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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 寒木枝 4419 字 1個月前

名看著案台上堆著的一摞摞奏折,擺擺手,讓總管太監李棧挑選出不是彈劾焯敏的折子出來,讓人難堪的是,竟然隻有兩個折子不是彈劾焯敏的。櫂易名一把接過來,他倒是很感興趣到底是哪兩位愛卿放過了他的焯敏。

翻開一看,第一個人是高傑天。這是櫂易名登基後,特地三顧茅廬請回來的人。櫂易名看著折子裡的內容,雙%e5%94%87笑笑,果然是個會辦事,且辦實事的人。不過三四日功夫,就已調查出副主管齊磊的十一條大罪。

第二個人是這屆的科舉考試主審官。說是唐才聯名三百多人罷考,在京城各處登台遊說,說敏昭媛紅顏禍水,是明君就不該過分寵愛妃子。若不是明君,也不值得他們這樣擁有抱負的才子去輔佐了。罷考,罷考,罷考。頗有一股皇帝不給明確態度,他們就罷考到底的氣勢。

這個唐才,櫂易名是知道的。前朝時,他唐才就在學子界頗有威望。唐才被前朝皇帝厭惡,可是大大傷害了學子們的心,動搖了根基。以至於在櫂易名跟隨父親舉兵推翻腐朽的前朝時,得到很大一部分學子的擁護。在輿論上佔了上風。才一年多的時間,前朝就徹底覆滅了。

這次的聯名罷考事件,必須謹慎對待,決不能寒了學子們的心。

櫂易名左手指捏著這份奏折,右手指習慣性地敲打著案台。李棧等人見此,不敢發出絲毫聲響,他們知道這是皇上陷入思考的標誌性動作。紛紛悄無聲息地退出大殿,站在大殿門口呼吸自由的空氣。

太監總管李棧深呼吸一口,彷彿剛才在裡麵憋壞了,唯有在外麵還能呼吸得順暢點。這幾日朝堂上氣氛詭譎,宰相大人表麵上靜默不言,背地裡卻慫恿眾人給皇帝施壓。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個皇帝是好惹的麼,李棧搖搖頭。

登得越高,跌得就越重,宰相大人恐怕過於自負。

新朝以來,帝王與權臣之間的博弈,就這樣以寵妃為導火線,聲勢浩大地拉開了序幕。

☆、輿論轉向(一)

唐才帶著學子們風風火火地鬧了好幾天,聯名罷考的人數由最初的幾百人,升級到了幾千人,輿論之風擴散到了全國各地。

若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這次的輿論風波就擴散得夠廣了。從中央朝廷到地方衙門,從皇親國戚到普通學子,人人都在議論。

雅思茶樓內。夜。

高傑天帶著孔延,身著便裝,坐在二層,漫不經心地聽著四周的議論聲。

「讓我說啊,誰會閒得沒事玩縱火遊戲,敏昭媛好歹是秦婁大將軍的女兒,不至於吧。」

「那說不定,寵妃誤國,歷史上的例子還少麼?」

「我倒覺得這次是被人黑了的可能性大些。」

「我也覺得是被人黑了。我可有親戚在宮裡當差,說那夜若不是皇上及時趕到,被人下了蒙汗藥的敏昭媛可能就真的葬身火海了······」

「恰巧我遠房大哥就是宮裡的侍衛,他說當時的情況跟外界謠傳的根本就不一樣,完全是······」說著說著,聲音突然變小了,像是在忌憚什麼人似的,「是宰相大人故意歪曲的吧,傳言他家女兒被敏昭媛踩下去了呢。」

「這樣一解釋,也說得通啊。前幾年倩妃可是在後宮橫著走,皇後都形同虛設啊,各大宴會上倩妃都耍足了威風。這敏昭媛一來,幾件大案下來,倩妃是全然處於下風,聽說受寵程度也是大不如前了。宰相大人不急才怪呢。」

「······」

「宰相大人那般囂張,先皇仙逝後,那氣焰可是一日比一日高呢,底下的官員都被他掐得死死的。沒想到這次他連皇帝的寵妃都盯上了,是想在皇帝那兒顯示他呼風喚雨的本事麼?」

「人家本事大著呢,那邊慫恿林黨之人一批一批地上彈劾的奏折,這邊又攛掇著學子們大鬧聯名罷考。這陣仗,若是一般的懦弱皇帝,還真扛不住。」

「嗯,咱們皇帝還是很厲害的,抗壓能力真的沒得說。贊一個先。」

「······」

高傑天和孔延在茶樓聽了大半天,越聽心裡越樂。幾天過去,輿論終於不像最開始那般一邊倒了。

孔延喝了兩杯酒,湊近高傑天道:「這輿論轉向很快啊,是咱們敏昭媛娘娘私底下做了什麼嗎?」

高傑天轉了轉酒杯,道:「你眼裡隻有敏昭媛娘娘麼?她身在深宮,很難控製各個階層的輿論。若要說誰有那個本事讓從中央到地方的風向都刮一樣的,你猜那個人是誰?」

孔延乾瞪著眼,搖了搖頭。

高傑天的%e5%94%87抿了抿,邪邪一笑,道:「是皇上。」

「皇上?」

高傑天點點頭:「你以為咱們這個新皇帝是好惹的嗎?當初我在前朝被打壓得心灰意冷,絕無那個心再在新朝為官,最後還是被咱們這個新皇帝給請出茅廬了。」高傑天對著孔延笑了笑,「咱們這個皇帝可是個權術高手。當年敗在他手下,我心服口服。」

孔延張大了口,一副吃驚的樣子:「敢情高兄跟皇帝之間還博弈過?輸了,才入朝為官的麼?」身子貼近高傑天道,「給兄弟透露透露,當年都發生了什麼故事。」

卻見高傑天隻是邊笑邊搖頭:「往事不堪回首啊。」對著孔延嘴角一笑,「那是個秘密。」

孔延跟著高傑天好些個日子了,知道他的脾氣,若是不想說,怎麼威逼利誘都沒用。端起一杯酒,敬了高傑天一個,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次的輿論轉向是皇上授意的呢?」

高傑天拍了一下孔延腦袋,道:「我問你個問題啊。這些日子以來,朝堂上上呈的奏折隻有彈劾敏昭媛的,卻沒有一個人為敏昭媛申辯,你不覺得奇怪嗎?若說隻是第一日這樣,還能理解,宰相突發製人,別的臣子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上呈奏折。可日日如此,就奇怪得緊了。」

孔延摸了摸腦袋,道:「按道理說,歷史上的彈劾大案,都會有一正一反兩派才對,像如今這樣隻有彈劾的奏折,卻完全沒有申辯支援的奏折,就連秦婁大將軍(焯敏名義上的父親)都靜默不言,確實很不正常。」

高傑天點點頭,道:「其實,並不是沒有申辯支援的奏折,隻是被人中途攔截下來了而已。」

孔延吃驚道:「誰那麼大膽,連奏折都敢攔,是宰相麼?」

高傑天笑笑:「一旦有人發覺自己的奏折被人攔截了,必定都會想到是宰相攔截的。而這幾日彈劾的奏折隻增不減,鋪天蓋地而來,大有逼宮的氣勢。這讓那些被攔截了奏折的官員心裡如何不堵?怨氣積累了好幾日,一旦皇帝放風給那些臣子,你說那些臣子會怎麼做?」

孔延道:「大家心裡本來就看不慣宰相那囂張的氣焰,有了皇帝做後盾,自然是順從皇帝心意,私下裡到處傳播新言論了,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輿論漸漸轉向了。」

高傑天的眼睛笑了笑:「你隻猜對了一半。」

「哦?哪一半猜錯了?」

高傑天湊近孔延耳邊道:「宰相到目前為止,還沒那個膽子敢攔截皇上的奏折。這是大罪。」眼睛眨了眨,「至於那些奏折去哪了,你就不必知道了。」

孔延並不笨,聽到高傑天這般說了,自然知道那些奏折去哪了,連歎幾聲「高明。」又含著酒聽了一會眾人的熱議,突然想起什麼來,對高傑天道:「高兄,愚弟還有一事很疑惑,那個唐才並不是阿諛奉承、攀龍附鳳之輩,為何這一次竟會幫著宰相,與皇帝為難?發動了那麼多人聯名罷考。」

高傑天捏了捏酒杯:「至於這個,也許是有人想考驗一下咱們的皇帝吧。」

「啊?」孔延聽得糊裡糊塗的。

高傑天道:「你還記得前朝時,曾經發生過類似的罷考事件,當年的皇帝是如何處置的?」

孔延的臉驚悚了一下,聲音還有幾絲惻然:「死傷無數,釀成了好大一個血案。當年杖殺的情形,就像個噩夢一樣深深嵌入我的心底,害得我終生都不願意做個書生了。」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高傑天的臉色也變得陰冷了:「是,那杖殺的場麵,讓讀書人心寒徹骨。如今麵對同樣的罷考事件,咱們的新皇帝會如何應對呢?我很期待。」

☆、輿論轉向(二)

就在高傑天和孔延去過茶樓後的第二日清晨,皇上應對罷考事件的皇榜就貼滿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

皇榜前滿是看熱鬧的學子,人頭攢動,擠得水洩不通。大家都想看看新朝的皇帝會如何對待學子們的罷考示威,心裡期待著能與前朝皇帝有些不同,若還是與前朝皇帝一樣隻知道血腥鎮壓,又何必三年前那般熱火朝天地跟著起義。

「這,這,這···」有學子瞠目結%e8%88%8c,指著皇榜道,「這是提前公佈本次選拔考試的題目麼?」

「是啊,是啊,竟然將考試題目提前揭曉了,真真是出乎意料。」

「最有意思的,是這考試題目,真是絕了。」

一時眾位學子議論紛紛,那興奮的聲音猶如浪花似的,一浪蓋過一浪。吸引得過路的人齊齊湧了上來,一探究竟。

一個藍袍公子哥,手持一把羽扇,點點站在前麵的人,回頭者一看到他的容顏,就立馬笑著給他讓道。話說這個大冬天,還手拿羽扇的奇怪公子哥是誰呢?

他不是別人,就是唐才。

唐才一邊扇著羽扇,一邊盯著皇榜上的字,臉上的表情從好奇,到驚訝,再到折服,變化異常豐富,最後雙眼晶晶亮,不得不說了句:「真是絕了。」

唐才扇了扇羽扇,對著身邊圍觀的學子道:「考題都出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去準備麼?後日就是選拔考試了。」

早就一臉興奮的學子們,聽了唐才的話,就知道不僅僅是自己對皇帝的解決方案很滿意,就連唐才都很滿意,紛紛%e5%b1%81顛%e5%b1%81顛地跑回客棧去準備應考文章了。

宰相府內。上午。

唐才搖著羽扇,臉帶笑意,側耳聽著宰相有幾分氣惱的話。

「唐才,你這是什麼意思,皇榜一出來,你就打算撂挑子了麼?前幾日那般轟轟烈烈地鬧著,今日就偃旗息鼓了?」

唐才微微側頭斜睨著宰相,扇著羽扇,不疾不徐道:「宰相大人,罷考是因為皇帝過於溺愛寵妃,怕久而久之寵妃誤國,那時咱們一條心,自然合作愉快。而如今皇帝已經給出了滿意的答案,我唐才又何必再多生事端呢?」

宰相道:「隻不過一張皇榜,就將你唐才收買了?你當我好糊弄麼?」

唐才乾脆別過頭,不再看著宰相,對著空氣道:「宰相大人難道沒有看皇榜上寫了什麼嗎?作為學子,想得到的不過就是那些而已。」抿了抿嘴,繼續道,「恐怕是宰相大人想要的,與鄙人想要的東西不同吧。」唐才突然轉過頭,看著宰相的眼睛道,「鄙人想要的是個明君,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