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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考,勞煩宋管事和幾位大哥一路幫持,給您們添麻煩了。”,謝見君下馬車,攜雲胡和滿崽躬身行禮。

“不敢當不敢當!”,宋管事趕忙托起三人,有謝見君在,這一路過來,他們非但免了商稅,還避開了窮凶極惡的水匪盜徒,要論起來,該是商隊更應該感謝。

他肩背躬得更深,“謝解元,咱們就在此彆過了,還望謝解元攀蟾折桂,金榜題名!”。

一行人在衢州會館門前分開。

謝見君打算在這會館裡,暫時先落落腳,左右臨著會試也不過半月,他盤算著會試結束再做打算。

既是要住滿半月,他特地要了一間上房,若是自己入京趕考,便是如何都能湊活上這幾日,但帶著雲胡和滿崽,謝見君不想讓二人跟著折騰受罪,還歇息不好,之所以隻要一間房,亦是考慮到這會館裡往來嘈雜,人地生疏,擔心滿崽獨處一間恐有危險。

攜文書辦入住時,會館掌櫃得知他是衢州的解元,當即就將房費給便宜了不少,還吩咐小二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手腳麻利地遞送到房間裡。

引三人上樓時,掌櫃的微微躬身,滿臉堆笑,“謝解元儘管帶著家中人在這兒安心住下,若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且吩咐館中小二幫忙操辦便是。”。

“麻煩了。”。謝見君客氣回禮。

“謝解元若是能在會試中拔得頭籌,也是我衢州府的一大幸事,談何麻煩一說?”,那掌櫃的畢竟在上京混跡多年,見多識廣,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謝見君莞爾笑了笑,拱手道,“那便是借掌櫃吉言了。”。

那掌櫃的諂笑著將他們送至房間門口,才匆匆離去。

謝見君將行李都提到屋裡,他們這一趟過來幾乎將家中的家當都帶了過來,房間本就不算大,這下子又堆得滿當當,連落腳的地兒都得現收拾出來。

好在屋中陳設乾淨齊整,被褥都被提前曬過,滿崽一進屋就飛奔到床榻上,舒舒服服地打了個滾兒。

顧不上拾掇滿地的行李,晚些小二送來熱水,三人簡單梳洗一番便歇下了,這趕了近兩個月的路,已是滿身疲憊,加之屋中燒得暖烘烘,幾乎沾枕腦袋一歪就睡過去了

夜半時分,打外麵醉酒回來的舉子,在會館裡不管不顧地耍酒瘋,謝見君從夢中驚醒,這屋子隔音差,即便他們在三樓也能聽著樓下大堂的哄鬨聲。

滿崽被吵得睡不著覺,從另一邊床榻下來,撲到雲胡懷裡哼哼唧唧地得鬨著要抱。

雲胡將他摟上床,雙手緊捂住他的耳朵,抬眸謝見君正往身上套棉衣,低聲道,“你、你要出門?”

謝見君回身給他二人掖緊被角,“我去瞧瞧,總這麼鬨也不是個事兒,吵得誰都彆想睡了。”。

說著,他輕手輕腳地拉開一道門縫,側身擠了出去。

不少被吵醒的人都探出腦袋往外瞧,見那青衫打扮的書生早已喝得酩酊大醉,雙頰紅暈,走路都前俯後仰,搖擺不穩,有小二欲上前勸其回屋,還被一巴掌扇了個踉蹌。

會館掌櫃姍姍來遲,衝身後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上前,將醉倒的書生半拖半拽地拉走醒酒。

“驚擾各位老爺了……”,會館掌櫃笑眯著眼,躬身致歉。

謝見君輕歎了口氣,原是打算在會館住到會試結束,如今看來,落腳會館,並不是長久之計。

隻待樓下再聽不著那醉漢喧鬨的聲音,他才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正準備回屋,便聽著會館掌櫃在大堂裡招待剛趕來的舉子,隻聽他同那風塵仆仆的舉人,也說了跟自己同樣勉勵的話,謝見君無奈地笑了笑,心道這掌櫃的怕是在這兒廣撒網呢。

來此上京參加會試的舉人,若是能有一人高中,衢州府的官員們便可平步青雲,他這衢州會館自然也能跟著沾沾光,得旁人高看一眼,也難怪他會對讀書人都客客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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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過早飯後,閒來無事,謝見君下樓同前台小二閒聊了兩句,他初來上京,想打聽打聽這兒的情況,順勢又聊起了昨晚那事兒。

小二撇撇嘴,手中的算盤珠子撥弄得響亮,“這上京亂花迷人眼呐,有的是苦讀多年的舉子秀才,來了這上京,整日裡沉溺於花街柳巷,勾欄之地,亦或者是被心懷不軌之人引去賭坊小試身手,抵不住誘惑,結果賠儘了身家……”。

謝見君跟著點頭,他當年從福水村搬去府城時,許褚也曾多次提及此事,叫他務必要可守本心,“君子使物,不為物使”。

“不過……”,那小二忽而話鋒一轉,將謝見君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我瞧你倒像是個正經書生,來上京趕考,還帶著你夫郎,我同你說,莫要學那些個讀書人,潔身自好,安心備考才是最要緊的,這兒往年都有因沉迷玩樂而考試失禮的考生,走的時候個個痛哭流涕,但那又能如何?還不是怨自己抵不住誘惑,嘖嘖……”。

這小二是個實在人,拉著謝見君一通好言相勸,告誡他切莫誤入歧途,以致於後悔終生。

謝見君拱手道謝,既是良言,自己就該承這份情。

眼見著大堂裡愈發忙碌,他告彆小二,往樓上去。

前腳剛走,會館大堂鑽進來個背著書袋的半大小子。

不等他開口,店小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懶洋洋道,“沒有”。

那小子期待的眼神登時就垮了下去,轉身正要走,那小二似是想起什麼來,將他叫住,“你說的那三人,是不是一個書生打扮,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哥兒……”,一麵回憶著,一麵往自己身上比量著,“那個小哥兒,身量差不多這麼高,瞧著眉清目秀的……”.

季子彧重重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三人,他們已經住進來了嗎?”。

店小二咋%e8%88%8c,這小子每日都趕在這個時辰過來,回回隻問一句話,“可是見著兩個大人帶一個小哥兒前來住店?”。

這一連大半個月過去,即便是下雪天也沒耽擱,誰知道,竟真讓這小子等著了,而要等之人,居然還是剛才在前台同他搭話的那個讀書人。

他抬手往樓上一指,“三樓正中間的那個房間,看著了沒?你要找的人,就住那兒……”,抬眸見季子彧拔%e8%85%bf就要往樓上跑,他又忙不迭叮囑了一句,“地滑,慢些跑,彆驚擾了其他客人。”。

但季子彧哪裡還能聽得見,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上樓梯,站在房門外時,愣是喘勻了氣,整了整衣襟,才敢輕叩門板。

“誰呐?”,屋裡傳來滿崽一聲吆喝。

季子彧猛提了一口氣,等不及開口回話,麵前的屋門霎時被拉開,滿崽直愣愣地出現在眼前,伴隨著謝見君的絮叨一並傳了出來,“謝書淮,我說過很多回了,問清楚門外的人是誰再開門!”。

“子彧見過見君兄長和雲胡嫂嫂……”,他壓著心中噴薄而出的歡喜,恭恭敬敬地先行了禮。

謝見君有些驚訝,小崽子自昨日入上京就一直在念叨著季子彧,他原是想晌午去尚書府打聽打聽,誰成想,這小子一大早就出現在這兒了。

開門的滿崽剛回過神來,蹦蹦躂躂地跳到季子彧身上,摟著他的脖頸,興衝衝道,“你怎麼找來的?”。

“我阿兄半月前接到了見君兄長的來信,信中說你們已經起程,我算著日子,你們也差不多該到了,便日日過來會館蹲守。”,季子彧自知漢子同哥兒有彆,怕做兄長和嫂嫂的謝見君和雲胡會心生介意,滿崽跳到他身上時,也隻敢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穩住腳步,不敢搭手托住懷中人。

謝見君一陣扶額,上前把扒著人家小漢子的滿崽提溜下來,丟給身後的雲胡,這才將季子彧迎進了屋,轉身想給他倒盞熱茶。

“兄長莫要忙活,我此番是從去書院的路上偷偷跑來的,小廝還在會館門口等我!”,季子彧忙出聲勸阻,他待不了多長時間,能確認滿崽已經來了便已然心滿意足。≡思≡兔≡在≡線≡閱≡讀≡

“子彧,你居然去書院讀書了!”,滿崽麵露詫色,烏黑的眼眸瞪得溜圓。

季子彧撓撓頭,羞赧道,“是阿兄說我也該到年紀正是開蒙了,才托人將我送去百川書院,你們來之前,我已經上了一個月的課了。”。

“真好,我也想去書院讀書……”,滿崽發自肺腑地道出一聲豔羨,想著自己若是也能去書院讀書就好了,隻要不在他阿兄眼皮子底下念書,便是去哪兒都行。

謝見君亦有想送滿崽去書院讀書的想法,送季子彧回來後,他同雲胡商量了一番,若是上京能有收小哥兒的書院,他們倒不妨會試後也留在這兒,介時找一處一進院的小宅子,左右這些年賣豆腐也攢了不少錢,還有四百畝免田稅的分成,雖說買不起,但租還能應付得了。

雲胡自是沒什麼意見,他曉得滿崽上學這事兒一直記掛在謝見君心頭上好幾年,倘若真能如願,也算是了解了他一樁心事,再者,無論是府城也罷,上京也罷,隻要不離心,二人相互扶持,這日子總會越過越好。

季子彧臨走前說他家阿兄興許還不知道他們來上京了,便說道晚些書院下學後,要同他阿兄一道兒登門拜訪。

等不及午時,屋門再度被叩響,來者是季宴禮。

第85章

自上次衢州一彆,二人已有三月未見。

“我昨日聽守城的大哥說你們到了,想著你們一路過來舟車勞頓,好生歇息一日,我再來叨擾。”,季宴禮攜薄禮進門,伸手先揉了揉滿崽的額發,“小崽子瞧著圓潤了些呢。”。

滿崽的笑意僵在臉上,磕磕巴巴替自己找補道,“沒、沒胖、趕路可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昨夜還被醉漢吵醒了!”。

“是嘛……”,季宴禮捏捏他臉頰上的小奶膘,哄他道,“那你來了上京,可得多吃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宴禮彆聽他的,我們一路跟著沅禮家的商隊過來,得了他們不少照顧,這崽子都被宋管事喂挑嘴了……”,謝見君莞爾打趣,接過雲胡剛沁好的熱茶,給季宴禮倒了一杯。

季宴禮進門打量了一番屋中緊緊巴巴的地兒,緊了緊眉頭,但什麼都沒有。

一盞熱茶暖了暖肺腑,他擱下杯盞,“你們一路過來可還順利?我聽說宿州那一帶有水匪橫行,好些商隊都被打劫了。”。

“許是有官府的黃旗在,我們一行人一路都走得順順當當,在宿州轉馬車時,才聽旁個商隊丟了貨,還搭上了兩個夥計。”,謝見君又給他麵前茶盞斟上八分滿,不緊不慢地說著當時聽來的情況。

季宴禮聽後麵色凝重,猛地一拍桌子,還把圍坐在桌前的滿崽和雲胡嚇得一哆嗦,“水匪作惡,難道當地的官府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不作為嗎?!”。

謝見君瞧了眼兩小隻,見他倆無事才緩緩道,“宋管事說,前些年官府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