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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見君說可以讓雲胡幫忙照看著,他才勉強點了頭,這會兒見了雲胡,便忙不迭向他致歉,“幼弟頑皮,今日就拜托雲胡哥兒了。”。

“無、無妨、”,雲胡莞爾擺擺手,示意季宴禮客氣了,左右他看顧一個滿崽也是看,多個子彧而已,也牽扯不了多少精力。

馬車“噠噠噠”一路小跑到了學府門口,一行人下了馬車。

這是雲胡第一次過來衢州學府,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極了,他一麵往蹴鞠的場地踱步,一麵想象著謝見君每日背著書袋,邁進恢宏的學府大門,穿過雕花鏤空的廊亭,大步走進學齋,日複一日地刻苦溫書。

揄係正利——

“想什麼呢?”,謝見君側首,攏了攏雲胡額前的碎發。

“就是、想你在這兒讀書時的模樣。”,雲胡雙手緊扣著衣角,臉頰紅撲撲的,好似自己說了勞什子不得了的話。

謝見君抿嘴輕笑了笑,悄悄地勾住他的手指,待雲胡視線望過來,他又假意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無辜模樣。

雲胡臉頰一陣滾熱,這可是在學府裡,若是被那一板正經的山長夫子瞧見了咋辦?他猶豫著想要縮回手,卻被謝見君十指相扣地回握住,二人緊緊地勾纏在一起。

“雲胡待我可是生分了?”,謝見君故作委屈道,趁機將小夫郎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握著他手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雲胡哪裡還敢回他的話,纖長的羽睫低低垂著,被他牽著登上看台時,一顆心如小鹿亂撞,撲通撲通地亂了方寸。

————

“見君!宴禮!這兒,快過來!”,宋沅禮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他來得早些,提前占好了最佳的看台位置,這地方不光避風,視角還好,雲胡一坐下,便能將整個場地都一覽無遺。

“見君,你可終於舍得把你家夫郎帶來給我們瞧瞧了,平日裡藏得真嚴實!”,宋沅禮朝著雲胡拱手一行禮後,轉而不滿地衝謝見君嚷嚷道。

“見君這是金屋藏嬌,哪能讓你輕易看見……”,季宴禮跟著打趣了兩句,如若不是因為子彧,他與謝見君同窗大半年,恐怕也見不著他這位小夫郎呢。

被這般起哄調笑,謝見君不為所動,他將雲胡安置好,拿出灌滿熱水的湯婆子,塞進他懷裡,不放心又揪過滿崽來叮囑了兩句,讓他老實同子彧待在雲胡身邊彆亂跑。

“他、他們都在笑你呢……”,雲胡壓低聲音道,他拘謹難耐,旁個人好奇的眸光望過來時,他便覺得周身都要被熾熱的火焰包圍了。

“笑吧,照顧自家小夫郎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那都是他們沒成家,成了家還指不定有多黏糊呢。”,謝見君半蹲在他麵前,不舍地%e4%ba%b2了%e4%ba%b2他的額前。

滿崽對二人%e4%ba%b2昵的場景早就是見怪不怪了,還勾著手指衝謝見君刮了刮臉頰,“阿兄,羞羞!”,招來腦袋上一記不輕不重地爆栗後,人才老實了。

蹴鞠比賽轉瞬就要開始了,一陣緊密的鼓聲過後,參賽的兩隊學生陸陸續續地下場。

謝見君捏捏小夫郎紅潤的臉頰,同他溫聲告彆,轉身下了看台,換衣裳時瞧著宋沅禮垮著臉悶悶不樂,“不是說青哥兒要來嗎?怎麼不見他人?”。

“青哥兒今日要去鋪子裡收賬,沒空來看我比賽……”,說這話時,眼見著宋沅禮眸光都黯淡了些許。就為這個,他還兀自期待了許久呢,都怪那鋪子裡的掌櫃,偏偏在今日把青哥兒叫走了。

“那你好好踢,回頭再講給你家青哥兒聽。”,謝見君曉得他期望落空,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季宴禮打他二人跟前經過,撇撇嘴,“嘖嘖,真受不了你們這有家室的人……”。

宋沅禮猛吸一口氣,登時就想要懟他,鳴鑼聲忽而響起,那是在催促他們趕緊上場了。

謝見君幾人換好青雲隊的紺青隊服,對麵的攀蟾隊也換上了朱殷的罩衫。

兩隊顏色鮮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加之謝見君身形高挑,模樣又生得俊秀,即便是擠在人堆裡,雲胡還是稍一打量便認出他來。

“阿兄!必勝!”,滿崽同子彧兩小隻蹦蹦躂躂地吆喝起來。

謝見君聽著動靜,扭頭衝他們三人揮了揮手。

————

一聲鑼響後,場上的兩隊紛紛跑動起來,謝見君率先帶鞠,這鞠是以革為元囊,實以動物毛發作為填充,密砌縫成,不露半點的線角,踢起來也更為輕便。

他帶著鞠一路小跑,一個側身假動作,甩開了撲上來的攀蟾隊的學生。

“見君!傳給我!”眼瞅著朝他那邊紮堆的人越來越多,宋沅禮招招手,揚聲高呼道,他現下待得位置,離著鞠門要更近些。

謝見君正在尋求突圍的機會,聞聲,他抬%e8%85%bf送之,鞠一下子踢高了數丈,落下時,恰好滾落在宋沅禮的腳下。

宋沅禮雙腳先行穩住鞠,插空抬眸,瞄了眼鞠門的方向,霎時飛起一腳,用力地朝著鞠門踢去,卻不料鞠“嗖”的一聲,直接越過了鞠門,飛向了後麵的看台,招來大夥兒一陣唏噓。

“沒事,再來一次準能進!”,匆忙趕過來的謝見君出聲安撫道。雖有些可惜,缺了點準頭,但宋沅禮能躲開這麼多人的圍捕,已經很不錯了。

“再來!我就不信我踢不進去!”,宋沅禮大喝一聲,掉頭又加入了搶鞠的陣營中。

“傳我傳我!”

“我來!”

……

一時場上交爭競逐,馳突喧闐。

謝見君掩護季宴禮送球,自己不小心被攀蟾隊的學生一記滑鏟,鏟倒在地,二人摔作一團。

雲胡的心驟然被狠狠揪了起來,他忍不住站起身,眸光直直地盯著被人從地上拽起來的謝見君,瞧見他跑動時%e8%85%bf腳還算是利落,才又緩緩坐下,手中的衣角早已因著緊張,被揉搓得不成樣子。

似是心有感應一般,謝見君追鞠時,視線恰恰與雲胡相撞,他迅速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兒,轉而又小跑著追上去,想要從攀蟾隊的學生腳下把鞠搶過來。

他整個身子微微前傾,似是隨時要起飛的鯤鵬,步履矯健,神采飛揚,雲胡從來沒見過他這般鮮活模樣,耀眼得讓人幾乎挪不開視線。

那攀蟾隊的學生好不容易在隊友的掩護下,甩開圍捕的人,一腳吊射,想要將鞠踢進對方的門裡,不成想飛出的鞠撞到了橫梁上,又彈射了回來。

謝見君趁機將鞠帶到自己腳下,與季宴禮二人相互配合著,帶過了攔在麵前的學生,隨即一記輕巧的挑射,鞠直直地衝著鞠門飛去,攔門的學生一個飛撲,鞠擦著他的衣袖進了鞠門。

全場歡呼聲起,連雲胡都禁不住興奮地高聲呼喊起來。

青雲隊的學生飛奔著過來,齊齊抱作一團,慶祝他一腳射門,拿下了第一分。

“還是大家配合得好,這一分是大家的功勞!”,謝見君謙虛道,他能踢進去,純屬是運氣好,不過之後再想要進球,可就難了,攀蟾隊定然會將他盯死。

如他所料,一開局,攀蟾隊就分出幾人來專門盯著他,隻要他帶鞠突進,便會不管不顧地上來圍堵,幾次進攻失誤後,謝見君不再執著於進鞠,而是瞅準了機會,就將腳下的鞠傳給旁人,繼而幫著隊友分散注意力。

上半場忙忙活活地踢下來,青雲隊險勝攀蟾隊一分。

“這樣不行,大夥兒直接被堵死了,攀蟾隊這群狗%e5%b1%81藥膏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中場休息時間,宋沅禮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抱怨道。他自進了一次球後,就收獲了謝見君的同等待遇,連想要傳鞠,都繞不開攀蟾隊的四麵夾擊。

“這攀蟾隊進攻拉胯,防守倒是一絕,咱們得想個辦法,不能同他們這麼拉扯來拉扯去,早早就耗儘了體力。”,季宴禮跟著發了句牢騷,好在他平日習武,身子骨本身就要強健些,但對上攀蟾隊的圍追堵截,他也是力不從心。

謝見君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幾口水,抬眉瞟了眼攀蟾隊的學生們,幾人視線相碰,劍拔弩張的氣氛愈演愈烈,幾乎一觸即發。

他斂回視線,轉頭衝身後青雲隊的學生招招手,將人湊到一起,“不急,咱們強攻不成,就改迂回戰術……”。

攀蟾隊不知他們嘰嘰咕咕地在商量著什麼,頻頻往這邊瞧,被宋沅禮怒瞪了回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很快,中場休息結束,擊鼓聲發號施令,下半場開始。

第65章

比賽一開始,宋沅禮便帶著鞠,似是%e8%84%b1韁的馬一般,悶著頭竄出了二裡地。

“這個夯貨,跑得也太快了!”,季宴禮暗罵了一聲,同謝見君對視一眼,二人趕緊往上追。

宋沅禮身量瘦弱,個字還不高,那攀蟾隊的學生就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將他團團圍在中間,他剛冒個頭,轉瞬就被淹沒在人堆裡。

“沅禮,彆跟他們僵持著,把球傳出來……”,謝見君衝著人堆吆喝了一聲。

“見君,救我!”,宋沅禮回應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淒涼。

青雲隊的其他幾個學生一哄而上,總算是將他連帶著鞠都一並救了出來。

逃%e8%84%b1了包圍的宋沅禮登時就要反擊,卻不料腳下一滑,將鞠踢進了對方的防守範圍裡,青雲隊痛失一分。

“你這個傻子!”,季宴禮怒不可遏,想把他揪過來,邦邦給他兩拳頭。

“算了算了……”,謝見君夾在中間做和事佬,還騰出空來組織著另幾位青雲隊的學生繼續進攻。

從攀蟾隊腳下搶過鞠來,他踢給了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季宴禮,隻瞧著季宴禮一個橫傳,乾淨利落地過門,動作之迅速連守門的學生都沒有反應過來。

“乾得好!”,幾人湊到一起擊掌歡呼,宋沅禮還挑釁得睨了眼對方。

“切,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你踢進去的!”,攀蟾隊一學生被激得忍不住出聲懟了一句。

宋沅禮不怒反笑,一把扯過謝見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撇著嘴炫耀道,“有我兄弟在,你說我得意什麼?!”。

眼見著對方擼袖子就要撲上來,宋沅禮一個鬼臉掉頭就跑。再開局時,好不容易搶來了鞠,一記抱摔,他被摔翻在地,腳下的鞠也被人眼疾手快地踢走,好在謝見君緊追不舍,與季宴禮二人配合著,長驅直入,漂亮的一記傳鞠後,扳回了一分。

雲胡一直眸光追隨著被來回拉扯的鞠,見謝見君被人圍追堵截,緊張地攥住滿崽的胳膊,連手下都不由得用力。

滿崽一陣吃痛,“雲胡,你捏得我好疼呐。”

雲胡如夢初醒,趕忙鬆開了桎梏,果不然瞧著滿崽的手腕被他攥得通紅。

“雲胡,你彆擔心,我阿兄厲害著呢!”,滿崽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

“我、我不擔心……”,雲胡小聲地辯解道,視線又忍不住放在帶鞠小跑的謝見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