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樣?盛祁安真的不要他了。
當然,他也不會那麼幼稚,做這一切隻是喜歡,不是真的作著要讓盛祁安注意到他……即使心裡再嘴硬,但是在得知盛祁安要訂婚的消息之後,陳南終究還是慌了。
他慌得像個孩子,手足無措,被淋濕著癱坐在地上,顯得更加可憐。
陳家的人把他接了回去,順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畢竟這對家裡的名聲有損,而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陳母這回放下了手裡的生意,專門陪著陳南。她不求陳南像陸井然盛祁安一樣出息的都去國外念了書,她甚至都不要求陳南讀大學,隻求他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過下半輩子就好。
陳南回來了,還特彆聽家裡的話,沒再出去亂搞,就在家裡安安靜靜的,陳母彆提多開心了,甚至還對陸井然登門拜謝。
周樂送完陳母,有點擔心,“他這樣子,是正常的麼?”
陳南從來都不是個安靜的主兒,這回這麼聽話,感覺都不像他了。
陸井然拉著他的手,把人拽進懷裡,“他那個腦子,要想一會兒才能想明白。”
果然,陳南在回家的第五天,又離開了。
一回生二回熟,陳母找的偵探很快抓住了他的信息,陳南出國了。
這回陳母放心了點,她的兒子她知道,不出意外,就是去找盛祁安了。自打回來之後,陳南就打聽盛祁安訂婚的事兒,問她世家裡有沒有聽到消息,確實是沒有聽見這方麵的消息,之後陳南就每天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回可能是真的等不了了直接走了。
“唉,真是孽緣,苦了小安了。”自家孩子什麼德行,陳母清楚地很,也就是盛祁安能像他們家長一樣包容他。當時陳母知道陳南和盛祁安搞到一起,她心裡還挺安心,畢竟陳南被家裡慣壞了,都不知道以後誰能受得了他這個脾氣,也就隻剩下小安了。
隻是有時候,她會覺得,對不起盛家。誰攤上自己倒黴孩子,誰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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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國外落地。
除了機場,茫然地望向周圍。街道上的外國麵孔紛紛好奇地看著他,似乎對這個有著異國長相的帥氣男孩子很有興趣。
陳南從來沒出過國,更不會外語,四處都是他不熟悉的東西,本能的不安起來。
還好手機有信號,還有翻譯軟件,他艱難地打車到了盛祁安的學校外麵。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好像是下課,一堆人從校門口出了來,都沒有盛祁安。
對,盛祁安應該畢業了,在照顧這邊的生意,也可能不在學校。
那他現在在哪裡?!
媽的!
他什麼都不知道!
陳南開始煩躁,他蹲在牆角,像是個流浪漢,明明是個Alpha,卻把自己弄得像個流浪漢一樣可憐。
要不要問陸井然?不、他前幾天還跟他吵過架。
陳南拿出手機,點到盛祁安的手機號。當時盛祁安走,陳南就把他微信拉黑了,現在也沒有加回來,隻有他這個十分熟悉的手機號。即使沒在電話薄裡,也能按出來。
咬咬牙,陳南撥了過去。
後來才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傻的要命,都兩三年了,盛祁安怎麼可能還用這個號碼?雖然這個手機號是當時他給他買的,因為當時初中的時候,他一%e5%b1%81%e8%82%a1給盛祁安的手機坐壞了,連帶著手機卡,陳南就給他買了一個,還帶了個手機卡,盛祁安一直用到高中,再也沒換過。
可是現在他應該換了,他人都要換了,更彆提手機號了。
卻沒想到——
“喂,你好。”
陳南錯愕。
“你好,喂?請問您找誰?”
兩三年了,他第一次聽見盛祁安的聲音。
喉嚨仿佛墜了千金重,不知道怎麼的,鼻尖也酸起來。
他張不了口,也說不出話。
盛祁安也頓住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問,“陳南麼?”
那一刻,陳南差點沒哭出來。
他忍住了,卻還是哽咽起來,不爭氣地問:“你在哪兒?”
他承認了,他在國內做的那些荒唐事,就是為了氣盛祁安,就是為了讓消息能傳到盛祁安的耳朵裡,逼他像上次那樣隻是因為摸了下彆人的腹肌就從國外跑回來,瘋狂的%e5%90%bb他。
可是不奏效了,盛祁安兩三年都沒再理他,他在盛祁安這裡失去了優勢,他要失去他了。
生氣,又難過,又傷心,又委屈。
盛祁安要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
“你在哪兒?”陳南哭了,哭的滿臉都是淚,“我在國外了,我來找你了,你在哪兒,我不知道,你見見我好麼?”
“盛祁安,我喜歡你,我快要喜歡死你了。”
“你不要訂婚,我不要你訂婚,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嗚嗚嗚。”
盛祁安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聽著對麵的聲音,深呼吸了口氣。
耳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神情恍惚,已經答不上來了。
“你在哪?”他聽見自己問。
“不、不嗚知道,好像,好像是你們學校,有、有好多流浪漢。”
“你在那兒等我。”
盛祁安幾乎是從宴席上倏地一下站起來,下一秒頭一沉,暈的他直扶額。
“哦盛,你不能這樣突然起來,你喝多了。”旁邊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外國女人扶住了他,擔憂地囑咐。
盛祁安是過來參加宴會的,就在上周,由他主導的項目得到了很大的投資,目前可以說是家族裡最有前景的項目。這次宴會,就是慶功會。
白衣女人是他的合作方項目總監,也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同學,一起陪伴了很多年,甚至比陸井然陪盛祁安的時間都長。
“不好意思,沙利亞,我現在要去個地方。”盛祁安扶了下眼鏡,眼角薄紅,儘力控製因酒精而紊亂的呼吸。
沙利亞見狀,主動道:“好,我送你過去。”
盛祁安趕到的時候,陳南縮成一團。國外的天氣比國內還要冷,他就穿的那麼薄,顯得他整個人瘦的可憐,比他上次見麵還瘦。
陳南看見自己麵前停了一輛車,然後有人從上麵下了來。
他仰頭看了好一會兒,瞳孔逐漸睜大。
盛祁安……盛祁安!
陳南撲上去,抱住了他。
盛祁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紅酒香。
“你喝酒了?”陳南在他懷裡悶悶道。
他一點都不願意離開盛祁安的懷裡了,這是他的Alpha,隻是呼吸他身上淡薄的信息素,都能讓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舒服地張開。
盛祁安抱著他,手下的骨骼清晰可摸。
怎麼會瘦到這種程度,盛祁安擰眉。
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e8%84%b1下來,披在陳南肩上,把他整個人都裹起來。
陳南不說話,任由盛祁安擺弄自己,享受著時隔好久的關心。
他心裡漲漲的,好像有什麼快溢出來。被裹著的身子暖呼呼的,他自己也暖呼呼的。
“你再抱抱我……”僅僅是跟盛祁安一寸的距離,他都受不了,好像得了肌膚渴求症,隻想陷在盛祁安懷裡。
“哦盛,這就是你在國內的男朋友。”沙利亞從另一個方向下車,走了過來。
明豔動人的歐洲美人,還是個Omega。
陳南想貼著盛祁安的動作一頓,看看白衣女人,又看看盛祁安。
心裡忽然產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是沙利亞。”盛祁安介紹,“我的Partner(合作夥伴。)”
陳南心裡一涼。
像是什麼落幕般,在腦子給他狠狠一擊。
他不懂英語,盛祁安也沒有解釋,再結合陸井然說的話,和兩人般配的長相,可以確定,麵前的這個人就是盛祁安的未婚妻。
剛才還暖和過來的身子,頓時又墜入冰窟。厚實的風衣阻擋的寒風也沒什麼效果,都刮在了陳南的骨骼裡。
他還是感覺到了刺骨的涼意。
車上,他坐在後麵,看著前麵,盛祁安跟那個沙利亞有說有笑,弄得他像個局外人。
一種現實的剝離感油然而生。盛祁安要訂婚了,所以他這樣死纏爛打追過來是在乾什麼?慶祝他新婚快樂麼?
巨大的悲傷籠罩了陳南。
他臉上的表情跟剛碰見時候產生了特彆大的反差,盛祁安從後視鏡裡看了一路。
沙利亞給他們送到了公寓,然後跟盛祁安擁抱送彆。
陳南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瞬間低下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鼻頭發酸。
沙利亞也向他走了過來,盛祁安攔了下,“他還不適應,剛從國內過來。”
沙利亞立刻明白了什麼,笑笑走了。
陳南行屍走肉似的跟盛祁安走近公寓。
乾淨整潔,灰色係的房間布置,充滿盛祁安的味道。
“吃飯了麼?”盛祁安把領帶扯下來,給陳南倒了杯水。
陳南坐在沙發上不回答,盛祁安就給他拿了片麵包,轉身去浴室燒水。
“一會兒去洗個澡,睡衣是乾淨沒穿過的。”
因為風塵仆仆趕過來,陳南褲腳都是臟的,還有鞋上襪子上,臉上頭發上也沾了灰。
“我去給你做飯,隻有麵了,對付吃一點。”
陳南默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跟那個什麼亞,是什麼關係?”
盛祁安回頭,望向男生紅腫的眼眶。
“沒什麼關係。”盛祁安轉身,拿到切了塊兒番茄。
他要給陳南做番茄%e9%b8%a1蛋麵,是他最喜歡吃的。
“騙人!”陳南爭執道。
盛祁安沒說話。
陳南從沙發上站起來,還要問什麼,一低頭發現自己一身土。
都砸到地上了。
盛祁安停下手裡的動作,回頭看他。
陳南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拿著浴巾和睡衣進了浴室。
邊洗澡,邊生氣。
憑什麼?!
憑什麼他給他的傷害,要他放棄高考,沉迷酒色才能逃離,而他扔下他就那麼愜意,還談婚論嫁了,這不公平!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鬨起來。
可是現在,他不敢對盛祁安說一點重話,他怕他們的關係,說一句話,就崩潰的破了。
陳南越想越傷心,越想越emo,等出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失去了質問的勇氣。
說起來,他算什麼呢?
陳南穿著睡衣出來,暴露在客廳燈光下的那一刻竟然有些無地自容。
該死,他之前在電話裡還對盛祁安說了那些表白的話,說了那麼多次喜歡他,跟小醜一樣。
人家最後還帶著未婚妻來的,不就是告訴他彆癡心妄想麼?!
意識到這一點,陳南真有點後悔,還洗什麼澡,就應該轉身就走。
胡思亂想的時候,盛祁安靠近了,一手拎著乾的拖鞋,一手拿著毛巾。
被他握住腳踝的時候,陳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盛祁安在給他擦腳,一點點的,蹲下來給他擦拭,直到沒有水珠。
陳南低頭,可以看見他黑色的頭發。
“另一隻。”
陳南乖乖抬起,盛祁安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