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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合夥的事說定,接下來的事,便是請二嬸幫著去看鋪子。二嬸原本是不讚成陳初陽這個時候開鋪子的,可他既然已經看好了,還合夥的人都拉上了,也隻能給他看了。

隔日,一家子人又往鎮上去了,這一回連柳母都去了,倒是二叔沒去,春耕開始二叔要連著忙一兩個月,他今日出門了,近日都甚少在家。

一家人去到昨日那鋪子之時,老板正在招呼客人,陳初陽怕打擾老板做生意也跟著看布,倒是二嬸和柳母開始觀察起了這個鋪子。

這鋪子和一般的布莊布局相似,大門進來就對著櫃台,幾尺見方的櫃台後麵放著綢布和緞料,那應該是店裡最好的布匹,櫃台兩邊貨櫃上也擺的是一般人家穿用的棉布,大門兩邊的布杆上麵則是掛著一些散布,那些布料看著更差些,都是些粗布麻料,應該是賣給窮人家的。

二嬸和柳母觀察店鋪的功夫,老板也招呼好了客人,收錢送人出門了,等到老板帶著一張笑臉進來,陳初陽才趕緊同人介紹家裡的長輩。

掌櫃等的就是這家裡的長輩,二嬸也沒和人客氣,直接就問了重點。“掌櫃的,容我冒昧一問,你這鋪子開的好好的,何故要盤出去?”二嬸問的也是陳初陽想知道的,還是大多買鋪子的人都會問的問題。

那白胡子老板顯然早知道他們有此一問,又將說過幾次的話語再次說了一遍。“老夫一輩子無兒無女,早年收了個徒弟,如今在徒弟在府城安家,想要接我過去。老頭子我也一把年紀了,不想整日忙活生意,如今借了徒弟的光也去享享兒孫之樂。”

“原是如此,恭喜了。”二嬸話落,便直接提起鋪子的倉庫,那老板已然料定這生意成了,很是熱情的領著人去倉庫了。

鋪子和倉庫確實都不算大,但他們也不是做什麼大生意,且裡麵還連著一個小院子,有了這個小院子,陳初陽平日裡休息也就方便了,二嬸和柳母都放心了不少。

至於價格,按照鋪子的大小還有地段來說,確實是不算貴,一百五十兩倒也不算被坑,老板是個實誠人,沒有宰人。

心裡有了決定,二嬸也不囉嗦,直接說人說起這鋪子什麼時候可以騰出來。

“若是你們繼續賣布,今日就清點結算也沒問題,若是有旁的打算,還要容我老頭子忙活幾日,就三日吧,三日之後我把鋪子給你騰出來。”

雙方既然說到了騰鋪子的問題,二嬸也不客氣了,同陳初陽說了幾句之後,就衝著老板搖了搖頭,喊人清算一下店裡的布匹數量價格,進價賣價都說一下,再把進貨的渠道也同他們講一講,若是可以的話,將以往的賬簿給他們那就最好了。

“哈哈哈,無妨無妨,左右老夫往後也不做這個生意了,都交給你們不是什麼問題。”管人要鋪子賬簿確實是有些為難,但老板倒是答應的乾脆,二嬸見此也是喜上眉梢,看著陳初陽得意一挑眉。

有了這個賬簿,他們能選擇的路可就多了一條,到時候算算這個鋪子的營收,若是利潤可以直接接手做下去便行,也不用再去折騰旁的東西了。

二嬸提到這些,陳初陽欣喜的同時也在心裡自省了一下,這些都是他之前完全沒有考慮到的問題,還好喊了二嬸過來,否則鋪子到手之後,可有一堆的麻煩問題等著他。

既要清理東西,今日怕是要耽擱許久,二嬸便喊陳繼安先將柳母他們送回去,之後再過來。

“也不是多遠的路,我們自己回去吧。”二嬸一個女人家,留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陳初陽不放心,便不讓他二哥送了,他們走路回去也是一樣的,一會兒功夫也就到家了。

二嬸自己也有陳初陽心裡的顧慮,所以才喊陳繼安送人回去就過來,陳初陽這麼說了她也沒客氣,左右鎮上到村子裡也就一刻鐘的路,不累人。

楊樹鎮是個人口大鎮,也是糧食大鎮,出了鎮子之後,沿路有不少的水田,幾人走到離著柳群峰倉庫附近的時候,陳初陽指著那快要建成的倉庫,興奮的不行,那是他家的,那麼多高大結實的倉庫都是他家的。

“娘,還有倉庫附近的地相公也買了,他同二叔借的銀子都沒有亂花,都用在正事上了。”

“好好,知道了,早知道啦。”柳母拉著陳初陽的手,沒讓人蹦來蹦去的,好在路麵寬敞,不說他們兩人並行便是三人四人也不影響什麼。

初春的天氣,還沒有滿目的花紅柳綠,可相比三四月的花果繁盛,這樣的時節好像更讓人歡喜。

灰敗了一個冬日的大地,終於開始冒出了生機,路邊的野草黃綠交雜,荒坡上的樹木開始抽芽,至於散落在路邊的野果樹,大多都是還沒見綠葉也已經披上了一身粉妝,先開上了花。

林歡和柳春風一起摘了一手的野花拿著,還扯了野草綁成了花束,林歡甚至還往自己頭上比劃了兩下,可惜花束太大,紮不進頭發裡,於是隻摘了一朵插到了頭上,還順便的要往陳初陽頭上插一朵。

陳初陽將頭微微低了,感覺那朵沒比指甲蓋大多少的黃色小花彆到頭上之後,伸手摸了摸頭發,也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這會兒,他也不看路邊的野花,眼神微微放遠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秧母田裡忙碌的農人,他想著,等到他們收獲田裡稻子的時候,他肚子這個也瓜熟蒂落要出生了。

八月啊,真好,他的孩子出生在豐收的八月,往後一生一定都會豐衣足食不會餓肚子。

陳初陽他們回去的時候,在家門口碰上了周嫂子和幾個村人,周嫂子陳初陽熟,但其他幾個人村人都很是麵生,他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來柳家做什麼。

柳母開了院門讓眾人進去之後,周嫂子一點沒耽誤功夫,趕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就準備走了。

周嫂子拿來的是一些菌乾,柳家山下都喜歡吃菌子,陳初陽笑著就要拿去上稱,周嫂子趕緊擺手拒絕,然後拍了拍自己的%e8%85%bf笑的嘴都合不上了,陳初陽這才注意到周嫂子走路利索多了。

“多虧了東家好心,這%e8%85%bf腳雖說花了點銀子,但眼瞅著是能好起來了,往後也不用被人喊作瘸%e8%85%bf婆娘了,孩子們也不會被人笑話了。”周嫂子之前瘸著一條%e8%85%bf,不說上山下地的乾活兒,有時候蹲下都麻煩,如今%e8%85%bf傷有望完全康複,她能變成一個雙%e8%85%bf健全的正常人,她心裡實在是高興。

那日,陳初陽說了給墊湯藥費,可不成想拿藥錢竟然不算多貴,她原本以為這傷怕是傾家蕩產都醫不起,不料隻花了五錢銀子,便是下次去還要花藥錢,可大夫說了,頂多抓上三回也就差不多了,如此算來還不到二兩銀子,劃得來,劃得來啊!

藥錢雖是自己出的,可沒有陳初陽那些話周嫂子是不敢踏進醫館的,她自然要登門感謝。

周嫂子走了之後,那幾個村子才陸續開口,陳初陽這才知道他們是柳家的佃戶,隻是他們不是家裡的佃戶是二叔家裡的。

二叔家裡的田地是和佃戶簽了佃租的,兩年一期,這幾戶人家都是租約到了上門續租的。

陳初陽聽說他們來意之後,下意識就要說二叔不在家,可轉瞬出口的話卻是柳群峰不在家。

“相公不在家,好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放在哪裡,你們先把之前簽的租約拿過來,我知道所有契書都是一式三份最少也要兩份,想必你們家裡一定有之前的契約,先拿過來給我看看。”

“東家,您說是,我這就回去取。”一個大概三十左右的漢子一聽陳初陽這話就知道什麼意思了,趕緊的就回去了。

其他人見狀也連忙走了,等這些人走了,陳初陽才收起臉上的一派鎮定,開始盼著二嬸回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娘,怎麼辦啊,現在大家都以為二叔手裡的水田都是相公的,怕是往後二叔家裡所有佃戶都要找到家裡來,我應付不來啊。”陳初陽是真的有些著急,他怕之後找來的不隻是這幾戶人家,要是一直有人來怎麼辦。

陳初陽著急,柳母自己也皺了眉頭,是啊,田地在誰手裡可不是一句空話,這誰拿著地契佃戶就指著誰吃飯,人家找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哎,這臭小子也不知道趕緊回來,我們娘倆知道什麼啊。”

兩人都盼著柳群峰回來,柳群峰自然也想回家,可他這會兒是真的忙,但他忙碌也不是忙著地裡的事兒,而是忙著漆樹林的事。

到了三月,朝廷就要開始動手割生漆了,現在所有割漆師傅還有小工雜役都在熟悉上山進林的路徑,柳群峰和家裡的幾個舅舅便是領路人。

且不止如此,朝廷還要建立補給站,柳群峰手底下有一幫子長工佃戶,他這會兒正帶著人乾活兒,讓手下的人賺點工錢,同時也在招呼監工的衙役捕快,畢竟之前長工鬨事是人家給擺平的,他自是要回報一二,順便套套交情,或許往後還有用得上人的地方啊。

柳群峰暫時沒法兒回來,但陳初陽和柳母擔心的事倒是很好解決,二嬸回來之後,拿了那幾戶佃戶拿過來的東西,讓陳初陽原樣抄了之後,重新寫上年份,之後隻等雙方簽字畫押即可。

“二嬸,就這麼簡單啊?”陳初陽之前還害怕呢,沒想到佃田地這麼簡單。

二嬸看見一臉輕鬆,笑著搖了搖頭。“給佃戶續租是最簡單的事,收租才是最難的,有些人仗著是鄰裡或者家裡拐彎抹角的%e4%ba%b2戚,每年都要拖著租子不給。你二叔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也狠不下心直接將田地收回來,有了這個租約之後,這種事雖然少了很多了,可架不住有的人臉皮比城牆厚,照樣沒用。”

“二嬸,我相公去收,誰家不給佃租就收誰家的田。”陳初陽也笑,他覺得,這種事適合他相公來做,不適合二叔,二叔脾氣是好,特彆對%e4%ba%b2戚更好。

二嬸被陳初陽的話給逗笑了,怎麼想都覺得他把他家相公當成惡犬來用了,二嬸心頭想法也和陳初陽一樣,覺得這活兒交給柳群峰不錯,可她沒想到陳初陽心思轉的這麼快,眨眼功夫竟然問起了她都是哪些人家拖了租子。

“還有好幾戶人家,去年秋收的租子就沒給,除了一戶是家裡真的窮,其他都是家裡%e4%ba%b2戚,都是麻煩人家。”

“二嬸,你回頭把他們的租約都找出來吧,我想看看。”陳初陽原本想把這事兒丟給柳群峰來管,可柳群峰一直在外頭忙著,回來的時候就是想清靜休息一下,若是家裡家外的事都要他來忙碌,不是要累死他嗎。

這佃祖也算是家裡的事,他看看能不能自己給解決了。

佃戶的事兒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好的,但陳初陽的鋪子馬上就要忙活起來了,和鋪子的老板交接好一切,花了兩天的時間,等鋪子過戶好之後,家裡才開始真的忙了起來。

這是陳初陽自己要開的鋪子,二嬸的意思是得要找個吉日,重新開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