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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清風明月 枝甘南 3719 字 1個月前

知帶到了那個無名山莊,帶著她感受了一把韓溪知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農家樂。

山溪乾淨,周圍的環境也沒有什麼汙染,隨處可見的是青青鬱鬱的綠和各種常見的小動物。

傅菀青和韓溪知進過山莊旁邊的小路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那長在山崖裡的青鬆間有鬆鼠串過,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是一條延綿的狗尾巴草,幾經攀岩下成為了高處山崖的灰色。

韓溪知很喜歡去山溪那兒泡腳,她不會遊泳,隻能在邊上坐著看著在山莊特意劃分出的安全區那兒遊泳的人,看著他們潛伏,然後破水而出。

傅菀青是會遊泳的,在剛剛到達的時候她想過要不要教韓溪知遊泳,畢竟一直被韓溪知壓著學習的她難得可以找到一個可以逆轉的教學,隻不過韓溪知死活不願意下水,到最後兩個人隻能僵持著放棄了,一起在水邊泡腳腳。

現在都傅菀青也終於明白了韓溪知不能下水的理由,隻不過那段記憶終究是美好的,哪怕是僵持的這種瑕疵也是充滿了溫馨。

溪水晚上寒涼,但是架不住韓溪知想要繼續在水邊鬧騰,七點開始發黃的天蒙上了一層朦朧,水潑起揚到了另一個人的臉上。

傅菀青叫駡著:“韓溪知,你拿你的洗腳水來潑我?”

韓溪知笑著從特意砌起的石階這頭跑到了那頭,傅菀青鞠起一捧水朝韓溪知打去,隻是指尖的縫隙裡清涼的水漏了個七七八八,毫無威力的朝遠處灑去。

人沒潑到,反而化成點點滴滴的雨落到了蓄起的山溪池裡,泛起了點點漣漪,如同那破碎的記憶。

傅菀青眼色柔和,像是七年前那泓兩個人歷經千辛萬苦才從山洞裡找到的泉眼一樣清澈通亮,皚皚山水如詞人口中的大好河山,充滿了詩情畫意和碧峰綠水,皆是人間妄想。

山溪流淌得快,卻也不急,常話說水是生命之源這話不錯,這條山溪邊上全是青綠的草,不像人工養殖的那種隻有一個品種的矮植,修剪得高貴漂亮,而是那種自然長出來的高低不齊,或有充滿了野趣的花骨朵兒或有低低垂下的不知名果實,還有著那順著水邊草莖往上爬的田螺。

傅菀青隨手扯了一朵小小的葉片兒在水裡洗了洗,塞進了韓溪知的嘴裡,酸酸澀澀的汁水在口腔中炸開,如同未成熟的綠橘子,還沒有惹上甜意。

“這是什麼?”從來沒有在鄉下呆過的韓溪知對於著鄉野間的一切都好奇極了。

“三葉草!”

韓溪知看著溪邊蔥蔥鬱鬱一片的長著三個小愛心的小植物瞪大了眼睛:“這可以吃?”

傅菀青眯著眼看準了一隻在莖葉上慢慢爬行的田螺:“可以啊!就是很酸而已,小時候我爸就帶著我到處吃這些東西,什麼能吃我摸得一清二楚。”

那片細小的葉子承受不住田螺那沉重的殼,被迫彎下了那挺直的腰。

傅菀青直接把那一連串攀附在莖葉上的田螺給擼了下來,丟進了桶裡。

韓溪知訝然的探頭去看桶裡的田螺,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桶壁的堅殼,驚呼出聲:“有這麼多了?”

那是韓溪知第一次嘗試到摸田螺的樂趣,那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也是那常伴的白色病房裡沒有的樂趣,鄉野之間皆是人間趣味,那是人類最原始的時候為數不多的樂趣和覓食方式。

撿到最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點點星星亮起,捧著那抹彎彎的月牙而,最後上岸的腳步帶起了一捧水,激蕩進了草叢裡,數不出數量的螢火蟲猛地炸開,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散開。

韓溪知驚奇的看著這浪漫而虛幻的場景,漂亮的小燈泡亳不怕人,繞著兩個人飛舞,成為了曖昧裡的幫手。

傅菀青直接堵上了韓溪知那淺淡的%e5%94%87。

她們在溪邊%e5%90%bb著,在夜色的掩蓋下張揚著她們的愛情。

清風拂過,水蕩開了細密的紋路,也碎開了倒映在水裡的影子,這是城市裡沒有的光景。

那桶摸上來的田螺最後隻存在了兩天,韓溪知在山莊裡一有空就蹲在桶邊看這些田螺吐沙,蹲的腳都麻了讓傅菀青去給她揉。

看到最後傅菀青忍不住了,她看不得這一盤在她眼裡的食物奪取她女朋友的視線,然後剪了它們的尾巴加了紫蘇香料把它們變成了一盤香氣噴噴的炒田螺。

終於被醫生允許進入ICU的傅菀青穿著無菌服,柔和的幫韓溪知別上了一縷擾在眼角的發,細密的打量著韓溪知沉睡的臉,最後視線落在了韓溪知揣著心臟的地方。

那個已經換過一個器官的%e8%83%b8膛依舊跳動著,隻是那個律動再也不是韓溪知原本的規律了。

平穩的心電圖依舊在努力執行著他原本的工作,勤勤懇懇卻不受待見。

低低的□□響起,緊繃的氣氛被擊中,沉默的鏡子開始碎裂,成為了蜿蜒的痕跡,然後徹底分離。

韓溪知睜開了眼,看著逆光的人影,手腕上是隔著醫用手套的涼滑觸感,慢悠悠的摩挲著那片敏[gǎn]的肌膚。

“傅、菀、青,我活下來了!”一句喟歎把一切的情緒盡收與此間,穿過了七年的光陰,留下了滿目的蒼涼。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是那年夏天,有傅菀青,有劉涵,還有好多好多的人,隻是最後的最後她離開了萬寧縣,走馬觀燈的看完了那段記憶。

傅菀青也在外麵看著牆上的掛鐘,已經模糊不清的過往記憶在看管了生死的醫院麵前開始逐漸清晰

跌跌撞撞的七年是傅菀青。

生死掙紮的七年是韓溪知。

七年的時間,隔離開她們的是無盡的悲觀人情,是逃離不開的傷感世故,明明是直奔正確答案而且,但是半途偏了航迷了路。

幸運的是那磕磕絆絆的歸途依舊不變,那生與死不過都是她們人生的一部分。

人生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總有磕磕絆絆的時候,隻是很幸運,她們最後的時刻依舊屬於對方,她們堅持到了最後。

傅菀青透過隔離的護目鏡,用如水的愛意包裹住韓溪知:“回來了就好,韓溪知,地府不收你,但是我收,以後就留在人間吧!”

我想寫一首歌,寫一首紀念我們的歌,紀錄我們的青春,紀錄我們的愛情,紀錄我們的遺憾,也紀錄著我們的分別。

什麼歌?

我的清風明月!

清風是你,明月是我。

明月是你,清風是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山河表裡,明月與清風同在。

明月長存,清風纏繞。

我們同在!

海浪撲打在輪船的船壁上,特意設計的船頭破開了海水留下了身後一道雪白的通道。

白色的飛鳥展開了翅膀翱翔於天際,時而擦著船身飛過,貼著海水叼起了一條小魚吞入腹中。

站在船頭的一個髮絲柔軟的婦人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海天一色,豔麗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亮黃。

一個小姑娘和她的男朋友交談許久,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一句什麼,惹來老婦人的輕笑。

“您為什麼要去北極?”小姑娘好奇極了,這個娛樂圈裡的傳奇歌後已經退居幕後多年,要不是她從小聽著看著對方的歌長大,最後也選擇了音樂這條路,滿網路的找著對方以前的錄影來看,不然她也認不出這個看起來優雅的老婦人就是傅菀青。

“我呀?我答應了一個人,要帶她去看看這個世界,隻是她是去不了了,隻能我自己去了!”

長了細細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要遮掩的意思,傅菀青就這樣把這張在娛樂圈裡早就不再出名的臉露在外麵。

“是...那位韓女士嗎?”小姑娘吞咽了一口口水。

對於傅菀青的傳說有很多,最多的就是她跟一位姓韓的女士之間的關係猜測,終身未婚的傅菀青自始至終身邊出現最多的隻有韓溪知一個人,有無數人在網路上對於這份似是而非的感情進行了無數創作,隻是當事人從來沒有回應過這些八卦,所以這些至今都是謎團。

“是呀!”傅菀青笑著看著麵前這個青蔥的小姑娘。

遠遠的一位穿著白色旗袍的婦人遠遠的朝著這邊招手,耳朵上的珍珠耳扣煥出了亮眼的光澤。

那是一年前韓溪知臨終之前穿上的衣服,她說她要漂漂亮亮的離開,不想要穿著灰趴趴的病號服走。

傅菀青親眼目睹了韓溪知的離世,換過心臟的她多活了三十多年,足夠了,隻是可惜韓溪知的身體一直無法支撐她去旅遊,一直無法去完成曾經的夢想。

“我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漂亮的世界。”

所以傅菀青帶著這個夢想開始在這個世界裡遊走。

海鷗高%e5%90%9f,浪聲翻湧,那個少女的低%e5%90%9f輕哼一直伴隨著這段旅程,伴隨著這個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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