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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入幕之賓。

此番若不是需要那賤人做筏子除掉假越王,使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成了“遺腹子”,那賤民又怎麼可能多活幾日?

冷瀾之消化了一會兒,才確定了秋雯雯已經死掉的事實。

皇後見她神不守舍的,以為她是不忍心,歎息一聲:“莫說那賤人不是因你而死,即便是你%e4%ba%b2手處決了她,憑她做的那些事,你也不必感到內疚。”

冷瀾之回神“女兒曉得。”

皇後又道:“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隻要管理好學堂就可以。”

頓了一下,補充道:“過了十五,海國的使臣會來求和。他們會派遣十八王子過來,據說這位十八王子剛剛年滿二十,潔身自好,長得也是一等一的好,若你覺得沒什麼問題,不妨把他留下……”

“嘶?”冷瀾之頓時沒了亂七八糟的念頭,瞪大了眼睛:“母後?”

皇後見她一副見鬼的表情,無奈苦笑:“雖說你是護國公主,有本宮和太子護著,可我們畢竟不與你住在一處,若你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們也顧不上。”

“女人啊,還是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守著,方能幸福。”

冷瀾之沉默。

“本宮知道,你還沒從前駙馬的傷害中走出來。不過天下這麼大,總會有好男人的。本宮也不是說你非得定下來,隻是要你接觸一下。若你覺得不行,本宮自然不會勉強你。”

“女兒知道了,女兒會留意的。”

皇後這才滿意。

離宮的時候,冷瀾之正好遇到了迎麵走來的李總管。

“見過公主。”

“平身吧。”冷瀾之忽然心血來潮,問了一句:“李總管是剛從慎刑司回來嗎?”

李總管是父皇的心腹,一般來說,能讓他離開父皇的事情並不多。

秋雯雯意外身亡的事情,勉強算得上一件。

李總管一愣。

這個問題,屬實算得上冒昧了。

但想到公主和秋雯雯的關係,他又覺得能理解,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便恭敬回到:“啟稟公主,小人確實是剛從慎刑司回來。”

冷瀾之歎了口氣:“李總管不用緊張,本宮沒彆的意思,隻是有些擔心父皇。”

李總管聽懂了公主的意思。

“陛下近來為了越王殿下的事情憂思不已,那秋姨娘固然可惡,卻是懷著越王殿下的遺腹子,是以陛下對此事十分關注。”

頓了頓,補充道:“不過,現場的所有痕跡都表明,秋姨娘是自己要往顧典司身上撞的,因為顧典司不想冒犯陌生女子躲了開去,才發生了意外。”

冷瀾之點點頭:“原來如此。”

連李總管都蓋章了是秋雯雯自己作死,想來父皇應該不會怪到顧湛的身上。

李總管不知她心中所想,隻以為公主是擔心陛下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冷瀾之猜出了他會有何種猜測,並不解釋,笑著讓流紗遞上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李總管推辭了兩下便收下了。

冷瀾之走後,李總管也要回宮複命。

剛走兩步,就遇到了身著白色狐皮披風的冷厲男子,他心下一突:“見過顧典司。”

顧湛矜貴地頷了頷首,眼角餘光從那人離開的方向收回視線,冷聲問道:“公主可是在擔心秋姨娘的事?”

李總管笑著恭維:“顧典司真是料事如神,秋姨娘畢竟三番五次得罪公主,出了這種事,難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不過,公主向來磊落,更不會對身懷六甲的弱女子動手,何況顧典司就在現場,陛下聖明,自然不會聽信讒言。”

他這話看似是在說陛下不會懷疑伽羅公主,更深層次的含義卻是在安顧湛的心。

畢竟相比起不在現場的伽羅公主,這位顧典司的嫌疑更大。

不過麼,誰都知道顧湛對建良帝忠心耿耿,最會揣摩聖意,明知道建良帝想讓那遺腹子活著,他不可能做出違逆陛下的事情。

何況當時場中有那麼多雙眼睛呢。

“陛下自然是聖明的。”

他當然知道公主不會對秋雯雯動手,因為,手是他動的。

李總管回府後不久,忽然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他進宮前不小心失散的%e4%ba%b2弟弟,找到了!

狂喜過後,他冷靜了下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是顧典司的回禮。

“誰說的顧典司冷漠無情?他分明很在意陛下的想法!”

樂嗬嗬地與%e4%ba%b2弟弟相認後,李總管對那位冷厲無情的千麵修羅的評價,拔高了好幾個度。

錦邢司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便將越王一案的來龍去脈全部查清。

越王並非死於故意毒殺,而是一場意外。

秋雯雯喂給越王的兩粒丹藥本身無毒,而且都是出自神醫之手的靈丹妙藥。

一般來說,服下這兩粒丹藥之後,非但不會出現意外,還能快速肅清腦部的頑疾,補充氣血。

壞就壞在,清腦丹之中的一味藥材,與禦醫院給越王所開的藥中的藥材相克,產生了致命毒素,這才造成了越王的死。

除此之外,此案還有另一個讓人唏噓的點兒——秋雯雯明明說她的丹藥是鬼醫所贈,但錦邢司卻能找到不少目擊證人,證明她的丹藥是在京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內,找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買的。

但這位老者並不是神醫本人,因為神醫本人雖年事已高,卻因為保養得宜的原因,須發皆是黑的。

也就是說,秋雯雯早在一開始就撒了彌天大謊,想要利用這個謊言來陷害冷瀾之偷取她的丹藥。

之後,又想利用這個謊言來大出風頭,謀取利益。

可惜,她玩%e8%84%b1了,將自己的小命搭了進去。

李總管聽完彙報,忍不住感歎一聲:“這個秋姨娘真是心腸歹毒……”

建良帝麵沉如水。

顧湛垂眸而立,神色自若,看不出喜怒。

他所查到的,遠不止這些。

不過,沒必要上報就是了。

第293章 丟進亂葬崗

轟轟烈烈的越王身亡一案,終於落下了帷幕,最終定性為“意外”。

一場由越王最寵愛的姨娘以治好越王並借此揚名和得到權勢為目的,卻陰差陽錯害的越王一命嗚呼的意外。

建良帝便是再怎麼無法接受,可是人都死了,而罪魁禍首秋雯雯也付出了代價,他自然不可能將人鞭屍,便隻能捏著鼻子接受了事實。

正月十三,越王葬入了皇陵。

而秋雯雯的屍體,早已被丟進了亂葬崗。

正月十五,宮中沒有大肆操辦,建良帝隻給朝中每個臣子賞賜了些元宵。

難得不用在宮中過節,冷瀾之便趁著晌午天氣暖和上了街。

長街上,到處都是售賣麵具和紙鳶的攤子。

盛京位於北方,每年春節前後,街上都會多出許多賣紙鳶的人。

田間地頭,許多孩子都會抱著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紙鳶奔跑,想要讓略有些喧囂的風將紙鳶高高吹起。

冷瀾之不記得上一次放紙鳶是在什麼時候了,隻記得那時還是太子陪著她。

賣紙鳶的大都是男子,雖是男子,但這些人的手卻很巧,隻見他們的手指飛快動作間,紙鳶的框架便輕易被固定好,畫著好看圖案的紙也糊好。

最大的紙鳶攤子上掛了幾十隻紙鳶,有威武雄壯的雄鷹,有溫柔秀美的燕子,有簡單的三角圖形後墜著幾根飄帶……

見冷瀾之盯著那最大的紙鳶攤子看,流紗問道:“公主,您喜歡哪隻?奴婢下去買。”○思○兔○在○線○閱○讀○

冷瀾之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攤子。

跟那用竹架搭建出氣派的紙鳶樓的攤子比起來,小攤子不可為不寒磣,連個桌子都沒有,所有的紙鳶都掛在了一個三四歲的女童身上。

攤主就蹲在女童的身邊,正小心翼翼地糊著新的紙鳶。

所謂攤主,是個比小女童也大不了幾歲的姑娘,約莫十來歲的模樣。

小姑娘纖細的手指凍得通紅,其上還有爛掉的凍瘡。

她糊紙鳶的動作不算生疏,不過大概是因為是手上有凍瘡,是以做起來很慢。

冷瀾之蹙了蹙眉。

她聽說過貧困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這還是第一次見。

流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解釋道:“這小姑娘叫李雪兒,是個……孤兒。旁邊那小不點兒是她的妹妹。從今年秋天開始,李雪兒便帶著妹妹上街想辦法賺錢了。”

她偶爾會%e4%ba%b2自上街,采買公主的貼身之物或者是公主極其重視的東西,是以對街上的事情有所了解。

冷瀾之蹙眉:“她們的父母都去世了?”

流紗道:“她們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李雪兒出生之後就被父母拋棄了,被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撿到,便當成%e4%ba%b2生女兒來養。

幾年後,這戶人家也生下了屬於自己的孩子,但並沒有因此就收回對李雪兒的疼愛。”

說著,她歎了口氣:“隻可惜,這小姑娘命不太好,今年秋天,她養父母出城探%e4%ba%b2,在路上被強盜殺了。從此,兩個小姑娘隻能相依為命。”

“李雪兒自己就是個小姑娘,卻是又要想辦法賺錢,又要帶孩子。”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李雪兒的時候,她正抱著妹妹在街上乞討。

幸而京中突然下大雪的時候,公主提前命人準備好了糧食和炭火,還免費發放給了一部分窮人,這姐妹兩個就在免費發放的名單裡,否則的話,她們都不一定能堅持到現在。

冷瀾之抿抿%e5%94%87,須臾,掀開簾子下了車。

小姑娘做的紙鳶算不得精致,甚至可以稱之為粗糙,雖然有不少行人路過攤位的時候會投來一兩記不解的目光,卻沒人會花錢去買。

畢竟,太醜了。

而且,小孩子的力氣太小,那紙鳶都不一定結實。

雖說一隻紙鳶隻要兩文錢,對盛京的絕大部分百姓來說都不算什麼,可誰也不會閒的沒事乾,拿著兩文錢亂扔。

“小妹妹,你這些紙鳶的造型很新奇,怎麼賣?”冷瀾之明知故問。

李雪兒已經擺了好幾天攤子了。

她之前都是帶著妹妹到處撿垃圾吃,前幾日幸運地撿到一戶人家扔出來的廢紙,她又見街上有許多賣紙鳶的攤位。

她曾經看過彆人做紙鳶,簡單的紙鳶,隻需要幾根竹條、漿糊和紙就能做出來。

有了紙,竹條幾乎不用花錢,漿糊什麼的,她可以厚著臉皮去管那些賣紙鳶的攤主討要。

她覺得,哪怕一天她能賣出去一隻紙鳶,自己和妹妹也能不用再餓肚子。

可是,現實比她想象中的要殘酷的多。

她糊的紙鳶比彆的攤子的紙鳶醜的太多了,儘管她的手藝每天都在進步,也比不上那些老手。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新奇”來形容她的紙鳶。

新奇……聽著就是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