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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寫!

他寫的出來嗎?

那個人給他的題庫裡,隻有景物描寫的,什麼春景夏景秋景冬景,什麼桃花杏花梨花迎春花,什麼江河湖海……

為了能給自己謀一個好前程,順便打臉伽羅公主這個眼瞎的狠毒女人,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服了自己的懶惰,將題庫裡的幾十首詩都會背誦並默寫了下來!

可是為什麼,那個狠毒女人所出的題,竟然不是題庫裡麵的?

眾人不解、懷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像幾十根鋼針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樣。

他再也承受不住,“哇”地哭著跑開了。

眾人:“……”

冷瀾之淡淡看了那個學子一眼。

此人剛才也質疑她故意為難沈臨安來著。

接收到冷瀾之有如實質的目光,那人又是茫然又是懵逼:“我……我乾什麼了嗎?”

為什麼人就哭著跑開了?

席大家嗤笑一聲:“德不配位的家夥露餡了,自然就沒臉繼續留下來了。”

杜太傅這時才開口:“我教過沈臨安一年,這孩子資質平平,喜好安逸。”

彆的,他沒有過多評價。

家中也有子孫的他,想積一點口德,不想對一個孩子落井下石。

不過,這兩個詞,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飛星苑內頓時如同被一地冷水滴入了油鍋一般,嘩地沸騰了起來。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那位堪稱神童的沈小公子,竟然是個冒牌貨!

也有人小聲替沈臨安開%e8%84%b1道:“就算那三首詩不是沈小公子作的,但那三首詩是絕世好詩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這對沈小公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流紗冷笑:“那三首詩再好,和他沈臨安有什麼關係?他充其量就是一個偷了彆人的作品的小偷!”

她可沒杜太傅那麼好的修養的道德觀念,對公主不利的人,她都要噴死他。

“真正可憐的,是那個被他偷走了作品的人!”

“再說,什麼叫過分?我們做了什麼?公主和兩位大家隻是揭露了他偷人作品的罪行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做!是他自己羞憤難當,沒臉繼續留在這裡,才跑開的。”

那學子被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低下頭,把自己縮成了鵪鶉。

冷瀾之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阻止流紗說那些話。

因為那就是她的想法。

其他人見那個學子被噴的那麼慘,也不敢再說什麼。

不少共情能力強的人,甚至已經換位思考了一番,如果是自己作出了三首可以流傳千古的詩,卻被人送給一個小孩子來鍍金,他會是什麼感受?

怕是會恨不能弄死對方。

所以這一波,伽羅公主沒毛病!

沒有了沈臨安這個被打造出來的偽天才,賀衍玥的天賦就彰顯了出來。

他作的幾首詩雖然比不上沈臨安拿出來的那些,但以稚童的身份來說,卻也相當令人驚豔了。

事實上,沈臨安拿出來的那三首詩,即便是放眼在大人的圈子裡,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他們似乎,從一開始就不該拿那幾首詩和孩童的詩進行比較。

太欺負人了。

而眼光跳%e8%84%b1出來之後就會發現,賀衍玥的詩也不錯。

而且,他是那種穩步進步的類型,第二首寫的比第一首的《春日宴》要好得多。

冷瀾之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笑道:“想必大家對結果沒什麼疑問了,本宮宣布,本次少年詩會的前三甲,分彆是賀衍玥,李琦,段誠意。”

至於沈臨安?

直接被她除名了。

三個被點名的孩子,都得到了不錯的獎勵。

賀衍玥得到的,是一整套文房四寶,而且來曆不俗,其中的徽墨乃是由當代微雕大家陳大師%e4%ba%b2手所做,小小一條,價值千金。

第二名的李琦得到了一方端硯和一支毛筆,一個粽子。

第三名的段誠意得到了一支紫毫筆和一個粽子。

除了前三名外,其他來參加詩會的孩子也得到了一支造價不菲的毛筆。

冷瀾之讓人將孩子們帶下去用膳。

待到最後一個孩子離開了飛星苑,冷瀾之突然看向席大家,深深一鞠躬:“請席先生出任約瑟夫學堂的山長!”

席大家沉默了。

冷瀾之道:“雖然這些孩子都穿著統一的服飾,但席大家應該看出來了,他們之中,成績墊底的那些,都出身於寒門。”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並非天生沒有才學,甚至有不少人,隻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能做的比世家子弟更好!而約瑟夫學堂,就是這樣的機會!”

席大家並無意外之色。

在看到那些孩子迥異的成績的時候,他便已經猜到了小公主的用心。

她想讓他看。

看那些寒門學子因為門第而被耽誤的一生。

也看盛國因為門第,而錯失了多少棟梁之才。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她的溫柔和善意。

她不忍讓他被道德綁架和口誅筆伐,特意選擇了將這個環節放到最後。

感受到周遭數千道視線,他已經可以預見,若是他今日不答應,他會麵臨什麼。

席大家背負著雙手,一陣風吹來,吹拂起他灰白的頭發:“以公主的能力,想請幾個有才學的大能來當山長,並不難。”

冷瀾之目光誠懇道:“有才學的山長不難找,難的是一個沒有門第觀念,不會因為學生是寒門學子或者是世家公子就區彆對待的高尚之人。”

第308章 後悔的眼睛都紅了

席大家沉默了。

場中的人也都沉默了。

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公主說的沒有錯。

隻有一個肯儘心的山長,才能管束好下麵的夫子。

不是說找不到這樣的山長,而是尋常的山長沒有號召力,無法吸引來有名望有才學的文人大能。

若隻是請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夫子糊弄教學,不用管學生的前途和死活,那這個學堂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公主的野心和魄力。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所有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投注到了席大家的身上。

他們想知道,席大家會不會同意?

良久,席大家歎息:“我同意了。”

冷瀾之眼睛一亮。

她原本以為,會頗費一番周折的,畢竟席大家不慕名利,也不喜繁文縟節,正是為了躲清靜,他才會隱居避世。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

“多謝席大家!”冷瀾之深深做了個揖。

席大家擺擺手:“老頭子我可不是為了公主,也希望公主能夠言出必行。若是日後被老頭子我知道,你隻是想沽名釣譽,或者存了彆的心思,休怪老頭子我翻臉。”

冷瀾之認真承諾:“席大家放心,隻要本宮在一日,約瑟夫學堂就永遠都是一座力爭上遊的學堂,學生在學院內的日常用度絕對不會收費,也不會淪為斂財的工具。”

席大家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點頭:“好。”

秀蘭莊的詩會圓滿結束。

除了沈臨安和那兩個被趕出去的文人學子外,其他人都很滿足。

畢竟,伽羅公主出手闊綽,他們每個人離開的時候,手裡都多出來了一樣東西。

有的是珍貴的茶葉,好幾兩銀子一兩的那種;有的是名貴的宣紙;有的是造型精致的筆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些東西隨便一倒手,就能賺不少錢。

當然,也沒幾個人願意倒手便是了。

甚至就連作為消耗品的茶葉和宣紙,他們都不會真的喝和用。

喝完、用完就沒有了。

可若是有友人來訪,他們拿出這些東西,漫不經心地訴說當年在秀蘭莊詩會上的二三事,再狀似無意地提起“說來慚愧,當年我雖然參加了詩會,卻沒有得到好名次,隻能拿到這安慰性質的伴手禮……”

“區區”伴手禮,就價值幾十上百兩。

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想想那個畫麵,他們就暗爽不已。

和這些得到了伴手禮的學子不一樣,被趕出去的陸姓文人和壯碩文人什麼都沒有得到不說,還在外麵喝了幾個時辰的冷風。

二人肩並著肩靠在一棵大樹後躲避冷風,不時搓著胳膊,靠著身體的顫唞來禦寒。

陸姓文人凍得上下牙打顫,已經萌生了退意:“鄭鄭鄭鄭……兄,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

陸姓文人是寒門學子,身上的棉服是穿了好幾年的舊衣服,早已經不怎麼保暖了,雖說這會兒天氣回暖了,可冷風一吹,還是會凍得慌。

他身子骨又不算結實,早就冷得受不了了。

鄭姓文人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陸兄,再忍忍,他們應該快出來了。”

陸姓文人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嫌棄,他心頭苦笑。

要不是對方有馬車,他想要蹭對方的馬車回去,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不過一想到秀蘭莊距離盛京那麼遠,他就喪失了勇氣,隻能繼續挨凍,同時不忘勸說道:“我覺得我們繼續等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伽羅公主權勢滔天,就連席大家都賣給她麵子,裡麵那些人既然沒有被她趕出來,就說明他們選擇了屈服於權貴之下。”

“如此一來,我們便是再怎麼努力,他們也是不會和我們站到同一條戰線中來的。”

沒錯,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走,就是為了拉盟友。

他們兩個都很不服氣!

那伽羅公主分明就是在仗勢欺人,坊間卻在傳頌她有多善良賢德,都是假的!

他們要揭露她的真麵目!

不過,陸姓文人的風骨很快就敗給了呼呼的冷風。

要不是鄭姓文人堅持,他早就走了。

鄭姓文人怒其不爭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拿下你們州城的前十名的,既沒有腦子又沒有毅力和恒信,難道你讀書就靠死記硬背嗎?”

“他們不同意,你不會跟他們擺事實講道理?”

“伽羅公主迫害無辜稚子,難道不是事實?”

“她聽不得真話,將我們兩個勇於諫言的正義之人趕走,難道不是事實?”

“我就不信了,幾千個文人裡,就一個有風骨的都找不出來!”

“就算是找不出來,那又怎麼樣?彆忘了,我們是文人!我們的筆,就是世間最鋒利的武器!她若敢拿權利壓我們,我們就用筆杆子戳她!”

“即便戳不死,也要將她戳的滿身都是血,好叫她知道,我們這些正義之士不是好惹的!”

這時,秀蘭莊的大門開了。

文人學子們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

鄭姓文人眼睛一亮,快步朝著幾個自己相熟的文人迎了上去。

正要開口,那幾個人卻是抓住了他的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鄭兄,你誤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