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中正在緩慢成型的人造角膜時，心中的成就感也是無與倫比的。

“程老，您該回去休息了，這東西最快都要明天早上才能真正成型。”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安月然瞥了眼時間就開始日常趕人了。

“不，我要%e4%ba%b2眼看著它出世。”但程海這次卻是格外地執著，扒著放置培養罐的實驗桌，雙眼死死地盯著裡麵已經初具雛形的透明晶體，倔強道。

“明天還要進行動物實驗呢，您再%e4%ba%b2眼看看結果不就行了。”終於得到一些空閒的安月然一邊捧著自己的光腦劈裡啪啦地敲擊著，一邊勸道。

“那不一樣。”程海搖了搖頭，眼神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培養罐，梗著脖子執拗道。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天，也是他盼了好幾年的一天，意義非凡，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去休息呢。

“如果您不乖乖地去休息，第一批人體實驗我可是不會讓您的小孫子參加的哦。”安月然敲擊鍵盤的手微頓，從滿屏的複雜代碼中抬起頭，輕輕勾起%e5%94%87角，慢條斯理道。

她原本是不想用老人家最在意的事情威脅他的，奈何程老他實在是太倔了。

她這幾天也從組裡的研究員那裡知道了程院士這幾年這麼執著於研究人造角膜的真正原因。

他的小孫子生下來不久就患上了病毒性角膜炎。

當時因為孩子太小，並不會表達自己的不舒服，等大人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病情已經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隻能進行角膜移植。

小孩子發病的時候是在程院士家裡，因此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孫子才會照成這樣的後果。

程海對此一直十分自責，才會如此執著於研究人造角膜。

“我…我去休息還不行嗎？”聽到安月然的威脅，程海一噎，認慫道。

這絕對是他最大的死%e7%a9%b4，他隻能慢吞吞地起身，再一步三回頭地一點點往實驗室外挪去。

第192章 動物實驗

“李所長，麻煩您幫我聯係一隻實驗動物，最好是眼睛本身就有問題的，再聯係一名獸醫，要快一點，最好在午飯之前能到。”

第二天一大早，安月然確認培養罐中成型的角膜沒有什麼問題後，就找上了剛到辦公室%e5%b1%81%e8%82%a1都還沒坐熱的李靈。

“噗…咳咳…”剛喝了一口熱茶的李靈被這句話嗆得咳嗽不止，半天才緩過氣來。

“你說什麼！？”

“你需要實驗動物？”

“人造角膜這麼快你就研究出來了？”李靈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之前也是看過她的計劃書的，前期並沒有需要用到實驗動物的地方，隻有在研究成功，進行人體實驗之前才需要實驗動物，這是規範化的流程。

“這才五天！哦，不對，是四天半！”他仔細地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日期，生怕是自己眼花，又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之後，才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早就說了，這東西的研究不算複雜。”安月然淡淡道。

“我先去看看再幫你聯係。”李靈連連咽了好幾次口水才總算是勉強消化了這個消息，丟下這句話，起身就朝三樓的實驗室衝去。

當李靈看到那靜靜躺在培養罐中的透明晶體時，雙%e8%85%bf一顫，差點沒站穩，還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旁的實驗桌才沒有當眾出醜。

“這…這這真是生物融合角膜？”

李靈抖著手，指著培養罐詢問還在實驗室中敲鍵盤的那些研究員們。

“所長，然神做的東西那還能有假嗎？”

蘇堯瞥一眼激動得連說話都開始結巴的自己所長，理所當然道。

“我看看，我看看。”

這時，程海也衝了進來，一把扒拉開還在原地發懵的李靈，湊到培養罐跟前，仔細地觀察著裡麵已經完全成型的人造角膜。

“這是真的！”他顫唞著雙手隔著培養罐的玻璃，不停地撫摸著那對晶瑩剔透的晶體。

“真的！”摸著摸著他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昨夜他雖然迫於安月然的威脅乖乖回去休息了，但他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了好幾個小時，臨近天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然而這一覺也沒有維持多久，他就被實驗失敗的噩夢給驚醒了，這下他也顧不上收拾自己，直接就衝到了實驗室來。

“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見到生物融合角膜被研究出來！”程海哭著哭著就笑了，他感覺這幾年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總算是在這一刻化為粉塵飄散而去。

“你還站在這乾嘛，趕緊聯係實驗動物去啊！月然沒找你說這件事嗎？”餘光瞥見還在原地神遊天外的李靈，他忍不住喊道。

“哦哦，我馬上去。”李靈被程海這麼一吼，總算是回過一點神來，機械地應道。

當他跟個遊魂一樣地重新回到辦公室裡時，他才終於消化了他們生物研究所在短短四天半的時間內就成功研製出生物融合人造角膜這件事。

雖然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安月然的功勞，但這也是足夠他吹一輩子的事了，畢竟他們生物所可是整個科學院中安月然第一個臨幸的研究所。

而且如此重大的研究成果他們生物所也是能在研究名單上掛上一個名字的。

不像自動化所和化學所那兩個倒黴催的，就算是有自家院士參與了項目研究也跟他們研究所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因為自家院士把檔案都給連夜搬走了。

李靈直到掛斷實驗動物管理係統的電話時，心緒依舊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宣泄心中的激動之情，隻能挨個打電話去騷擾科學院其他研究所的所長，其中當然也包括那兩個倒黴得不得了的所長。

在等待實驗動物送過來的過程中，安月然就在查找和那個偷錄她會議內容的女人有關的所有資料。

她從生物所的檔案中得知，那個人叫艾鶯，是年初的時候剛剛被招進生物所的，現在是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研究員主持的項目組在乾活。

她其他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隻是跟一個目前在a國定居，叫做沈曼%e5%90%9f的人聯係比較頻繁。

這個沈曼%e5%90%9f的資料看起來也十分正常，她跟艾鶯小時候是朋友，即使她後來出國了，跟艾鶯也一直有聯係，所以這也不能算是多麼突兀的地方。

“請問是你們需要實驗動物嗎？”安月然再想深挖的時候，獸醫已經帶著一隻小白兔敲響了實驗室的門。

“是的。”安月然點點頭，將獸醫請了進來，“這兔子是眼睛有問題的實驗動物嗎？

她順手檢查了一下小兔子的身體，發現它的角膜確實有問題才滿意地鬆了手。

雖然她對於自己研究的生物融合人造角膜很有信心，但人造的再完美終歸是比不上天生的，即便隻是實驗動物也沒有必要將它們健康的角膜取下來就為了看看人造角膜的效果。

“是的”獸醫揉了揉懷裡小兔子的腦袋，那兔子似乎是到了陌生的環境中有些害怕，一個勁兒地往獸醫的懷裡鑽。

“本來做這種實驗用猴子更好，畢竟它更接近於人類，但您要求用眼睛本身就有問題的動物做實驗，整個實驗動物管理係統裡就隻有它符合您的要求了。”

“可以。”安月然對此並不介意，隻要她的角膜在生物融合方麵沒有問題，不會出現排異反應，就是成功的，在這一點上無論用什麼動物的差彆都不大。

“會做角膜移植手術嗎？”安月然一邊逗弄著還有些怕生的小兔子，一邊隨口問道。

“學過，但…沒動手做過。”聽到這個問題，那獸醫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試探著回答道。

這…這也沒有人跟他說過生物所特意要求獸醫跟過來是為了給動物做角膜移植手術啊！

這年頭彆說是給動物做角膜移植術了，就是給人做也不是每個醫生都有主刀的機會，更不要說動物它也沒法進行角膜配型啊！

這…這不是為難他嘛！

┆┆思┆┆兔┆┆在┆┆線┆┆閱┆┆讀┆┆

第193章 抓壯丁

安月然扶額，她實在是沒想到，獸醫竟然不會這個手術，不過人家來都來了，也不好就這麼趕人家回去。

“你等著，我再給你找個會這個手術的醫生來，你給他打下手。”她想了想，對那獸醫道。

她對手術這種東西是一竅不通的，不然她倒是可以直接自己上了，現在似乎也隻能回一趟基地，把步桓當壯丁抓來了。

他能在基地做這麼久的全能醫生，角膜移植術這種東西應該也是不在話下的。

想著，安月然在整個生物所逛了一大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個沒人的角落，啟動了任意門。

嘖，還是應該在生物所也修一個傳送陣出來，這樣有什麼事的話，來回就方便多了。

路上，她這樣琢磨著。

從任意門出來，安月然環顧一圈醫務室，並沒有發現步桓的身影，隻有顧星闌一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然，你回來啦。”她原本並沒有打擾顧星闌休息的打算，沒想到他卻率先開口，聲音中明顯透露著興奮，好像還有幾分委屈。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嗯，我回來了。”安月然輕聲道。

想了想，她還是坐到床邊，握住男人寬厚的大手，盯著他那已經拆了紗布，但是卻空洞無神的雙眼瞧了片刻，什麼話都沒有說。

但她卻覺得這一眼似乎將她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做實驗的疲憊都驅散得一乾二淨了。

“步桓呢？”這樣無聲卻溫暖的溫純並沒有維持多久，安月然就開口打破了這樣溫馨的氛圍。

不是她不想多陪陪他，實在是時間緊迫，她也想儘早讓他那漂亮的眼睛恢複。

“然然，你消失那麼久，怎麼一回來就找步桓？”聽到這話，顧星闌在小姑娘手背上輕輕摩挲的手指微頓，委屈道。

沒有光明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廢人一樣，什麼事都做不了，也分不清日夜。

就這麼一個人躺在床上，陪伴他的隻有無儘的虛無，看不到前路。

按照步桓給他換藥的次數來看，時間其實應該並沒有過去多少，但是對他來說卻像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一般久。

一想到以後還要在這樣的日子裡度過更加漫長的時光，他就很想她，想得快要發了瘋。

他以為他能夠平靜地麵對失明以後的日子，沒想到這才不過短短幾日，他就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找他做個手術。”安月然略微沉%e5%90%9f，含糊道。

雖然她對於自己的研究成果很自信，但她也想等動物實驗通過以後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即使她的實驗失敗的幾率隻有萬分之一，她也不想讓他承受那萬分之一失望的可能。

“你受傷了嗎？”顧星闌相當緊張地問。

他慌張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