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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皇位上的建良帝。

這四方人馬常常為了一件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冷瀾之一開始還覺得很新鮮,聽的多了卻十分厭煩。

畢竟,能在朝會上提出來的,基本上全都是關係著國際民生的大事。

有時,明明某個人提出來的建議,聽起來十分靠譜。

但就是因為黨派之中,所以有建設性的建議常常落實不下去。

一天能解決的問題,甚至會拖上三四天,甚至更長時間。

彆說是父皇,就連她都覺得煩不勝煩。

比如剛剛那位皮郎中所問她的問題——

瓦剌去年遭受蝗蟲攻擊,導致他們的糧食全都被蝗蟲吞沒,糧食短缺。

便有朝臣提議,讓太府寺儘快想出攻克蝗蟲的方法,如此一來,即便今年蝗蟲真的會飛到盛國來,也影響不到盛國的百姓。

就是這麼一件事,朝堂上都吵翻了天。

有不讚同的人覺得此舉是浪費時間,畢竟瓦剌受災的地方距離盛國十萬八千裡,就算那些蝗蟲會飛,也不一定會飛到盛國來。

而某些人渾水摸魚,想要趁機為難冷瀾之。

前幾日的檢討之事,他們都把冷瀾之記恨上了。

尤其是有那麼幾位大人存著僥幸的心思,覺得皇帝不會真的檢查,便存了糊弄事的心思。

不料第二天,顧湛那條瘋狗真的送上了萬字檢討。

堂堂顧典司都寫了檢討,他們這些渾水摸魚的人還能落的好處?

結果就是,他們當即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並且還要多寫兩萬字檢討……

今日顧湛不在,他們倒要看看,誰還會替她出頭!

冷瀾之淡漠地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本宮以廣大人所言極是,蝗災年年有,即便明年那些蝗蟲不會飛到盛國來,那後年呢?大後年呢?”

那位大臣嗬嗬一笑:“公主未免太過杞人憂天,我盛國早已有十年沒有見過蝗災。想必是陛下福澤深厚,庇佑了我盛國能夠風調雨順,不被邪祟侵襲。”

立馬有人跟著附和:“畢竟天海城是以珍珠稅為主要營收的,公主的目光也隻會放在珍珠上,因此不了解農稅之事和農事對民生的重要性。”

太子覺得那位大臣所言極是。

見冷瀾之要開口說話,他生怕小妹說出什麼丟人的話來,趕忙搶先開口:“伽羅,農事乃是一國的根本,你且虛心聽著。”

說完,太子細細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話,覺得沒有毛病。

伽羅一個女子,又是養尊處優的公主,怎麼會懂這些?

她不懂就最好閉口不言,不要亂說,否則隻會自取其辱。

他這個當兄長的,以隱晦的方式提醒她閉嘴,避免了讓她丟人和得罪人,這一下,伽羅總能感受到他這個兄長的心意了吧?

冷瀾之:“……”

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那位大臣見狀,眸中得意的光芒越發明顯,麵上卻是突然變得惶恐:“下官說錯話了,請公主恕罪!”

太子見那大臣露出了一副生怕會被冷瀾之責怪的模樣,不讚同地皺起了眉:“伽羅,你看看你把人嚇成了什麼樣子?”

冷瀾之涼涼看他:“皇兄,從開始到現在,我隻說了一句讚同廣大人的話吧?可有說過這位皮大人一句不是?”

太子一愣。

仔細想想,還真沒有。

冷瀾之淡漠地看著他:“皮大人是刑部官員吧?刑部平日接觸的刑事要案,凶犯不僅僅有來自己民間的普通人,也有一些殺人如麻的惡徒,甚至有仗勢欺人的紈絝和官紳,莫非皮大人麵對這些人的時候,也會不等這些人發難就自己先嚇破了膽子?”

皮麵色一變:“下官沒有!”

金鑾寶座上,建良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這幫家夥,看來一萬字的檢討還不夠他們檢討的啊!

冷瀾之兩手在小腹前交疊著,姿態端莊,卻字字見血:“那就是,你隻對本宮擺出這幅模樣,好讓人以為本宮是那仗勢欺人的人,當眾欺淩了你?”

皮大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下官沒有!求陛下明鑒!求公主明鑒!”他慘白著一張臉:“下官是真心為了我盛國的農事著想的,沒有刻意針對公主的意思!”

冷冷一笑,冷瀾之麵無表情道:“盛國十三省,下屬大小城池上百座,本宮的天海城雖算不得最大的城池,每年上繳的農稅卻在各城之中排前五!”

“本宮的確不善農耕,但本宮手下有管理農事的官員,有擅長農耕的百姓!”

她鳳眸冷冷掃過在場眾人,雖隻是一介女子,身高比不得場中絕大部分男子,氣勢卻令所有人都不敢逼視。

“天海城每施行一項新的農耕政令,都需要經過本宮的點頭允許。”

“本宮好歹知道天海城為何能以極少的農耕人口繳出排名前五的稅收,皮大人,你呢?你提出過什麼有用的創收建議?”

又環顧四周一圈,目光落在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臉上。

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場中的人卻奇跡般地看懂了她的意思——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懷疑本宮!

她不屑的人裡,就包括了太子:“太子殿下,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第242章 他固然有錯,她難道就全對嗎

太子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倒是知道天海城每年都能繳上排名前五的農稅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就忘了。

這會兒聽著冷瀾之鏗鏘有力的質問話語,他心中有些愧疚。

他們是兄妹,他應該要幫她的,可是為什麼這段時間,他總是會做惹她不高興的事情呢?

這樣的疑惑,一直到他回到了太子府也沒有得到答案。

一道人影迎了上來:“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抬頭看去,神色放鬆了不少:“秋姑娘。”

秋姑娘緩緩上前,靈動的麵龐上滿是嬌俏的笑容,待到走得近了,笑容漸漸收斂,她滿臉擔憂地問道:“太子殿下,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太子原本想說什麼,不過想到冷瀾之和秋姑娘不對付,他遲疑了。

看出他的遲疑,秋姑娘眸中劃過了一抹異色,不過很快斂去,她柔聲問道:“太子殿下?”

太子下意識抬頭看進她的眼睛裡,忽然就發現,她的眼睛好美,裡麵似乎盛著漫天星河,美麗夢幻,讓人恨不能將天下間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麵前。

秋姑娘看出他的失神,又微笑著柔聲問了一遍:“太子殿下,發生什麼事了?”

太子呐呐道:“今日朝會上……”

不多時,太子便將冷瀾之在朝會上的表現,以及他心中的內疚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說完,他神色恢複了正常,卻也沒有多想。

雖然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但在他的心裡,秋姑娘就是個好人,他始終覺得上次的事情存著誤會。

秋姑娘幫他頗多,他現在在民間的聲望,有一半都是秋姑娘幫他累積的,秋姑娘對他的好,不比伽羅少。

他對她,有種彆樣的好感。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所以他會願意把心事屠戮給她聽。

他歎了口氣:“我和伽羅以前感情很好,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我們越走越遠了……”

秋姑娘滿眼歉疚:“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公主也不會和太子離心。”

太子搖搖頭:“不怪你。”

秋姑娘感歎道:“太子對公主真好,有你這樣的兄長,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如果你是我兄長,我才不會當眾讓你下不來台。”

太子一怔。

仔細想想,這段時日,伽羅確實經常讓他下不來台。

雖然說他確實有錯吧,但伽羅就真的全都是對的嗎?

他乃是堂堂一國太子,莫說是因為誤會說了她兩句,便是沒有誤會,他故意訓斥她又怎麼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身為他的妹妹和臣子,竟然不禮讓他這個太子兄長,這分明就是她的錯!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

距離天海城十幾海裡的一座孤島上,本該荒無人煙的小島,此時卻被官船包圍了起來。

不多時,一列列官兵從島上下來,每個官兵都或扶著或抱著或扛著一個人。

這些被扶著、抱著、扛著的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瘦弱至極。

李長林看著被從島上救下來的人,沉下了臉:“這些海國雜碎,竟然把我盛國的百姓都拐到了這座海島上來!幸虧公主早有先見之明,命人一直注意著海國的動向,否則這些百姓性命危矣。”

恰在此時,一個官兵扛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路過,小姑娘下垂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眼皮輕顫。

須臾,她睜開了眼睛。

“師傅推算的沒有錯,我的生機果然是在天海城!天海城……伽羅公主?”

她微微飛快掐算了一下,滿心震驚。

糟了!

公主有危險!

***

“小灰,過來呀!嘬嘬嘬……”

城外的梅花林,兩人一狗在林子裡追逐玩鬨。

冷瀾之坐在林外的亭子裡,聽著林中的笑鬨聲,%e5%94%87畔微勾,眸中浮現出了點點笑意。

流紗也身體放鬆:“公主收養小灰真是最正確的決定!”

那小灰狗可機靈了,不論見到誰都搖著尾巴求摸摸,卻又不像許多熱情過度的狗一樣使勁兒往人身上貼。

而且,彆看它一身灰毛,長得卻很喜慶,拚命搖著尾巴的樣子十分討喜。

不論是小孩子還是大人,都很喜歡它,就連皇後娘娘都被它虜獲了芳心,想要將之養在宮裡呢。

忽然,冷瀾之收斂了笑意,流紗也扭頭看去。

見到來人,她自發離開了涼亭,端著兩杯水去給兩個孩子喂水喝。

來人是應沙海,正是冷瀾之派去調查秋姑娘的人。

其實秋姑娘的身份不難查,畢竟冷瀾之已經知道了她的樣貌,隻需要按照樣貌找人,但凡對方是盛京的人,就不難查出線索。

秋姑娘本名秋雯雯,是一位秋姓富商的女兒。

這位秋姓富商在京中的名聲很好,素有善人之名,秋姑娘還經常在冬日裡%e4%ba%b2自出門施粥賑災。

可是不久之前,秋家突然被查抄,罪名是侵占田地、故意殺人、非法囚禁等等。

罪名不止一條,每一條都是死罪。

在被查抄出的秋家密室裡,藏著不少年輕女子的屍骨,經過刑部調查,這些女子生前都曾經遭受過侵犯和虐待折磨。

後來,秋父承認,他利用“善人”這個身份,引誘了不少窮人來他的粥棚喝粥。

有年輕力壯的男子,他便將他們抓起來,送到他自己的黑窯上去搬磚。

而年輕又漂亮的女子,他就將她們囚禁起來,以供自己褻玩。

除此之外,他還會利用絕大部分百姓不識字的特性,引誘這些百姓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