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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果肉鮮嫩多汁的上乘之品嗎?”雲胡眉眼含笑地反倒道,見小哥兒被他噎了一嘴,說不上話來,他繼續道,“我能保證,您買回去的合意果,茲要是口感欠佳,隻管拿著東西回來,甘盈齋全款給您退。”

“這這這……”小哥兒驀然臊紅了臉,心道麵前這小掌櫃瞧著文文弱弱,性子怯生,說起話來倒是嘴皮子利落得很,為人還實在得很。

他尚且頭一回聽說買東西不好吃,就給退全款的,昨日去街上買梨子,被無良商販以次充好,回去討公道時,被商販罵自己居心叵測,自編自導想要騙錢,氣得他一宿都沒能睡著,如此相較之下,這邊反倒是順眼了許多,“給、給我拿一壇,還有那印章,給我刻清楚嘍,你們若是耍賴,我就去府衙告你們的狀,讓你們在曹溪混不下去!”

“成嘞,您就安心吃這合意果,保準您一吃一個不吱聲。”雲胡招手喚夥計過來收錢,遞刻章時,特地讓那小哥兒仔細瞧滿意了,才送他離開。

同樣在意刻章的人尚且不在少數,大夥兒都是被買六送一的告示招來的,見著有人一鼓作氣買了六壇,當即鋪子夥計就多給了一壇,真不花錢不說,還給貼心地送回家,更覺得占了好大一個便宜,嘗過試吃後,便紛紛一個兩個湊上前來吆喝著要刻章。更有甚者,有人買不夠六壇,就拉相熟的%e4%ba%b2戚好友過來拚數,最後再平賬,雲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給了,反正怎麼算皆是賺錢,這誰能跟錢過不去?

晚些收了攤子,一眾夥計們湊在雲胡的屋中,清點著當日售賣的數量,見著賬本上的一百五十壇,諸人都驚掉了下巴。

“天爺爺來,這曹溪百姓是真有錢,三十文呐!一罐一罐買起來,眼睛都不帶眨的!”一夥計感歎道。

王喜一巴掌扇到他腦袋上,“那是咱們甘盈齋的東西好,否則,你即便是賣得再便宜,也白搭!”

“是是是,王管事兒您說的對,還是咱們掌櫃的聰明,一出手就將他們的心思給拿捏住了!”自知說錯話的夥計連連致歉,還不忘奉承一句雲胡。

雲胡全然沒當回事兒,今日頭一天擺攤就能有此收獲,他心情實在好,當下就大手一揮,“今個兒辛苦各位了,若此番咱們帶來的合意果都賣完,回頭我給大家包個大紅包!”

“好呐!”眾人齊齊歡呼,盼著往後的生意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天比一天好!

送走夥計們,雲胡單單留下了王喜和周時雁。

“今天擺攤的情況,你們瞧著怎麼樣?”

王喜與周時雁眸光短暫一碰,緩緩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掌櫃的,咱們頭一批的合意果,都是買六送一嗎?晌午那會兒您也瞧見了,好些人都是拿刻章拚湊的。”

“最多五日。”雲胡比了個手勢,“五日的時間,已經足夠心懷不軌之人,複刻一個新印章了。”

“即使如此,為何要整這個呢?咱虧了錢不說,還有可能會著了歪門邪道。”周時雁有些著急,說其話來話難免口無遮攔。

“咱們甘盈齋底子薄,又沒有名氣,人家圖什麼,非得來你這兒買這口吃的?”雲胡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緊不慢道,“三十文的東西,買夠了六罐,就能不花錢地得一罐,你得讓他們覺得自個兒是占了便宜的。”

“為什麼咱們不將蘋果罐頭也擺出來,六十六文,如果是買六送一的話,六罐豈不是賺的更多?”周時雁接著問道。

“不急。”雲胡頓了頓聲,“先留著,我想等等滿香樓的回複。”

還是那句話,同時節的果子即便是賣出花來,走得也是薄利多銷的路子,隻有那部分蘋果罐頭,才能賺到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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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胡本打算等到第七日,再主動登門滿香樓。

這幾天一直沒去探聽情況,他已然做好了要賠本的心理準備,就連青哥兒也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叫他放平心態,看若是霍七娘賣的不好,能不能將剩餘的果子給要回來。

可誰知,約定的時間未到,這剛剛第五日,滿香樓的小廝便主動登門,開口就要雲胡此行帶來的全部的蘋果罐頭。

第209章

“六十六文錢一罐,我們甘盈齋此番帶來的合意果,還餘著五百罐,總共為三十三兩銀子,勞您先付五兩的定金。”

廂房裡,王喜撥弄著算盤珠子,正忙著同滿香樓的小廝核算價錢。

雲胡摻不上手,便端著茶盞不緊不慢地輕呷。

“掌櫃的,咱可從來沒談過這麼乾脆利落的買賣。”眼見著小廝往契書上蓋了手印,周時雁在一旁看直了眼。

“人家是曹溪鼎鼎有名的滿香樓,每日過手的銀錢少說也得百兩,這點小錢算不得什麼……”雲胡掩嘴低語道。彆看他麵上裝的一副神態自若的淡然模樣,實則內心早已經如同翩翩起舞的小人一般雀躍。

想來合意果該是賣得極好,否則這還沒到他和霍七娘約定的日子,滿香樓的管事兒便主動登門,還這般痛快地簽契約付定金,委實超乎了他的預料,看來這一步險棋,到底還是他賭對了。

“多虧了掌櫃的英明,提早留下那批蘋果罐頭,要不咱們甘盈齋得少賺多少銀錢!”談成一筆這麼大的買賣,周時雁心裡也高興,就連臉上的假笑都變得真誠起來。

“運氣好罷了。”雲胡謙虛道。

適逢王喜將契書送過來,他探指往印泥上一戳,重重地壓在契書上,而後又像模像樣地執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廝將其中一份契書收進袖中的荷包裡,臨走前道:“小雲掌櫃,餘下的二十八兩,待明日將五百罐合意果送去滿香樓後,自然會有賬房先生過來,同您的夥計們結賬。”

雲胡輕笑著點點頭,回頭便囑咐王喜明日去給滿香樓送東西時,順便將另兩種合意果,也一並捎帶著送過去二十罐,就說是甘盈齋預祝滿香樓生意興隆。

東西不多,也不值多少錢,但好歹是他的一番誠意,倘若能與霍七娘做長期的買賣,白扔進去的這些銀錢,就算不得虧本了。

*

此事塵埃落定,雲胡把心思又放在了街市的零賣上,這有道是一朝得勢,便就有一朝失勢,依照著往常的情況,甘盈齋在程洋街擺攤兒,是為了給糖水罐頭做宣傳,吸引對其有興致的商戶。

然則並非沒有商戶主動登門,隻是開出的收購價錢,卻一個賽一個的低廉,幾乎要讓他們此趟過來賠的血本無歸,更有甚者,先前他們吃墨子酥的那家茶肆老板,開口就要五分利,雲胡一刹那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經王喜提醒後,才回過神來,當即就起身送客。

回了宋宅,他將夥計們又聚在一起,說起自己想在曹溪開個分鋪的想法。

這總歸是要賣東西,既然跟商販們談不攏價錢,索性就不談了,自己挑擔子乾,錢還不是一樣的賺?

夥計們這些時日,一麵高興街市上的生意火熱,一麵還受著一茬接一茬商戶傲慢輕視的氣,這會兒早就憋不住了。

雲胡將將一開口,大夥兒一呼百應,“隻要是掌櫃的發話,我等必定跟隨,左不過白手起家,從頭再來!咱們擱甘州那窮鄉僻壤都能做的毫不遜色,何嘗是這富饒的曹溪!”

如此,開分鋪的事宜,算是敲定了下來。

算著日子,他們一行人跟著宋家商隊來曹溪,已經呆了大半個月,加之路上耽擱的時間,可謂是有一個多月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著有安濟院的事情還時常懸在心裡,雲胡安排好人手後,便決計跟著青哥兒回甘州。

此番留下主事兒的人,是從甘盈齋開張以來,就一直跟在身邊的王喜,雲胡對其妥帖得體的辦事能力一向放心得很,索性就將分鋪的差事兒全權交給他,另還多留了三個趁手的夥計。

回程當日,王喜前來送行,同雲胡行過禮後,朝著周時雁招招手,將人喚下了馬車。

他這些時日一直奔波於新鋪子的修繕,到今個兒才得了幾分閒空,便忙不迭趕過來。

雲胡挑開竹簾一角,見二人站在蔭鬱樹下,不曉得在說些什麼,那王喜生得高大,周時雁單薄的身形都被他擋得嚴嚴實實,半點情形也見不得。

“看不出來你還愛湊熱鬨。”青哥兒搖著紙扇,坐在一旁打趣道。

雲胡斂回眸光,難為情地抿抿嘴,“我這、我這不是關切關切鋪子裡的夥計嘛,他們自打跟了我,都有段時日了。”

說話間,周時雁已經回來了,她臉頰紅撲撲的,不曉得是方才日頭盛曬的,還是因為旁的,耳後彆著一支水靈靈的絹花,更襯得人俏麗。

雲胡瞧著那絹花的式樣眼熟得很,仔細想來,應是初來曹溪第二日逛去首飾鋪子時,王喜偷偷摸摸買下的那一支,他壓下心頭的訝然,同青哥兒視線短暫一碰,倆人不約而同地笑彎了眉眼。

誰能想到,曹溪一行,不光收獲了開分鋪的意外之喜,還見證了夥計們之間的絕美愛情,往回走的路上,雖是思顛簸,但雲胡心情甚好。

隻不過謝見君就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了,滿崽貪涼,吃壞了肚子,逛下一大碗黑黢黢的苦湯藥後,夜裡竟發起了熱,燒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阿兄,我好難受。”小少年平躺在榻上,蔫蔫兒地念叨。他打小放養著長大,一向身子骨強健,到如今這個年紀,幾乎沒生過什麼大病,這回可謂是病來如山倒了。

謝見君將井水浸濕的帕子敷在他滾燙的額前,低聲安撫道,“好好睡上一覺,明日起早就沒事了。”雖知道這場病是崽子自己折騰出來了,但畢竟是自個兒悉心看顧長大的孩子,當下瞧他這股子難受勁兒,做阿兄的人,哪裡還舍得說什麼責怪的話。

“都怪那壇子荔枝太好吃了!”滿崽拖著喑啞的嗓音憤憤然道。荔枝是季子彧送過來的,說是未成熟時就從枝上摘下來,抹去外皮上的水珠,擱放進瓷壇,用蠟封住口,便可保存些許時日,想來這東西珍貴得很,攏共就送來了六個小壇子,區區一下午的功夫,他自個兒就吃完了一小壇子。

“這荔枝雖甜,但不能貪食,尤其這一路過來,都是拿冰塊煨著,到了這邊,王嬸子還給你吊在了水井裡,可不得受涼?”謝見君順著話茬,溫溫溫和和地嗔怪了兩句。

這語氣聽上去並不嚴厲,滿崽也便有了膽子,黏黏糊糊地撒起嬌來,“阿兄,你快彆念叨我了,我頭疼。”

謝見君見狀,雙手搭在他腦袋兩側,動作輕柔地給他案撫著太陽%e7%a9%b4,“這幾日,你彆去甘盈齋了,就在家安安穩穩地歇著吧,正巧先生教大福習字,你也跟著過去臨兩帖,我瞧著你的字,可有些潦草了。”

滿崽原是心不在焉地應著,猛地回過神來,他瞪大眼眸,“阿兄,你居然偷看我的信!”

“何來偷看?隻是路過,見那紙上的字都糊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