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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 寒木枝 4284 字 1個月前

她還是知道的。

「你以為,你耍著計謀,將我禁足,便可高枕無憂了麼?」嗬,連她都能察覺出焯敏可能不是秦敏,秦敏的親身父母在聽聞皇貴妃的那些個戰績時,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懷疑?

就在皇貴妃的戰績傳遍了西陲,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來秦婁大將軍家賀喜,恭賀他生了個光耀門楣的好女兒時,秦婁夫妻倆,表麵笑著說著客套話,心裡卻都疑惑重重。

「老爺,若說咱家敏兒彈琴、跳舞能贏了水妍公主,我還能信上幾分。」實際上,秦敏的母親是連這都不信的,秦敏的琴技雖然不差,卻也絕沒有到達能與琴技登峰造極的水妍公主比拚的地步,還虐慘了水妍公主。

「若說,戰場上······」

「別說是你,就連老夫也是費解。」秦婁大將軍戎馬一身,喜歡研究個戰略戰術,對自己的兒子們也是傾囊相授,可是對女兒卻是從不要求。「敏兒整日裡擺弄些小女兒的玩意,何時研究過兵書,還這般透徹?」

若說沒研讀過兵書的人,能將各個戰役打得這般出彩,秦婁是不信的。

但是,在沒有接到瀟妃的家書前,秦婁夫婦儘管有所懷疑,還是強忍著,沒打算去京城一探究竟。畢竟,女兒一旦嫁入皇宮,永生不見,便是幾乎所有宮妃的命運。

但是瀟妃家書裡的一句「秦敏表妹被殘忍殺害,棄屍荒野,殺人越貨的假「秦敏」混入皇宮,坐享原本屬於表妹的萬千寵愛。」確鑿讓秦婁兩夫妻震怒不已。

若瀟妃所言為真,秦婁發誓要為自家女兒報仇。當夜就起草了奏折,稟明皇帝「微臣十年未回故土,想念得緊。」

第二日,秦婁大將軍就派人在瀟妃所說的荒野之地,找到了一具女子屍骸,將近兩年的時光,早已化為了白骨,但是骨架的大小是有些個像的。

話說,這荒山野嶺的棄屍,怎麼剛好就被遠在宮廷的瀟妃言中了呢?

一切自然不是偶然。而是蓄意密謀好的。

那具白骨,不過是前些年瀟妃回家探親時,所殺害的後母生的妹妹罷了。

「皇貴妃,你以為你將我禁足,本宮就無法找你麻煩了麼?」瀟妃輕哼一聲,「也太小瞧本宮了。」將壺裡未喝完的殘酒,慢慢傾倒在了落葉上。

秋風蕭瑟,不僅瀟妃的沉月軒落葉翩翩,焯敏的玄月宮也滿是落葉紛飛的景象。

「敏敏,你瞧這片好看不?」皇後蹲在地上,挑起了一片心形落葉,捏在手裡,舉著給焯敏看。

坐在石凳上的焯敏,一眼望去,露出甜甜的笑容:「珍兒,紋理脈絡很是分明,形狀兒也好,壓在書裡做標本,正是合適呢。」說著就接過珍兒手裡的葉子,夾在一本厚厚的詩集裡。

看著焯敏臉上喜歡的表情,皇後眉開眼笑的。自從有了寶寶後,皇後珍兒經常在櫂易名上朝、處理政務那段不得空的時間裡,膩在焯敏的玄月宮裡,陪她解解悶,談談心。還一道聽著太醫講解的養胎妙法。

「聽吧,聽吧,我說了不能那般做吧,你還不聽。」皇後珍兒擰著焯敏的小臉蛋,笑道。

「呀呀呀,你把他娘親的臉蛋兒擰痛了。」焯敏調皮地指了指肚裡的寶寶,怪叫道。唬得珍兒趕緊鬆手。

看著珍兒那小心的樣子,焯敏心裡直樂。這個珍兒,越來越有趣了。自從倩妃走了後,珍兒的心情就一日好似一日,對焯敏也是越來越黏糊。

上回,不過是去圍獵了十天,珍兒就每日好幾封信地寫著,總想催焯敏趕緊回來。不過那些信兒都沒送出去,藏在了書房裡的書下邊。還是後來梅洛姑姑捅出來的,焯敏才知曉。

一頁頁讀著那些個信,焯敏笑翻了。「珍兒,虧得我當時沒收到你這些個信兒,要不非得讓人捉了你去圍場不可。」

原來,信內寫道,珍兒畫了張獵場地圖,每日都拿著兩個小泥人在地圖上走著,模仿著櫂易名和焯敏可能會有的動態。一個是披了小黃布的泥人,代表的是皇上,一個是掛了小紅布的泥人,表示的是焯敏。後來還給紅衣服的小泥人弄了個假肚子,便是焯敏的孕肚了。

皇後珍兒連忙擺手:「別,我可不喜愛那些個馬上運動,尤其是射獵,看著血腥腥的就害怕。」其實,這隻是借口罷了。珍兒確實不如焯敏那般熱愛那些個馬背上的運動,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

隻是珍兒知道焯敏很喜歡,若自己不在場,皇貴妃便是圍獵場裡身份地位最高的女子,說話行動什麼的,也更方便些,多了些自在。若自己在場,焯敏必定會處處想著維護自己皇後的顏麵,虛禮都多了不知不少。

關鍵是,珍兒覺察出,焯敏和櫂易名單獨相處時,很是自在隨意,撒嬌什麼的信手拈來。曾經他倆膩歪的場景,被珍兒無意間撞到過好幾次。

而有她在的場合,焯敏便會刻意收斂很多,櫂易名也少了很多樂趣。

焯敏開心,櫂易名就會開心。櫂易名開心,珍兒就會開心。

自從親族滅盡,自己的身子又被倩妃殘害了後,皇後珍兒活著的唯一願望,便是櫂易名一生幸福快樂。哪怕那幸福和快樂不是自己給的。

一年前的火海裡,櫂易名用生命去尋了焯敏出來,珍兒便知道,焯敏是櫂易名的命。對於他的命,她除了去愛去維護以外,別無想法。

人生總要有點追求,要不,宮中的寂寞生活該如何打發。「愛」焯敏,看著焯敏溫暖甜美的笑容,也能給自己每日的無聊生活裡增添一點樂趣。

想像著以後,焯敏一個又一個小寶寶出世,到時自己也能過上懷裡抱著一個,手裡還牽著一個的生活,光是想想那幸福的場景,珍兒的嘴角便會不由自主地笑。她是真心將焯敏的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

望著珍兒嘴角的笑意,焯敏也會跟著笑,常常被珍兒笑話「一孕傻三年」。

懷孕三個多月時,飛鶯進宮來探望焯敏,竟然吃了個焯敏平日裡愛吃的那些個酸裡吧唧的酸玩意兒,還說「酸嗎?還好啊。」

飛鶯的話嚇了焯敏一跳。她不會也懷上了吧?

呃,這婚還沒結呢。

飛鶯似乎看出了焯敏眼神裡的異樣,忙羞紅了臉道:「師姐想哪去了……我剛剛吃的那一顆是不酸嘛……現在這一顆酸得很……」說到後來,聲音都小小的。

☆、對策

飛鶯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

突然想起,自己這般說似乎已在無意識間,招供了自己與攝政王之間已經提前有了肌膚之親的事實。窘得一張臉通紅。

「原來師姐早已瞧出來了」,飛鶯心裡默想著,還一直以為瞞得好好的呢。頓時,頭低著,手指不安地攪動著手裡的帕子。

焯敏看著飛鶯那窘得雙頰緋紅的臉蛋,示意了玫汐、愫巖她們幾個,便都悄悄兒退下了。

焯敏輕輕握住了她不安的手,小聲道:「在師姐這裡,害臊什麼。情到濃處,是很自然的事情,再說你們之間又有了婚約,聘禮什麼的一應都做全了······不知多少人在羨慕你,能站在攝政王身邊呢。」焯敏試圖用話掃去飛鶯心裡未婚先有了夫妻之實的不安感。

飛鶯不點頭,也不搖頭,小聲地喚了句「師姐。」聲音柔柔的,已然沒了最初暴露時的那種不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有了麼?」焯敏快速掃了眼飛鶯的小腹,望住飛鶯垂下的眼簾道,「若真有了,可別瞞著師姐。」

飛鶯搖搖頭,抬起羞羞的小眼神,迎著焯敏的目光望了回去:「那個,昨日才剛結束呢。」她所說的那個,自然是指女子一月一次的月信了。女子若是有孕,月信也會跑得無影無蹤的。

聽飛鶯這般說,焯敏心頭吊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還沒懷上就好。但這一次,焯敏說什麼也要說服師兄早日定下婚期。

可就在焯敏準備約談飛翼師兄時,京城內出了一件大事,一夜之間,二品以上官員的家宅門口處都憑空飄落了一封信。驚得各個府邸夜不能寐。

當然,驚的不是信從何處而來,而是信裡的內容。信上說,當今皇貴妃是冒名頂替的前朝餘孽焯敏公主,前朝餘孽在送秀女入宮的途中殘忍截殺了秦婁大將之女秦敏,自己入宮蒙騙了盛寵,最重要的目的是謀害皇帝,企圖恢復腐朽的前朝。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月光裡,燭光下,各個驚得握不穩信,手打著顫。各個猜測著:前朝餘孽混進皇宮,還登上了權利的巔峰,若是真的,一場腥風血雨恐怕即將拉開序幕,皇貴妃和肚子裡的皇子,以及一票跟在皇貴妃身後鼎力支持的人都將被血洗。

若是假的,一場血雨腥風也少不了,膽敢抹黑當朝皇貴妃和肚裡的血脈,如此造謠生事者及背後黨羽,必定會被大震盪地清掃。

思慮著這些個,所有接到信的官員都一宿未睡。反反覆覆考慮著利弊,考慮著自己這回該如何站隊。有了上一次長公主事件的教訓,這一次的朝臣們學乖了,決定先按下不動,觀望皇帝的態度再說。

跟著皇帝走,才是明則保身的好方法。

這種驚雷的消息,皇帝櫂易名很快就得到了匯報。當時,深夜即將過去,櫂易名正睡在沉睡的焯敏身邊,孕中的焯敏一向睡得死沉,連櫂易名起身了都不知道。

聽聞密探匯報的消息後,櫂易名雙眸投射出了要殺人的寒光。時隔兩年,又出現了妖書案,當年沒能抓到背後的主謀,如今,又來了。

次次都是轟動朝野的大案。此人,很是會利用人心,也很能給皇帝出難題。不揪出來,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隻是,如今事關焯敏和肚裡的孩子,實在不比其餘的事,一丟丟的輕率都不行。讓焯敏受一點點的委屈,也不行。他的女人,他定要守護好了。

櫂易名獨自坐在西沉的月色裡,思慮了很久,天還未亮,就招了攝政王和飛翼大將軍入宮麵聖。

「軍營裡的情況,是最穩定的。」攝政王一坐下,就開口道,「二哥之前讓焯敏參與戰爭的策略很對,幾十萬大軍對焯敏很有感情,聽到不利的消息時,軍心依然很穩。那些個曾經的手下將領,對自己跟過的大帥是前朝威名赫赫的焯敏公主,甚至是有些欣喜的。」

前朝的焯敏公主,是一代神話傳奇,當年多少男人夢中都想見上一麵。

櫂易名聽攝政王如此說,嘴角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幸好他提前部署了,要不然麵對猛然的發難,一個弄不好,他的小妖精會很被動。有幾十萬大軍的守護,又有他櫂易名的寵幸,一時半會沒人敢對焯敏怎麼樣。

「眼下,咱們必須先將流言控製住,不能任由幕後者操控朝臣的嘴。最重要的是,皇貴妃目前身懷六甲,情緒若是受到那些人的傷害,極是傷身。」飛翼大將軍的妹妹之前深受其害,他明白人的嘴是能將白的都說成黑的,何況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