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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 寒木枝 4220 字 1個月前

敏每次見到櫂易名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一直都歸結於他身上明黃的龍袍。今天早上在坤寧宮時卻被皇後一語驚醒,原來問題出在櫂易名的眼眉酷似另一個人。他倆之間到底有何淵源呢?會是兄弟嗎?這個想法讓焯敏不寒而慄。眾兄弟中最有可能是黑衣人的便是五弟和碩親王,那日夜宴上滴酒不沾的和碩親王竟在見過焯敏後酗酒,以致跌入湖中大病一場。

焯敏甩甩頭,不願再想這些與復仇無關緊要的頭疼事,無論他是誰,都是過去式了,以後也不會再有瓜葛。

夜色朦朧,焯敏告別了靜娘子。回到竹溪宮時,小太監小溜子趕緊匯報說皇上在內殿靜候多時了。焯敏一愣,今晚不是瀟妃侍寢嗎?進入內殿,櫂易名立在窗口,遙望星辰。

焯敏故意無聲無息地靠近皇上,猛地從背後一把攔住櫂易名的腰,撒嬌道:「那般奴才也真是不會辦事,皇上來了也不去通知臣妾,害得皇上苦等,臣妾心裡怎麼過意的去呢。」進宮後,焯敏從來不曾為了奉承而撒嬌,每一次的嬌柔盛情都是自然而然由體內迸發,在他麵前,她總能被一股奇異的溫馨感所籠罩,暫時忘記仇恨。等到櫂易名走了,焯敏才能逐漸理智地想起仇和恨。現在想來竟是他的眉眼和黃袍的緣故。

櫂易名擒住焯敏的兩隻手臂道:「是朕不讓他們通報的。站在敏敏的寢宮裡就有一種幸福感將朕包圍。」焯敏用額頭調皮地蹭著櫂易名的背,道:「皇上在這種幸福感裡都想到什麼了?快告訴臣妾嘛。」

櫂易名旋轉身子,將焯敏抱個滿懷,嘴垂到焯敏耳際,神秘地道:「」焯敏什麼也沒聽到,仰起無辜的臉:「皇上再說一遍,臣妾沒聽清。」櫂易名嘴角蕩過一絲壞笑,不過轉瞬即逝,若是不留意還當真捕捉不到。焯敏迷惑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些許。

櫂易名用指尖捏著焯敏的下巴,徐徐道:「朕在想,他什麼時候才能享受到你的這份溫馨呢。」櫂易名看著越來越迷惑的焯敏,捏著她下巴的手逐漸轉移到了她的腹部,輕輕一按,道:「原來你是想聽第二遍啊。」焯敏頓時反應過來櫂易名所說的他是誰,臉頰、耳朵上的緋紅之色暴增,他盼望著她給他生個兒子。焯敏想把燒紅的臉藏進他懷裡,哪知他竟連這個躲羞的機會都不給,嘴%e5%94%87飛快地附上了她的紅%e5%94%87,右手托著她的腰。

焯敏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配合著他。後來滾到了地上,衣裳散落一地,淩亂之極。櫂易名似乎更喜歡在地上行事,而非床上。據他說,床都是千篇一律的樣式,每對夫婦都是在床上做,毫無新意,他更喜歡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別具一格。而焯敏是唯一個享受這種待遇的女人。

事畢後,櫂易名從床上提了床褥子下來,鋪在地上,兩人打橫躺著,正對著窗口。月亮和星星就在他們眼前,倒有了種野外宿營的味道。

「夏天睡在地上,好爽快啊。」焯敏在櫂易名臂彎裡幸福地道:「以前我呃,我以前聽說前幾朝的皇帝都會在三伏天道到來之前,都會帶著後妃的寵妃去承德等偏西的地方避暑呢。」

皇上正色道:「敏敏不覺得勞民傷財麼?」焯敏一震,撐起上半身,凝望著櫂易名的眼,道:「勞民傷財?」

「嗯。車馬等軍費開支就不算了,光是細細算每年為了避暑行宮所花費的保養費就讓朕頭疼。那可都是酷暑寒冬還在幹活的老百姓的血汗錢。」

焯敏向來自詡疼愛百姓,可的確從來沒考慮到這一層,不禁對櫂易名肅然起敬。這樣的皇帝,是萬民之福啊。想想自己的父皇,是多麼的奢侈無度,真真是視金錢如沙粒,走到哪就隨意地扔在哪,何曾有過半絲的考慮。焯敏又一次為自己的父皇趕到羞愧。

焯敏想想後,道:「皇上考慮甚是,臣妾今天長見識了。」櫂易名輕撫著焯敏的眉頭道:「朕是天下人的君父,君父君父,既是君又是父。既然子民都能安然度過,朕又何懼?同甘共苦,才是明君。」

焯敏內心裡一個弱弱的聲音道「你的確是個明君」,但始終說不出口,隻是身子俯下,貼在了櫂易名的%e8%83%b8口上。櫂易名%e8%83%b8腔裡傳來跳躍有力的砰砰聲,一聲聲都擊在焯敏心坎裡。

六月中旬以來,風平浪靜。可就在七月即將來臨的前一天,厄運也悄無聲息地湊熱鬧,似乎嫌六月過於平淡了。

那夜,皇上皇後在宮闕樓舉行盛宴,宮中所有妃嬪一律前往,隻恩準了帶病靜養的楚貴人不必列席。

宮闕樓是一座架立在清波湖之上的空中樓閣,是個賞月觀湖的好去處。

焯敏和瀟妃不勝酒力,兩三杯下肚,燥熱的慌,便相約出去賞月。夜色墨黑,星光點點,月亮似一條線,還時不時地隱匿起來。兩人走到了空中走廊的盡頭。瀟妃有點頭暈,兩手扶持著走廊邊的欄杆。

宮闕樓殿內,帝後及各位宮妃在閒話家常,笑聲陣陣。突然,外頭一聲女子尖叫,眾人忙奔出殿。卻見空中走廊的盡頭,敏昭媛和瀟妃扭打成一塊,瀟妃似發了瘋地喊叫,兩手胡亂飛舞,不讓敏昭媛靠近。瀟妃在亂闖時,將走廊處的欄杆撞斷了,敏昭媛似乎是害怕瀟妃掉進湖裡,忙要拉扯瀟妃離破爛的欄杆遠一點,哪知,一拉一扯,瀟妃竟將敏昭媛整個人摔出了空中走廊。敏昭媛一聲慘叫,掉進了湖裡,湖麵冒出了一股血水。敏昭媛沒能浮上水麵。

☆、妙計連環套(二)

話說焯敏掉進湖底,一股血水湧了上來,卻不見焯敏浮出水麵。眾侍衛忙下水打撈,及時將背部、頭部都傷痕纍纍的敏昭媛救上岸。這時的瀟妃已經不再亂喊亂叫,昏倒在侍衛懷裡。

就在大家要散去時,倩妃也突然像剛剛的瀟妃似的癲狂起來,力大無窮,將好幾個侍衛掀翻在地。櫂易名氣得雙眼冒火,四位愛妃相繼出事,命皇後徹查到底,一定要水落石出。

皇後很快查出倩妃和瀟妃的酒杯裡混有一種毒,這種毒乃西域特有,服後精神失常,視人為邪魔鬼怪,且力大無窮。皇後又命令一些水性好的侍衛下水檢查湖底。按理說,從空中樓閣墜下湖底,不應該頭部、背部都戳傷,畢竟空中樓閣也就一棵正常柏樹那麼高。果然,眾侍衛在湖底發現了很多石子,而且石子的擺放很有規律,沿著空中樓閣的邊緣護欄正下方處壘了一圈圈的堅硬石子,所以,無論焯敏從哪個方位掉下湖底,都是一樣的結果。

這夜,各宮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著誰是兇手。

「眼下宮中最受寵的人隻有五個,這五人又分成了三派。皇後和祿昭儀殷茵是一派,倩妃一人一派,餘下的就是瀟妃和敏昭媛一派。」

「錯了,錯了,前不久敏昭媛才與皇後強強聯手,這兩人已是一夥的啦。」

「你懂什麼。女人善妒,哪會對一個寵冠六宮的人真正掏心掏肺呢。你看,今日中伏的寵妃可是三個,除了皇後和祿昭儀外,無一人倖免。」

「照你這樣分析,如今又是皇後徹查,那不是」

第二日,事實證實了眾妃的猜測。皇後連夜審理當時擺放酒杯的宮人時,一宮女咬%e8%88%8c自盡。在皇後召見負責管理宮闕樓的宮人時,一名太監驚嚇失常,胡言亂語說「皇後不會放過我的,皇後不會放過我的···」,身邊的宮人嚇得摀住他的嘴巴,不久,被押往坤寧宮後就歿了,太醫在死者體內驗出毒~素。這樣一來,所有人證都死了個乾淨,自然無從查起。◆思◆兔◆網◆

坤寧宮內殿。

皇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皇後。宮中的傳聞哪有皇上不知道的。

皇後麵色慘白,默默無語。

良久,皇上臉色嚴峻地道:「你有把握找出真兇嗎?」皇後眼睛裡蒙上一層暖色,他終究是相信她的,詳細分析道:「這次事件非比尋常,臣妾並沒有厲聲斥責置放酒杯的宮女,更沒有嚴刑逼供,那名宮女不應該害怕到咬%e8%88%8c自盡的地步。還有那個太監,他事先服用了慢性毒~藥,隻等著在我坤寧宮發作。平白無故給臣妾扣上了一頂殺人滅口的罪狀。」

皇上接口道:「顯然有人收買了那個宮女和太監,意圖很明顯,是要陷你於不義,動搖你在後宮的威信,為日後···」

皇後知道皇上要說的是奪後位,心有餘悸地道:「好陰險的毒計,三個寵妃加一個皇後,是要一網打盡麼。隻是臣妾尚有一事不明白,就算收買的銀兩再多,誰又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呢?」轉念一想,驚呼:「莫非,有人用他們家人的性命作威脅?」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馬上派人查訪死者的家屬。不到半個時辰,侍衛回復說已人去樓空。再過半個時辰,又回復說在道上盡數被殺,無活口。且兇手殺人極其殘忍,沒有一具完整屍體,甚至有的光大%e8%85%bf處就截斷成四節,慘不忍睹。皇上倒吸一口冷氣,天子腳下,竟慘案連連。

事到如今,後宮中人眾口鑠金,矛頭一致直指皇後。縱然皇上知道皇後是無辜的,卻也不能下發聖旨堵住千萬張悠悠之口。皇後查處這事,可說是吃力不討好,徒惹麻煩上身。皇上另派宗人府總管高傑天接手此事。高總管,曾是南京聞名遐邇的斷案高手,手下無冤案,百姓美譽堪比宋朝的包青天。此事由他接手,不知會審出怎樣不堪的內~幕來。

話說,自宴會後,敏昭媛一直昏睡不醒。倩妃和瀟妃經太醫治療,昏迷一晚後轉醒。高傑天向她們詢問了一些問題,便離開了。很多時候,當事人都未必是知情者,又或者知情不報,光詢問是不會出結果的。高傑天也沒對她們抱希望,隻是按規矩隨便問上幾句罷了。

真正令高傑天感興趣的是八大作案現場:宮闕樓大殿,清波湖水底,兩個家屬的家中,兩條親睹命案的泥濘道路以及兩個死去宮人的房間。高傑天在這些場所花費了足足六天之久,不分日夜,整個人弄得灰頭土麵,衣裳鞋襪滿是塵土。

竹溪宮內。夜。

焯敏昏迷六天了,整整六天了。殿外的太醫跪了一地,個個戰戰兢兢,他們實在不明白,雖說敏昭媛是從高空落下,可有六尺湖水的緩衝,力道已大大減輕,最重的傷也隻是後腦勺處有少量淤血,並未傷及五臟六腑,怎會一直昏迷不醒呢?若說有人下藥,從開藥方、抓藥、煎藥一係列程序都是大家一起監督著做的,就連送藥這類平常隻需小內監做的事,如今都是由孫昐石太醫親自送到竹溪宮,誰不知道孫昐石大人是敏昭媛的親信,定是沒有差錯的了。哎,歷來太醫不好當,醫治好病人是分內的事,不一定有賞,醫不好病人則可能包攬上殺頭的大罪。皇上看見他們就心煩,叫他們滾出去。

皇上一人靜靜守著焯敏,擔憂的神色將焯敏整個身體包圍:「敏敏,朕該怎麼辦?」這些天,皇上一得空就守候著焯敏,一直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