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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 甘汁若飴 4275 字 1個月前

條狗一樣,任勞任怨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來了升職,可沈滄卻他媽的把我調去當襄理。我上頭那個是老爺以前留下的人,就他媽腦癱一個,權力早被沈滄架空了。我一個襄理隻能天天給他擦%e5%b1%81%e8%82%a1,下班再給他一窩子女人跑%e8%85%bf!操!”

“你消消氣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忍一忍。”丁香鑽進他懷裡,用手在他背後輕輕地順著。

趙豐年垂眸看向懷中這個拿著掃帚的女人,厭惡感節節攀升。蠢透了,丁香真是蠢透了,她連自己被曹錦和白白利用了都不知道,還以為能和他有以後呢。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他?

他推開丁香,遷怒道:“你懂個%e5%b1%81?你除了會乾些粗活還會乾什麼?成日裡說些沒用的%e5%b1%81話,有這功夫不如捯飭捯飭自己!一點女人樣都沒有,誰見了你能心裡舒坦?”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丁香如石像般僵在原地,連傷心都不會了。她素來知道趙豐年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可他也曾對她展現過體貼溫柔的一麵。就那幾個好的瞬間,支撐她熬過了這麼多年。可如今看來,趙豐年對她的好,無非是做戲給沈滄看罷了。

“老太太,老太太……”她扔下掃帚,跌跌撞撞地跑進曹錦和房內,撲到她膝上痛哭起來。

“怎麼啦,囡囡?你和老太太說,是不是趙豐年欺負你了?老太太給你做主。”曹錦和的手輕柔地拍著丁香的肩,溫聲哄道。

“老太太,我堅持不下去了,趙豐年根本不喜歡我。他這些年都是裝的,他隻是怕二爺怪罪才假意對我好的。”丁香泣不成聲,淚水洇濕了曹錦和的旗袍。

“傻囡囡,老太太和你說,現在社會鼓吹的自由戀愛太害人了。以前我們談婚論嫁哪講究什麼情啊愛啊的,女子挑丈夫,那就是看他條件。你知道的,沈泱是老爺以前那位收養的,我不可能把家業交給他的呀,沈攸又是個姑娘。我這把年紀了,以後隻能把家業交給能乾的人打理。那除了趙豐年還有誰啊?”

她抬起丁香的臉,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苦口婆心地勸道:“等他幫我掌了家,你不就是掌家太太了?老太太心裡知道,你也和我一樣怨恨沈滄和傅君佩,所以我才想幫幫你啊。趙豐年日後必定會有出息,你又何必現在使性子,與他逞這一時之氣?”

丁香轉了轉眼珠,試圖整理腦中紛雜的思緒。眼淚如玉珠般顆顆墜落在臉頰上,配上她哭紅的眼角、鼻頭,倒還是有幾分動人的姿色。

曹錦和抬起她的下巴,端詳道:“我這麼漂亮的囡囡,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老太太的錢在哪你都是知道的呀,拿點鈔票去好好打扮打扮,讓趙豐年開開眼。”

見丁香要拒絕,曹錦和暗暗加重了捏她下巴的力度,不讓她搖頭。“你要是拒絕了,老太太可要生氣了啊。花點錢麼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要開心。你成日裡陪著我這個老太婆,人都要沒有朝氣了。我這點錢就當補償你的,快叫上鳳仙逛街去吧。”

曹錦和的話一套接一套,竟真的讓丁香忘卻了要與趙豐年分手的決心,反而一門心思琢磨起怎麼打扮才能挽回他的心。

夜晚,沈滿棠抱著蛋糕進了房間,叫上蘆薈一起給金朝慶生。

“我要點蠟燭!”沈滿棠拿來火柴盒,在金朝的同意下劃開第一根火柴。

“啊啊啊!”沈滿棠剛劃開火柴就感覺有火往手上竄,嚇得他趕緊把火柴甩滅。

“我來吧。”金朝接過火柴盒,點燃了蛋糕中央那根細長的蠟燭。燭光燃起,映照在他對麵二人的臉上,像是給他們蒙上了一層暖黃的柔紗。

蘆薈的眼中彌漫著水汽,動容地說:“元寶,許個願吧。”

“那就希望姆媽和小少爺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吧。”金朝閉上眼,真心地許願道。

蘆薈提醒道:“生日願望,你怎麼不許給自己呢?”

“這就是許給我自己的。”金朝笑道,吹滅了蠟燭。

重來一世,他不就是為這兩個人而活嗎?

第30章 小滿生日(上)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又到了沈滿棠的七歲生日。恰逢周日,沈家上下都在為小少爺忙活晚上的生日宴,隻有他以生辰為由不肯補課,纏著金朝陪他玩。

“彆鬨了,”金朝無奈地把練習冊收起,妥協道,“那你想去哪玩?”

“西花園!”沈滿棠無意識地%e8%84%b1口而出,旋即又改口道,“說錯了說錯了,我們就在東花園裡玩吧。今年怎麼都不下雪呢?”他望著窗外,生硬地轉著話題。

金朝拉拉他的手:“不出去了,外麵冷。我們去小廚房看看昨日晾的柿霜糖吧,應該可以吃了。”

柿霜糖製作工藝複雜,從霜降那天起金朝就開始曬柿餅。等柿餅曬成後要將表層的霜打下來,再經過澄缸、熬霜、攪拌、定型、晾片五道工序才能收獲寥寥一小罐柿霜糖。

沈滿棠說是幫忙,其實就是跟在金朝%e5%b1%81%e8%82%a1後麵東摸摸西摸摸,偶爾再偷吃一些原料和半成品。傅君佩和沈滄倒是樂見其成,甚至還給他們弄了個西式的小廚房。

不過他們會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沈滿棠太煩人了。自打撞破沈滄與傅君佩的秘密後,他便隔三差五深夜敲門,賴在傅君佩臥房裡不肯走。

沈滄抓狂,又不能當著傅君佩的麵訓斥他,隻能讓金朝白天裡多給沈滿棠找點事做,於是金朝便得以真正開始著手研究各類糖果的配方。

“小滿,過來嘗嘗。”金朝喊來在一旁認真畫畫的沈滿棠,將晾好的柿霜糖塞入他嘴裡。

“哇,好好吃!涼涼的。”沈滿棠驚喜地睜大眼睛,衝金朝豎起大拇指。

金朝點點頭,自己也拿了一顆嘗嘗。柿霜糖清涼細膩,入口即化,與他前世廠裡產的一般無二。他把已經被沈滿棠拿去亂塗亂畫的單子拿來,將已經寫了一半的柿霜糖製作工序繼續補齊。

這樣的單子他這一年來已經寫了十幾張了。能夠憑記憶複刻出這些糖果也讓他對未來有了些許美好的期盼,可惜目前僅憑他一人之力無法做到量產。不過好在他有一個十分捧場的食客,衝淡了他的焦慮。

“元寶,你真是聰明絕頂,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糖!”沈滿棠趁金朝寫單子的功夫,把半罐糖都乾完了。

“不能再吃了啊,那些柿餅還要一個月後才能再捂出霜來,你現在吃完就沒有了。”金朝深諳沈滿棠的小心思,知道說這話比警告他吃多了會爛牙好用的多。

沈滿棠果然舍不得吃了,戀戀不舍地把糖罐蓋上。糖罐上繪的是粉彩花鳥紋樣,樣式精美卻略顯花哨。沈滿棠靈機一動,在單子空白的地方寫下“元寶牌柿霜糖”幾個大字,再將字條撕下,用飯粒繞著糖罐粘了上去。

“這樣就可以拿出去賣了。”沈滿棠很是滿意地點點頭,獻寶似的拿給金朝看。

“嗯,再在邊上畫點畫吧。”金朝踩著小板凳,邊洗器皿邊應道。

“畫什麼呢?”沈滿棠撓撓頭,“我畫柿子吧,再在旁邊加點金元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年相處下來,金朝愈發覺得沈滿棠不是讀書的料。他學習時更多是在應付金朝的要求,生怕金朝生他氣,不理他。可圖畫、樂歌、體操這三門課上他卻表現得十分主動,有股其他課上沒有的機靈勁兒。金朝覺得自己應當因材施教,因此自掏腰包買了許多習畫帖給他。

“這樣好看嗎?”沈滿棠湊近金朝,把畫好的罐子遞給他看。

金朝熟練地洗著碗道:“好看。你先去把罐子放樓上吧,我洗好碗就給你換衣服。”

夜晚的生日宴上賓客如雲,金朝又換回統一的傭人服,站在大廳的角落裡恭候著。沈滿棠今日穿了身定製的黑色小西裝,內裡的襯衫是飛翼領的,脖子上還配了個白色的蝴蝶領結。

翼領襯衫的領尖像鳥翼般向外翻折,領口高高豎起,頂著脖子。穿的時候沈滿棠便直呼難受,現下更是不高興地喪著張臉。

“小滿怎麼了?生日還不高興啊?”常太太一身珠光寶氣,帶著一雙兒女來與沈家母子打招呼。

“沒事,他穿不慣這個領子,鬨脾氣呢。”傅君佩驚訝地看了一眼常太太身側的女子,複又笑臉盈盈地與他們碰杯,“這是常小姐吧?出落得真水靈啊,和姐姐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唉喲,我這個小囡脾氣可不隨我。你看,見人都不知道要叫的。”常太太埋怨地看了一眼女兒,向她介紹道,“這是沈太太,之前經常來家裡和姆媽打牌的。”

“沈太太好,我叫常安。”常安靦腆地笑著,用細微的聲音怯怯地和傅君佩打著招呼。

這是汪先生的女友!沈滿棠開心地蹦躂兩下,想要和這個姐姐打招呼,但又想到此事不宜聲張,便隻好作罷。

他的大眼睛在常遇青和常安身上轉來轉去,心中感慨道,遺傳可真是太奇妙了,明明是同胞姊弟,常姐姐這麼溫柔嫻靜惹人愛,常遇青卻那麼粗暴無禮惹人嫌。

“常安,”傅君佩笑道,“這名字真好聽,長安寧,歲無憂,常小姐這輩子定是平安順遂有福氣的。”

“唉喲,女子最大的福氣不就是嫁個好人家嗎?就她這個悶葫蘆,哪有男子會鐘意她?我現在就想讓她趁年輕,早點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她嫁出去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妹兒你要是有看到合適的,可得幫我們家小安介紹介紹。”

“好,我也讓沈滄幫忙留意著,他認識的青年才俊可比我多。”傅君佩笑笑,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常副使今日怎麼沒來?”

常太太掃了一眼,見沈滄不在附近,才壓低聲音道:“嗨,之前我家老爺和沈二爺那單生意不是做的蠻好嗎?本來上頭還想讓他接著和沈二爺訂貨的,結果沈二爺說他不做了。那好嘛,他就隻能找洋行買軍火咯,結果那價格哦,高的咧。搞得他現在覺都睡不好,天天在家發火。他不來才好呢,省得來這裡掃大家的興致。”

“那我真要替沈滄賠個不是了。主要是上一次領事署就摻合進來了,沈滄也是頂了很大的壓力才勉強吃下這單生意。近來我聽聞民間製槍也很猖狂,價格比進口的槍支低很多,好多軍隊都去買那些土槍了,往後的生意恐怕更難做了。”

“唉喲,他們男人的生意我也不懂。不提了,讓他們自己煩去吧。”常太太樂嗬嗬地換了個話題,“永安和先施兩個百貨天天發禮券,做大銷價呢!你也陪我去逛逛吧,成日裡悶在家裡像什麼話?以往你在我家打麻將可是夜深了都舍不得走的,還要拉著大家再打一圈,怎麼現在叫都叫不出來了,是和我關係不好啦?”

傅君佩有苦說不出,隻能訕笑。以前她躲著沈滄不想回家,自然是有大把時間倒外頭和太太們逛街打牌。可現在沈滄一個大忙人都幾乎日日準點下班陪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