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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的牲畜,便是豬也不是年年都養。若是該逮豬崽的時候家裡沒錢,那麼這一年就連豬都養不起了,隻能在年底的時候,去養了豬的人家買幾塊肉放起來,那幾塊肉就是一家人一年的油葷。

想到以前的日子,陳初陽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想著,以後應該是不會再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大青,你要聽話哦。”家裡沒有養過牛馬,對於這種高大的牲畜,陳初陽心裡自然有些怵。

他原想學著柳群峰的樣子,去摸摸大青的頭,可看著這頭高大威武的大青騾,他的手到底沒敢伸出去,隻敢小聲同大青商量了起來。

陳初陽話落,大青對著天空一陣嘶鳴,陳初陽抓緊了手裡韁繩對著大青笑。“就當你答應了啊。”

陳初陽牽著大青剛出了院子就撞上昨天幫他說話的年輕婦人,那人還主動同他說了話,問他她家哥兒在不。

“柳家夫郎,我家小露珠在你家不?”

“大嫂,家裡沒有小哥兒在,大山他們也不在,應該是一起出去玩了。”

“哎,這孩子怎麼一玩就瘋,也不知道回家吃飯。”那年輕婦人對著陳初陽笑笑又趕緊走了,她一邊走還在到處張望,一看就是在找孩子。

大舅舅家裡附近人戶挺多的,陳初陽牽著大青出了院子,還特意的走的遠了些,不能吃人家的屋邊草。

他走遠了,便全是草地了,在草地上亂逛的時候,陳初陽覺得不是他在溜大青,是大青在溜他,他一直虛虛的拉著繩子,任由大青亂走。

牲畜也精,知道往水草豐茂的地方走,沒一會兒功夫離家便遠了。遠遠瞧著家裡幾個孩子的時候,陳初陽便使了力氣,拉著大青朝著他們慢悠悠走過去了。

許是和陳初陽有了約定,大青今日倒是乖順,陳初陽牽著它往前,它也隻是安心的吃草,並未瘋跑也沒四蹄亂飛,這讓陳初陽安心了不少。

草地上不止有青草,還有很多牲畜的糞便,那些糞便還都是新鮮的,陳初陽知道,乾了的糞便應該都被人拾走了。

牲畜的糞便可是好東西,不說這大山裡的人家,便是山下也多的是人拾撿。山下的人家養得起牲畜的不多,這糞便撿回去之後,大多都被扔到自家茅坑做莊稼肥料了。

至於這大山裡的人家,陳初陽倒是不知道他們用來乾嘛,想來是一樣的用途吧。

走到一群小蘿卜頭身邊的時候,他們正著分糖,陳初陽見到大小山身邊跟著四五個小孩兒,那些小孩兒都攤開手掌心,朝他們要糖吃,但其中有一個卻是例外的,他一直老實站著,小手沒有伸出去。

這小孩兒,陳初陽昨日在家裡見過,他應該就是那個小露珠吧,也不知道方才那大嫂找的孩子是不是他。

大山手心裡抓著一把糖,往麵前那些小小黑黑的手裡放糖,一個人一個公平得很。

孩子們得了糖,立馬就拆了糖衣塞到了嘴裡,之後許是見到了陳初陽這個大人,個個都跑開了。

“小嬸嬸。”小山年齡還小,喊陳初陽的時候,總會把表嬸喊成‘把手’,家裡人笑話他,小家夥自己想了個稱呼,他這麼喊著,哥哥大山也就跟著喊了。

陳初陽很喜歡大表哥家的大小山,這兩孩子都長得敦實,瞧著就討人喜歡,他倆嘴還甜,喊他小嬸嬸,喊的可甜可順耳了。

小山喊了人,大山也跟著喊,他還拉了拉身邊的小露珠,示意人跟著他們喊。

小露珠不愧是個小哥兒,同他身邊的兩個小漢子就是不一樣。

他的小身子要比大小山單薄不少,一張小小圓圓的臉上嵌著一雙大眼睛,眨巴一下眼睛,就能看到他那又長又直的睫毛。他臉蛋也是紅紅的,但能看得出來,他長得是很白淨,總之是個漂亮小孩兒,怪不得招他家大山惦記。

小露珠嘴裡許是含著糖,右邊臉頰顯得格外胖嘟嘟,他抬著頭看著陳初陽,眼睛眨了兩下,大概是在考慮應該喊人什麼。

看那張小臉苦惱的樣子,陳初陽笑著對人搖了搖頭,“沒關係的。”不喊也行,小孩子怕生,喊不出口正常的。

“小嬸嬸。”軟軟糯糯的稚嫩童音,到底還是在耳邊響起了,陳初陽笑著往人臉上摸了一下,之後又伸手去懷裡掏了個糖出來,往人身前遞。

陳初陽看著手裡的糖,心裡也跟著甜了,其實不止孩子們有糖,他也有,他相公也給他買了。

陳初陽是覺得小露珠乖巧才想給人吃糖,可他沒想到小露珠還挺老實,他看著麵前的糖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自己左邊衣襟上的小衣兜,“有了。”

看著那個鼓鼓囊囊的衣兜,陳初陽知道裡麵裝著不少東西,他笑著摸了摸小露珠的頭,把糖給人塞到衣兜裡,又往大山那裡看了看。

他沒想到,他以為公平的大山,其實是個小偏心鬼。

沒和小孩子們多待,陳初陽告訴小露珠他娘在找他就準備走了,陳初陽也就是順嘴一說,沒想到小露珠還真的是玩的忘了時間,他一雙眼睛瞪得更大,咬著嘴%e5%94%87一副受驚模樣,然後趕緊跑了。

陳初陽望著那個小小的背影笑,還看著同樣盯著小露珠背影的大山笑,這應該就是青梅竹馬吧。

之後,陳初陽牽著大青去了彆處,他瞧著不遠處有條水溝,他想帶大青去喝水,

陳初陽不想打擾幾個孩子,他自己倒是被打擾了,清靜的水溝邊多了兩個人,陳初陽看著雪花和他哥哥,滿心的疑慮。

這兩人顯然是特意來找他的,可他們找他做什麼?

雪花看著陳初陽的眼神有些複雜還有些躲閃,他哥哥就單純多了,隻有一臉的討好。

兩兄妹沒吭聲,陳初陽也沒說話,而且還動了動手裡的韁繩,準備走人。

“你等等。”看陳初陽要走,雪花終於開口了,她還往著陳初陽身邊走了幾步,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都看見了。”

陳初陽並不知道雪花在說什麼,他依然要走,可雪花哥哥也把他攔著,他走不了。

“你們兄妹兩個到底想乾什麼?我喊人的話有的是人過來。”這草地上多的是放羊放牛的孩子,若是想在這草地上害人倒是不容易。

陳初陽不覺得他們會把他怎麼樣,但心裡到底害怕,說話聲音也就不由大了。

雪花兄妹兩個見陳初陽故意放大聲音說話,臉上都有些著急,雪花甚至直接動手,拉著陳初陽到了一邊去。

“我都看見了,你彆喊人,讓彆人聽見,你可就完了!”雪花聲音依然很小,陳初陽正想問人,他怎麼就丟人了,雪花又說了,“我早上的時候看見你的孕紋了,你同柳少爺還沒有圓房吧,你再喊彆人就要知道了。”

“......”雪花的話不止嚇得陳初陽噤了聲,還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臉上表情也從最初的不耐煩變成了害怕和戒備。

他不知道,雪花怎麼會知道他和他相公的私密事,她到底怎麼知道的。

陳初陽這會兒開始回想之前的所有事情,腦子裡很自然的有了早上的畫麵事,憶起他趴在地上拉著雪花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進山乾活兒的時候不用裹著大棉襖,他趴著身子,領口便會有些敞開,而他的孕紋位置就在左邊鎖骨下麵,被人看見倒是不稀奇了。

“你們想乾嘛?”心裡又急又怕,陳初陽害怕這對兄妹把事情說出去,到時候就不止是丟臉的問題了!←思←兔←在←線←閱←讀←

眼睛已經開始往四處張望,陳初陽先前希望有人過來,這會兒倒是不希望了。

兄妹兩個自然是有事才會來找陳初陽的。

早上雪花回家之後,便一直悶著沒有說話,直到她哥說起了柳群峰,她才有了反應。

她哥說柳群峰像個雛兒一樣,同他說什麼渾話,他都沒反應,也不知道是真老實還是假正經,又或者他是攀了高枝兒,是被逼對夫郎好的,但也就是做下表麵功夫,他壓根兒不喜歡小哥兒。

哥兒外貌和男子太相似,大多漢子都是不喜歡哥兒的。雪花哥哥這話一說,雪花立馬去找她娘了,小哥兒的事兒她也是一知半解,她想問問她娘,哥兒的孕紋都是怎麼回事。

雪花從她娘那裡確認了哥兒圓房前後孕紋顏色的變化之後,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事實,她娘卻把陳初陽和柳群峰沒有圓房的事兒和家裡兩個男人說了。

雪花都被嚇傻了,她知道,她闖禍了!

他娘看著她一臉糾結,他爹連手裡的樹藤都扔了,趕緊到了她身邊,雙眼發著精光嘿嘿笑個不停。

之後,雪花家裡人合計一番,就讓雪花哥哥拉著她出門了。雪花知道他爹還有他哥想乾嘛的時候,心裡又難過又害怕。

他爹說,她做不成柳家的媳婦兒,可以做柳群峰的小妾,小妾是什麼東西她知道,可她從沒有見過旁人家的妾室,隻知道有錢人才能納妾。

她原本覺得妾就妾吧,能吃飽穿暖過好日子的話,妾室也不是不行,可柳家的妾,她有點害怕,也有點不樂意。

雪花知道家裡打算之後,心情還挺複雜的,她心頭有兩個猜想,一是柳群峰不喜歡哥兒,二是柳群峰不行!若是真相是後者,那麼......她就該替他姐姐慶幸了,但也要為她自己難過,甚至有些替陳初陽難過了。

柳群峰不喜歡哥兒,卻為了錢要娶陳家哥兒,那個陳哥兒看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哥兒。

“柳家小夫郎,我們兄妹找你自然是要事,咱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也就是仗著家世靠著父母之命才嫁進柳家的吧?其實,你相公根本不喜歡你吧?大戶人家的少爺都有妾室,你看我家雪花怎麼樣?”看了旁邊的雪花一眼,雪花哥哥臉上帶了些讓人不舒服的笑繼續開口。

“我家妹妹可是個漂亮姑娘,你看讓她跟了柳少爺如何?你們隻要給夠了銀子,往後我們便同她斷了關係,絕對不同她再來往,我們家不會一直上門打秋風,給柳家添麻煩給你添麻煩。那姓柳的又不喜歡你,你又生不了孩子,她要是生了孩子你自己養著,你自己也好過啊。”

雪花哥哥叫木呷,木呷的話一說,雪花立馬的漲紅了一張臉,可到底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陳初陽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了,他看了對麵的兄妹兩人一眼,看著木呷滿臉的貪婪,看著雪花一臉的難堪,一時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陳初陽不知道,雪花家裡的條件不算很好,她們大姐出嫁的時候,因為年紀大了聘禮收的並不多。她家裡還欠著債,還了債,聘禮自然就剩不下多少了,因此木呷都十七了,還沒有成%e4%ba%b2。

木呷知道家裡的大姐就是因為惦記柳家少爺不肯成%e4%ba%b2,家裡也盼著大姐嫁進柳家,所以下不了決心逼著大姐出嫁,這才讓人把年紀拖大了。

想到這個,木呷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