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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那些村民的話不對,可還是聽進去了,他知道自己該去看養母的,於是就去了養母的墳上。

然後,就被李家的人抓了回去。

李家想把他養大一些,好賣個好價錢。

三年後,五歲的小顧湛已經在日複一日的磋磨下明白了許多道理。

他明白了那些村民的話都是錯的,他和養母都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賭錢的李大柱,是因為李大柱賭輸了錢才想要賣掉養母還錢,才會害的養母為了保住清白不得不撞柱而死。

他明白了李大柱一家養了他三年不是因為他們善良,隻是想把他養大了賣個好價錢。

他更通過暗中觀察,知道了三日後買他的人就會上門。

那些人會把他賣到小倌館。

他甚至從那些滿口噴糞的村中糙漢手中,知道了小倌館是什麼樣的地方,知道了自己被賣進去之後會麵臨什麼。

儘管……

他其實並不明白那些事情的含義,但他知道,那肯定會是一件讓人生不如死的事情,會毀掉他的下半輩子。

於是,他在那個沒有星光也沒有火光的夜裡,殺了李大柱和他娘,並放了一把火,還把他們的破房子點著了。

沒了李家,他便開始了流浪的生活。

然而,他的不幸並未以內流浪而結束,反而隻是一個開始。

流浪了三個月後,他被拍花子抓住,把他賣給了一戶沒有生出兒子的人家。

其實他當時都五歲了,已經記事了,按理說那戶人家不該買下他,因為養不熟。

但他在李家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長得瘦瘦小小,看起來隻有三歲大小,於是,他便順利地在顧家住了下來。

顧家對他還不錯,所以在他殺出重圍,成為典司後,便找回了他們,想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冷瀾之聽得一陣糾心。

從小到大,他除了在顧家的那一年,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錦邢司的訓練比起李家的陰暗生活還要像地獄。

在李家他雖然過得苦,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在錦邢司卻每日都在刀口上%e8%88%94血,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究極惡劣的環境下,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阿湛……”她喉頭微動,想說什麼。

“都過去了,公主。”男子矜貴清俊的麵龐上掛著淺淡的笑意:“錦邢司雖是地獄,殺出來後卻也是天堂。”

他如今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權貴見到他都要兩股戰戰。

他並不覺得苦。

隻是……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李家和顧家的%e4%ba%b2生兒子,但我從未想過要尋找自己的%e4%ba%b2生父母。直到兩年前,我在執行任務時無意間碰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年紀和他相當,長得和他有兩分相似。

雖說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見過有哪個人長的和他這般像,便命人暗中調查。

然後,就查出了對方的身份,又知道了驚羽帝國大皇子失蹤的事情。

冷瀾之想起了那日攔住自己的車輦的奇怪青年:“那人,是驚羽帝國二皇子?”

驚羽帝國二皇子,是在大皇子失蹤之後,彆的妃嬪生下來的皇子。

因為皇後思子成疾,二皇子生下來後就被送到了皇後的身百年撫養,他的生母則是在三年後病逝。

自此,皇後更是將他視如己出,將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了他。

聽聞驚羽帝國老皇帝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如今羽京內的權力競爭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

最有望得到那個位子的自然是二皇子,畢竟有皇後撐腰,誰能競爭的過他?

如今最有能力和他競爭的,是六皇子羽吉光。

冷瀾之聽出了不同尋常之處:“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了?那些人,是二皇子羽聞淵派來的?”

第405章 野種

隻是,羽聞淵為何要刺殺她?

她和羽聞淵,無冤無仇。

顧湛眸中染上了濃濃的歉意:“抱歉,公主,羽聞淵會派人刺殺您,都是因為我。”

冷瀾之不解。

卻聽那人道:“他想用我最重要的人來牽製我。”

而他明知道這一點,竟然還害的公主險些受傷。

他簡直不敢想,若是公主真的出了事,他會做出什麼!

羽聞淵!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從未有過什麼想法,畢竟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密辛於他而言不過是彆人口中的故事,他對此沒什麼真實感,也不覺得自己是故事裡的主人公就該如何如何。

爭奪皇位?

沒興趣。

所謂的%e4%ba%b2人於他而言,隻是陌生人罷了。

皇位對他來說,也是%e9%b8%a1肋一樣的東西,毫無吸引力。

他根本沒想爭搶過什麼,偏偏……羽聞淵要來招惹他!還要動她!

垂眸,他冷眸之中掠過了冰冷殺意。

冷瀾之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這一句話說的輕飄飄,對她來說卻如同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水之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你……”她彆開視線,俏臉上染上了薄紅:“莫要胡說,本宮算什麼重要的人,你最重要的人應當是父皇。”

顧湛回神,見女子躲閃的模樣,心中微微抽痛。

她……

終究是他不自量力了,從汙泥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怎敢奢望皎皎明月?

“阿湛。”塗著淺色丹蔻的手伸出,覆上了那人的麵龐。

入手的觸?感是出乎意料的涼。

顧湛眼睫微動,驚訝抬眸。

冷瀾之輕輕擁他入懷:“很抱歉,我沒能參與你人生的前幾年,若是那時我認識你,定不會讓你流離失所,也不會讓你經曆錦邢司的一切。”

她心疼他。

也終於明白,為何這個男人會將她當成人生中唯一的光。

從前她質疑、抗拒,不自信,皆是因為不明白他濃烈的感情起源於何處。

如今終於明了。

雖不認為感激等同於愛情,卻依舊放心了這份感懷。

瘦削高挺的身軀狠狠一顫,好似冬日的冰麵從湖底破開了一個口子,緊接著,冰雪消融。

那人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將女子反抱入懷中:“公主,皎皎。”

冷瀾之聽著那人劇烈的心跳,耳根滾燙。

皎皎,是她的%e4%b9%b3名。

冷瀾之離開顧府的時候,思緒還沒能回籠。

耳畔,好似還回蕩著那人的承諾:“我的皎皎,我要名正言順地迎娶你,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發梢,她微微咬著下%e5%94%87,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突然就和那人定了請不說,竟是連婚禮都許出來了。

想到婚禮,她澎湃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

若想給她名正言順的婚禮,他就不能是顧典司,而隻能是——

驚羽帝國大皇子,羽聞湛。

輕輕摩挲著指腹,她心中幾許思量。

盛京某個廢棄的院子裡,外表斑駁的宅院內部卻是裝點得十分溫馨華貴。

身著錦衣的青年坐在主坐上,神情陰狠:“沒想到那伽羅公主的箭術如此高超!”

他將手中的茶杯砸出,茶杯重重砸在了一個人的額頭上,刹那間鮮血淋漓。

那人被砸破了頭也不敢表露出半點憤怒之色,噗通跪下,滿臉惶恐:“主子恕罪!”

他心頭發苦。

他不是沒有查出伽羅公主箭術高超的事情來,隻是主子沒有放在心上。

可這話說了也沒用,繼續為自己申辯隻能引來那人更多的怒火,他除了乖乖認錯之外沒有彆的路可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冷瀾之此時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個青年正是之前想要攔下她的馬車的人。

他與顧湛的眉眼間有兩分相似,尤其是側著身微微抬眸的時候,更是有十足的相似。

此人正是驚羽帝國的二皇子,羽聞淵。

羽聞淵在驚羽帝國獵豔時從未有過失手,沒想到來到這盛國,以他俊俏的容貌和雄健的體魄,竟然無法引誘一個大齡二婚女人上鉤,他隻覺得這是畢生的恥辱!

尤其,那女人和顧湛那個野種走得近,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更是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行了,彆說沒用的。”

煩躁地擺了擺手,他陰沉著臉:“你們這麼多大內侍衛、武林高手,用時半年,竟然無法殺死一個野種,當真是廢物!”

他這次來盛國,並不單純是為了泡妞而來。

泡妞隻是順帶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殺死那個野種。

驚羽帝國當年的密辛早已被老皇帝和皇後聯合封鎖了消息,現如今鮮少有人知道他並不是皇後%e4%ba%b2生的兒子,包括他自己。

雖然他生母是在他三歲那年去世的,但他早已經不記得她了,他隻知道自己是皇後的兒子,自己頭上雖然還有一個哥哥,可那個倒黴蛋兒早就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失蹤了。

所以,他雖是嫡次子,卻等同於嫡長子。

直到兩年前,一個自稱是他母族的人暗中找到了他,告訴他說,他並不是皇後的%e4%ba%b2兒子,他隻是被抱養的!

他的生母早在他三歲那年,就被皇後殺死了。

他是在認賊作母!

一開始他隻當這人是在放%e5%b1%81,還讓手下把那人痛揍了一頓丟了出去。

可後來,他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直指真相——他真的不是皇後的%e4%ba%b2兒子!

他頓時慌了。

如果他不是皇後的%e4%ba%b2兒子,如果皇後日後找到了他的%e4%ba%b2兒子,還會對自己那麼好嗎?

自己還能坐上那個位子嗎?

於是,他開始追查當年的事情,想要確定大皇子究竟死沒死。

若是死了自然是最好。

若是沒死——

那他就,將其殺死。

然後,他就發現了顧湛,那個號稱是千麵修羅的盛國男人。

據說,他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之上。

嗬!

當年那個本該死掉的野種,竟然在盛國作威作福,當真笑話!

手下聽著他的怒斥,覺得苦不堪言。

顧典司豈是那麼好殺的?

若是千麵修羅好殺,盛國的官員也不會聞之色變了。

一個謀士道:“二皇子,盛京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最好還是低調行事。”

這二皇子在驚羽帝國肆意慣了,來到盛國也是一點兒都沒收斂,不但插手了海國的事兒,還想刺殺盛國公主和盛國權臣,這一番操作著實令人心驚膽戰,如墜地獄。

第406章 你的愛令人惡心

“低調?”羽聞淵%e5%94%87畔勾起了不屑的笑:“本皇子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

眯眼,他眸中精光乍現:“相比起本皇子,那野種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