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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 甘汁若飴 4283 字 1個月前

動人的傅君佩,自慚形穢,經曆了一陣心如刀割的失戀期後也逐漸放下了這場見不得光的愛慕。可她萬萬沒想到,哪怕後來傅君佩有了彆人的孩子,沈滄還是苦苦糾纏她不放。

她想不通自己哪點比不上傅君佩這雙破鞋,沈滄竟然連自己%e4%ba%b2哥的女人都不放過。她嫉妒扭曲的發狂,也因此被曹錦和利用,幫助她一起對付沈滄。

可即便如此,她對沈滄到底還是心存舊情。沈滄除了不喜歡她,這些年來對她也是沒什麼可挑剔的了。她一麵幫著曹錦和做事,一麵又奢望著沈滄能早日醒悟。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等來的會是沈滄的威脅。

丁香心想,他現在是彆人的“沈二爺”,不是那個教她讀書寫字的“公子”了,她早該清醒了。

剛一回到屋裡曹錦和就下了輪椅,轉身給丁香拭淚:“好了囡囡,不哭啊。沈滄是個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除了傅君佩,對誰都是無情無義的,對我這個%e4%ba%b2媽就更是如此。也不知道傅君佩給他下了什麼[***],迷的他六%e4%ba%b2不認。”

“我沒事的老太太,我緩緩就好。您放心,我不會再對二爺抱有幻想了。”丁香擦乾眼淚,下定決心道。

“這就對了。你隻要好好輔佐我,以後好日子多的是。”曹錦和又對丁香承諾道,“明天初一,沈滄肯定一大早就要去東廂樓招待客人。你把趙豐年叫來,我要跟他商量你們的婚事。”

丁香震驚,不敢置信地問了聲:“婚事?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如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再和他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你伺候我這麼久,也算是我半個閨女,這婚事當然要我替你張羅。以後結婚了趙豐年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就隻管跟我說,老太太給你撐腰。”

“多謝老太太。”丁香福了福身,激動萬分。隻要趙豐年娶了她,她就是銀行襄理的太太,而不是一個任人呼來喝去的丫鬟。以後沈滄還會被他們踩在腳下,她會將沈滄今日對她的羞辱千倍萬倍地還回去。

本來其樂融融的一頓年夜飯最終還是和往年一樣落得個不歡而散的收場。沈滄抽完一根雪茄後,還是決定去和沈滿棠好好聊聊,免得傷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父子情。

“小滿,你生爸爸氣了?”沈滄單手撐在沈滿棠書桌上,儘量平和地問道。

沈滿棠埋頭畫畫,沒有抬頭,隻是悶悶不樂道:“沒有。”

沈滄無奈道:“那你剛剛為什麼哭?”

“我就是覺得祖母好可憐,我都沒有像她對我那樣對她好。”沈滿棠豆大的眼淚啪嗒一下掉落在蠟筆畫上,形狀圓潤地浮在塗料表層。

“你是因為怕我生氣所以不敢對她好嗎?”沈滄沒什麼和小孩談心的經驗,隻能儘可能耐心地和他說話。

沈滿棠搖搖頭,抹著眼淚道:“我跟你好祖母也會生氣,你們兩個不管誰生氣我都會害怕。”

沈滄心想,如今曹錦和的狀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還是維持他的好爸爸形象更要緊,便道:“祖母對你好,你回報她是應該的。你想孝敬她就多多看望她,不用怕我生氣。”

“真的嗎,爸爸?”沈滿棠試探道。

沈滄點點頭,這也算是他為沈滿棠做出的最大妥協了。曹錦和隻是糊塗了,沈滿棠都如此自責,若她就這麼死了,恐怕會成為沈滿棠的心結。反正曹錦和早已沒了威脅,現在停藥,還能當個活死人。

沈滄心想,就當給沈滿棠做個祖母標本好了。讓她吊著一口氣活著,還能給他們一家三口的美滿生活做個見證,這種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不出所料,沈滿棠果然轉陰為晴,連蠟筆都丟開了,抱著沈滄一口一個“爸爸”,叫的好不%e4%ba%b2熱。

等沈滄走後,金朝才進門伺候沈滿棠洗漱睡覺。等他給沈滿棠擦雪花膏時,才發現他腳上又生起了凍瘡。這次不僅是腳趾上的凍瘡複發了,就連腳後跟上都生了好幾個新的。

“怎麼回事?你長凍瘡了怎麼都不說的?”金朝麵色陰鬱地看著沈滿棠,逼問道。

“我也剛剛才知道啊。”沈滿棠弱弱地說道。

金朝合理懷疑:“是不是我沒盯著你的時候你又把襪子%e8%84%b1了?”

沈滿棠頂嘴道:“哪有!天氣冷了就會長啊,你不也長了?還說我。”

“我以前是沒鞋穿,大冬天都要光腳的,當然容易複發。你怎麼和我比?”金朝抓住起沈滿棠的腳後跟質問道,“我姆媽給你織的襪子夠厚了,你怎麼還會長凍瘡?還有你凍到了怎麼都不說的?”

沈滿棠不敢坦誠自己有時候嫌襪子太厚了穿鞋頂腳,會趁金朝不注意偷偷換薄襪子,隻能從金朝的態度上找問題:“你乾嘛凶我啊!我今晚本來就很難過了。”

金朝無語了。老話說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果然是有道理的。他就是太慣著沈滿棠了,才會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他本還想多訓斥幾句,卻見沈滿棠癟著嘴,一臉委屈地瞧著他。他就像被紮破了的輪胎,瞬間沒了氣:“沒凶你,我就是問問。我給你拿藥膏去。”

金朝拿來軟膏,細致地塗抹在沈滿棠的凍瘡處。塗到右腳時,他看著已經褪紅但仍然清晰的燙傷疤,心裡還是很不好受。

“這疤怎麼還不消呢?”他順手給疤上也塗上了藥膏,塗完後又憐惜地朝上麵吹了吹氣。

沈滿棠覺得癢,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腳,抱著膝蓋抱怨道:“二叔說了,這個疤消不了的,要過好幾年才能淡掉一些。”

沈滿棠長大一歲,腦子也靈光了許多,哪怕心底裡並不怪金朝,也知道用這事拿捏人了。“你把我燙了我都不生你氣,你還天天凶我,真沒良心。”

金朝自我反思了一下,覺得沈滿棠批評的在理。他上一世也就當了幾年老板,卻染上了一身愛訓人的毛病,尤其是碰上沈滿棠時,他總覺得自己有義務管好他,於是天天和當爹似的對他說教。

可沈滿棠的嘴卻比抹了蜜還甜,每日誇他都不帶重樣的。他瞬間有些可憐起沈滿棠了,一個小孩子,成日裡隻能跟他這樣的人待在一塊,大抵是真的會被無趣死的。

金朝揉揉沈滿棠的%e8%85%bf肚子,好聲好氣地哄道:“祖宗,我們休戰好不好?”

沈滿棠的脾氣來的也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和金朝達成了休戰協議,並爭取到了一點戰利品。

“我想吃紐結糖。”

“行,我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

“我想要一本新的習畫帖。”

“好,我明日就去買。”

“我還想要十天都不早讀。”

“趕緊睡吧,夢裡什麼都有。”金朝毫不留情地拉了燈。

第33章 過年(中)

大年初一上午,沈家的賓客依舊絡繹不絕,沈滄和傅君佩迎來送往,半刻沒得停歇,趙豐年也借機循著找丁香的由頭進了西廂樓。

“豐年,你快進去吧,我在門口給你望風。”丁香嬌怯地推了一把趙豐年,轉身跑到了庭院裡。

趙豐年扯了扯領帶,深吸一口氣後推開了曹錦和的房門。過了一刻鐘後他又頹然地拖著腳步走出了西廂樓,眼神裡滿是失落與不甘。

“豐年,你怎麼了啊?”丁香趕忙上前扶他到花園裡的一張長椅上休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豐年平複了下心情,問道:“老太太要我們儘快完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老太太昨晚和我提了,怎麼了嗎?”丁香挽在趙豐年臂彎處的手陡然握緊,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按她意思辦吧。時間、地點、賓客都由你們定吧。”趙豐年歎了口氣,將丁香的手拿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呀?”丁香也有些慌了,“你要是想延後些的話,我可以去和老太太說的。”

“她對你和顏悅色幾句你就真當她是好說話的?你這腦子,被賣了還要幫她數錢。”趙豐年點了根煙,冷淡道,“就和郭海彪一樣,被她哄得心甘情願去送死。”

他將煙緩緩呼出,也將心中的煩悶一並排出。若不是眼饞更高的位子,誰願意提心吊膽地給曹錦和辦事,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當成棄子推出去殺了。

丁香咽了咽口水,擔憂道:“不會吧。老太太也是想我以後有個依靠,才著急給咱倆辦喜事,你彆這麼說她。”

趙豐年的臉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老太太剛剛在屋裡頭還勸他為大局考慮,事成之後再甩了丁香,還承諾她的女兒絕不會介意此事。

丁香頭腦簡單,對老太太和對他都足夠赤忱,也不會想到身邊人都在同她做戲。隻可惜她身份低微,舉止粗魯,當奴仆可以,當太太就未免太過倒人胃口。

丁香又換了個話題道:“豐年,你這次給老太太帶了什麼消息啊?”

趙豐年深吸了一口煙,哼笑一聲回道:“沈滄最近天天顯擺一隻進口懷表,看樣子是傅君佩送他的。”

丁香尷尬地問道:“就這嗎?這也算不上是什麼有用的信息……”

“怎麼沒用?等沈滿棠生日你們再送他一隻同款表唄。”趙豐年陰陽怪氣道,“你要是覺得我沒用,就去給汪緣覺當老婆。他現在可是沈滄跟前的紅人,知道的比我多。你們家世多般配啊,誰也沒法嫌棄誰。”

他把煙扔到地上,用皮鞋狠狠踩滅煙頭後又一腳踢飛,接著便像是聽不見丁香的啜泣聲似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要不是丁香昨晚情緒崩潰,老太太也不會犧牲他來穩定這個蠢人。他不過是衝她發泄了幾句,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到了下午,沈滄本想去幾戶世交的府上走動走動,誰知他剛打算出門,常家人就來了。

聽到門口小廝的通傳,他與傅君佩俱是一愣。常家今年沒能和沈滄做成生意,常副使更是連沈滿棠的生日宴都不願出席,今日又怎麼會特意前來拜年?難不成是常太太還沒有死心?

不過好在沈滄中午喝了酒,早早便叫了汪緣覺來接他。汪緣覺剛進門便撞見了從轎車上下來的常家人,欣喜萬分。常安很少被允許自由出門,因此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

常副使記性好,一眼便認出汪緣覺是之前來家裡當過家教的學生。他與汪緣覺交集不多,不過為了樹立個樂善好施的形象,才給了這個申請助學貸金的學生一個掙錢的機會。不過早在去年,常副使就因聽聞社會上一些女學生追求自由戀愛、婦女解放的新聞事跡,把常安的幾位教書先生都辭退了。他可不想女兒也做出這種“敗壞門楣”的荒唐事。

“小夥子,好久不見啊。我聽小安她媽說了,你現在在沈滄手底下做活,乾得好伐?”常副使打量了一番麵前儀表堂堂的青年,不可思議道。

“常先生好久不見。”汪緣覺與他握手,謙虛道,“銀行許多業務我都沒接觸過,目前還在跟二爺學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