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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出貨地。貨運碼頭的興旺,一定會給鎮子帶來更多外地的商人,鎮上南來北往的人多了,肯定會繁華起來,如此鎮上那些鋪子街道肯定是不夠的,一定會擴建。

對於心頭思量之事,柳群峰是有七八成把握的,但如今一切都是沒影兒的事,他不能說一個字,不然彆人隻會說他是瘋子,異想天開。

一個鎮子再繁華還能比得了縣城?縣城裡還沒有人囤鋪子囤地呢!

心頭這些話柳群峰不能多說,任何人他都沒打算說,但是讓夫郎安心的話,他可以隨便說。

“現在鎮上不是有幾個鋪子嗎?我前幾天才買的,到時候就讓二哥給我打理那些鋪子就好了。”

“可是我二哥不識字。”陳初陽高興了半天之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二哥不識字,怎麼幫人乾活兒啊?人家鎮上的管事掌櫃都是識字的,而且還能打算盤。

“放心,這個我早有考量,我已經考過二哥了,他沒問題的。”柳群峰也不是用人唯%e4%ba%b2的人,他早就試過陳繼安腦子靈不靈光了。

那日,他們一起去挖筍,他便借口家中佃租之事,考了一下陳繼安算術如何。他沒想到,陳繼安雖是大字不識幾個,腦子倒是靈光,十幾戶人家的租子,陳繼安隻一聽罷了,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能給他算出來。

算佃租不難,便是陳繼安反應很快,柳群峰又試了試彆的,同人說起去年秋收之時,二叔家裡賣糧食的事。

當時因為不管是糧食還是價錢都不是整數,不管是梁掌櫃還是他二叔,給出的數字都是錯的。

梁掌櫃是縣裡最大的糧倉的掌櫃,平日裡雖總是算盤不離手,但其實他心算能力了得,很多時候手裡還假模假式的撥動著算盤珠子,嘴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二叔更不用多說,能掙下那麼大的家業,腦子能不好嗎?

“兩千七百五十六石的穀子,一石七百二十文,這得多少錢啊。”這是柳群峰說的原話,他話落就假裝算了起來,但半天也沒有結果。

他身邊的陳繼安見狀,便抿嘴不說話了,大概過了幾瞬試探著同他說‘差不多兩千兩呢,這麼多錢怎麼花得完啊。’

聽見陳繼安的話之後,即便隻是個籠統的數字,柳群峰已經很滿意了,他心裡當即有了安排,他有人可用了。

其實柳群峰說的不算是個多難的問題,他二叔和梁掌櫃也能很快的算出大概得數目,且他們還精確到了幾兩,他們錯的不過是零頭罷了,且他們之所以錯了,便是因為他們既想將數目精確到銅板,還一心往著自己兜裡算,如此才出了錯。

雖說是出了錯,但也不算是錯,零頭錯了是無關緊要的事,隻是兩個算慣了賬的人覺得沒麵子罷了。

柳群峰是怎麼考的人,自然沒有和陳初陽細說,且就連陳繼安都不知道,他以為兩人隻是閒聊的時候,柳群峰已經在試探他的本事了。

“初陽。”柳群峰摸著自己夫郎散開來的頭發,順了一縷在手裡把玩,他想著他夫郎他們兄弟兩個其實都是聰明人,往後他能省心不少了。

陳初陽最擔心的事就是他二哥的%e4%ba%b2事和生計,如今都不用擔心了,他高興得很,身邊人喊他,他就應著,便是那人隻是喊他名字,什麼也不說,他也沒有不耐煩。

柳群峰喊了人好幾聲之後,突然想起了今日聽到的一個稱呼。

“阿初。”

“啊?”

“往後,我喚你阿初吧。”

他來代替他的‘南風哥哥’,做那個對他最好的人。

第68章

柳群峰和陳繼安還真是說走就走,隔日一早就去鎮上了,之後甚至沒有回家,直接就往山上去了。

陳初陽送他們出門時候,柳群峰就提了一下,他們今日就要走。昨晚說的還是隔兩日,睡一覺醒來就提前了一天,陳初陽不知道,柳群峰怎麼突然要提前一日,但他還是同人說了,會和阿娘解釋,喊他們放心去就好了。

兩人走的早,他們走的時候黑娃都還未去學堂,柳母也沒有起床,陳初陽把人送出門之後,瞧著如今還辰時還早,便往菜園裡去了。

這天氣越發乾燥了,他去菜園裡給各種菜澆澆水,特彆大白菜青筍,這都是一點不喜歡乾旱的菜。

如今給菜地澆水方便得很,隻需要拿個水桶和水瓢就行了,陳初陽隻選了白菜地和青筍地澆了一下,忙了小半個時辰,又摘了一大堆大青菜葉子,準備今日撈點兒酸菜。

臨近冬月,天氣越發冷了,柳母起身的時辰也稍稍往後推了一點,她起床的時候,陳初陽正在小側門的小池塘那裡洗青菜,她一看那堆青菜葉子就知道陳初陽要做什麼了。

“這撈酸菜還有做醪糟啊都是特彆講究手緣的事兒,我和你二嬸倒是正合適了,我撈的酸菜酸,她做的醪糟甜,今日既然要撈酸菜順便做點醪糟吧。不過啊今日就不喊你二嬸了,你來吧,咱們來看看你的手緣如何。”

柳母就站在小側門那裡,見陳初陽的青菜都快要洗好了,便沒打算去幫忙,準備回去做早飯了。

陳初陽一聽婆婆要喊他做醪糟,立馬來了精神,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做過醪糟呢,但他婆婆說的話他知道,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種說法。

這撈酸菜和做醪糟真的是挺奇怪的一個活兒,明明是一樣的酸母水還有酒曲子,可有的人做出來的酸菜就是不酸,有的人做的醪糟就是不甜,他也想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出好吃的醪糟來。

早飯之後,陳初陽就忙著撈酸菜了。

撈酸菜簡單,直接燒一鍋開水,將洗淨的青菜放進去過一道水,之後撈起放一邊晾著,等到過水的青菜冷卻之後,直接將現成的酸菜鋪個幾片在酸菜桶底,然後往裡鋪青菜,再鋪幾片酸菜,如此重複直到過水的青菜放完,之後將木桶封好放置兩三天就成了。

酸菜做好之後,柳母才開始煮米蒸飯。

農家人煮飯有兩種法子,一種是直接在鐵鍋裡煮,這種法子快得很,一鍋飯一刻鐘多一點就煮好了。這種飯被喊作悶鍋飯,因為那是直接在鍋裡悶好的,但做醪糟的米飯不能用悶鍋飯要用蒸的。

蒸的米飯就要複雜一些,將白米在鍋裡煮個六七分熟之後,再撈起來放到甑子裡蒸熟,這樣的米飯顆粒分明,嚼起來也會香一點,做的醪糟才會更好吃。

酸菜撈好了之時,就已經過了午時了,陳初陽和柳母開始做醪糟的時候正好是未時,家裡的短工郭明華吃了午飯回來了。

郭明華頭兩天都是吃了早飯才來的,早飯吃的太早,就要抗一整天才能吃晚飯,這樣手上沒力氣,於是他從第三日開始,都是早上隨意吃點兒什麼,中午再回去吃個午飯,等到下工再回去吃晚飯。

郭明華來的時候,背了一大背簍的紅薯,而且全是紅心甜薯,那些紅薯顯然是特意挑選過的,一個個的都是薄皮兒的,看樣子就是很甜。

“東家,這紅薯甜得很,背幾個過來你們都嘗嘗。”紅薯在柳家村不是稀罕物,郭明華雖是送東西的,麵上卻有些忐忑,一看就是害怕東西被嫌棄。

陳初陽和柳母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是自家地裡也有,可這是人家心意,而且這背簍紅薯不止皮兒薄,瞧著還透著水紅色,一看就甜得很,這樣的紅薯,不說炸了吃,便是直接煮了或者烤了吃也好吃得很。

陳初陽趕緊的同人道了謝,郭明華卻連連擺手,他大概是沒想到一背簍紅薯罷了,東家沒嫌棄還同他道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將紅薯放到一邊,陳初陽這會兒還得先把醪糟給做了。

做醪糟的米飯既不能太燙了也不能完全冷掉,需要還有一點餘溫的時候撒上酒曲和勻,然後放到鐵盆或者木盆裡封口,之後做好保暖再放個兩日就能吃了。

醪糟做好之後,柳母忙著去二嬸家裡,同人說陳初陽剛做了醪糟的事,陳初陽去洗了一筲箕紅薯出來,準備蒸著吃。

蒸紅薯的時候,陳初陽還順手洗了幾個土豆切了半塊老南瓜,直接將之一鍋蒸了。

大姑父和張東平在家裡乾活兒,鍋裡的東西熟了之後,陳初陽先給他們父子送了去,之後又拿了個大海碗出來,一種吃的撿了兩三個給郭明華拿去了。

“叔,你歇會兒吃點東西吧,這是你給家裡拿的紅薯,我瞧著那顏色肯定甜,煮幾個來吃。”陳初陽畢竟是個小哥兒,郭明華是個壯漢,他喊人一聲將東西放在乾淨的地麵就走了,所以沒看見郭明華一瞬間的慌亂和臉上不敢相信的神色。

前些日子,柳群峰管郭明華要了六十文錢,還有他和妻子娘家鬨翻的事兒,可是全村的熱鬨。

對於這個熱鬨,有的人覺得劉全能就是個攪事精,非得折騰自己姐姐,讓自己姐姐過不了安生日子,但大多人卻覺得,柳群峰太不近人情了!

柳家肥得流油,那六十文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可對郭家來過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辛苦錢,甚至可以說是救命錢!入冬之後,有個發熱咳嗽的就要命了,手裡沒錢連村醫家裡都請不了,更何況是去看鎮上的大夫。

村裡人說柳家的閒話的同時,也沒少到郭明華跟前道柳家長短,郭明華妻子雖說答應了他不再同娘家來往,可心裡到底是不願意的,也一直在他耳邊罵人,但郭明華一個字沒聽。

因為在對妻子發了脾氣之後,郭明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若是沒有這六十文錢的事兒,他郭明華可能這輩子都要被那坨狗屎黏著了,如此算來,柳群峰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刮掉跗骨之蛆的機會,也算是喜事一樁。

郭明華腦子一通,恰好碰上柳群峰喊他去鎮上做工,雖說是頂工,他還是感激不已。

冬日事少,在家閒著的漢子多得很,人家能想到他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哪還能要求彆的?他原本就心頭感激,可他萬萬沒想到,柳群峰給他安排的活兒,還不隻是頂那兩天工,還有柳家的活。

從第一天到了柳家,郭明華就大概的算過了,這活兒隻有他一個人做,便是他一點不偷懶也得十來日,而他一天的工錢是二十文,如此,他一下就能賺到二百多個銅板了,這可不是那六十文能比的!

能賺更多的錢郭明華自然高興,可他更高興的是,到手的錢不用再被那個癩皮狗要去了,他終於也有錢給自己的兩個孩子買兩塊糖吃了。

想著心事的郭明華,再看著碗裡的東西,一個幾十歲的漢子忍不住的酸了鼻子紅了眼眶。

他丟了手裡的鋤頭,直接蹲到那個海碗旁邊,拿了裡麵東西直接啃了一口,接著便露出了一臉的憨笑。

碗裡的東西,雖說都是農家人最不稀罕的粗糧,可他是拿錢乾活兒的,並不是來幫忙的,按照規矩,主家便是一口水不給喝,他也不能說什麼。

人家能想到在乾活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