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鴻就經常來這裡。
遠遠望去,西邊是一片寬曠的平原,不過這個季節,也都被白雪覆蓋著。
“庭遠,這就是咱們大順朝的江山,是咱們大順朝的土地,老夫一定要用儘畢生全部力量,來保護咱們大順朝的每一寸領土!”
最初的時候,陸庭遠心中隻有仇恨和壓抑,後來有了滿滿和小靈兒,心中的仇恨慢慢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愛。
但今天,看著這幅員遼闊的土地和氣壯山河的景象,再有外父祖的這番言語,讓他一顆心也充滿了豪情壯誌!
或許就是這一刻,埋下了他以後命運的種子。
“外祖父的%e8%83%b8懷,庭遠實在是敬佩。”
這話是陸庭遠是發自內心說的,一把年紀的外祖父,仍然心懷天下!
兩人瞭望著這壯麗的景色,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返回營地。
剛一進營帳,莫雲就匆匆趕來,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了文獻鴻。
聞言,文獻鴻蹙眉凝視著窗外的一串腳印,這種事情,事關軍營的安全,他自然不敢馬虎。
但目前誰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進主帥營帳有什麼目的,這就好比軍中埋了一刻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莫雲臉色沉重,“將軍,若真的如此,必須將此人揪出來!”
這話不用說,文獻鴻也知道,必須要將人找出來。
陸庭遠看著中間的沙盤,若有所思。
……
這幾天,梁滿滿都是與孫二娘她們在一起的,她知道陸庭遠和外祖父在一起有很多話說,而且涉及到軍事機密,她也不方便聽。
於是沒事兒也就不往主營帳去,當然也沒有粘著陸庭遠,男人該去做男人的事情,也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兒女情長上。
而前幾天碰到的事情,就更不是她操心的了,這軍營裡能人多的是,實在不需要她在一旁出謀劃策。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雪停了下來,但是氣溫低,地上的積雪不僅沒有融化,還都凍成了硬邦邦的一層。
這天,文獻鴻召了校尉邵漢成和騎都尉莫雲在營帳裡議事。
話說這校尉邵漢成,自文獻鴻來到軍營之後,就很少見到他,除非是有事,否則他隻是呆在自己的營帳裡,或者看士兵們操練。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氣,隻要不影響正常的紀律,能完成自己手裡的任務,文獻鴻並不能多說什麼。
但從他來這軍營裡的幾個月來感受到的,好像莫雲和邵漢成有些不睦,兩人經常見麵也當對方是空氣,尤其是邵漢成,好像對莫雲很有芥蒂的樣子。
除了必須的交流,私下的交情可以說絲毫沒有。
同在一個軍營供職,出現這樣的狀況,可以說是十分反常的……
今天議事的內容就是軍營裡的布局調整,西邊的山下有條十幾米寬的大河,平日河水奔騰,但這個時節,水麵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這兩天就時不時的發現有些外敵的探子在河麵上活動,雖然不曾越界,但也不能不提防。
因此,文獻鴻同二人商量,將北邊和南邊駐守的兵力抽一部分出來,安排在西邊駐守,最主要的是南邊的兵力,隻留下幾十個人能在有風吹草動的時候報信就好。
邵漢成不解:“將軍,上次胡人用調虎離山之計,最後的目標就在南邊,若不是咱們即使發現調整兵力,南邊肯定失守了,為什麼現在要把南邊的兵力撤走那麼多?那不是讓敵人有機可趁嗎?”
文獻鴻指著沙盤解釋,“正是因為如此,咱們才能放心將南邊的兵力調走,上次胡人在南邊吃了大虧,想必這件事不僅是胡人,周邊的這些國家部落都知道了。
現在就算是有人想要偷襲,也萬萬不會想偷襲這裡,而西邊的邊境線漫長,河麵結冰之後,儼然就給那些虎視眈眈的外敵提供了天然的條件,必須要加大兵力防守。”
聞言,邵漢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晦暗的眼神中劃過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
營帳裡三人正在議事,不遠處的林子裡,陸庭遠和梁滿滿站在一棵鬆樹下。
陸庭遠臉上布滿了歉意,“滿滿,對不起,最近有些忽略你了。”
兩人最近說話很少,最主要這裡是軍營,自然不能容他們隨意的%e4%ba%b2熱,到處都是人,連牽手都不成,而且梁滿滿是女眷,和陸庭遠住的帳篷也距離的很遠。
再一個就是陸庭遠大部分時間都和文獻鴻、莫雲在一起,男人之間討論一些軍營的事情,她也不方便聽。
因此,即使都在軍營,卻很少有機會接觸。
不過,梁滿滿也不覺得無聊,她的生活裡除了陸庭遠,還有自己的愛好,比如寫字,最近還在學著畫畫,還有和孫二娘他們一起出門賞雪。
梁滿滿抿嘴一笑:“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就好了,好男兒誌在四方,多和外祖父交流,也能長長見識。”
陸庭遠心下感動,他的娘子就是這麼體貼!他掃了一下周圍,見沒人注意他們,迅速在身邊的小人兒臉頰上%e4%ba%b2了一口。
她心中一甜,但嘴上還是責怪:“這是軍營,讓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沒人看到。”
兩人小小的膩歪了一會兒,梁滿滿正了正色,問道:“事情有眉目了嗎?”
陸庭遠表情嚴肅起來,“嗯,正在布局,相信很快就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事情指的就是上次主帥營帳內有人溜進去的事情,雖然這事聽起來不大,但是這裡是軍營,埋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在軍營裡,哪能讓人安心?
這些天,陸庭遠就和文獻鴻想出了一個對策,上次那“賊人”溜進來,什麼都沒丟,營帳裡除了沙盤,其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
軍營裡,最重要的就是機密,而營帳的沙盤上,由於布局調整,經常有代表各種暗語的小彩旗插在上麵。
那“賊人”趁人不注意溜進營帳,很大可能目的就是那個沙盤。
因此,此後的幾天,文獻鴻特意讓守衛鬆懈一點兒,甚至主帥營帳有時候還沒有守衛,果然,又見那“賊人”溜進去了兩次。
其實,原本是可以當場就將那“賊人”抓住的,但仔細一想,那“賊人”之所以這麼做,恐怕背後還有人勾結。
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於是兩人一商量,就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現在營帳裡,文獻鴻正在討論的布局,就是將計就計的一種方法。
第177章 將計就計
梁滿滿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軍營中也會有這種敗類,幸虧早日發現了,否則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麻煩呢!”
“確實,哪裡都有蛀蟲,不過,這個蛀蟲很快就會被清理掉了!”
……
主帥營帳內,議事完畢後,莫雲就和邵漢成各自回了自己的營帳。
“邵校尉。”,莫雲叫住了邵永成。
“莫都尉有什麼事?”
“邵校尉還在為之前的事情和我置氣嗎?咱們同在軍營中,有著相同的目標,為何要弄的形同陌路般難堪呢?”
邵漢成麵無表情,語氣也冷冰冰的,“莫都尉說笑了,屬下隻是個校尉,比不上您在大將軍麵前得臉,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屬下告退了!”
說完,他抱拳草草行了一禮轉身就離去了。
莫雲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歎了一口氣。
當初,他們倆一起從最底層的小兵,到百夫長、千夫長、裨將,兩人都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多少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危險,都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對方,甚至在一次遇到敵人埋伏的時候,邵漢成還曾經為自己擋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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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職位也越升越高,直到自己成了騎都尉,而邵漢成還是校尉後,兩人之間的地位就不平等了,也就產生了隔閡。
當初兩個人都有升騎都尉的機會,最終驃騎大將軍定的是莫雲,從這之後,兩人就由之前的無話不談,變成了無話可說。
現在已經是形同陌路了。
莫雲深深望了一眼邵漢成的背影,今天將軍的用意,他猜到了幾分,但願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邊關駐守的布局很快就調整了,西邊駐守了大量的士兵,而南邊,隻剩下了廖廖幾百人。
這天,陸庭遠一大早就來到了上次和外祖父來過的最高的山頂,站在山頂上,俯瞰的麵積更廣。
而他的手裡,正拿著梁滿滿給他的望遠鏡。
這東西太神奇了,那麼遠那麼模糊的東西,透過這東西一看,就能看的十分清楚!
這幾天他拿著這東西愛不釋手,反反複複的研究,這要是以後戰場上用上這個,那可是大大的受益啊!
這會兒,站在山頭,拿著望遠鏡一處一處的望過去,果然就看到遠處偏僻地方的河邊蹲了一個人。
那人正用石頭用力的砸著冰麵,很快,冰麵被砸破了一個洞,然後有個竹筒被丟進了洞裡,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中。
雖說現在河麵結冰,但是河底下的水還是流動的。
特意跑那麼遠砸破冰麵將竹筒放進去,到底是所為何意?這竹筒又會飄到哪裡?竹筒裡麵究竟有什麼?
雖然陸庭遠站得高,又有望遠鏡,但是這條河很是蜿蜒,有些地方被山體擋住,根本看不見。
在山頂站了很久,也並沒有看到竹筒最後到了哪裡。
不過不要緊,隻要事情按照他們計劃的發展,很快就會知道結果了。
平靜的過了兩天,時間已經進入了臘月,這天,有哨兵匆匆來報,南邊來了一支大軍,黑壓壓的,無法具體目測多少人。
文獻鴻正在擦拭手中的劍,聞言手頓在了半空,臉色凝重起來。
雖然他早布好了局,但是內心是真的希望這個局用不上,現在看來,難道事情真的如他所想?
莫雲的表情更為沉重,這些天,他無一不在想這件事,雖然也曾懷疑過,但是畢竟沒有被證實的事情,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
可現在,現實好像有些殘酷。
文獻鴻合上手裡的劍,語氣沉重道:“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吧!”
黑壓壓的大軍壓境,領頭的胖子咬牙切齒又暗自得意,上次讓大順朝的老狐狸們僥幸逃掉了。
這次,他可是有人內外呼應,將大順朝兵力的布置摸的透透的,一定能將這些大軍一舉殲滅!
沒錯,這次來的又是上次那個胖子,這胖子雖說人是欠了點兒,但是這堅持不懈的態度實在令人佩服。
胖子大手一揮,下令全部人馬,全部前進,衝破大順朝的防守!
隻要衝破了眼前這道障礙,就可以長驅直入大順朝的經營核心,再有人在內呼應,將大順朝的軍隊一舉殲滅,那自己上次的仇就算報了!而且也能在父王麵前爭到麵子!
然而,事與願違,原本以為的大順朝的兵力都在西邊,南邊防守薄弱,可等他們的大軍全部進入關口的時候,兩側的山上突然冒出來密密麻麻的大順朝的士兵。
不等他有所反應,遮天蔽日的弓箭就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