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當著一群外男的麵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出來,才算是緊張?”
慕容玄沉默著,又飛快地上下打量了冷瀾之一眼,這才發現,伽羅公主雖然裝扮齊整,卻並不隆重奢華,與她平日裡的模樣相差甚遠。
他雖是男子,不精通女子的裝扮,也能看出她的頭發隻是隨意地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其上沒有多餘的裝飾物,隻有一根簪子固定著發髻的尾端,勉強維持著頭發不鬆散下來。
她身上的外衫亦是匆忙間披上的,雖然衣帶綁好了,卻手法粗糙,應該是匆忙所致。
她未施粉黛,素淨的麵容美麗純澈,褪去了雍容與莊嚴,卻平添了幾分空靈之美。
她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十幾歲的小小少女,雖出身高貴卻大方善良,心腸還沒變得歹毒。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慕容玄倏地收回視線。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每次想到都心口發悶,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衝過去抓住她的雙肩死命搖晃的衝動。
“卑職隻是想搜出刺客罷了。”
流紗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句話,氣的眼眸圓睜:“小公爺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就像已經篤定了刺客就在我們這裡一樣!”
慕容玄垂眸不語,隻是大手一揮,命人進殿搜查。
冷瀾之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流紗也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那個地方……應該不會被搜吧?
冷瀾之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問道:“慕容小公爺還未回答本宮的問題,那刺客可傷了人?父皇現在如何了?”
慕容玄一直死死盯著冷瀾之的神色,聞言才垂眸回到:“發現及時,陛下並未受傷,不過陛下`身邊的李總管手臂上被劃了一劍,這會兒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禦醫說隻要好好休養便能痊愈。”
冷瀾之點點頭:“那就好。”
沉默在殿外蔓延。
終於,進殿的侍衛退了出來:“大人,沒有。”
慕容玄蹙了蹙眉,又深深看向冷瀾之:“公主,多有得罪,告辭。”
冷瀾之擺了擺手:“無妨,你也不過是恪儘職守罷了。”
轉身,她對流紗道:“過來梳妝,本宮要去見父皇。”
待到慕容玄等人走遠,流紗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不過隔牆有耳,她什麼都沒有說,扶著冷瀾之進了屋,又關上了寢殿的門,這才快步走到床邊。
冷瀾之想了想,說道:“不要動他,就讓他在那藏著吧。”
顧湛所藏的地方不算什麼很高明的藏身之處,就在她的床上。
不過,她所用的不是普通的床,而是特彆打造的,挨著牆的一側有個書櫃,她睡前總喜歡看會兒書,有時候困極,等不到讓流紗過來將書收走,便直接將書放到一旁的書櫃裡。
帷幔也是特製的,單從外麵看,很難察覺出床上被藏起來了一小段地方。
顧湛就被藏在了書櫃的最下麵一層。
將帷幔遮好之後,隻要不上床去搜,根本不會發現裡麵有個人。
她特意讓流紗將床幃掀開,露出了單薄的被褥。
一般來說,那些侍衛隻要不是故意想要惹怒她,就不會去翻床。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心理暗示。
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但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慕容玄好像發現了什麼。
雖然對方殺個回馬槍的概率很低,但……萬一呢。
一刻鐘後,稍作打扮的冷瀾之出了門。
流紗被她留下應對有可能出現的突發倩況。
另一頭。
慕容玄帶領一隊侍衛繼續搜查行宮。
行宮的麵積不算小,但因為此番跟著過來的妃嬪隻有十來人,加上幾位公主和沒有成年的皇子們,需要著重搜查的地方並不多。
至於其它沒有人居住的宮殿倒是不用費心,畢竟地方就在那裡,沒有人阻攔的話,很快就能搜完。
慕容玄冷沉著俊臉,問道:“你們剛剛,當真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伽羅公主的住處已經是他們搜查的最後一間住人的宮殿了,如果刺客真的有同黨,那隻能是藏在她那裡。
像她那麼高傲又歹毒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讓他們過去了?
對照起他們在彆的妃嬪、皇子和公主那裡的遭遇,伽羅公主這裡簡直太好說話了。
順利的不正常。
一個侍衛出聲道:“大人,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慕容玄腳步一頓,眼眸淩厲:“為何?”
那侍衛撓了撓頭:“可能是我太多心了,因為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也沒想出有什麼地方不對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好好想想。”慕容玄眯著眼,引導道:“你回憶一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對的?”
那侍衛靜下心來,努力回想著進入伽羅公主的寢殿後的事情,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床。”
第338章 顧典司和慕容小公爺
眼看著就快要到建良帝的行宮了,阿香突然追了上來,神色緊張道:“不好了公主,慕容小公爺去而複返,要去您的寢殿搜查!”
冷瀾之麵色一變:“什麼?”
阿香是知道顧湛藏在了她的寢宮裡的,身為儘職儘責的錦邢衛,她這幾日一直負責在暗中保護顧湛,所以察覺了不對勁以後第一時間就跑過來通知。
冷瀾之遙望著寢殿的方向:“幾年不見,慕容小公爺果然長進了。”
竟然能察覺出她的床的細微不同。
“公主,怎麼辦啊?”阿香很著急:“現在趕回去嗎?”
冷瀾之搖搖頭:“來不及了。”
她看向了阿香……
腰間的刀。
寢殿。
流紗沒想到慕容玄會去而複返,心中大駭,她強忍著心頭的震驚和慌亂,質問道:“慕容小公爺,您剛剛已經查過公主的寢殿了,現在又是要乾什麼?”
慕容玄冷冷道:“剛才查的不仔細。”
流紗冷笑:“您當公主的寢殿是什麼樣的地方,讓你們一群大男人想查就查,想走就走?”
慕容玄不跟她廢話:“讓開!”
流紗不讓:“我隻是一個奴婢,無權放你們過去。若你們真想搜查,就等公主回來吧!隻要公主放你們過去,我定然%e4%ba%b2自將你們迎進門。”
慕容玄想起了絕美的女子離開時的焦急,心中有一瞬間的遲疑。
卻在這時,遠方響起了公%e9%b8%a1打鳴的聲音。
染兒清純又充滿信任與依賴的麵龐突然浮現在心間,她還在等他回去呢!
近來父%e4%ba%b2和母%e4%ba%b2對染兒越來越不喜,他若不回去主持公道,染兒會委屈死的。
思及此,他大手一揮:“搜!”
流紗氣結。
眼看著侍衛們就要往裡衝,她眸中劃過了一抹厲色,冷聲道:“我看誰敢!”
她伸開雙臂,將房門嚴嚴實實地遮掩了起來:“膽敢對公主不敬,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無人在意她的怒火。
人高馬大的侍衛們就要馬上就會衝到眼前,流紗咬了咬牙,兩隻手分彆抓住了兩側的門框:“今日除非你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誰都彆想進去!”
她眸中皆是狠色與視死如歸的氣魄,侍衛們有些遲疑。
慕容玄麵無表情道:“阻攔者,以刺客的同謀論處。”
“是!”
帶頭的侍衛對著流紗冷笑一聲,一腳踹了過去,正中流紗的小腹。
流紗雖然抓著門框,但到底力氣不如常年練武的侍衛,她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流紗姐姐!”㊣思㊣兔㊣網㊣
殿內的婢女、太監們全都變色大變,有人衝過去想要將流紗扶起,流紗在意識恍惚間顫唞著聲音,卻是堅定道:“攔住他們!”
聞言,婢女和太監們齊齊應聲,隻留了一個小宮女抱著流紗,剩下的所有人都衝到了門口,化作了一道道人牆,想要將那些侍衛擋住。
侍衛們此時犯了難。
正所謂法不責眾,傷一人和傷一群人的含義完全不同。
若是他們將公主的所有宮人都傷了,那就等於是和伽羅公主宣戰了,估計公主就要和他們不死不休了。
慕容玄俊臉沉沉,推開最前方的侍衛:“我來。”
流紗看著不肯善罷甘休的慕容玄,心頭有些絕望。
顧典司就在床上,一旦被這些人搜出來,公主不但會落得個傷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名譽還要蒙上汙點。
“我再重申一遍,阻攔者,皆以刺客的同謀罪論處!”
然而,沒人肯讓開。
慕容玄冷笑:“這寢殿裡果然有貓膩!”
他大踏步上前,就要踹開前方擋路的人。
“慕容小公爺好大的威風。”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所有人都是一怔,侍衛們齊齊打了個冷戰,旋即麵色大變。
慕容玄眼眸冰涼,扭頭看去,隻見一襲玄衣的高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眾人身後。
茫茫夜幕中,他的俊顏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視線所過之處,侍衛們隻覺得腳底發軟,心底發涼。
看到自己的手下沒出息的樣子,慕容玄眸中劃過了一抹不悅:“顧典司,你在京中?”
不是說顧湛%e4%ba%b2自出任務去了?
他已經許久不上朝了。
“本典司的行蹤,還要向你彙報不成?你算什麼東西。”
玉石般清冽的聲音並不如何冰冷陰沉,卻仿佛天生自帶威壓。
慕容玄呼吸一滯,怒從心底起,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沒有資格管顧湛的事情。
若論拚爹的本事,顧湛比不上他。
可在朝堂上,拚爹是沒用的,拚的是權勢。
顧湛乃是一品大員,而且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有這項權利在,他比丞相等一品大員的官階還要高上那麼一絲。
即便是超一品的%e4%ba%b2王在他麵前,也要矮上一頭。
深吸口氣,慕容玄壓下了心頭的冷意,沉聲道:“顧典司的行蹤自然不需要向本統領彙報,可顧典司同樣無權乾涉本統領的內務!”
“慕容小公爺所指的內務,便是擅闖護國公主的寢宮,擅自打傷公主的人?怎麼,你的內務是造反嗎?”
慕容玄麵色一變:“顧典司慎言!本統領隻是因為這些人阻撓公務,才會對他們動手。”
“嗬!”顧湛冷笑:“本典司今日倒要看看,你們京戟衛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三番兩次在太歲頭上動土。”
眾侍衛:“……”
有這個煞神在,他們誰敢動啊?
看來,傳說果然不假,顧典司和伽羅公主的確關係匪淺。
一個侍衛湊到慕容玄身邊,小聲提醒道:“大人,您多年不在京中,有所不知,這顧典司好像欠了伽羅公主一個人情,對她十分維護。若是我們今日執意要擅闖公主的寢宮,恐怕會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