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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性。

都湊到跟前了,借著陽光,若竹直樹這才發現安格斯那雙奇特的異色瞳隱隱有著玻璃的質感,並不真實。

青年眨了眨眼睛,一藍一綠的眸子合上後,若竹直樹竟然有點幻視利口酒前輩。

他皺了皺眉,將這個離譜的選項排除,沒有回答安格斯的問題,而是問:“你戴美瞳了?”

神穀哲也沒想到百加得竟然會直接問出來,但他心中一喜。

現在安格斯等於W的人設已經穩了,沒必要異色瞳來增加區彆,他完全可以承認這是美瞳,那麼網友們聯想到前麵的情節,自然會有人質疑神穀哲也眼睛變色是戴美瞳——他的清白啊!

於是他直接承認:“對啊,是美瞳。”

似乎是害怕若竹直樹不信,青年甚至直接抬起手:“我摘下來給你看看吧。”

若竹直樹直接打掉他的手,語氣瞬間焦躁起來:“你想乾什麼?”

神穀哲也:“???”他在很認真地證明這是美瞳啊!

嘖,雖然後輩不話癆了,但怎麼往狂躁的地方發展的感覺?

而在若竹直樹眼中,青年說話漫不經心的態度本來就帶著一種漠然感,他甚至一瞬間聯想到剛才在廢棄車庫那邊,他突然拉開車門看到的那刻。

安格斯手中沾血的匕首還未收起,他額上的血沿著臉頰下滑,卻被他隨意地拿紙巾擦掉。

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傷口,並不深,但足夠顯眼。

若竹直樹很有理由懷疑安格斯承認有美瞳就是隨口一說,他想當場挖眼倒是有可能。

——這人就是個瘋子。

不知道多少次,若竹直樹在心中產生這個想法。

兩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神穀哲也開口:“搬人嗎?話說你這地方太偏僻了,怎麼著也有點吃的吧?”

若竹直樹:“安全屋裡有乾糧,愛吃不吃。”

“你搬兩個我搬一個怎麼樣。”神穀哲也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他是真的懶得動手。

若竹直樹頓了頓:“我可以搬,你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神穀哲也:“你先說。”

“讓我看看你的臉。”

神穀哲也:“?”

“讓我看看你的樣子。”若竹直樹又重複了一次,他心裡那股熟悉感揮之不去,這讓他感覺很煩躁,他迫切地想要證明安格斯與自己的前輩毫無聯係。

神穀哲也:“……”

鹹魚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他圍巾一摘,與本體的區彆就瞳色和發型了啊,瞳色他還當場承認了美瞳呢。

萬一百加得當場認出來……

那畫麵太美,神穀哲也覺得他不太行,論壇網友也不太行。

見安格斯沉默不語,若竹直樹再進一步問:“為什麼一定要用圍巾遮住呢?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地方?還是說毀容了?”

非常沒有禮貌的三連問,神穀哲也覺得如果不是他,換其他人拳頭就硬了。

等下——安格斯是什麼人設來著?

因為跟百加得說話沒什麼壓力,鹹魚險些把自己本體的人設給搬了上來,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想法。

但換作安格斯……他是不是應該生氣一下?

神穀哲也沉默了,人設或者被百加得認出來的風險,哪個更重要?

那當然是——前者啊!神穀哲也還指望把安格斯塑造成絕世無敵大反派,看著就讓人想打的那種!

於是,神穀哲也醞釀了一下情緒,將圍巾扯下一截,露出整張臉,開始跟著感覺說台詞:“那麼想知道我長什麼樣?難道你是覺得你敬愛的前輩看膩了嗎?”

被蒙在溫暖的圍巾下,陡然解開,神穀哲也甚至還感覺臉上涼涼的,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臉上的肌肉,適應溫差。

而在他的麵前,百加得已經徹底傻掉了。

神穀哲也覺得如果這一幕畫成漫畫,百加得一定會被畫成紙片豆豆眼,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準備應付瞳孔地震的百加得。

反正隻要他死不承認,或者讓本體出現在其他地方,掉馬應該是不可能掉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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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竹直樹覺得他說的這三句話,在以禮節為常態的日本是非常嚴重的侮辱了,以安格斯的脾氣,他不可能不動怒。

這是明晃晃的激將法,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與安格斯打上一架的準備。

但他沒想到的是,聽完他說的這三句話,安格斯竟然垂著眸,陷入了一定時間的沉默。

難道是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若竹直樹在心裡皺了皺眉,表麵還是不動聲色,在安格斯沉默了近三秒後,他準備直接去搬人,下次再詢問,卻見青年直接扯下了圍巾。

那與利口酒起碼八分像的臉呈現在他的麵前,還扯出一副虛偽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假的異色瞳裡不含任何感情。

若竹直樹就覺得一股寒流自下而上湧起,從他的血液蔓延到他的心臟,接著凍結他的大腦。

為什麼?

為什麼會跟利口酒前輩長得那麼像?!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若竹直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他死死盯著安格斯露出來的樣貌,試圖尋找與神穀哲也不同的地方——太少了,除了發色和瞳色外,隻有額頭上的那道細小的傷疤有差彆。

他不由自主地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利口酒前輩出現在米花町沒多久,安格斯也被調了回來;利口酒前輩順著人群離開寶石展後不見蹤影,安格斯才施施然地到展廳中央。

更彆說安格斯似乎知道前輩的很多秘密,甚至以此來警告他保持安靜。

這些偶然聯係在一起,實在是太恐怖了。

——“難道是你敬愛的前輩看膩了嗎?”

安格斯略帶嘲弄的話在他耳邊響起,與利口酒截然不同的聲音成了若竹直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組織裡會變聲的人很多,他不能確保那圍巾下、那脖子上,有沒有變聲器。

一想到安格斯可能是利口酒前輩的可能性,若竹直樹眼前就一黑。

他覺得自己有些無法呼吸,嘴%e5%94%87囁嚅:“前輩……”

“不不不,我可不是他。”安格斯走進兩步,幾乎貼到他身旁,他有些嘲弄地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對你前輩的了解竟然那麼少。”

若竹直樹下意識後退一步,他的眼中出現了驚慌之色,全無開始的囂張氣焰。

“還沒發現哪裡不同嗎?”安格斯再次靠近,那雙有著玻璃色澤的異色瞳在陽光下竟然顯得有些灼眼。

這不是利口酒前輩!若竹直樹在心裡喊著,他所認識的前輩,絕對不是這個樣子,也絕對不會這麼對他!

該死的,不同。

他們肯定有不同之處。

若竹直樹將自己近乎繃斷的神經粘回去,在強製保持的冷靜下,很快就發現了安格斯完全沒有掩飾的烏鴉耳釘。

利口酒前輩身上是沒有飾物的,因為他的體質問題,甚至連飾品都不能久戴——會壓出瘀傷。

他們是不同的。

若竹直樹再次後退一步,他閉上眼睛:“夠了,你不是前輩。”

“boring。”安格斯歎了口氣,將圍巾戴回去,又變作了瑟縮怕冷的模樣,他喃喃道,“我還在想你這都認不出來,到底為什麼要執著利口酒?他好像對你也沒什麼特殊想法吧。”

“你應該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跟在利口酒身邊浪費時間。”

雙方的情況一瞬間倒轉,現在是若竹直樹被安格斯逼問得啞口無言連連退卻,而本來有求於人的家夥卻是一副惡劣的模樣。

若竹直樹恨不得現在回到五分鐘前,堵住自己想要問話的嘴,直接把挺屍的三個臥底搬回去,不就沒那麼多事情了嗎?

他閉著眼,甚至產生了逃避的想法。

安格斯不是利口酒,但這副樣貌已經證明了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個關係……遠遠比他們的前後輩關係更加牢固。

就如安格斯所說,哪怕他很敬仰利口酒前輩,願意為了他的目標而奮鬥,但對於利口酒來說,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後輩,甚至於……拖後%e8%85%bf的家夥。

他,百加得,其實什麼都不是。

環境再一次變得安靜,誰也沒說話,隻能聽見被槍聲驚起的鳥簌簌飛動的聲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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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穀哲也其實不是很敢說話,他覺得自己似乎是飆戲飆過頭了。

明明隻是想告訴百加得他跟利口酒不是同一個人,並且想勸百加得想清楚他沒必要那麼執著利口酒,但現在看來……

情況往奇怪的地方發展了啊!

為什麼百加得直接擺出了心如死灰的模樣?!

神穀哲也覺得自己現在過去戳一戳,百加得能直接當場倒下。

所以說現在要怎麼收場?

鹹魚心裡很慌。

好在百加得自閉的時間沒有持續很久,他隻是緩緩睜開眼,又瞥了神穀哲也一眼,接著便直接轉身到車旁,粗暴地將在後座昏迷的一人拽下車。

很快,他左手夾一個,右手夾一個,將兩個臥底直接丟到了安全屋的客廳,接著折返第二趟,將最後一個也丟到地上。

這件安全屋很大,雖然看著不像是有人常住,但還是比較整潔。

神穀哲也站在門口,看著百加得隨手撿起一飛鏢,戳到掛在牆上的地圖上,總覺得他怕是在心裡戳自己的小人。

嗯……逗過火了的後輩,好玩還是好玩。

鹹魚本就沒多少的良心蠢蠢欲動,但理智還是按捺住了他撩撥的想法。

萬一到時候百加得生氣起來直接把車給開走了,他又沒電話,被困住就糟糕了——自己走倒是可以,但安室透他們還在地上趴著呢。

要是真的搞成了荒野求生,那漫畫可不就原地爆炸。

見若竹直樹沒了動作,神穀哲也問了句:“你不好奇這三個臥底是誰嗎?”

若竹直樹的聲音此刻竟然變得比安格斯的還沙啞,足以見他剛剛心中經曆了一番怎麼樣的地震,他冷漠地開口:“不好奇。”

“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一次性說完。”

“你這樣可不好玩了。”神穀哲也維持著人設,歎了口氣,“我還等著你問——你跟利口酒是什麼關係,你有什麼目的,利口酒在哪,之類的問題呢。”

若竹直樹嗤笑一聲:“你會說?”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安格斯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小瘋子,哪怕跟利口酒前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哪怕知道著許多信息,他依舊以戲耍他為樂,怎麼可能直接告訴他真相。

神穀哲也還真不會說,畢竟現在安格斯也沒一定要知道本體的位置,其他的——他還沒想好!

但拿這個當個%e9%b8%a1毛令箭,倒也湊合。

起碼現在百加得看著冷靜了不少,也不需要他拿蘿卜吊著喂一根走一步。

於是神穀哲也隻是彎了彎眼睛:“沒有其他的事情了,隻是希望明天這個時間你再來一趟——帶些吃的,比如……”

他照樣我行我素地說出一堆甜品的名字,其中包含著若竹直樹敏[gǎn]的那家店。

後者咬了咬牙,沒有問出聲,他心裡清楚不管是安格斯故意或者無意,後者告訴他的答案他都不會相信。

那就沒有問的意義了。

感覺由心到身都精疲力儘的青年隻是默默地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設備,把安格斯滔滔不絕的要求給錄了進去,接著,他跨出門,準備開車離開。

“對了,開出去後記得換車,不然小心警察局套餐。”神穀哲也這時才想起這是安室透的車,作為公安的人,他車裡沒點定位裝置說不過去。

不過神穀哲也完全不在意,要是沒有定位裝置的話,他還得想個法子把安室透的位置透露出去。

畢竟現在自己可是綁架犯啊,不敲點東西出來,好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