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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特彆是在吃的方麵,特彆的舍得花錢。

今天下午不用煮飯,去二叔家裡吃飯,早上就將昨日的剩菜剩飯熱了吃了。一開始吃飯,柳群峰就說了他初六要出門的事,柳母倒是沒什麼大反應,隻是皺眉說了一句,“初六會不會太早了?”

柳母隻是覺得初六太早,阿奶卻是直接不同意。“你二叔家那兩個丫頭不是要回來過大年嗎,你初六走什麼走,等著過了十五再去忙活,是有多少銀子要掙啊,連個年都不好好過。”

初六出門的事,柳群峰早就決定了,而且他算過時間了,他是去府城,若是初六出門倒是正好,便是在府城耽擱兩三日也能趕得及回來過大年,也不耽誤和姐姐們團聚的。

柳群峰耐心和兩個老人解釋了一番之後,阿奶雖然還是在念叨,但沒像方才那樣反對了,隻是仿佛叮囑了人好幾次,讓人年十五之前一定要回來。

“阿奶,你放心吧,我會的,我也好久沒見過大姐她們了,也想她們呢。”柳群峰他們這一輩的兄弟姐妹,柳雲峰最年長,是兩房的大哥,再下麵便是二叔的兩個女兒,之後便是柳群峰,柳春風。

柳家是在柳群峰五六歲的時候才分家的,他小的時候算是兩個姐姐帶大的,對姐姐感情要比一般的堂姐%e4%ba%b2厚不少,他喊兩個姐姐同柳春風喊他一樣,都不加堂字,直接喊的大姐二姐。

既說到了兩個姐姐,大家話頭便轉移到了兩個姐姐頭上,柳母還開始同陳初陽說起兩個姐姐的脾氣性子,還有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好讓人對她們有點了解,等到她們回來相處也能自然容易些。

飯後,陳初陽本想收拾鍋碗,柳母喊他去將之前撈的酸菜晾了,今天天氣瞧著不錯,雖說沒有藍天白雲,但天空亮堂,過兩日可能就會放晴了。

陳初陽聽到柳母說過兩日可能就會放晴,一下子就高興了,初六他相公要出遠門,而且還要走水路,天氣好的話風浪小,如此也能讓人安心不少。

先前,陳初陽同周良說了,他娘有空的話來一趟家裡,他有些事情想和人商量一下,可他沒想到周家母子來的這麼快,他剛吃了早飯準備去晾酸菜,他們就來了。

人既然是自己喊來的,自然沒有讓人等著他先乾活兒的道理,陳初陽趕緊的將手裡的酸菜放下,洗了個手就去招呼人了。

眼下大過年的,陳初陽不可能拉著人在院子裡說兩句話就算了,他將周家母子喊到了堂屋裡麵,然後朝著柳群峰笑了一下,柳群峰便進屋去了,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兩個盤子,裝了不少瓜果糖糕出來。

“你們慢慢聊,我去找二叔了。”柳群峰將東西放下就走了,陳初陽說了句一會兒去找他,順手拿了兩個糖果給周嫂子身後的周穀,這才同人說起了正事。

繡活兒的事倒是好開口,陳初陽直接同人說了,但周嫂子的回答有些遺憾。

“小時候家裡窮,沒錢學手藝,給孩子縫補一下衣裳還行,若是要做出能賣錢的東西......”周嫂子說到這裡便直搖頭,陳初陽見此便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遺憾一番之後,也不再糾結繡活兒的事,準備和人說說他家裡的水田,可他計較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陳初陽為難,周嫂子倒是先同他道謝了,“東家,我隻是個粗鄙的婦人,辜負您的好意了,倒是我家兩個娃娃多謝您的照顧了,孩子們早同我說了,說是柳家的夫郎對他們很是照顧,我也早想上門感謝,隻是,隻是......”隻是害怕遭人嫌棄不敢上門。

周嫂子未儘的話語,陳初陽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且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種心情了。

他當年,便是心裡感激梅家幾個哥哥,也不敢太過同人%e4%ba%b2近,想要送個什麼東西給他們,也隻是偷偷放在門口就跑了,也是害怕旁人說閒話。

方才的糾結突然就沒了,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哪有人會介意旁人用什麼法子幫助你啊。

“周嫂子,其實喊你來也不全是為了繡活兒,我還有件事想問你。”陳初陽其實還是有些慌的,但又一想,他是個地主,問人家手裡的田地再正常不過了。

“你家手裡的水田有多少?如今每年能分得多少稻子啊。”陳初陽記得何靜靜說的,周家原本有四五畝田地,如今手裡隻有兩畝旱地,也就是說他家最少也有兩畝水田,兩畝水田的話,便是除去稅糧,也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的口糧了。

陳初陽料的一點沒錯,他一提周家的水田,周嫂子立馬縮了縮腳,手足無措幾瞬之後,便直接站了起來,顯然是準備要走了。“東家,我家裡的田不賣,這是他們阿爹留給他們的,往後我家老大還得靠著這兩畝田養活一家老小。”

陳初陽先前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是害怕周嫂子以為他是在打他家水田的主意,如今見人果然如此猜想,陳初陽著急了,趕緊將人拉住了,可他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周嫂子已經拉著身邊的周穀,顯然是打算回家了,陳初陽見狀,也不糾結了,趕緊開口道。“周嫂子,你彆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就是有人托了我幫著問問,問一下你家裡的水田每年能收多少佃租,他們家也想租田,每年按收成,你們六四分成,你看看行嗎?不行的話我回了他就是了。”

“六四分成?”周嫂子一聽產出六四分成立馬定住了,她懷疑的看向陳初陽,陳初陽見狀,趕緊繼續同人說道:“沒錯,就是六四分成,但是,是除去糧稅之後六四分成,佃戶四你們六,你看這樣行嗎?”

晏國大多佃戶都是如此,陳初陽也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倒是周嫂子嘴裡小聲念了好幾次六四分,之後還要再確定一次,“真是六四分嗎?”

“自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做什麼。”見人明顯心動,陳初陽又趕緊的拉著人坐下,隻是這一次不等陳初陽開口,周嫂子自己便開始追問,“是誰家啊?是村子裡的人家嗎?”

“哦,是郭家,郭明華家裡。”陳初陽記得郭家田地不多,他想著,若是有兩畝水田給他家種,他家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陳初陽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他現在全是在胡說八道,%e8%83%b8口一直在咚咚作響,就和做了虧心事一般,但好在對麵的人聽見郭明華的名字之後,臉上沒有什麼懷疑之色,且還有了明顯的喜意。

“郭兄弟是個老實人,也是個勤快人。”老實便不會坑他家的糧食,勤快便能打理好水田,確實是佃戶的好人選。“隻是,隻是我家水田現在在%e4%ba%b2戚手裡,怕是很難要回來。”

“這簡單啊!就說水田賣給我了,我喊郭家直接接手就行了,到時候,你們怕麻煩的話,直接來我這裡拿銀子去買糧食,不怕麻煩的話,等到收成了,我喊郭家直接把糧食給你們運回去。”陳初陽可就等這句話了!

隻要周家人點一個頭,這事兒他立馬就能辦了,再不濟還能喊他相公出馬,他不信,他相公找不到一戶願意種周家水田的人家。

陳初陽沒有發現,他現在滿臉都是喜意,可這事兒他分明得不到任何的好處。他覺得自己隨口胡謅的話,沒有任何破綻,正期待著周嫂子的回答,可他沒想到,他沒等到周嫂子的回答,倒是等來了周嫂子的一跪!

“東家!您的好意我厚著臉皮收下了,我一個%e8%85%bf瘸了的婦人,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你,就讓給您磕個頭吧!”

“使不得!”周嫂子這麼一跪,直接將陳初陽給嚇壞了!“周嫂子你乾嘛啊,快起來,快起來!還有就是你不用喊我東家的,你又不是我家的佃戶,你快先起來啊!”

陳初陽急得不行,一邊拉人起身還不停往外看,生怕被人給看到,要是被人看到周家母子給他下跪,怕還以為他欺負人了!

如今,家裡的院子是隨時關著的,倒是不會有什麼外人,但家裡人也不行!便是家裡人看見了,陳初陽也害怕,他要是說了他今日做的事,他婆婆他們該說他多管閒事了!

陳初陽這會兒隻顧著拉人,還不知道周嫂子怎麼突然同他下跪,他隻覺得自己聰明,卻不曾去想,他對麵站著的人可是一個三十歲的婦人,還是個受儘了白眼委屈,嘗過了各種心酸的寡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這番話說下來,周嫂子都不用仔細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誰家找人種田,還先去找地主啊,誰會這麼好心,連秋收的時候怎麼解決找麻煩的%e4%ba%b2戚,都給安排好了啊,這分明就是人家提前計較過一番的。

“東家,初陽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謝你了,你不知道那家人有多混賬,種了我家的田卻不給糧食,每年給個百八十斤的穀子就把我們母子打發了,我家可有三畝田啊!”這個時候,周嫂子許是因為感激,許是因為激動,也顧不上什麼麵子了,直接就哭了起來,說著家裡水田的事。

她一哭,旁邊的周穀也跟著哭,就連陳初陽都紅了眼睛,跟著掉了眼淚。

被%e4%ba%b2戚村人欺負的滋味,沒人比他更明白了。

“周嫂子,你要是同意了,咱們就這麼辦吧,如今時候正好,小秧還沒下田呢,今年秋收之後家裡就不愁沒有米吃了。”原來不是兩畝是三畝啊,那能分到的糧食就更多了。

陳初陽聽見三畝田的時候,都已經在心裡算起了周家今秋能分到多少穀子,周嫂子哭過之後,卻是一臉的笑意,拉著兒子要走,陳初陽又拉住她,往她衣兜裡塞了不少的糖果。

“大過年的,回去給孩子們甜甜嘴,我小時候嘴巴裡那點甜也全是彆人給的。”陳初陽不覺得接受彆人的好意是丟臉麵的事兒,也不怕將自己以往的事說出來。

陳初陽的家世知道的人不多,大多人都覺得柳家的夫郎家世不可能差,畢竟%e4%ba%b2事講究門當戶對,柳家這麼好的人家,怎麼可能娶個窮人家的夫郎啊。

陳初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周嫂子一下又紅了眼睛,她瞬間就知道陳初陽幫她的原因了。

她先頭還在疑惑,還想不通,人家同他們非%e4%ba%b2非故,不過是孩子們上門賣了點東西罷了,怎麼會這麼費心幫她,原是如此啊。

“初陽啊,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難怪啊,先頭還說了那麼些瞎話,原是照顧他們一家的麵子啊。

周嫂子倒是想的多,但其實陳初陽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他自小是被人罵著譏笑著長大的,麵子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填飽肚子才是。他隻知道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哪裡顧得上什麼麵子啊,地上沾了泥沙的東西他都撿起來吃過。

但他不知道,他一直小心翼翼,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忐忑,便是在為這個獨自帶孩子生活的婦人著想,也是在照顧她的臉麵。

看著周嫂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陳初陽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摔了%e8%85%bf的事,周嫂子也是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