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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穀,竟張狂到大秦來了!阿珞姐姐,帶她下去,別讓她死了!告訴夜鴦,我要知道所有她所有的事情,一點兒也不許遺漏!」阿梨本就心慌,此刻一聽這更加叫人生氣的話,頓時炸了,一撩袖子便一鞭子抽了過去。

她手腕上纏著的金絲軟鞭是乾睿帝特地給她尋來防身的,平日裡隻當飾品來用,極少使用。因為前世今生的經歷讓阿梨對所有的生命都抱著一種尊重珍惜的態度,所以哪怕是再討厭的人,她也從不隨便輕賤其性命。可這會兒,阿梨卻抑製不住地對這個丫鬟生出了真正的殺意。

「殿下放心。」青珞已經拿了清心丸回來,聞言便一邊給眾人喂清心丸一邊點頭應道。

「表妹,晏將軍,你們沒事吧?」跟著青珞來的,還有方才跑得快所以逃過了一劫的三皇子。

聽說這兒出了事,楚清漪下了床便欲趕來,但她如今身子不宜跑動,三皇子好說歹說,許下了不知多少好處,這才攔住了她。但他心底也擔憂不已,遂跟著青瑛一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都沒事。」阿梨搖頭,見這白胖子跑的滿頭大汗,臉上滿是焦急,到底心下發暖,沒再說什麼趕他走的話。

「那就好那就好!」胖表哥這才露出了憨笑。

看到大家都漸漸清醒了過來,阿梨這才稍稍放了心,又問青珞道:「如此便沒事了嗎?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什麼的?」

青珞道:「殿下放心吧,駙馬爺說了,此毒毒性霸道,但隻要在毒發時間內服下清心丸,便無大礙了。」

阿梨點頭,這才放了心,冰冷地看了那丫鬟一眼,揮揮手:「帶她下去,仔細查問。」

「不!你、你不想活嗎——」那丫鬟見此,竟淒厲地大叫,衝著晏琅直吼,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竟會毫不在意,「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在乎嗎!」

晏琅頓時眸子一凝。

「不要相信她,她定別有目的!」阿梨卻忙拉了拉晏琅的袖子,「你放心,有我在,定不會再讓你死了!至於你父母……我幫你找,一定能找到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鬟的話讓她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她不願聽,更不願晏琅聽,彷彿聽了就會發生什麼壞事似的。

此刻阿梨看著鎮定,實際上心慌得很。一方麵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晏琅活不過二十四,一方麵又在想晏琅和回春穀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腦中思緒萬千,混亂得很。

這人一慌亂,便容易洩露真實情緒。

晏琅終於變了神色。

可掀起他心中驚濤駭浪的,卻並非那丫鬟,而是阿梨。

「你放心,以後有我護著你,定不會再讓你死啦!」

「你……沒有父母?怎麼可能!又不是孫猴子還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這樣吧,我幫你找,一定能找到的!」

多麼相似的話,多麼相似的神情,多麼相似的……人。

長安……

長安?!

先前被忽略的那些細節猛然湧現,串著某個可能性,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晏琅身形顫了顫,半晌,猛地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瞬間,竟傻住了一般。

胎記

第十九章

眼看眾人都已沒事,青珞也提著那丫鬟聯繫夜鴦去了,阿梨這才放鬆下來。

「阿瑛姐姐,我會叫三姐姐派人徹底理一理這莊子裡的人,你有武功,便去替她們撐撐場子吧。三姐姐如今是雙身子,容不得半點閃失,若是發現可疑者,一律抓起來待審,我不希望再有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青瑛也神色嚴肅地下去了。

阿梨點了點頭,這才與晏琅一同趕回主院。

一進門,便見楚清漪像個大爺一樣靠在榻上吃枇杷,身邊更有美人駙馬細心伺候,端的是一派享受。

見她神色疏闊,並未受那丫鬟影響,阿梨這才放了心,隻麵上卻歎道:「我在外頭九死一生,三姐姐卻在這裡紙醉金迷……真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

方纔三皇子已經來報過平安,楚清漪上下打量她一番,發現果真沒什麼大礙,也是鬆了口氣。見阿梨神色彷彿有些不好,便笑瞇瞇地從身旁托出一個玉盤,道:「再嚷嚷就不給吃了。」

看著玉盤上頭新鮮可口的果肉,阿梨露出了笑容:「這還差不多!快快,我口渴死啦,方纔,方才受到的驚嚇可大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

說著便要去傾身向前去接那玉盤。

可惜沒夠到。

「往前點。」阿梨示意晏琅往前幾步。

可身後之人卻半天沒動。

「晏小二?」阿梨轉頭,卻見晏琅素來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破天荒地帶了些恍惚,頓時又想起了方纔那丫鬟說的事情,心中一緊。

「你沒事吧?那個……」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說別擔心我會幫你查清楚的,但不經意間瞥見楚清漪古怪的表情,頓時嚥下了剩餘的話。

差點忘了,她如今是阿梨不是長安來著!

剛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卻見晏琅猛地收回手,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底暗沉翻湧,叫人莫名心驚。

「你……」不知道為什麼,阿梨覺得有點兒害怕,「你做什麼這樣看著我呀?」

晏琅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不知怎麼的,竟如何都開不了口。

他的心在狠狠顫動,他的%e8%83%b8口鼓脹得叫人發疼,他想馬上按住她的肩膀逼問她:你,是不是就是長安?

可看著她慌張閃躲的眼神,他到底是猶豫了。

狂喜的同時,心口又密密麻麻地,泛起一陣針紮似的痛。

如果她就是長安……她為什麼不認他?她分明記得他,可她卻不願意認他!

如果她不是長安……

不!她就是長安!

雖然換了麵容,換了聲音,連年紀都變了,可她的習慣沒有變,她的語調沒有變,她的性子沒有變,她對他的關心在意也沒有變……

難怪麵對她的時候,他總是莫名地覺得熟悉,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原來她不隻是知情人,還是當事人。隻是,她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把自己藏了起來。

原來他苦尋她八年不見,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她沒有死,沒有失蹤,隻是借屍還魂了。

借屍還魂……

晏琅苦笑,其實他早該想到的,連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長安又為什麼不能借屍還魂?

深吸了口氣,晏琅最終還是強壓下了心中幾近噴發的情緒,艱難地搖了搖頭,推著她往前了幾步。

不能急……不能急。

他要先找出她不認他的原因。

見晏琅不回答,臉色也不大好,阿梨沒有再追問,她想或許是那丫鬟說的事情讓他有些擔憂吧,畢竟性命和父母,誰不關心呢?

隻是此刻當著眾人的麵,她也沒法說什麼,隻能暗自琢磨著稍後尋個機會再好好安慰他。

楚清漪看了氣氛顯然不大對勁的兩人一眼,有心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但卻是阿梨一邊吃果肉一邊開了口:「看這樣子姐夫是沒事兒了?」

阿梨指了指雲樞。

先前著了魔似的雲樞,此刻已經恢復正常。不知楚清漪和他說了些什麼,他終於不再麵帶驚恐,隻一雙眼睛還是警戒地盯著楚清漪的腹部。

楚清漪溫柔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自己做了什麼,隻點頭道:「我對他……總有辦法的。」

這話說的肉麻,阿梨抖了兩抖,又嗤笑道:「聽說方才姐夫險些清白不保?」

「誰動誰就死!」楚清漪傲然地冷笑了一聲,「那丫頭跟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原以為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嗬,倒也怪我自己看走了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梨就喜歡楚清漪這股勁兒,別說什麼狠毒不狠毒的,這要有人和她搶男人,她也會乾脆利落地弄死她。誰願意自己的男人被別人碰呢?

不過……

「今日這事兒怕沒有那麼簡單。」阿梨往口中塞了一大口枇杷果肉,到底是歎了口氣道,「那丫鬟是西涼回春穀的人。」

先頭在大門口的事情,玉潔早就趕在阿梨之前回報了楚清漪,這會兒她自然明白阿梨話中的意思。

「嗯,我先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丫鬟既在我身邊潛伏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手段必定不差。若真想爬床,有的是好機會,怎麼會突然間在這大白日如此魯莽行事?我猜她想必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才不顧一切欲一探究竟。至於到底發現了什麼,我想……或許晏將軍能為我們解答?」

說著,目光炯炯看向了晏琅。

阿梨明白楚清漪的意思,不由也轉頭朝晏琅看去。

她也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他的過去,知道他的性子習慣,知道他的身體有些異常,可今日發生的這些,她卻沒有半點頭緒。

而這未知的這一切,叫她不安極了。

晏琅將阿梨目光中隱隱的擔憂看在眼裡,心底一時間又是喜又是澀。半晌,他到底是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他們,在找勝利者。」

「勝利者?就是那丫鬟說的那個……你真的是?!」阿梨一怔,臉色微變,「那,那她說的你活不過二十四……」

「我不知道。」晏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我隻知西涼王很重視這個『勝利者』,派人找了許多年。」

阿梨鬆了口氣,但隨即就更不安了:「可無緣無故的,那丫鬟為什麼會這樣說……你,你對這個勝利者瞭解多少?」

晏琅垂眸:「他是西涼皇室最大的機密,我隻探得些許皮毛。」

阿梨怔了怔,臉色更不好了。

一國頂級機密什麼的……聽起來就很不詳啊。

「沒想到那丫頭竟是西涼王埋的暗線!隻是她怎麼會突然找到阿樞身上來?阿樞可不是什麼勝利者。」楚清漪皺眉,也有些擔憂。

晏琅淡淡地看了眼雲樞,道:「傳聞勝利者在某些方麵異於常人,且,%e8%83%b8口紋有紫蓮。」

楚清漪愣住,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才恍悟道:「這便難怪了!阿樞%e8%83%b8口有個青紫色胎記,想必是方纔他睡覺的時候,不慎露了些痕跡出來,被那丫頭瞧了去,所以才起了一探究竟之心。」

而雲樞,又恰好在性格和醫術方麵「異於常人」。

阿梨卻是心下猛地一跳,晏琅%e8%83%b8口也有個黑紫色胎記!且……狀似盛開的蓮花!當初她還嘲笑他妖嬈來著……

難道他真的是西涼王要找的勝利者?!

「還,還有其他特徵嗎?」

阿梨正心慌,所以沒有發現晏琅聽見這話之後,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若非早就知道他%e8%83%b8口有紫蓮胎記,她這會兒問的,就該是「你身上有沒有蓮花胎記」。

可她沒有。

她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