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是指沈逸之,禍害自然是俞婉兒了。
畢竟,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沈逸之也不會和公主離心。
俞婉兒越聽百姓們的議論越是心驚,也於是氣憤。
分明是沈逸之隱瞞了和公主的事情引誘她的,在她知道自己是第三者的時候,她都已經和他生米煮成熟飯了!
即便是日後知道了真相,她又能如何?
這時代,一個破了身的女子,除了繼續跟著那個男子以外,還能有什麼好出路?
這些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去責怪沈逸之三心二意,竟然怪她!
隻是,她心中雖然氣憤的不行,麵上卻是不敢顯露出來。
這些時日,沈逸之的脾氣越來越古怪,雖然不至於動手打她,可每日陰沉著一張臉卻也挺嚇人的。
她不敢觸他的黴頭,隻能扯了扯他的袖子寬慰道:“相公,你不要聽他們亂說。他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我知道相公你有才能,隻要給你一個機會,你一定能一飛衝天的。”
沈逸之冷冷看她一眼,沒說話,轉身就走。
俞婉兒:“……”
跺了跺腳,她隻能跟上去。
二人回到平南侯府以後,沈逸之一句話都不說就去了書房。
周圍眾人看著俞婉兒的目光裡透著鄙夷和不喜,但礙於她如今是沈逸之唯一的女人,下人們也不敢說什麼,便隻能儘量無視這個姨娘。
儘管已經被下人們無視了這麼長時間,俞婉兒心中還是很不忿。
這些人不過是下賤的奴婢而已,憑什麼看不起她!?
她好不容易才進入平南侯府,是來過好日子的,不是來被下人們磋磨看不起的!
不行!
她一定要改變這種現狀!
深吸了口氣,她便跟去了沈逸之的書房。
她要想辦法挽回沈逸之的心。
隻有讓沈逸之憐惜她,府中的人才不敢再看不起她。
剛走到書房門口,她就聽到了裡麵傳出了對話聲。
“逸之,你去找公主吧!”
“我相信公主的心中還是愛著你的,她之所以和你撕扯的這麼難看,不過是因為被你傷到了,麵子上也過不去。”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女人,女人都心軟。她氣你背叛她,你就擺正了態度,好好道歉,我相信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俞婉兒頓時手腳冰涼。
是趙氏的聲音!
趙氏竟然想讓公主回來!?
不!
絕對不行!
一旦公主回來,定然容不下自己!
而且日後公主懷上了侯府的孩子,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嫡子!
屆時,平南侯的位子就與安兒徹底無緣了!
她決不允許!
俞婉兒眸中劃過了一抹厲色,轉身就走。
匆匆忙忙離去的俞婉兒並不知道,她其實聽漏了幾句話。
幾句,非常重要的話——
這些時日,平南侯府一天不如一天,府中的銀錢日漸變少,快要維持不住日常的開銷。
而且,皇帝看平南侯十分不順眼,連帶著朝臣們也可以隨意在言語上羞辱平南侯。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平南侯的封號就會被褫奪!
趙氏這會兒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以為自家兒子驚才絕豔,就算沒有公主也能夠建功立業,也能帶領平南侯府發揚光大。
現實卻給了她一個大逼兜,讓她狠狠地認清了現狀。
沒有了公主,她兒子的才能就發揮不出來。
沒錯,儘管被現實狠狠扇了幾個耳光,她也絕對不承認她兒子不行,隻認為是她兒子被刻意針對了。
這些事情俞婉兒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絕對不能讓公主回來!
否則,她的榮華富貴,她兒子的爵位,就都沒有了!
俞婉兒同樣不知道,在她離開的時候,沈逸之朝著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那雙往早已沒了柔情的眼睛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焦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忽然,她停下了身形,眸中劃過了一抹厲色:“就這樣做!”
冷瀾之舟車勞頓了一路,回到府中吃了些東西,便洗漱歇下了。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收拾了一番便進宮給母後請安,又去看了太子妃。
今日的太子妃,精神比昨日好一些了。
“小妹昨日去過太子府了?”
輕輕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太子妃打起精神問道。
“嗯。”冷瀾之道:“嫂嫂安心養胎,彆的事情都不用理會。”
雖然太子妃住在宮中,但太子府中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冷瀾之把秋姑娘趕出去,也是想安她的心,讓她好好養胎。
否則一旦這個孩子沒了,她可能就再也懷不上了。
再也無法孕育屬於自己的孩子,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太子妃的眼眶有些溼潤了,她握住了冷瀾之的手,神色怔忪:“小妹……”
她從前以為,遇到太子是她今生最幸運的事情。
如今卻突然醒悟,男人靠不住,即便那人曾經對你海誓山盟,那些話也隻拿來聽聽就好了。
隻有眼前的女子,是真心對待自己的。
這些時日,她常常感傷自己失去的愛情。
沒錯。
失去。
從太子聽取那個狐狸精的意見,將她推出去當誘餌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和太子之間再無情分。
堂堂一國太子妃,能指望的竟然隻有自己的小姑子。
在彆人看來或許是笑話,是悲哀。
她卻覺得自己很幸運。
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真心待她。
哪怕對方為的,可能隻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冷瀾之握住太子妃微涼的手:“嫂嫂放寬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傷害你肚子裡的孩子的。”
太子日後可能會有其他的女人,但對冷瀾之來說,那些都是外人。
隻有太子妃,才是被她認可的家人。
畢竟前世在她瘋癲了以後,除了父皇和母後之外,也就隻有太子妃不嫌棄她,願意真心對她好,願意%e4%ba%b2自照顧她。
第229章 這些人沒完了?
陪太子妃待了一會兒,冷瀾之便打道回府了。
因為她被封為護國公主的事情,宮中要給她舉辦冊封宴會,內務府等會兒要去公主府給她量體裁衣,準備護國公主的服飾。
正式冊封以後,她便是有官階的人了,可以上朝。
在九州大陸上,女子上朝並非沒有先例,隻是先例很少罷了。
而正是因為有過這些極少數的先例,所以民間對於她被冊封為護國公主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抵觸,更多的則是在討論她的功績。
太子妃也知道她還有的要忙:“你不必日日進宮看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雖然冷瀾之對她好,但冷瀾之畢竟隻是小姑子,她不可能一輩子倚仗小姑子而活,所以必須要自己立起來才行。
見太子妃的氣色和精氣神都比前兩日好了許多,冷瀾之放下了心,便告辭離開。
馬車緩緩行駛至公主府所在的街道附近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不遠處的小巷裡躥了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公主府的護衛全都如臨大敵,不過鑒於上次的貓咪事件,這些人隻是抽出了兵器,沒有立馬動手處置那人。
察覺到馬車突然停下,冷瀾之不解:“怎麼了?”
說話間她掀開了簾子,看見了車輦外的人,蹙眉:“俞氏?”
隻見俞婉兒神色倉皇,麵色蒼白如紙。
她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聲道:“公主,求求您,放過妾身吧!”
彼時剛剛過了早飯時間,街上正是行人變多的時候,這裡的變故頓時引起了行人的圍觀。
“這不是護國公主的車輦嗎?那跪著的女子是誰?為何讓公主饒了她?”
“啊……我想起來了!那是俞氏!是搶走了護國公主的前駙馬的那個女子!”
“公主做了什麼?難道報複俞氏了?”
冷瀾之蹙眉:“俞氏,本宮休夫的時候,可是沒有將這筆賬算你在你的頭上。若非你先前三番五次地主動挑釁,本宮都懶得理你。何況本宮昨日才回京,根本沒空也沒必要理會平南侯府,更彆提你一個妾氏,何來饒了你之說?”
她坐在高高的馬車上,俞婉兒跪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從她的角度看,完全就是在俯視俞婉兒。
這女人對她來說就和秋後的螞蚱一般,不需要她主動報複就蹦躂不了多久。
隻是她沒想到,她都不打算%e4%ba%b2手給這女人最後的致命一擊了,對方卻主動找上了門來。
俞婉兒期期艾艾道:“可是公主,妾身%e4%ba%b2耳聽到婆母說您對相公餘情未了,隻要相公向您認錯,您就會回心轉意……”
“胡扯!”冷瀾之沉下了臉:“你婆母又不是本宮肚子裡的蛔蟲,又怎麼會知道本宮是怎麼想的?”
她麵無表情道:“對本宮來說,男人和衣服不與人共用,本宮既然已經休了他,便斷不可能再回頭。你沒必要來本宮這裡討心安,更沒必要利用這些無辜的路人給你當靠山。”
圍觀眾人這才明白,這位俞氏當眾攔住公主的車輦,是為了借用他們的力量來逼迫公主作出承諾。
當真是好深的心機!
被當眾戳穿了心思,俞婉兒麵色訕訕:“公主誤會了,妾身沒想逼迫誰,妾身隻是被一時激動衝昏了頭,才會失了分寸。”
丟臉又如何?
與她和兒子的榮華富貴比起來,臉麵根本算不得什麼。
今日整個盛京的百姓都聽到了公主的承諾,知道公主絕對不會吃回頭草。
而隻要公主不回頭,彆的女子也看不上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的位子。
如此一來,她雖然這輩子都無法轉正,但她兒子卻是唯一的繼承人,隻要熬死老侯爺,再熬死沈逸之,他兒子就可以上位。
冷瀾之一眼就看穿了俞婉兒的算計。
她覺得有些可笑。
平南侯府都沒落了,如今京中的貴族圈子都不帶平南侯玩,貴婦圈子也不帶趙氏玩。
沈逸之更是不用說了,從前的友人們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這樣的侯府繼承過去,又有什麼意思?
俞婉兒願意讓沈臨安繼承,不過是在給沈臨安增加負擔罷了。
真當這是什麼好差事?
不過……
趙氏竟然說出了那麼惡心的話!
看來,他們的日子過得還是太閒了:“本宮記得,趙氏是不是欠了一筆錢?既然她這麼閒,就讓債主去催催債吧。”
是夜,趙氏突然被債主找上了門,態度強硬地讓她三日之內還錢,如果還不上,就要搬空平南侯府的東西來抵債。
趙氏當即哭天搶地,差點兒哭死過去。
沒辦法,侯府這幾個月過得太緊吧了,她隻能勉強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