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來我們陸家,安的什麼心?”
“……”
陸君溟一開始還懷疑馮媛說的話。
可聽著女傭們的反駁,那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嘴臉,就差沒破口大罵的態度,頓時就明白。
馮媛這姑娘看人的眼光的確是挺犀利的。
陸君溟指了指那四個女傭:“你們四個,馬上從這裡消失。”
心裡雖然不服氣,可也不敢跟陸君溟互懟。
兩個女傭氣衝衝地回了自己的房,也有膽子大的,用旁人聽得見的聲音,罵罵咧咧地離開:“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老板,我還懶得服侍呢!”
陸君溟眉頭一皺:“你,站住。”
陸君溟請來的傭人,薪資都比彆處高一些,除了家務日常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職期間要為主人分憂,絕不給人添堵。
陸君溟指著那位怒氣衝衝的女傭,說:“青紅皂白是什麼,我說了算,既然你這樣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夫人,想來也不稀罕我給的工資……”
“區區幾萬塊,我又不是掙不到,我還不稀罕呢!”
儘管她的存款不到一萬塊,為了尊嚴,她挺直了背脊。
馮媛覺得她很好笑,自己靠雙手掙來的錢都不要。
她這是在陸家待久了,把自己也當作豪門大小姐了,不差錢吧?
陸君溟是個精明的商人,他原本還想說什麼,可看著那女傭已經傻到連錢都不要了,也就懶得跟她計較。
為了不讓這種人禍害下一家,陸君溟做了件好事兒,動了動手指,把那女孩子從整個家政行業拉黑。
因為馮媛的到來,陸家一個早上開除了十幾個傭人,就差全部換血了。
廚娘是陸君溟上次發脾氣之後,新換的,年紀稍微大些。
她很喜歡自己的工作,雖然進來之後總是聽傭人們說少奶奶各種不是,可她全都當自己沒聽見。
隻要薪資到位,她才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來的,她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保住飯碗最重要。
飯廳裡,廚娘伺候著陸君溟,池笙,和馮媛用餐。
因為早上的風波,她此刻也都戰戰兢兢的,目光放在馮媛的臉上,尤其在意她的評價。
池笙很喜歡這位廚娘,因為她做的鍋包肉最正宗。
見她緊張,池笙誇讚道:“張嫂,你做的早餐很好吃。”
張嫂一愣,被誇了,意思是不會被開除了?
馮媛將一塊兒%e9%b8%a1%e8%83%b8肉放進嘴裡,正要說話,池笙忙按住她的手:“夠了,今天你說得已經夠多了。”
馮媛委屈地嘟了嘟嘴,“我也想說很好吃嘛!我看她是最用心的。”
池笙見馮媛吃得滿嘴油,拿起餐巾給她擦了擦嘴角。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女孩子,在陸君溟麵前吃得這麼不顧形象的。
可轉念一想,馮媛好像也不是女孩子。
看著兩人互動,陸君溟皺了皺眉,心裡微微泛酸,自己的老婆對彆人那麼好,對他那麼冷淡?
醋了一會兒,他自我洗腦成功,覺得一定是他哪裡做的還不夠好,還得繼續努力。
…
另一邊兒。
錢雯經曆了那樣的事兒,總覺得自己很臟很惡心。
她昨晚在浴缸裡,差點兒把自己給泡%e8%84%b1皮了,還是覺得沒有洗乾淨。
雖然拿著顏臻給的符咒,可心底的恐懼是散不去。
整整一夜,她幾乎沒怎麼合眼。
閉上眼睛就是和梁誌偉做那種事的畫麵,還有梁誌偉自殺倒在血泊裡的樣子也都曆曆在目。
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也會被噩夢給驚醒。
然而工作還得繼續,她需要錢。
錢雯打算給自己化個厚厚的妝,遮住臉上的黑眼圈兒,可一照鏡子發現,她麵容憔悴的跟鬼似的,雙眼烏青烏青的,印堂似乎也隱隱發黑。
她此前聽人說過,印堂發黑要倒黴。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連睡覺都不敢摘下來的符咒,發現還在,頓時就心安了許多。
她給自己畫了個厚厚的妝容,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氣色之後,這才出了門。
剛入秋,早上十分涼爽。
二十幾度的天氣,穿件短袖正好,然而錢雯卻覺得冷,一陣風吹來,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她抬手招了輛出租車,車子停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是女孩子,一個人坐車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去看車牌和司機的臉。
然而這一看,差點兒把她給嚇死。
第248章 求你收留我
錢雯看見司機的整張臉慘白如紙,那眼底的烏青比她還要多,不隻是眼睛,嘴%e5%94%87都烏青的,完全沒有半點兒的血色。
“啊!!”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沒敢坐上車。
她這一退,險些踩到一位路過大媽的腳。
大媽抬頭一看,發現這個姑娘的狀態不對,頗為擔心地問:“小姑娘,你怎麼了?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嗎?”
“他,他他他……”錢雯顫唞著手指著車裡的男人,滿臉驚恐:“他……很不正常。”
“嗯?誰啊?你麵前並沒有人啊!”
大媽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以為是錢雯的精神有問題,頗為同情地說:“小姑娘,你的家人呢?你出門他們怎麼不陪著你啊?”
“有人,他在車裡,他正看著我……”
然而錢雯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一輛黑色轎車疾馳駛來,眼看著就要撞上,錢雯驚恐地瞪大眼睛,卻看見了黑車直接從出租車身上穿了過去。
錢雯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這大白天的,好像是見鬼了。
她害怕地緊緊拽住了大媽的手。
大媽沒辦法,隻好把她給送去了警察局。
有人質疑她是精神病,問她的家人在哪兒?
偏偏她在姑蘇沒有家人。
她是外來打工的,同事的號碼她倒是有,可同事們一個個都勾心鬥角,搶客戶恨不得彆人都不來上班。
她們是不會來幫她的。
無奈之下,錢雯隻好撥通了顏臻的號碼。
不多時,江知魚就出現在了警局門口,把錢雯給接了出來。
錢雯低著頭,也不敢去上班,她求江知魚把她帶去雲水齋。
雲水齋裡。
顏臻穿著一身月白色旗袍坐在沙發上喝著早茶,氣質優雅內斂,給人一種莫名的%e4%ba%b2切感。
顏臻望著錢雯,微笑著指了指對麵的沙發,“錢小姐請坐。”
“大師!我好像快死了!”
錢雯見到顏臻差點兒哭出來,直接坐在了顏臻的身邊兒,一把握住她的手,把早上發生的事兒,仔仔細細地對顏臻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還覺得後怕:“你說我要是沒注意看,直接上了車,現在是不是就被那東西給害死了?”
“不會。”
顏臻語氣淡然,很確定地說:“你遇到的那是勞碌靈,生前操勞一生,死後重操舊業,開送靈出租,你能看見,大概是因為之前被附身留下了後遺症。”
錢雯身上環繞著濃烈的死氣。
消除死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曬太陽。
可這天氣雖然入了秋,秋老虎也很毒,曬太陽直到死氣全無恐怕會中暑。
無奈顏臻隻好握住了錢雯的手,用自己的身體來淨化死氣。
聞著空氣中突然多出來的那縷幽香,以及感受著越來越輕緩的身體,錢雯疑惑地看著顏臻的那隻手。
她滿眼震驚望著顏臻。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治病竟然手一握就好了。
錢雯什麼都看不見,當然若是看見了也會被嚇著。
此刻她身上正冒著濃烈的黑霧,顏臻的手搭上去之後,那些黑霧仿若找到了宿主般,瘋狂往顏臻的身上湧去。
司罪站在店門口,正巧看見這一幕。
他的眼神很平靜,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雖然早就看出顏臻的體質非凡,可%e4%ba%b2眼目睹,還是會令人震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想到這個渾濁不堪的世界,竟然存著這樣一個乾淨的軀體,能吸收這世間的濁氣,非但不會被反噬,而且那些濁氣似乎還能滋養她。
從顏臻吸收了死氣之後,她的麵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了許多。
江知魚已然見怪不怪,池笙雖然沒見過,但馮媛這隻狐狸都變成人了,已經沒有什麼怪事能讓她震驚。
倒是馮媛,她看著這一幕,眼睛裡亮亮的:“阿笙,咱們老板有這能力,恐怕會給她帶來危險啊!”
“危險?”池笙不解:“咱們老板本事大著呢!什麼危險遇到她都能化險為夷。”
“她那身體可是修煉的好材料,若是能與她雙修……”
她說到這兒,腦袋突然被池笙敲了一下:“你這臭狐狸,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呢?”
“不是我,我可不敢有那打算,我說的是旁人,那些求仙問道的人,若是發現了她的存在,肯定會爭得頭破血流。”
“意思就是,她沒有危險,想得到她的人有危險了?”
池笙是修複古董的,她知道古董的價值,從來不是古董自己說了算,而是想擁有它的人說了算。
馮媛拿起了一個古董花瓶,對池笙說:“可是,如果得不到的人,就想要毀掉,讓彆人也得不到呢?”
池笙忙伸手搶過馮媛手裡的花瓶,用絨布擦了擦:“我相信傅先生能保護好她。”
兩人正說著話,司罪推開門走了進來。
馮媛不太喜歡這個男人,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也隻能展開笑顏邀請他進來:“司先生。”
“小狐狸。”
司罪轉頭望著馮媛。
這就是馮媛不喜歡司罪的緣故了。
人家明明都成了人,也有人的名字,可司罪偏偏直接喊她狐狸。
這是不認可她修為的意思。
“我叫馮媛,司先生。”
“馮媛?是左右逢源的意思?”司罪笑了笑,抬眼望著顏臻:“留在她身邊兒修行,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我勸你彆動什麼歪心思,不然我收了你。”
“彆把誰都想得和你一樣。”
“我可沒那打算。”
“你最好沒有,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司罪冷笑了一聲,沒再搭理馮媛這隻不起眼的小狐狸,直接走到了顏臻身邊兒坐下。
那縷幽香更濃烈了。
顏臻看了眼司罪,頗為戒備地收了手。
她笑意盈盈地對錢雯說:“有空多曬曬太陽,也可以來找我,以後再見了什麼,害怕就把眼睛閉上。”
錢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受了很多,可心理上的恐懼卻是絲毫未減,她現在哪裡也不敢去,甚至都不敢離開顏臻的身邊兒。
不是她不信任顏臻,而是她覺得,她走出這個大門,有可能會被自己給嚇死。
那些回憶總是一遍遍地在腦海裡重現。
然而梁誌偉已經死了,被他老婆燒成了一罐子灰,總是回憶著和一個死人的過往,隻怕長期精神折磨之下,她會瘋。
“天師,求你收留我。”
第249章 有福氣呢
“我們雲水齋暫時不缺人手,如果你覺得害怕的話,我倒是能給你指個去處。”
顏臻把法華寺的地址給了錢雯,說:“你可以去這兒靜一段時間,得空的時候看看經書,聽聽鐘聲,吃吃齋飯,心情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