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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先收百斤左右,主要是擔心罐頭賣得不好,怕蘋果都砸在手裡。

閆裡長對此表示理解,若不是身份有彆,他非得拉著雲胡的手好好道謝一番才行,畢竟去年大雪封山以來,雲胡算得上最為實在的商販了,“小公子,您看您帶著孩子走這一趟,本就辛苦,可來家中歇歇腳,吃盞熱茶?”

“閆裡長,您客氣了。”雲胡惦記著還要去東雲山,擺擺手婉拒道:“我且先給您付份定金,您讓村裡人準備好,明日我帶商隊過來拉蘋果。”

“好好好……”閆裡長收了錢,又規規矩矩地立好字據,嚴謹地蓋了指紋才作罷,送雲胡出村時,還止不住地感謝。

“閆裡長,多說無益,這蘋果您得幫我把把關,我是收來做吃食的,若是成色太差,村民們以次充好,咱們這買賣,就得再掂量掂量了。”臨上馬車前,雲胡不放心,回身叮囑了兩句。

“那是自然,小公子隻管放心,若是有農戶揣著不入流的心思前來渾水摸魚,我這做裡長的,斷斷不會饒過他!”閆裡長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他心裡暗暗自喜,想著這蘋果能賣出去,自己可算了卻一樁心事兒了,這今夜一準能睡個好覺。

雲胡著急要走,大福又鬨著要找阿爹,他顧不得跟閆裡長繼續寒暄,二人在村門口分彆,李盛源駕著馬車,依照著宋沅禮給出的路線,緊趕慢趕地往東雲山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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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見君在朝河山做完了超度罹難村民的法事,又跑了趟曲蘭縣城,囑咐馮之越將本縣所有在籍的荒地統計齊全,上報給府衙後,才帶著連雲山一行人回東雲山。

打老遠,他便見著自家府邸的馬車停在山腳下,滿崽的師傅李盛源,正叼著抽芽的樹枝,百無聊賴地坐在馬車上,似是在等什麼人。

見他牽著馬過來,李盛源趕忙跳下馬車,正經拱手行禮,“草民參見知府大人。”

“雲胡過來了?”謝見君低聲問道。

李盛源餘光往小屋瞥了一眼,點了點頭,“主夫帶著小公子今日去桐塢村收蘋果,路過此處,說想來看看您。”

“還順利嗎?”

“還算是順暢,頭著剛開口,碰上無良商販挑事兒,主夫三句兩句就把人趕走了。”李盛源挑揀著要緊的地方,稟告給謝見君,怕他擔心,又緊跟著接了一句,“還請主君放心,主夫和小公子一切安好,草民不曾離開他們身邊半步。”

“今個兒辛苦你了。”謝見君聽此,拍了拍李盛源結實的臂膀,溫和笑道:“歇著去吧,我讓宋岩給你找個住處。”

“是!”李盛源完成任務,自覺退下。

謝見君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一旁的宋岩,墊著腳尖兒,輕手輕腳地走向自己平日住的小屋。

他站在屋門口,透過窗戶角上的一處縫隙,瞧著乍然聽見他走路動靜,正慌忙躲藏的一大一小隻,多日來緊繃的%e5%94%87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縱容的笑意。

待二人藏嚴實,他才緩緩推開屋門,對上眼前收拾得齊整乾淨的屋舍,故作驚訝道,

“哎呦,我這幾日不在這兒,屋裡可是來田螺姑娘了?”

第158章

乍一聽見自家阿爹的聲音,沉不住氣的大福,猛地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阿爹,你回來了!”

謝見君一把托抱住飛撲上來的小人,垂眸瞧著這崽子啃糖葫蘆啃得滿臉都掛著糖渣。

“這是誰家的小花貓?”他笑眯眯地逗弄著,從袖中扯出帕子給大福蹭了蹭臉頰。

大福杏眸微彎,“吧唧”一聲脆響,當即啄了他一臉甜津津的口水,沾滿糖漿的手順勢環住他的脖頸,“是阿爹的小花貓!”

藏在簾子後麵的雲胡抿嘴勾了勾%e5%94%87,冷不丁好似有什麼東西橫穿過自己腰際,下一刻他被人高高摟起,雙腳登時就離了地。

他嚇得一聲驚呼,麵前的簾子被扯開,正對上謝見君狡黠的笑臉。

“爹爹被找到了!阿爹好厲害!”一旁的的大福興奮地鼓掌,小手的掌心都拍得通紅。

謝見君捏了捏小夫郎挺翹的鼻尖,溫聲道:“怎麼不叫李盛源提前知會我一聲,也好去接你們過來。”

雲胡掙紮了兩下,沒能掙%e8%84%b1開他,便索性擺爛,“你不是剛從曲蘭縣回來?作何非得折騰你跑這一趟。”

“既是要去接你,滿心都是歡喜,哪裡有折騰這一說?”即便是當著自家好大兒的麵兒,謝見君也不曾掩飾過自己待雲胡的脈脈情愫。

“你、你、”小夫郎臉皮薄得同紙一般,白裡透著紅潤,被他三兩句軟話臊得渾身都熱騰騰的。

他故作鎮靜地搓了把臉,餘光落在屋中簡陋局促的陳設上,眉頭緊緊地蹙起,“你還說這邊住的地方,跟家裡沒什麼兩樣,咱們在福水村時,也沒住過兩張木板架在一起的床。”

“左右在這兒待不了幾日,湊活湊活就過去了。”被臨場抓了現行,謝見君訕訕地乾笑兩聲。

話音剛落,屋門被扣響,宋岩的聲音隔著薄薄一層門板子,從屋外傳來。

“知府大人,屬下來給您送吃食。”

謝見君還未來得及攔,離著門口最近的大福一個蹦高跳起來,拉開門栓。

宋岩先行做了個禮,小心翼翼地將木托盤擱放在案桌上,而後體貼地退下,臨走時還將屋門重新掩好。

雲胡抻長脖子探了一眼,彆說是葷腥了,那碗中的青綠都瞧著清清淡淡,僅麵上飄著些許油花,唯獨能填飽肚子的米粥粘稠得很,難怪謝見君上次回來,人又瘦條條的,這飯食也太素了些。

他不冷不淡地開口,“你在這兒住了月餘,日日就吃這個嗎?”這話聽上去沒什麼波瀾,細究之下才能剝出掩藏起來的心疼。

謝見君連忙替自己找補了兩句,“今個兒剛回來,便沒讓宋婆子他們正經起灶,平日裡頓頓都有葷食呢。”

“哦,那你是說我來得不湊巧?”雲胡反問。

“我哪裡敢?”謝見君討巧地湊前笑了笑,拉著一大一小入座,借勢岔開了話題,“我聽李盛源說,你們今日去桐塢村了?”

“爹爹打壞人!”大福砰地站起身來,動作之快,險些將麵前的飯碗掀翻。

雲胡眼疾手快地接住碗,將小圍兜係在他脖子上,“吃飯時候,不興說這個。”

謝見君倏地來了興致,他可沒聽李盛源講過這檔子事兒,當下就拿出糖果子,溫溫和和地誘導大福,“爹爹怎麼打壞人了?”

“爹爹說要報官,讓知府大人過來給評評理呢!”大福嘴快,又有紅果子在前勾著他,登時巴拉巴拉將來龍去脈說了好一通。

“小雲掌櫃可真聰明。”謝見君聞之,一本正經地大加稱讚。

雲胡一時攔不住就被好大兒抖了個底兒掉,他臊紅了臉,手指不自覺地磋磨起衣角,“我哪有這通天的本領,細胳膊細%e8%85%bf兒的,如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就是借著你的名頭,嚇唬嚇唬那無良商販罷了。”

“呐,不是拎著菜刀,非要給我討個公道的時候了?”謝見君笑%e5%90%9f%e5%90%9f打趣,意料之中,小夫郎不輕不重地捶過來一拳,他一把握住溫軟的拳頭,順勢將人拉到跟前來,“不鬨你了,同我說說,你明個兒有什麼打算?”

雲胡掰著指頭,一一細數道:“我跟閆裡長說好了,明日要桐塢村驗貨,那些蘋果都得找商隊送回城中,這又得打皮,又得切塊,還要烹煮,少不得人在跟前忙活,我合計著再招幾個手腳麻利的夥計……”

“嗯嗯……”謝見君應和,“甘盈齋開張的日子定了嗎?”

雲胡頷首,“這個月十五,是先生幫著算的好日子,連牌匾也麻煩先生寫好了。”

“看來我不在,小雲掌櫃將事情都做得很好嘛。”

得了誇讚,雲胡清澈的眉眼中含著亮瑩瑩的笑意,猶如山塢間初盛的桃花,勾得謝見君幾乎要失了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往後呢?”他定了定神思,微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不易覺察的溫柔。

乍一說起這個,雲胡來了勁頭,他挺直肩背,好似鬥技場上昂揚的大公%e9%b8%a1猛地一拍桌子,“這有道是‘富貴險中求’!”

謝見君一怔,心裡直覺開頭這句話,聽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他一向不願撫了小夫郎的興致,索性一隻手半拖著臉頰,安安靜靜地聽他連比帶劃,言辭鏗鏘地講述著自己的宏圖偉業。

“我想著先在府城中賣一段時日……”

“若是大夥兒都能接受這個東西,便可以往下屬的幾個縣城走走,亦或是去其他州府開拓一下銷路……”

“總歸不能把糖水罐頭的營生,圈在甘州這個小地方,青哥兒說了,走經商這條路,就得眼光放長遠些……”

謝見君被唬得一愣一愣,回過神來,才驚覺眼前的小夫郎,已經有了許多自個兒的想法,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他說什麼,就隻知道點頭的小可憐了。

“行,都依著你說的來。”他半哄半鼓勵道,眼底的欣賞遮掩不住。

“嗯!”還不知道自己在自家夫君心目中已經大變樣的雲胡,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做糖水罐頭的營生也愈發有了信心。

———

漆黑的夜幕籠蓋四野。

臨時搭的床板子睡起來極硬,稍稍一動,“咯吱咯吱”木板晃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屋中顯得尤為刺耳。

謝見君隻挪了挪身子,將手臂穿過小夫郎的頸窩,就驚得睡熟的大福哼哼唧唧地捂耳朵。

雲胡下意識地輕推了推他,誰知這人竟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

“彆鬨了,大福還在呢。”

“我就是想你了,想瞧瞧你…”謝見君聲音極輕。

修長的手指輕描過雲胡的淺眉,拂過他的明眸,而後一路向下,末了落在浸著溫潤光澤的%e5%94%87瓣上。

雲胡被指腹間的薄繭,摩挲得有些癢,又被這熾熱的含情目光瞧得渾身不自在,他扯過一旁的薄被,小心翼翼地遮住自己的臉頰,隻留著一雙雪亮的眼眸露在外麵,忽閃忽閃地看著眼前的心上人。

“怎麼辦?”謝見君對這般如小鹿似的無辜眼神毫無頂抗力,他腦袋枕在小夫郎的頸窩處,沉沉地吐出一聲歎息,“想跟你回甘州了,你不在身邊,我一日也歇息不好。”

謝見君一向端方持重示人,少有如此黏黏糊糊地撒嬌勁兒,雲胡一顆水汪汪的心都軟了下來,“要不留下多陪你幾日,我再走?”

“算了…”謝見君支撐著起身,“我都已經後悔方才沒送你們去縣城,在這兒陪我睡硬邦邦的木板床了,若是依著自個兒性子留你,便是不像話了。”

雲胡聽出他話中的眷戀,手環到身後,捏了捏他的脖頸,心想若是甘盈齋那邊能忙得趁手,他就過來東雲山再待兩天。

謝見君微眯了眯眼,安心享受著小夫郎柔柔軟軟地順毛。

早些下種,早些回府城抱著夫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