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點關注對象,但這個——”
艾瑞克簡潔道:“我見過他。”
艾倫、維特都不解;亨特意外看了艾瑞克一眼。
維特沒問,若有所思了片刻,走開去拿了一杯咖啡。
艾倫問了:“哪裡見的?”
艾瑞克看都沒看艾倫,一邊忙著處理倒數第五份資料,一邊好笑道:“美國啊。”
嫌疑人壓根沒到過美國。
艾倫皺眉。
喬治衝艾倫一豎手擺了擺,製止了他接著問下去——FBI是負責國內事務的,這位又是其中的刑事案件專家,不搞情報,所以,這會兒就有點銜接不暢了……可能是不夠敏銳,也可能是太正直了。
艾瑞克見到嫌疑犯的地點,八成是在黎巴嫩的某個非法場合,也可能是在中東其他國家的類似場合。
但這一點,艾瑞克永遠不會承認的。
就算使用刑訊令艾瑞克承認又怎麼樣?這點供詞,連證據都算不上,更不用說拿來定罪了。
是的,他們一直懷疑艾瑞克在黎巴嫩居住多年,是為了調查1983年的貝魯特美國海軍陸戰隊總部被炸一事,是為了替他的父%e4%ba%b2複仇。
他們也懷疑艾瑞克殺了很多人。
他們還懷疑……艾瑞克在搞臭、踢開了兩個威脅他做事的CIA高級探員之後,對他相當配合,是因為他和艾瑞克的父%e4%ba%b2性格相仿。
從不厭惡,平等相待。
從不威脅,隻是請求。
是的,他警惕艾瑞克,可他也同情艾瑞爾。
何況,作為CIA,身負保家衛國的職責,他們為什麼要為了真實性不確定的外國人被謀殺案,絞儘腦汁去申請抓捕令,去調查一個在國內一向守法的公民,去浪費時間和人手?
艾瑞克做的那些事,該外國人交稅養的那些警察操心。
那些警察既然不曾發現,或者,不曾在意自己地盤裡的黑吃黑,他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再說了,如果那些謀殺案真的存在,那些被-乾-掉的外國人可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放在美國境內,統統是FBI要對付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艾倫應該謝謝艾瑞克,而不是追問。
總之,他們不是絕對正義在人間的完美化身。他們早已經忙不過來了。911之後,更是不堪重負。
所以,他們定期聯絡艾瑞克,聘他當顧問,確保他享有中產階級生活,借助他對黎巴嫩的了解,這樣就夠了——安定富裕的生活,能夠消磨人的誌向野心,也能夠平息憤怒發泄後的悲傷。
花錢買平安這一招,用在瘋子身上效果不太好;但對艾瑞克這種才智過人又目光長遠的家夥而言,還是挺合適的。
是的,他們還懷疑,艾瑞克在1984年去沙特的時候,就已經在計劃前往黎巴嫩複仇,包括複仇後回本土過退休生活。——沙特這個盟友國家隻是他給自己選的新手教程。
所以他一直對美國忠實,對CIA保持清白。
上帝作證,那會兒他才15歲!
不管怎麼說,再多的懷疑,沒有證據也是白費。
那些可能存在的證據,早已經消失在異國他鄉,消失在時間裡。
相反,這些懷疑帶來的驚訝,卻是艾瑞克對他們的無形威懾。
所以——
與其不務正業,不如雙贏。
第5章 安慰
◎每個人都是自己最好的舵手。◎
艾瑞克把最後一份資料扔在了“深度懷疑”那一堆上,端起了自己的紅茶,拿咖啡廳的塑料調羹挖紅薯吃。
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看向喬治:“已經不熱了。”
喬治無奈失笑:“換一個吧。我買的紅薯都放在微波爐旁邊的櫃子裡。你自己挑。”
亨特叫道:“我也要一個。”他剛才幾口就把他那份上午茶乾掉了。什麼都不剩。
“你又沒吃早飯是吧。”艾瑞克毫不意外,“行。還有人要嗎?”
“我。”維特放下杯子,跟上了艾瑞克,“怎麼做?”
艾瑞克看了維特一眼,有點不解——維特今天好像對他挺感興趣的?怎麼用微波爐煮熟土豆之類,說明書裡都有,維特不太可能真的不知道。但他們並不熟,這事也不適合拿來問,艾瑞克便沒問,隻是好脾氣地解釋:“很簡單,一看就會。”說著去了隔壁。
維特跟著去了隔壁。
亨特看向艾倫,眉頭聳起:“你不要嗎?”
艾倫搖頭,轉向了資料,拿起了一份。
喬治責怪地看了亨特一眼——亨特也算老搭檔了。今早看到新來的兩個合作者之間氣氛緊張,他也囑咐了亨特。不奢望亨特調停或者壓製,隻是叫亨特彆作怪。
亨特毫不在意,衝喬治回以興味一笑。
艾瑞克挑了一個小的,切了一個大的,各戳一刀,放進微波爐,選火力大小、定好時長。
“就是這樣。太大了烤熟後,容易裡麵生,外麵乾。戳一刀是為了讓內部的熱氣出來,不變成大號爆米花。”
“的確簡單。”維特微微一笑,切入正題,“對了,那天的事,唔,謝謝你。”
“不客氣。”艾瑞克打量了一下維特,“你說謝謝是誠心的,也就是說,你已經打消那個主意了?”
維特沒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艾瑞克,轉眼看向了百葉窗外。
放微波爐的這個房間,是走廊拐彎處的小房間。從百葉窗看出去,能看到十幾個辦公室。時而有人進出,都是步履匆匆。
艾瑞克耐心等待回答。
維特沒有挪回目光,就那麼看著進進出出的人,輕聲道:“我想——是的。”
不算堅定明確,但也不算言不由衷。
艾瑞克點點頭“嗯”應了一聲。
兩人靜靜站著。
過了一會兒,維特轉過頭來,問艾瑞克:“你不勸我去看心理醫生?”
“哦,那個啊。”艾瑞克對心理醫生,不輕視,不崇拜。關鍵在於,維特不是需要一份正確的診斷,維特需要的是一種無形的東西,一種喚醒他生存意願的東西。再權威的醫生,都未必有。倒是某一個美女或者帥哥,說不定能給他。所以推薦不推薦,無足輕重。“怎麼說呢,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最好舵手。去不去,該舵手決定。”
維特自嘲一笑:“有的船太沉了,也太破了。還朝著漩渦開。”
這話裡透著自我厭惡,但同時也是求助、求安慰!
艾瑞克無奈一笑,斟酌著緩緩道:“隻要時間足夠、沒有風浪,總能掉頭。技術一開始可能不太熟練,開著開著,逐漸會提高。沒有一個舵手是天生的。”
維特沒有反駁,也不讚同,隻是沉沉做了個深呼吸。
畢竟是個帥哥,艾瑞克並不希望看到帥哥夭折,於是看看維特,接著道:“最初最難,畢竟有慣性。既定的速度,反向的加速度,一開始還是會朝著漩渦去。直到某個點。某個靜止的沒有速度的點。而後,行駛的方向就變了。”
維特依然沒說什麼。
艾瑞克也不再說什麼,就陪他靜靜站著。
微波爐工作完畢,“叮”一聲響。
艾瑞克欣然取出紅薯來,分裝在一次性盤子裡,拿起自己那份,挖了一口送進嘴裡。
是好紅薯。今年的。
保存得也好,糖分沒什麼損失。
艾瑞克眉眼一彎。
維特看著艾瑞克這樣,好笑:“點心是熱了,可是紅茶冷了。”
艾瑞克把剩茶往一旁的飲水龍頭下一倒,盛了杯泡速溶咖啡的熱水:“這樣就好了。”
“你還真不挑。”
艾瑞克奇怪地看向維特——這是在跟他作對嗎?
維特自覺失言:“當然,隨遇而安是好事。而且,喝水比喝飲料健康。”
艾瑞克滿意了。
維特意外,繼而微微一笑。
兩人回去。
亨特跟維特道了謝,接過紅薯幾口乾掉:“艾瑞克,你要做小氣鬼也不該這樣,這是替喬治省。才夠我塞個牙縫。”
“這個含糖高,你的胃被虐待多年,吃多了會泛酸。”艾瑞克又挖了一勺。
亨特沒話說了,從紅薯皮內側刮下最後半勺吃掉。
艾倫看向維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維特還是沒看艾倫,端詳了片刻,也挖了一勺。
艾倫皺眉,收回了目光。
維特把他那份紅薯吃完了。
又是兩個多小時的高強度腦力勞動。
而後午餐到了。
維特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去了洗手間。
喬治看艾瑞克:“他是不是胃也不大好?”
艾瑞克歎口氣,跟亨特伸手:“帶著藥吧?”
亨特摸出隨身攜帶的胃藥,扔給艾瑞克。
艾瑞克接了,看艾倫——在場的人之中,艾倫對維特最有義務。非道德義務。
艾倫沒有看艾瑞克。
艾瑞克無奈,懶得說服誰、也有點記掛自己救下的帥哥,跟喬治道:“我去問問。”而後就出去了。
亨特目送艾瑞克出去,看艾倫。
艾倫麵無表情轉開身,背對著喬治、亨特,站得筆直,眉頭卻忍不住皺起。
第6章 草坪
◎不管你以前踩到過什麼,現在,你站在草坪上。◎
艾瑞克進了洗手間,但沒往裡走,在鏡子前等待,順便打量打量鏡中的自己,整理整理儀表。
去看帥哥小解,對他而言有點……太誘人了。
維特一出來就看到了艾瑞克,十分好笑——簡直像個臭%e5%b1%81的高中生!或者像個花花公子!“嗨,你在乾什麼?”
“胃不舒服?”艾瑞克把藥遞給維特,“給。亨特的,我不確定對不對症,你看看。”
維特瞧了一眼:“跟醫生開給我的一樣。”吃了一顆,接了半杯水送下去。
艾瑞克一旁瞧著:“吃完了?”
維特不解,把餘下的還給艾瑞克:“是啊,吃掉了。我沒把它藏在嘴裡。那種吐藥的把戲太幼稚了。你覺得我幾歲?”
艾瑞克聳肩:“我是說醫生開給你的胃藥。”
維特一怔:“在……不知拉在哪裡了。”
這是改口。他明顯知道在哪裡。
艾瑞克抬抬眉毛,但沒追問什麼。他跟亨特熟,亨特又因為胃病發作在工作時給他和喬治帶來了幾次麻煩,所以喬治支援他主攻,把亨特訓練得隨身攜帶胃藥。——關鍵在於,顧問費是亨特的主要經濟來源。亨特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自斷收入。然而,戒酒就不同了。
可維特跟他並沒那麼熟。
所以艾瑞克進去了:“我上個洗手間。”
維特猶豫了一下,沒走,等待之間,無意中踱到了鏡子前,不知不覺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
他麵無表情。
一直麵無表情。
艾瑞克一出來見到這一幕,不禁意外。
維特尷尬,忙整理一下領口,從鏡子前走開了。
艾瑞克洗手,扯了兩張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