」

楚妙曦被她的真性情感染,也笑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正要關上衣櫥,目光卻不經意掃到那件大紅色嫁衣,身子頓時一震,%e8%83%b8口再次有些窒息,她還記得幾天前自己是怎樣興奮而嬌羞地試著這件嫁衣,還記得自己有多麼期待那一場夢中的婚禮。

玉帛也看見了那件嫁衣,聲音充滿自責,急急說道:「小姐,奴婢這就把它拿去燒了!」說完伸手去拿。

「等等……」楚妙曦伸手將她攔住,搖了搖頭,也將心裡的不適壓了下去,淡淡開口,「算了,好歹也是件做工精良的衣服,燒了未免可惜。」

玉帛卻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可是……」

「先收到你房間的衣櫥裡去吧,以後再說。」楚妙曦拿了出來,最後摸了摸它的麵料,遞給玉帛。

還是狠不下心斷了念想,索性,便順其自然吧。

許久,綾羅端著藥走進來,看見玉帛正抱著小姐的嫁衣站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不動聲色:「小姐,您先喝藥吧。傅老闆來了,正在偏廳,老爺和少爺正和他說話呢,教您先喝了藥,再去偏廳。」

「我知道了。」楚妙曦拿起藥碗,一股腦兒地喝了進去。哥哥告訴她,在王府昏過去的時候,是傅辛將她抱住,和哥哥一起將她送了回來,後來又來看望她了兩次,都因為她病弱,沒有當麵致謝。

再見傅辛,他依舊一襲黑衣,麵上覆著銀色麵具,正端坐在偏廳的客位上,和楚老爺與楚亦哲聊天,談吐得當,冷峻卻有禮,微微偏頭,便見楚妙曦朝著偏廳盈盈走來。

楚妙曦的腳還沒有踏進屋子,便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抬頭便對上傅辛深邃而帶關心的眼眸,不禁有些不安,腳下的步伐卻沒有亂,穩穩地走了進來,先是和父親與哥哥行禮,才對著傅辛微笑道:「日前小女子纏綿病榻,未能親自道謝,還望傅老闆見諒。小女子略備薄禮,以謝傅老闆出手相救。」

說完,打個手勢,身後的綾羅便將手裡拿著的紅木盤遞了上來。楚妙曦取了裡麵放著的玉珮,親手送給傅辛。

「那傅某就卻之不恭了。」傅辛眸光一閃,接了過來,細細打量,隻見此物為上好的漢白玉,通體瑩白,鏤空雕刻的是再普通不過的圖案,上麵用紅色絲線打著繁複的絡子,下麵亦是垂著同色的流蘇。

「此玉珮雖然尋常,但是上麵的絡子倒是小女子自己打的……」見傅辛看得仔細,楚妙曦不禁有些羞意,「小女子手拙,傅老闆不要嫌棄就好。」

「哪裡哪裡,楚小姐這是自謙了,傅某以為這個絡子打的實在精細,這禮物再好不過了。」傅辛當即便將玉珮收在衣袖當中,眸中含笑,連聲稱讚。

楚妙曦紅了臉,道聲「多謝」,便坐了下來。

幾人談及生意上的事情,傅辛誠懇說道:「楚老爺不必擔心,傅某自會和楚家長期合作。」

「那老夫先謝過傅老闆了。」楚老爺笑著拱手,又問道,「不知傅老闆何時回國?我們也好準備貨物。」

傅辛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下頜,道:「還不急,本就打算在這裡多玩幾日,順便參加小姐的大婚,現在雖然……」偏頭看了楚妙曦微微一顫的身子,不由眸色一暗,繼續道,「但是也要在穎都多待些時日,也好熟悉熟悉。」

楚老爺點點頭:「也好,可以教哲兒和曦兒陪著你好好逛逛穎都。」

「爹,哥哥,傅老闆,妙曦身子還有些不適,先回房了。」楚妙曦直直地站了起來,似乎壓抑著什麼。說完後,便要舉步。

「楚小姐的身子看上去仍是虛弱,要好生將養才是。」傅辛語氣關切,眸中卻是清冷一片。看來,與世子的親事仍是她的心病。

楚妙曦微微頷首,禮貌地回應後,便有些慌亂地走出屋子。

「唉……曦兒的心裡不舒服,我們都清楚得很,卻無能為力。」楚老爺看著女兒走遠的背影,歎息道,「自此不準嫁與王公貴族,曦兒的婚事可怎麼辦……」

「平凡人家若是能真心對待妙曦倒也可以。」沉默的楚亦哲皺著眉頭說道。

楚老爺欲說又止,終是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傅辛執起茶杯,淺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