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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門被推開了,玉帛滿臉的笑容便展現在兩人麵前。

本是被人打擾了算賬有些不愉,可看到了玉帛如此的樣子,便也止住了埋怨,還未等她說出口,便好奇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哥哥回來了?」

「不是不是!少爺不是來信說過些日子才會回來嘛,」玉帛搖著頭,帶著粲笑大步走了進來,拉住楚妙曦的衣袖,「小姐快隨我去,夫人找你呢!」說著,將一臉迷茫的楚妙曦拉了出去。

看著玉帛風風火火的樣子,綾羅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連小姐也治不住她了。

楚妙曦踏進正廳,看見母親的臉上也掛著一絲慈笑。

「娘,這是怎麼了?」她走近,挽住母親的胳膊,笑問。

楚夫人也不說,直接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到女兒眼前。

「這是?」楚妙曦有些疑惑,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紅了臉。

這……這明明是寫著祁南王世子生辰八字的庚帖。

楚夫人笑著撫了撫女兒的柔髮:「前天,娘讓人把你的庚帖送到王府,今兒就把世子的拿了回來,嗬嗬,看來世子比我們還急呢。」

「娘……」楚妙曦已經羞得紅霞滿腮,低著頭,貝齒咬著紅%e5%94%87。

「你看你,又羞上了。」楚夫人忍俊不禁,「你就要出嫁了,還覓了一位好夫婿,娘和你爹的心願也了了。」見女兒不說話,她接著道,「好多人都想迎你作正室,你都不肯,偏要嫁過去做個側妃,不過娘知道你從小就和他走得近些,如此,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楚妙曦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女兒知道,既然是自己選的,就不會後悔的,更不會覺得委屈。雖說是妾室,但女兒相信世子會好好待我的。」

楚夫人看著女兒有些淡淡的倔強,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正是同一天,穎都的長樂寺裡,一位女子在佛像麵前跪拜上香。

鵝黃色羅裙籠罩著這樣一個裊娜的身子,襯得她盈盈嬌弱;一雙杏目此時輕閉,睫毛忽閃間更添嬌楚。

待女子拜後起身,身邊的丫鬟遞上淺緹色煙羅紗帷帽,將女子蒼白的麵容重新遮住。

玉足甫一踏出大雄寶殿,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現身,恭敬地遞上一片銀杏葉,壓低聲音說道:「楊小姐,我家主子在老地方等您,請隨我來。」

紗帷後麵的神情不得而知,隻見她身形微顫,便隨那人去了。

長樂寺一處極為清淨的禪房後,種著幾棵銀杏樹,茂密的枝葉遮蔽著樹下的男子。

那人一身黑衣,卻是上好的錦緞,上麵用金絲繡著紋圖,腰間一條錦帶,中間鑲有瑩潤的玉石。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劍眉星目,清冷、深邃,薄%e5%94%87緊抿,透露出渾然的霸氣。

楊冰凝透過薄紗便可以判斷出,樹蔭下負手而立的背影,便是她的心上人了。

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那男子轉過身來,本是拒人千裡的冷漠,在見到來人時已經融化。

那小廝和丫鬟不知何時離開了,隻有楊冰凝站在他麵前。

「凝兒,你身體可好些了?」伸手扶住女子的肩膀,溫聲問道。

楊冰凝摘去帷帽,靠在男子的%e8%83%b8膛,眸裡水汽氤氳,平視前方,缺少血色的嘴%e5%94%87動了動,輕聲開口:「好些了,多謝世子掛念。」

「你這是怎麼了?」這男子,便是祁南王世子,蕭梓桀,聞言扳過楊冰凝的臉,問道,「怎麼好好地對我這麼生分了?」

楊冰凝沒有做聲,眼淚卻猝不及防地滴落。

「怎麼了?別哭……」蕭梓桀有些無措,擁著她,用袖子為她擦淚。

「你……你都要娶她了……」楊冰凝聲音漸漸擴大,卻是嗚咽著,「你叫我……怎麼辦?」

蕭梓桀將她攬在懷裡,安慰著:「聽我說,凝兒,你知道我愛的人是你,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如此。可是我們還不能成親,皇上是斷不會讓兩大權臣聯姻的,而我又到了娶親的年紀,楚妙曦便是很好的選擇,她身後的楚府,可是我成就大業的墊腳石。」

「她那麼美……也比我健康……你怎麼會不動心?」楊冰凝啜泣著,聲音裡遮不住的顫唞。

「不會。」蕭梓桀回答得堅決,直視著她因流淚而微微紅腫的眼睛,「我與她自兒時便在一起嬉戲,若有私情,便早就有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凝兒,你要相信我,我和她做的一切都隻是逢場作戲,我愛的人,還是你。更何況,她也隻是側妃而已,我答應你,不會立正妃的,那個位置一直為你留著。」

蕭梓桀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撫著她的秀髮:「乖,你身子不好,不哭。」

楊冰凝將臉埋在他的肩頭,許久,止住了眼淚,聲音卻幽幽的:「蕭郎,你不會是也看好我的身份……」

「不是!」蕭梓桀有些急了,將她摟得更緊了,「我蕭梓桀對天發誓,絕沒有這種心思,若有,便叫我五雷……」

「不要!」楊冰凝蒼白的手指急急掩住他的口,虛弱地搖頭,「我不許你亂說……」

蕭梓桀抓起%e5%94%87邊的手,輕輕地%e5%90%bb了一下,柔聲道:「那就相信我,好麼?」

楊冰凝想要將手抽回,卻辦不到,隻好含羞低頭,輕輕頷首:「嗯。我相信蕭郎。」

楚府的產業包羅萬象,既有酒肆茶樓,又有勾欄花巷;既有綢緞米糧,又有當鋪錢莊;既有逆旅客棧,又有藥鋪醫堂……總之,在穎國,楚府是財富的象徵。

這些產業除每年向楚府繳納租金以外,還要每月都上交股銀,為每月收入的十分之一。平日裡,楚老爺和兒子總是在外奔波,收股銀的事情都是交給了女兒楚妙曦。

這個月末也不例外,楚妙曦一身男裝打扮,白衣勝雪,儼然翩翩公子。身後跟有武藝高強,同樣女扮男裝的綾羅和玉帛保護,這一副瀟灑的模樣倒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收了閱茗閣的銀票,楚妙曦踏進了旁邊的懸壺堂。

正在碾藥的夥計看見了,連忙迎了出來:「小姐,您來了。這會兒沒人來看病,陸大夫在後堂煎藥呢。」

楚妙曦笑瞇瞇地點點頭:「那我去後麵找他。」

本是寬敞的後堂,卻因堆滿了藥材而顯得擁擠。兩扇木門大敞,直接可見正中央的方桌,旁邊擺放著兩個火爐,上邊分別放置一個紫砂藥罐。

此時,透過縷縷的薄煙,楚妙曦便看見一個身形瘦削的年輕男子正蹲在地上,背對著大門,拿蒲扇煽著爐火。

一直以來,楚妙曦都覺得,這樣一個謫仙似的男子,背影卻總有些隱隱的落寞。

聽見身後的聲響,男子以為是夥計來找他,便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問道:「來病人了?我這就來。」

嗓音乾淨純粹,清澈如明泉,昭示著醫者仁心。

「不看病就不能來找你麼?」聲音帶笑,楚妙曦快步走上前去,「陸大夫真是親力親為,煎藥這等小事都不肯假以人手。」

「原來是小姐,陸某失言了。」,陸散聞言起立,轉過身向來人鞠了一禮,眉眼含笑,禮貌而疏離,「我不過是閒來無事罷了。」

說完,陸散將蒲扇交給立在一旁的小廝,交代了幾句,便隨楚妙曦來到了偏廳。

將銀票交到她手上,陸散牽了牽嘴角,終是沒有忍住,問道:「這是小姐最後一次來收股銀了吧?」

楚妙曦一怔,不解地看向他。

「嗬嗬,小姐就要嫁人了,想必是最後一次了。」他的笑容溫暖如春風,卻透著絲絲縷縷的孤寂,讓人很難靠近。

楚妙曦還是不懂,因為他看自己的時候,眼神平靜無瀾,絲毫不見情動。那,他話裡的寂寥從何而來的……

不懂,索性便不去懂。

「誰又知道呢。」楚妙曦搖了搖頭,說道。言畢,便道別了。

隻留下陸散還在原地,靜靜注視著漸行漸遠的倩影,不自覺地將雙手緊握成拳,深呼吸,將%e8%83%b8內濁氣盡數吐出,這才將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又恢復了清朗的模樣。

楚妙曦一家一家地收過,終於走到了煥彩坊。

這裡經營綢緞布匹,自然也會為她縫製嫁衣。

還未邁進大門,便聽見裡麵有人與肖掌櫃交談。

「放心好了,這可是我同楚家的第一單買賣,如何也不會讓它砸了的。」聲音低沉悅耳。

肖掌櫃陪笑道:「是是,傅老闆的布帛都是上好的,肖某也不再懷疑,還望與傅老闆長期合作才是啊。」

「那是自然,楚家的信譽在商賈之中可是有目共睹的,何況又是大產業,傅某卻之不恭啊。」恭維的話在他嘴裡竟沒有任何諂媚之意,清冷的語調,讓人捉摸不透。

有趣。

楚妙曦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輕拂衣袖,走了進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人喜歡陸散呢?

我有朋友很不喜歡神醫什麼的= =

沒錯,第一章裡,世子本來要陪妙妙去臥雲樓聽曲子,結果有人遞給他一片銀杏葉,他那時便是收到楊冰凝的邀請,赴約去了,把我們的妙妙給丟掉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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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昨夜星辰昨夜風】 ...

楚妙曦斂了好奇之色,舉步走進煥彩坊。

肖掌櫃見了,連忙堆上笑容:「小姐,您來了。」

楚妙曦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走近,抬眼便與站在櫃檯前麵的陌生男人目光相觸,一時間有些微怔,身後的綾羅和玉帛則有些戒備。

一身普通的藏青色錦袍完美地貼合著頎長勻稱的身材,臉上用一副純銀麵具遮住了薄%e5%94%87以上的部分,黑曜石般的眼眸裡透著精明算計。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楚妙曦尷尬一笑,拱手問道:「請問這位兄台是……?」

「哦,在下傅辛。」他回禮答道,舉手投足,孤冷貴氣。

剛剛肖掌櫃突然的恭敬讓他好奇來人是誰,乍一看見,不禁感到驚艷,此等絕色美而不俗,笑意由衷,明艷動人,著實讓人欣賞。傳聞楚府的小姐「身姿曼妙,眸若晨曦」,今日一見,果然不是假的,一身男裝竟也飄逸出塵,就連身後會武的婢女都是模樣如此清秀可人的。

「負心?」楚妙曦聞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嗬嗬,好有趣的名字。」亦是好有趣的人。

傅辛也彎%e5%94%87笑了,知道她所理解的含義,不做解釋,接著說道:「想必這位便是楚小姐了吧?傅某與貴府初次合作,還請小姐多多包涵。」

「若是傅老闆的東西好,我們自然會長期合作下去。」楚妙曦掃了一眼正放在櫃檯上的錦緞,微微笑道,「這些都是傅老闆帶過來的?」

「正是。」傅辛回答。被麵具遮住的眉毛微微動了動,他饒有興趣地看向楚妙曦,心想,這丫頭倒也精明,一句話竟說得圓滑,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