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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不饒?”

小小的少年儘管身量不高,卻氣勢不俗。

李謙看不慣賀衍玥這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一心等著看穀公子和江夫子發怒,等著看對方被丟出祥雲書院的窘狀。

然而他瞪大著兩隻眼睛,並沒能等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幕,反而見江夫子和穀一杭同時露出了見鬼的表情,穀一杭更是一臉忌憚,還……行了個禮。

“賀三少,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謙:“?”

你不是大官家的公子嗎?

為何要給一個小小的暴發戶家的兒子行禮?

賀衍玥繃著肉嘟嘟的小臉,故意露出的冰冷表情看著竟然真的有點兒唬人。

他並不回答穀一杭的問題,轉而對關念淵問道:“關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念淵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大喜過望之後就想說出來,穀一杭卻突然看了過來,那一眼,十分陰狠。

關念淵被嚇到了。

他不知道穀一杭為何懼怕賀衍玥,卻知道他和賀衍玥非%e4%ba%b2非故,而且對方還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少年。

就算今日能護住他,日後呢?

對方能護得住他,可他的%e4%ba%b2人呢?

思及此,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頭苦笑:“賀公子,我沒事,過去隻是一些……誤會。”

說出那兩個字,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明白,這兩個字一出口,就等於是他%e4%ba%b2手推掉了自我救贖的機會。

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

賀衍玥原本以為有自己幫關念淵出頭,對方就會將他遭受的委屈說出來,萬萬沒想到竟然等到了“誤會”兩個字。

這簡簡單單兩個字,就像一把利劍,瞬間劈碎了他的自信。

他不禁有些自我懷疑。

他爹戶部尚書的官職,竟然比不上吏部侍郎嗎?

可不是說,尚書比侍郎大嗎?

穀一杭得意地勾了勾%e5%94%87,看著賀衍玥的眼神裡溢出了一抹不屑。

一個小小的妾氏所生的賤種,不過是踩了狗屎運搭上了公主的船才能僥幸成為嫡子,也配跟他這正兒八經的嫡子比?

雖說對方的老爹是尚書,比他爹的官職大,但……誰能保證他爹將來就不會榮升尚書呢?

那賀尚書不也是從侍郎升上去的嗎?

“好了,既然是誤會,你就趕緊給本公子跪下道歉。”穀一杭看著關念淵燦爛一笑。

那笑容落在關念淵的眼睛裡,像極了惡魔之口。

關念淵又閉了閉眼,不敢去看賀衍玥和冉夫子等人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就想開口:“對……”

“來人,將這個誘拐、偷盜孩子的嫌犯給本宮抓起來!”

冷瀾之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賀衍玥替人出頭的一幕。

隻是,對方並未領他的情。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正好穀一杭是她要找麻煩的對象,她也不介意趁機替小包子出頭。

“公……公主!”

賀衍玥聽到聲音,起先眼睛一亮,不過很快他就垂下了頭,有些不敢去看公主。

他似乎,給公主丟人了。

少年長這麼大第一次嘗試著為彆人出頭,不料那人根本不領情。

他時刻謹記著,他出門在外代表的不隻是自己,還有戶部尚書府和公主府的臉麵。

可如今,這臉麵都讓他丟儘了。

冷瀾之此時的心思都在李雪兒的身上,沒注意到賀衍玥的情緒。

她命人押住了穀一杭,對身後的衙役道:“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兩個書院的人,尤其是江夫子,眼見著十幾個衙役分成了好幾撥,想要闖入學院去搜什麼,他頓時急了:“這裡是祥雲書院,不許你們亂來!”

又瞪著冷瀾之:“你是何人?為何來我祥雲書院撒野?你可知道我祥雲書院是什麼地方?驚擾了一眾學子,影響了他們讀書,你擔待得起嗎!?”

賀衍玥剛剛那一句“公主”聲音太小,在場沒幾個人聽到。

而江夫子從未見過冷瀾之,是以不知道她的身份。

倒是冉夫子在學院裡見過冷瀾之,又聽到了剛才那句“本宮”,原本還擔心公主今日也不想暴露身份而不敢當眾行禮的他,頓時就支棱了起來,快步上前,抱拳躬身一禮:“草民見過公主!”

江夫子身子一抖:“公公公……公主!?”

京中如今隻有一位成年的公主,便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伽羅公主!

而且,這位還是聖皇之後唯一一位掌權的女子。

約瑟夫學院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他們都知道自己能進學院讀書是托了伽羅公主的福,可自從進入學院一來就沒見過公主,他們還以為公主對他們不上心。

沒想到,公主今日竟然%e4%ba%b2自來了祥雲書院給他們出頭!

他們隻覺得心中暖暖的。

冷瀾之:這個誤會挺大的。

第373章 惡魔自有惡人磨,報應

“公主,我犯了什麼錯?你為何抓我?”

穀一杭被兩個衙役扭著雙臂壓製著,原本想喊出他爹“吏部侍郎”的名號來逼對方放手,然而一聽說眼前的女子是伽羅公主,他頓時慫了。

他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四品朝臣,跟公主沒法比。

他隻能嘗試著為自己叫屈。

冷瀾之麵無表情地看他:“你肆意欺淩無辜學子,害的許多優秀學子不得不飲恨離開學院,甚至放棄科考,害的盛國損失了許多優秀人才,光是這一條,本宮就足以叛逆死刑!”

這個朝代沒有什麼霸淩的說法,高位的人欺淩低位的人也是常態。

可,常態就是正常的嗎?

冷瀾之也身居高位,卻從來不覺得欺淩弱小的人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她不明白那些人的心理,卻知道因為這些敗類的存在,盛國損失了多少人才。

遠的不說,就說林維揚,他乃是所在的河間府的府試第一名,隻因為進京以後無意間得罪了穀一杭的一個狐朋狗友,就險些被對方害死。

後來雖然僥幸逃生,卻錯過了上一屆的科舉。

林維揚還算幸運,遇到了她。

可世間還有許許多多個“林維揚”,他們沒有那份幸運,許多人等不到有人為他們出頭,甚至連死裡逃生的運氣都沒有。

京兆府府尹聞言,有些疑惑地看了冷瀾之一眼,不明白公主為何會給穀一杭定一條莫須有的罪名?

他們此番來學院,不是來找那個叫李雪兒的小姑娘的嗎?

不多時,負責搜捕的衙役便搜出了擄走李雪兒的賊人,然後發現,這些人擄走的不隻有一個李雪兒,竟然還有幾個孩子。

這些孩子有男有女,年齡最大的都不超過八歲,最小的隻有兩歲。

冷瀾之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十分憤怒。

之所以鬆一口氣,是因為李雪兒混在這些被擄走的孩子之中算不得顯眼,而且對方既然乾的是拐賣孩子的勾當,那將人救回去之後,小姑娘的名聲就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憤怒則是因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人渣居然敢乾搶奪孩子的勾當!其心可誅!

而且,這些人都是從穀一杭的住處搜出來的!

穀一杭人都傻了:“公主,我冤枉啊!我沒有讓人擄孩子,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瀾之自然不信,直接將這件事移交給了大理寺處理。

在天子腳下出現了大規模的擄掠孩子的案件,可不是什麼小事。

大理寺當即就重視了起來。⑥思⑥兔⑥網⑥

原本,吏部侍郎聽說自家兒子被牽扯進了拐賣孩子的案子裡,雖然有些著急,卻也不是特彆急,因為他十分確信自家逆子沒這個膽量。

那個不成器的東西,頂多也就是招招貓逗逗狗,再不濟就是去喝喝花酒什麼的。

哦,還要加上一條看不慣那些低賤的窮人出身的孩子比他優秀。

但吏部侍郎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兒。

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孩子撈出來。

然後就發現,他想多了。

此事牽連甚廣,直接牽扯出了一個特大的專門拐賣孩子的組織。

大理寺連夜搜查,也隻是堪堪從一個賊人的口中套了點話,並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個藏著孩子的黑窩點。

然而,這個組織牽連甚廣,不將幕後之人揪出來,怕是後患無窮。

這事兒太大了,直接驚動了建良帝。

得知朝中官員家的家屬被牽扯了進來,建良帝大怒,直接給大理寺放了權,誰若是敢攔著查案,一律當成從犯處理。

吏部侍郎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卻沒有辦法,隻能忍痛讓兒子繼續坐牢。

直到一個多月以後,這個案子才得以告破,證明了穀一杭的確是被冤枉的。

他和那夥賊人沒多大的關係,充其量隻是認識其中的一個犯人,還將對方……得罪了。

穀一杭為人霸道,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優秀的學子。

那個犯人就是被他禍害過的人,因為被穀一杭欺淩的喪失了繼續在京中讀書的勇氣,那人怒而黑化,產生了報複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的想法,於是在有人找上他,讓他幫忙拐賣孩子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因為在那人找上他的時候,他就產生了一個念頭。

他要把這口大鍋扣給穀一杭。

於是,便有了李雪兒的大伯在賭場輸錢,他出麵要求買走李雪兒,並報上“吏部侍郎府三公子”的名號的事情。

這一口鍋下來,穀一杭雖然沒被錘死在牢裡,卻也被扒下了一層皮。

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人也恍惚了,看著誰都像壞人,像是要害死他。

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彼時,穀一杭百口莫辯,被京兆府的人扭送出了學院。

正好祥雲書院下課,於是乎,幾乎所有祥雲書院的學子都看到了他被反壓著雙臂帶走的場景。

約瑟夫學院的人更是覺得十分夢幻。

不久前還在他們麵前趾高氣昂的人,突然就變成了嫌犯,變成了階下囚,這樣的落差不可謂是不大。

其中感觸最深的莫過於關念淵。

他從未想過,那個眼睛似乎是長在了頭頂上的穀一杭有朝一日竟然也會淪為階下囚。

那人狼狽的模樣對他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他突然就覺得,這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們也就這樣,他們並非是打不倒的。

誰也不知道,這在盛京的人眼中司空見慣的一幕,塑造出了盛國史上最有名的酷吏。

但凡是貪官汙吏,落入他的手中之後,沒有幾個是不被扒掉一層皮的。

這同樣也是後話。

送走了京兆府府尹後,冷瀾之看向賀衍玥,才發現少年似乎興致不高,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她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