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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服。

雖是統一的製服,冷瀾之也沒打算讓府中的下人穿的灰頭土臉,每次做衣服的時候,她都會特意挑選顏色和花色,不論男女,她都希望他們能有好的精神麵貌。

畢竟,穿著漂亮的衣服,也有助於保持心情愉悅。

是以,每次換季采購的時候,繡莊都會將適合的布拿過來,等冷瀾之看過之後再決定花色。

張仲謙混在搬運布匹的小廝之中,儘量低垂著頭。

他對自己喬裝的本事很有信心,並不擔心被人看出真實身份。

但他怕隱藏不住自己眼底的恨意。

沒錯,恨意!

他恨冷瀾之,恨這個凶殘狠毒的公主!

俞姑娘那麼溫柔善良的人,竟然被這個賤人害死了!

他要為俞姑娘報仇。

誰若敢攔她,誰便是他的仇人!

***

天色剛剛蒙蒙亮,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寂靜安寧。

忽然,一陣輕微卻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

一道略有些傴僂的身影艱難卻極快地小跑著,隻是這人的體力似乎有所欠缺,每跑一段距離,她便會停下急喘幾口。

而每次停下,她的臉色便會比之前更蒼白幾分。

此人是柳氏,張仲謙的妻子。

想到張仲謙,她的眸中便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恨意,還有更加強烈的惶恐情緒。

有了恨意和惶恐的支撐,她疲憊的身體頓時又有了力量,繼續前行。

終於,公主府近在眼前了,她加快速度衝到了公主府前:“民婦柳氏,求見公主!請兩位官爺告訴公主,有人意圖行刺……”

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柳氏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

黑暗,望不到頭的黑暗。

越是拚命狂奔,便越是絕望。

忽然,前方出現了一抹亮光,柳氏的心中生出了希望,蓄積起全身的力量,朝著那一處光亮走去。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大口地喘著粗氣。

有婢女上前,關切地問道:“這位夫人,你還好吧?”

柳氏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抓住婢女的手焦急地問道:“這裡是不是公主府?”

婢女被抓的一陣吃痛,卻好脾氣地沒有掙開她的手,點頭應道:“沒錯,這裡是公主府。”

柳氏便想下床:“我有要事要見公主!姑娘,請你務必為我通秉一聲!”生怕婢女不答應,她急急道:“有人要行刺公主!”

婢女倒是沒有遲疑,確定柳氏能走動後,她便扶著柳氏去了梅園。

柳氏一麵走,心中一麵祈禱:希望還來得及,希望那個畜生還沒有動手!

終於,柳氏來到了梅園,遠遠地就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隨著他的動作,匕首在陽光下閃過一抹寒芒。

那人快速朝著護國公主衝了過去,匕首捅進了護國公主的腹中!

“不!”柳氏驚呼一聲,目眥欲裂。

完了!

全完了!

行刺皇%e4%ba%b2國戚,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啊。

可憐她柳小蝶,和張仲謙成%e4%ba%b2以後,好日子沒有過過一天,卻不但要被他害的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不說,還即將要被他連累的身首異處。

她恨!

“張仲謙,你這個混賬!逆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連自己的%e4%ba%b2生孩子和九族都不顧了!王八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氣急之下,柳氏抄起一旁的棍子,就朝著張仲謙撲了過去。一棍子又一棍子砸下,恨不能將這個畜生當場打死!

可惜張仲謙皮糙肉厚,柳氏又剛剛經曆了小產和勞累奔波,身上沒什麼力氣,這一棍棍落下,並沒有讓張仲謙感到疼痛,隻讓他覺得煩躁。

他一把抓住棍子,厭惡地看著柳氏:“沒想到你命還挺大,都那樣了還能活下來。不過今日,你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那人可是說了,梅林清幽,又已經被那個叫曉柔的婢女清了場,惡毒公主一死,他就能悄無聲息地跑掉。

隻是沒想到,柳氏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帶來了另一個婢女。

不過無所謂,死一個也是死,死三個也是死。

他獰笑一聲,就要從護國公主的腹部抽出匕首,解決了礙事的柳氏和婢女。

手剛要動作,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雖然是女人的手,力氣卻大的驚人,張仲謙掙紮了幾下都沒能掙開,忍不住視線上移,就看到那本該死透了的惡毒公主,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滿眼厭惡地看著他。

“詐屍了?”張仲謙麵色一變。

“不是詐屍。”

清冷好聽的女聲從林子裡傳來,緊接著,穿著繁複美麗的衣裙的冷瀾之緩緩走出。

張仲謙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時,地上的:“冷瀾之”將手覆到了耳後,旋即用力一扯。

一張人皮麵具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露出了麵具下英氣逼人的臉。

阿蘭起身,手腕一扭,便將張仲謙的手臂反鎖到了身後。

冷瀾之這時也走上了前,淡淡道:“張仲謙,本宮還沒找你算賬,你不思感激了就算了,竟然恩將仇報?”

第285章 落水

張仲謙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宛如見鬼:“你竟然詐我!”

又瞪向一旁的曉柔:“你背叛我!你這個叛徒!”

曉柔眉眼冷淡:“我從來都沒有同意過要加入你們,何來背叛之說?何況說到背叛,加入了你們,才算是背叛了公主吧?”

張仲謙冷冷一笑:“你該不會以為她還會重用你,你還能回到從前的風光日子吧?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背叛過她一次,她的心裡就永遠都有一根刺,你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日後公主府若是再出什麼事,她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你的頭上。甚至,一旦她需要有人背鍋,你也會被推出去頂罪!

你等著吧,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沒有和我聯手殺了她!”

流紗聽不下去了,走過去抽了張仲謙兩個耳光:“給我閉嘴吧你!殺不了人就想挑撥離間,瞧把你能的!若是沒人犯錯,公主才不會把誰推出去頂罪,你少胡說八道!”

流紗這些時日苦練力氣,雖然力量還是比不得男子,但抽起耳光來還是挺疼的。

很快,張仲謙的臉就腫了起來。

冷瀾之沒阻止流紗,問道:“你沒那個腦子混進公主府,是誰幫你的?”

張仲謙冷冷一笑:“沒有人幫我,是我自己策劃的。你這樣狠毒的女人,人人得而誅之,隻要能殺了你,我願意學習三十六計!”

冷瀾之自然不會相信。

不多時,應沙海就推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看到那人,張仲謙瞳孔猛縮。

竟然被抓到了?!

他看著冷瀾之的目光越發憤恨。

被抓到的是一個男人,入冬前公主府招過一次人,他便進了府當粗使家丁。

自打重生以後,冷瀾之對周邊的安全十分看重,像這種有可能被安插進奸細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那次招進府中的所有人,她都讓人查過,也一早就查出了這個蛀蟲,更是從他一開始接觸曉柔,她便收到了消息。

隻是,她並未點破。

她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也是順著這條線,她才能那麼早查清越王的真麵目,而不是再靠著夢境模棱兩可地猜測。

隻是可惜,越王的人和他一樣,辦事都很謹慎,真正的幕後主使在給府中的“眼線”發布了任務之後就察覺出了有人監視,拚死逃了出去。

不過,還剩兩條魚,雖然證據不算十分充分……但也能在父皇那裡給越王添一筆。

一筆加一筆的,一時半會兒耗不死越王,卻也能消磨掉父皇對這個兒子的好感。

家丁的口中藏著毒藥,冷瀾之命人在抓住他的第一時間,便將毒藥摳了出來。

那種毒藥是皇家特製的,專門用於死士任務失敗之後的滅口,這也是一種證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冷瀾之%e4%ba%b2自帶著張仲謙和那個家丁進了宮。

建良帝得知了行刺的事情之後,氣的不輕:“這個老五,太過混賬!”

他當即要讓人宣越王進宮。

突然,守在門口的太監通傳道:“德妃娘娘到!”

建良帝怒氣一滯,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不悅:“讓她回去吧,朕今日有事。”

又對李總管怒道:“還不快去宣那個逆子?!”

李總管不敢耽擱,%e4%ba%b2自動身去越王府。

門口,德妃聽到李總管的稟報,得知建良帝不想見自己,溫和的眸中劃過了一抹冷意。

“伽羅公主,真是好樣的。”

眸光微轉,她對身旁的嬤嬤耳語了一番。

嬤嬤靜靜聽著,不泄露出絲毫情緒。

須臾,德妃吩咐完,嬤嬤應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

嬤嬤走後,德妃又等了一會兒,見李總管出來,她盈盈上前。

李總管有些為難:“娘娘,陛下這會兒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您還是先回去吧。”

德妃露出憂傷的表情,微微歎了口氣:“李總管莫要誤會,本宮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見陛下近來辛勞,便%e4%ba%b2手燉了燕窩,為他補補身子。”

說著,她將裝著燕窩的食盒遞了過去:“勞煩李總管,替本宮把燕窩端給皇上,如此,本宮也能放心了。”

德妃畢竟是這麼多年恩寵沒有斷過的寵妃,李總管也不想駁了她的麵子。

再說,隻是燕窩進去,人又不進去。

於是,他便接過了燕窩,應道:“娘娘放心,咱家定然將燕窩送到陛下麵前。”

至於陛下吃不吃,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德妃的了應允,感激一笑:“多謝李總管。”

她不再逗留,帶著人施施然地轉身離去。

德妃走後,李總管鬆了口氣,將食盒遞給了自己的徒弟小孟子,囑咐小孟子等會兒將燕窩拎進去,便快步出宮。

不到半個時辰,李總管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神色裡滿是惶恐。

建良帝本就心情不好,看到他這幅神不守舍的模樣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朕讓你叫人,人呢?”

冷瀾之抿了抿%e5%94%87,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看來,這個五哥來不了了。

雖然不來,父皇也不會懲罰他。

他大概率,是“病了”……

李總管“噗通”一聲跪下,顫聲道:“啟稟陛下,越王殿下他……他……他落水了!禦醫已經去了越王府,但殿下嗆了太多水,禦醫也沒有把握……”

後麵的話,他沒敢說下去。

“什麼?!”

冷瀾之的眉梢也跳了跳。

這個五哥,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狠。

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狠。

她微微側眸看向了父皇,隻見父皇的麵上被焦急之色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