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電光石火間想到了那種怪異的感覺出自哪裡——
她一早就說過,她的身份暫時不能泄露!
所以這段時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李長林%e4%ba%b2自來稟報,從未假手於人!
最重要的是,李長林又沒參與戰爭,而是一直在城中坐鎮!
若是真的有人來傳捷報,先到的也應該是顧湛的人,而不是李長林的人!
意識到不對的瞬間,她便對張揚命令道:“拿下他!”
與此同時,那人從袖子裡甩出了一枚利刃。
張揚一直站在那人的身邊,在冷瀾之發出命令的瞬間便朝著那人看去,恰好看到了那人的動作,當即想也不想丟出了手中的佩劍,將利刃擊落。
“混賬!竟敢行刺公主!”
一想到公主險些在自己麵前被刺殺,張揚便冷汗涔涔,他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了的側腰上,將人狠狠踹翻在地!
冷瀾之也慘白著一張臉。
那利刃隻差不到一寸的距離就紮在她的身上了。
儘管前世已經死過了一次,但她是被鈍刀子割肉、溫水煮青蛙,雖然痛苦,但是卻沒有直麵死亡的恐懼。
可剛剛,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與死亡擦肩而過是什麼感受!
顧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冷瀾之沒有血色的臉,以及那個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可疑之人:“怎麼回事?”
張揚不敢隱瞞:“顧大人,這個賊人膽大包天,竟敢行刺公主!”
顧湛的眸中,瞬間便被冷意覆蓋。
“阿湛,你回來了?”不知怎麼的,冷瀾之看到他後,忽然就精神一鬆。
那種被死亡籠罩的感覺,消散一空。
她上下打量著顧湛:“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下官沒事,容下官將這人帶下去審問一番。”
一個時辰後,顧湛洗乾淨了雙手,來到了冷瀾之的房門外,隻見房門緊閉著。
屋內的人呼吸平緩均勻,應該是睡熟了。
他腳步一頓,沒有打擾。
聽聞她這一宿都因為擔心戰事而沒有休息,又遭遇了行刺之事,應該是心力交瘁。
她本就身體不好,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而他——
也要去做做準備,回京後,找幕後黑手算一算這筆賬!
冷瀾之睡到了中午才起身。
待到她梳妝完畢,開門一看,顧湛已經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長時間:“阿湛,你來了多久了?”
顧湛微微一笑:“沒有多長時間。”
冷瀾之側身讓他進屋,問道:“如何?”
昨日顧湛回來後,前線的戰事也明了了。
顧湛和守城軍帶著人在最後一刻趕到了海邊,彼時,海國人還沒有登陸,於是,他們便派出了一隊士兵去帶走附近的百姓,剩下的人則是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隻要海國人一上岸,就來個甕中捉鱉。
對方此番帶了一萬精兵,打算趁著夜幕攻城。
雖然一萬精兵的人數看起來是不多,可架不住以有心算無心。
先讓前鋒開路,神不知鬼覺不覺地乾掉城中的巡邏官兵,再冒充官兵到城門處趁其不備殺死守城將士,打開城門。
他們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進入城中。
這個計策,不可為不歹毒。
好在,他們提早獲知了敵人的奸計,將這一切都扼殺在了搖籃裡。
昨晚的火光衝天,是負責守船的海國人眼見情勢不妙,想要利用火炮做最後的掙紮。
不過因為顧湛早從豐會長等人的口中得知對方帶了火炮,顧湛便趁著底下交戰的時候隻身上了船,將大部分負責守船的船員殺死。
那火光是最後一艘他沒來得及動手的船上的火炮造出來的動靜,幸好附近的百姓早已撤離,才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而且那艘船最後也被顧湛拿下。
總之,這一戰緊迫而凶險。
幸好!
而冷瀾之問的,是關於那個刺客的調查結果。
按理說,除了宅子裡的人和李長林夫婦以外,沒有人知道她來了天海城才對。
等等……
還有一個人。
在冷瀾之想到那個人的時候,顧湛也開了口:“刺客招了,他是上一任郡守的兒子。”
冷瀾之一愣:“上一任郡守的兒子?他不是都被流放了嗎?”
不是那個人?
她蹙眉。
上一任郡守的家人,還活著的那些,如今應該都到了西北苦寒之地了。
而且,上一任郡守的罪行明明白白,她並未冤枉他。
恨她?
憑什麼?!
她冷眸沉沉:“本宮倒要好好問問,他有什麼資格刺殺本宮!”
第214章 清白可還在?
很快,人就被帶了過來。
此人名叫於天,長相十分普通,身材瘦弱,氣色不佳,一看便是生活過得不如意。
隻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眼睛裡滿是恨意。
“妖女!”他怒瞪著冷瀾之,似是恨不能從她的身上撕下一塊肉。
不等冷瀾之說什麼,顧湛便冷冷道:“掌嘴。”
立馬有人上前,在他的左右臉上各扇了一巴掌。
這兩巴掌的力氣很大,打的於天的嘴角滲出了鮮血。
他啐了一聲,冷笑:“打吧打吧,反正你這妖婦心狠手辣,打死個把人對你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隻是,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我便在地下睜大眼睛看著你,看你將來遭到什麼樣的報應!”
“你們一家會被問罪,皆是你們咎由自取,與本宮何乾?”冷瀾之是真的不明白。
罪狀裡寫的明明白白,這家人裡沒幾個好東西,不但是上一任郡守罪行滔滔,他的家人也仗勢欺人,沒少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可以說,這家人裡除了後院那些被搶去的姨娘因為沒有權利而無法作惡,其它但凡是能自由出行的,手上都沾了官司,不過是是大事小罷了。
全員惡人,沒有無辜之人。
鑒於那些被搶去的姨娘是真的無辜,冷瀾之在讓人查清楚了之後,甚至放了她們自由,沒有牽連她們。
最後被發配的,隻有真正不乾淨的人。
“咎由自取?你放%e5%b1%81!”於天眼睛猩紅地瞪著冷瀾之:“我爹說了,他並不是為了自己斂財的,而是為了朝中的人斂財的!天海城是你的封地,他幫忙斂財都對象除了你還能有誰?
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妖婦,明明禍國殃民的是你,卻讓我們一家無辜替你承受了罵名和罪責!
你最好祈禱這世上沒有十八層地獄,否則的話,你絕對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冷瀾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說什麼?本宮讓他幫忙斂財?”
眯眼,她對張揚道:“把林維揚叫來。”
不多時,林維揚便來了。
冷瀾之將於天的話重複了一遍,看向林維揚:“這是怎麼回事?”
林維揚搖頭:“從郡守府查抄的珍珠、錢財的數量,小人%e4%ba%b2自核算了兩遍,與查抄出來的秘密賬本的數額完全對的上。”
冷瀾之不解:“若是他是為了某人斂財的,為何能對的上?”
林維揚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將錢和珍珠送出去?”
這倒是能說得通。
卻聽顧湛道:“他說的,便一定是真的嗎?”
“什麼意思?”冷瀾之一愣:“你是說,這個人撒謊?”
顧湛搖頭:“或許不是他撒謊,而是於誌為撒謊。他就是自己斂財,隻是家中的人膽子小,有人想勸阻他,他便納了這話來搪塞,以堵住家中人的嘴。”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於天:“人長著腦袋,就要學會用它來思考,而不是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否則,你就不配給稱為人,而隻是一個空長著腦袋的工具罷了。”
“你們胡說!我爹不可能騙我!你們就是不敢承認!”_思_兔_網_
顧湛不屑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不敢?”
“且不說你是個越獄的罪人,本官隨時可以殺掉你為民除害;便是沒有這一點,就光說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此處又隻有我們幾個人,要殺你剮你不過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
“騙你?有必要?”
於天一呆,眼神瞬間空洞了下去。
他不是個蠢貨,想必是已經聽明白了顧湛的意思。
他的命都已經掌控在對方幾人的手中了,要殺要剮不過是隨著對方的心意。
他們有什麼必要騙他?
所以,騙他的真的是他的父%e4%ba%b2?
他不相信……
顧湛又道:“何況,即便是拋開你父%e4%ba%b2貪贓枉法、大肆斂財這些罪名不談,你當真以為你們一家都是被冤枉的?你家裡人做的那些事情,你當真不知?”
於誌為一共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正妻一個,小妾二三十。
其中稱得上是清白的,隻有小妾裡四五個沒有權利的新人。
其它的,全員惡人。
之前行刑的時候,除了郡守以外,於天的另外兩個兄弟也被砍了,因為他們手上沾染了人命。
這個於天倒是還算有良心,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但,那又如何?
律法如此,他爹犯了滔天大罪,他被連累著流放,完全符合規定。
“你若是怪你爹連累了你們一家,本官還能稱讚一聲你明事理,可你竟然怪罪到公主的頭上,當真可笑!”
於天眸中的精氣神似是被掏空了一般。
顧湛擺了擺手,讓人把他拖下去了。
“他的母%e4%ba%b2和兩個姊妹在發配的路上病死了,如今一家人隻剩下了他和一個妹妹,他便懷恨在心。後來有人找上他,鼓動他報仇,並答應他,若是他想報仇的話,那人就幫忙操作,把他和他妹妹救出來,他就答應了。”
“有人?查出來是誰了嗎?”
冷瀾之心下微沉。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又手眼通天,竟然連被發配的重囚都敢救?
“有眉目了。”顧湛沉%e5%90%9f道。
那人與於天碰麵的時候,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的鬥篷裡,也沒有泄露身份。
不過,結合他之前得到的那些線索,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一個人。
冷瀾之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累。
萬萬沒想到,她一直以為的和平安樂的生活環境,竟然隻是表象。
原來,她的頭頂早就不知道在何時籠罩上了陰霾。
旋即,她眸中的傷感褪去,滿目堅定。
既然重來了一世,她絕對不能再讓父皇和母後重蹈覆轍!
她一定會揪出某後之人,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
“事情都辦妥了,該回京了。”
與此同時,京中。
冷瀾之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
一開始民眾還很擔心公主的安危,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輿論的風向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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