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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看向窗邊便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他這才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

也不知是何原因,陳初陽還沒待那人轉身,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而他剛閉上眼睛,窗戶旁邊的人也折返回來了。

感覺衣袖被撩起的時候,陳初陽除了緊張什麼都想不到,他腦中甚至有著瞬間的茫然,就連眼前的一片黑也變成白茫茫一片。

衣領也被撩開的時候,他忍不住的緊緊閉了眼睛,待到感覺身邊人呼吸都近了,好似就在他脖頸處的時候,他雙手都不由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可他害怕又期待的事還是沒有發生。

那人很快的鬆開了他的衣領,呼吸也慢慢遠了,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遠處輕輕響起的敲門聲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一下子就放鬆了。

陳初陽正覺得得到拯救的時候,卻好像聽到一聲輕笑,可那笑聲若有似無的,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那人在笑。

“起床了,要給長輩敬茶。”

“好。”

新人給長輩敬茶可是大事,不說柳家家大業大,便是一般的人家,新人隔日也是要給長輩敬茶的。

趕緊坐起身來,陳初陽正愁著要怎麼去拿今日穿的衣服,就發現床邊的櫃子上麵有套衣服,看衣服的款式和大小,應該就是給他準備的。

大著膽子拿了那衣服穿上,陳初陽穿衣服的時候還有些小心,見那人並沒有說什麼,便知道那衣服是給他準備的。

他穿衣服的時候還小小的驚訝和欣喜了一下,因為這衣服款式他沒有穿過。

衣服穿好之後,他正想同人出門,昨晚的紅燭卻落到了他眼睛裡。

“怎麼會?”看著燃儘的紅燭,嘴裡不由囈語著,陳初陽滿心的驚訝!他記得,他昨晚吹滅的時候還有很高一截啊?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燃儘了?

他們晏國的規矩,新婚夜的蠟燭是不能吹滅的,要讓它自然的燃儘,這代表新婚的兩人,會如燃儘的蠟燭一般彼此陪伴到老,過完一生。

驚訝的心情抵擋不住心頭的喜悅,陳初陽忍不住的看向身邊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其實,他昨晚雖然答應的乾脆,可真的將蠟燭吹滅的時候,他心裡還是難過的,可沒想到這人在他睡下之後,又偷偷地將蠟燭點燃了。

昨晚的失落,瞬間的消失的乾乾淨淨,陳初陽自己都沒發現,他現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就連耳際都染紅了。

趕緊跟到人身邊之後,陳初陽便忍不住的看了身邊的人好幾眼。

昨夜,他也沒有看的太清楚,隻知道這人長得不差,如今這人樣貌清晰落到眼睛裡,他才發現,這人哪裡是長得不差啊,分明好看得很。

柳家的宅子院子雖大,但主屋卻是老屋,因此格局同一般鄉下院子相似。屋子中間是堂屋,堂屋左右各有兩間房,隻柳家後來發家之後,又在後院建了兩間待客的廂房,和一間大通鋪的下人房。

柳群峰的房間在堂屋左邊的第二間,他們一出房門就看見了等著他們的長輩們,兩人趕緊過去,柳家的兩個長工,便把提前準備好的茶水端了出來。

柳家阿爺在十來年之前已經去世了,倒是阿奶還在,眼下阿奶坐在右側主位,左側是阿爺牌位,兩人先給阿爺牌位敬了茶,阿奶代阿爺給了紅封。

之後,輪到阿奶的時候,陳初陽便以為也是這般。

可他沒想到,到了阿奶這裡,他敬出去的茶水,阿奶卻一直沒有接過去,隻一直自顧自說話。

“我家群峰可是他阿爺最疼的孫子,自小是一點閒氣也沒有受過的,你嫁到柳家之後,也不求你伺候公婆了,安心的照顧好群峰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得趕緊的給他生個大胖小子。”

“是,阿奶。”阿奶雖然說了半天的話,且意思都是一樣,那就是伺候好柳群峰,陳初陽聽了數次也一點沒有不耐煩,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阿奶不交代他也會做。

柳阿奶明年就七十了,她人雖然看著還精神,但雙眼已經渾濁,去年又在雨夜裡摔了一跤,如今就連腦子也比不上前幾年了,說過的話立馬就忘了。

眼看阿奶又要重複方才的話,陳初陽手微微一抖將頭埋得更低,他身邊的人這時候卻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阿奶,喝茶了,新夫郎的茶你不喝的話,我沒有大胖小子了。”

“你個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啊!”訓誡的聲音立馬從四麵響起,柳家人都開始訓柳群峰,阿奶卻是一點沒有介意,望向孫子笑的慈愛,這才接了陳初陽的茶。

阿奶喝了兩人的茶,柳家二嬸便將人扶走了,換作柳群峰的爹娘坐了上去,這一次就要順利多了,柳家父母年紀都是五十上下,還沒到記憶不好手腳不便的年紀,很乾脆的就接了兩人的茶吃了。

柳家如今可算作柳群峰長輩的除了阿爺和他爹娘,還有嫡%e4%ba%b2的二叔二嬸,還有便是他大哥大嫂了。

柳群峰的大哥叫柳雲峰,妻子姓李,叫李芳,夫妻兩個比柳群峰大了十多歲,兩人的獨子隻比柳群峰比小了五六歲罷了。

兩人依次給長輩敬了茶之後,柳群峰又遞了兩個紅封給林子。

“我和你小嬸給你的。”

林子早知道他今日會有紅包拿,笑著接過之後,還一板一眼的對著兩人作揖道謝。

“謝謝小叔,謝謝小嬸。”林子今年十六,已經算是大人,他長相甚至隨了柳群峰更多,一笑起來和柳群峰一樣,臉頰左邊有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那張和柳群峰有著四五分肖似的臉的人,喊著他‘小嬸’,陳初陽在心頭默默重複著小嬸兩個字,也跟著林子一起笑了,昨日沒有圓房的失落和害怕,好像也被衝淡了不少。

新人敬了茶,一家人便要一起吃第一頓飯了,陳初陽知道新夫郎過門是要伺候婆婆的,有些嚴厲的婆婆會在頭三年,給媳婦兒或者夫郎立規矩。

已經做好了伺候人的準備,可陳初陽沒想到吃飯的時候,他用不著伺候婆婆吃飯,婆婆卻是要伺候阿奶。

開頭的時候,陳初陽不敢坐下,可柳家人都在喊他坐下,就連他婆婆都開了口,他才敢坐到了柳群峰的身邊,可他即便是坐下了也是坐立難安。

他不明白,他婆婆年紀已經那麼大了,甚至連孫子都有了,為什麼還得被婆婆立規矩啊。

第20章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陳初陽原以為等到阿奶吃好了,就該輪到他伺候他婆婆了,可他沒想到這頓飯吃的那麼快,特彆是他公爹,三兩下的就放下了筷子,還吩咐家裡的長工套了馬車,說是要趕回縣裡去了。

柳家在縣裡有酒樓,是陳初陽早知道的事,因此對於公爹和大哥他們要趕回縣裡的事兒,並沒有多想,隻以為他們是因為他和柳群峰的%e4%ba%b2事,在家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所以才急著趕回去。

%e4%ba%b2事定下之後,可不是隻有成%e4%ba%b2這日忙,成%e4%ba%b2之前的準備事項,就足夠一家人忙活許久了。

柳母在丈夫和大兒子一家走了之後,便吩咐了柳群峰一些事情,柳群峰去忙活之後,她和二嬸帶著陳初陽,將柳家的房前屋後都轉了一下。

陳初陽昨日隻知道柳家的前院很大,方才又大致知道了主屋的格局,這會兒才徹底的將整個家都看清楚。

柳家的前院確實大,還砌了高高的院牆,這院牆依著地勢建了高高的堡坎,足有成人兩三人那麼高,從外麵往裡麵看是完全看不見的,便是從裡麵往外麵看,都要踩到凳子上麵才能看得見外麵。·思·兔·網·

高牆大院的好處多著呢,隻看那一片院牆就能讓人安心了,這賊人輕易可進不來。

再說屋子,家裡主屋和灶房茅房是獨立的,灶房在主屋左邊,茅房在灶房對麵牆角的地下一層,豬圈和牲畜圈也在那裡。

柳家房簷做的寬大,從主屋大門去到灶房可以直接從屋簷底下穿過,便是夏日裡下了瓢潑大雨,也是淋不到身上。

還有便是,柳家主屋房間雖不多,可挑梁很高,因此隔了二樓出來。

許是因著堂屋要納涼待客,堂屋上方還用細金竹做了隔層,但因年成久了的緣故,有些金竹已經壞了,隔層不再那麼細密,能從漏洞處看到高高的房頂。除卻堂屋,其餘房間全是用厚木板做的隔層,因此不易毀壞,二樓也能當做房間使。

先頭柳家兩房沒有分家的時候,二叔家裡的幾個姑娘都是睡在樓上的。

陳初陽還從沒有見過,誰家屋子有二樓,覺得稀奇得很,他還默默想著,若是他和柳群峰的房間在二樓就好了。

家裡的屋子包括庫房都帶陳初陽看過了之後,柳母又和人說了下家中的事。

“家裡的祖田一直沒有佃出去,但田地都是長工在照看,無需你自己下地,阿奶也有我照顧你不用多管,你照顧好群峰就行了。”

“好。”既然無需下地乾活兒,那他就有時間做繡活兒了,這活兒做好了也很是掙錢的。

柳母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柳家的事情,陳初陽也算對柳家兩房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知道了家裡田地不算很多,家裡主要收入來源是縣裡的酒樓,也知道了二叔家裡才是真正的地主,手裡怕是有上千畝的田地。還知道了,春風他還有兩個姐姐,他並不是家裡的獨子,隻是他和柳群峰%e4%ba%b2事定的匆忙,春風兩個姐姐嫁的遠,所以家裡沒有通知她們回來。

家裡的事讓人熟悉的差不多了,柳群峰那裡也準備好了,陳初陽看人準備的東西,竟然還有個大蹄髈?

“初陽,你們舅老爺那孫媳婦兒,才是你倆的大媒人,今日你們要上門去給媒人禮的,且頭三年都要上門給人送禮,記住了嗎?”

“記住了,婆婆。”陳初陽心裡明白,他這%e4%ba%b2事沒有靜靜的話,確實是成不了,而且講究的人家,媒人禮確實是要給三年的,更有甚者六年十年的都有,全看這門姻緣是不是良緣了。

陳初陽知道他在這裡和靜靜一個輩分的時候,還挺高興的。何靜靜比他還大呢,可在家裡的時候,比他小了一輩,他往常都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她,如今好了,可以喊他嫂嫂了,往後喊人就順口了。

兩人出門去的時候,剛出了院門就遇上了幾個去二叔家裡的長工,二叔家裡就在他們家隔壁,屋子修的高大漂亮,除了前院沒有家裡寬敞,倒是更顯氣派。

眼裡並沒有羨慕或者是嫉妒的情緒,陳初陽隻是好奇和感慨,他覺得柳家的人真有本事,一個是大地主一個是大老板,都好厲害啊。

腦袋不小心撞到人的時候,陳初陽相下意識衝人笑了一下,便趕緊的低頭不敢再看。

方才那人突然停下又突然回頭,兩人眼神正好的撞到了一處,陳初陽早知道他好看,可那張臉這麼清晰的落在他眼裡還是第一次。

想到方才那雙帶著些冷意的眼睛,陳初陽想著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