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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痛:“溺水?很嚴重嗎?我會一些精神治癒的魔法,可以替你安撫一下。”他又補充:“而且這麼晚了,明天我才能去買一些新的被褥了。”

蕭偃抬眼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眸讓赫利俄斯心底微滯,還以為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但蕭偃隻是又低下眼睫,默默看了眼赫利俄斯的手指,那修長無名指上,有一枚指環,和自己的很像。

他應道:“好。”

赫利俄斯臉上雖然笑著,但心裡卻又暗自後怕,他的小皇帝實在是太單純了,輕易就能把金幣交給第一次見到的人!還輕易就和人同屋睡!

得幸虧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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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渾然不知已掉馬的巫妖:我家小點心單純又軟甜,我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他。

異世行(八)

蕭偃的房間內收拾得非常乾淨,大床上鋪著新買的床褥和被子,窗外是雪白薔薇芬芳開放。屋內床頭上擺著一束粉色珍珠攢製成的捧花束。

蕭偃看了眼那花束,很確認自己之前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他看了眼赫利俄斯,赫利俄斯道:“人魚靜心花束,剛才聽瓦妮莎說你受驚過,正好這是一位長輩送我的,我也沒什麼用,擺在床頭給你安神正合適。”

蕭偃點了點頭:“謝謝。”他直接去了浴室沐浴,赫利俄斯跟隨著放了一隻小小的真知之眼進去。

蕭偃究竟是為什麼失去了記憶呢?他是僅僅隻是記不住自己,還是說連他那個世界的過去都忘了?肖恩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和蕭偃發音很像,是蕭偃自己還隱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這和世界法則有關嗎?如果嘗試恢復記憶會有後果嗎?

赫利俄斯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那邊的真知之眼卻也沒有閑著,慢慢檢查著蕭偃身上,傷口倒是沒有新增的,但是幾日不見,如何消瘦了這許多?背後脊背的骨頭都凸了起來,腰好像也瘦了些,腰窩比印象中都淺了點。

蕭偃將頭髮挽了挽,讓黃銅花灑的水噴灑在身上,卻忽然一轉頭,目光犀利盯向了真知之眼的方向。

赫利俄斯迅速收回了眼睛——很好,看來伴侶雖然法力被壓製,但屬於秩序之神的敏銳感覺似乎還在。

蕭偃很快就洗了出來,青絲濕漉漉地垂在肩上,幸好魔法袍水火不沾,襯托得那把頭發黑漆漆的,白皙鎖骨上還帶著水珠,赫利俄斯走了過去:“我會烘乾的小法術,我來替你烘乾頭髮。”

蕭偃看赫利俄斯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寬齒象牙梳來替他梳頭,潔白滑潤的象牙梳邊上用金絲填著雲龍紋,他在這個世界沒有見過這種紋路和風格的描金梳子,他今日在市場上看到的華貴梳子大多都是鑲嵌寶石,雕刻人物和花卉,他沒有見過這個紋樣,但他卻知道那叫龍,龍行於雲中,風雷相從。

赫利俄斯慢慢替他梳著一邊替他烘乾頭髮:“怎麼洗太快了吧?”和以前不太一樣,難道他溺水以後懼水了?他心裡不由刺痛,索性直接問他:“是不是溺水後,恐水了?”

蕭偃一怔,搖了搖頭:“不是,隻是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很不安。這裡曾經是那個灰燼領主住過的宅子,可能不太乾淨。”

赫利俄斯從容道:“不會,我剛才用法師的全視之眼勘察過了,很乾淨。你這是心理有陰影了,一會兒我替你疏導疏導。”

蕭偃看頭髮已經半幹,點頭道:“好,你先去洗澡吧。我這頭髮太長了點,明天去找理髮匠去剪短點,我看瓦妮莎的短髮很不錯。”

赫利俄斯連忙道:“千萬別!”

蕭偃透過鏡子盯著他不說話,赫利俄斯思維敏捷:“施法者不應該隨意剪了頭髮,很容易失去原本對身體魂體的掌控。有煉金術士研究得出結論,施法者的長髮受到本人精神力影響,可以在施展魔法時交換資訊,獲取精神力要素。瓦妮莎明顯走的是劍士之道,以身體素質為主,精神力不重要,因此沒有魔法天賦的普通人、修武道的劍士騎士們才會剪短頭髮,哪怕是魔武雙修的,就仍然留著長髮。”

蕭偃總覺得這理論哪裡不對,但回憶了下好像白天見過的祭司也是長髮,蘭斯博和希爾也是學習法術的,也是長髮,難道真的是這樣?

赫利俄斯拿了根織龍的織帶出來,替他將厚重順滑的頭髮挽了挽紮好:“這樣晚上睡覺也不會亂了。”

蕭偃默默看著他熟練的手指替他將那和梳子上的龍一摸一樣的織帶編入了他的發尾,沒有繼續堅持要剪頭髮的主張。

赫利俄斯便也進去浴室洗澡後出來,看蕭偃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一眼便看到那是自己當初放在他儲物空間裡頭的魔法陣圖,都是自己畫的覺得最引以為豪最經典的魔法陣。

一時心裡有點甜絲絲,也不知道他怎麼在儲物空間裡頭找出來這本書的,一邊卻又心疼他神智憔悴,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在陌生人麵前扮演若無其事,在一個完全陌生甚至語言都是當初和自己學,基本沒應用過的地方,這些天他是怎麼過的呢。

他走了過去,調暗了魔法燈,自從他進來這座宅子後,就已悄無聲息找到了宅子裡的中心魔法陣,將之放入魔法晶石,注入法力啟動了全屋的魔法係統。冷熱水係統,屋內空氣溫度濕度調節,暖氣、廚房烹飪爐灶以及各類魔法燈都得到了魔法能源,悄然開啟。

瓦妮莎他們卻不知道,還以為是這宅子原本自帶有能源,希爾得意道:“灰燼領主住過的宅子啊,那確實是好宅子,估計之前一直被死靈占著租不出去,被我們撿了便宜了。”

燈一暗蕭偃就抬起頭連看他,仍然是話很少,但他的一雙眼睛天生會說話,赫利俄斯笑道:“太晚了,看陣紋傷眼睛,我來替你施展一個安撫心靈吧。”

蕭偃神情沉穩,重複他的話:“安撫心靈?”

赫利俄斯太瞭解他了,一眼就已看到了他眼裡藏得很好的防備,笑道:“是一個很有用的法術,本來是神聖係的牧師和騎士才能使用的,後來被一個法師破解了它的法術原理,並不是隻有虔誠光明信仰的光係魔法才能使用,隻要有法力,都可以施展。”

他轉身從自己行囊拿出了一本法術大全,其實是從儲物戒指裡頭拿出來的,很認真翻到了安撫心靈這一技能上給蕭偃看:“驅散令人恐懼的陰影,安撫焦慮的源頭,治癒創傷,平息憤怒,這技能也可以對動物、對魔獸釋放,靈智越高的,越容易接受。”

蕭偃一行行看完,又抬眼看了看他:“不會有什麼真言術、窺探心靈、讀取記憶、搜魂的副作用吧?”

赫利俄斯:“……”如果真的是壞人這樣直接問沒有用啊寶貝兒!

但是他還是隻能耐心給他解釋:“那些法術,都是大魔導師以上級別,甚至接近半神,境界碾壓之人才能夠讀取,基礎先決條件就是,我必須比你強,而且是碾壓性的強大,才能施展這一類法術。因為這類涉及到記憶、意識、精神力的魔法,與靈魂息息相關,一旦境界無法碾壓,對方稍有反抗,要麼是獲取了錯誤的資訊,要麼就是對方精神和靈魂受損變成瘋子,達不到目的。”

蕭偃沉思起來,久久不語。

赫利俄斯愁腸滿腹,他該不會真的還在對比自己和他誰更強吧?他可是秩序之神,一個世界的神,自己不可能有辦法窺探他的記憶和想法了,但是他不記得了啊。他需要好好探查一番愛侶精神海有沒有被埋下什麼隱患,受到了什麼影響。

愛人對自己毫無戒心,他高興的時候也很擔憂,但是防備著的話,這也很棘手,要讓對方如何放下戒備呢?

蕭偃看他金眸裡染上了憂悒,忽然道:“我該做什麼?躺下?還是坐在扶手椅上就行?”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赫利俄斯眉頭一鬆:“對,躺下就行,我來慢慢替你安撫,你儘量精神放鬆就好。”

蕭偃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赫利俄斯看著他雖然失去記憶,但躺下的時候仍然和以前一樣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睡姿,心裡就不免又想起了愛人這內斂保守的個性,哪怕是沉溺於歡愉中,他也仍然是矜持的,隱忍的……有幾次太過分了,他才能看到那含著淚的失控發紅的眼睛。

他伸手替蕭偃整理了下長長的頭發放在枕頭側,然後將手掌放在了蕭偃額頭上,就看到對方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放%e8%83%b8口的雙手手指也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他慢慢摸了摸他額頭:“別緊張,就當休息一會兒——別太防備我……”他陡然停住了,因為他發現對方的精神海完全沒有對自己的魔法有任何抵擋,他的魔法觸絲幾乎是瞬間就完全滲入了對方的精神海中,很快交融在了一起。

蕭偃隻覺得額頭一暖,渾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了熱水裡,自己肌肉自從那天蘇醒後就一直酸脹不已,如今卻酥|麻暖熱,疲憊盡皆消散,精神上猶如微微電流密密麻麻流過覺,腦漿仿佛在沸騰,整個靈魂都在歡樂的顫慄。

額頭上的手離開了,然後卻又往下抵在了%e8%83%b8口,緩緩下移,電流穿過脊髓,愉悅感在全身炸開,蕭偃感覺到了肌膚仿佛已失去了自主,焦灼發熱,渴望著追求愛撫,他覺得他好像連足趾都舒服得像在顫唞蜷縮,更又像是身體舒服似乎連靈魂都被暖暖包裹擁抱著,好像有什麼幸福飽滿的東西從全身流溢而出,汁水四濺。

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發出了羞恥的低%e5%90%9f,又好像沒有,似乎隱隱約約聽到金髮青年寵溺地對他說著什麼話,憐愛又溫暖,他似乎覺得有些委屈,忘記了自己是誰,又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漂泊。明明之前也不覺得怎麼委屈,但此刻被人深深憐愛寵溺著,他就有些委屈起來。

你是我的伴侶嗎?

我好像很喜歡你。

之後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完全睡沉了,這還是他到異世界睡著的第一個好覺。夢裡仿佛一直被什麼包裹著,舒適放鬆,一切在異世界的焦慮、擔憂、迷茫都不翼而飛,他安心地陷入了夢鄉,仿佛像把靈魂交接到了一處極安全極放心的地方。

異世行(九)

蕭偃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剛剛好是日出的時刻,淺金色的晨曦穿過薄紗窗簾照在他們的床上。

蕭偃懵了好一會兒,幾乎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躺在枕頭上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鹿腸巷租住的宅子裡,昨晚赫利俄斯剛剛替他做了心靈安撫。

想起來昨夜那舒服到極點的施法過程,仿佛最後他甚至還做了個繾綣之極的夢,被人緊緊擁抱著,親%e5%90%bb著,憐惜的流連的溼潤的……

他臉微微發熱,半躺起來想起床,卻發現幾縷金髮纏繞在自己手臂上,他轉頭看到赫利俄斯正睡在床的另一側,眉目安寧,淺金色的濃密睫毛覆著,高挺的鼻樑,哪怕睡著,也如同光明大教堂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