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校園風雲人物。”
若不是帝光和洛山都被籃球迷了心竅,我才是民心所向的校園明星。
“如果我和你讀一所學校呢?”江戶川亂步像是突然來了興趣,“假設學校在橫濱。”
我:這所學校是不是叫文野中學?
實不相瞞這並非一所幻想中的學校,看過《文豪野犬汪》的聰明朋友們都知道。
我順著江戶川亂步的思維想了想。
文野中學,橫濱最大最惡最知名的升學率NO.1學校,多年來以令人聞風喪膽的口碑招收了一眾問題學生。比如二年級的太宰治同學與中原中也同學,他們在14歲最中二的年紀打打殺殺,一個用繃帶封印住自己蘊藏魔王之力的右眼(其實是用臟手揉眼睛後長了針眼),一個雙手戴著20公斤特製負重的黑手套(真的不會腱鞘炎發作嗎?),是文野中學知名搗亂份子,被學校授予“雙黑”的稱號。
連兩人背後的大人,保健科教師森醫生與家政課教師蘭堂老師都奈何不了他們,一度考慮請劍術課教師福澤先生把太宰治領走單獨教學,校長夏目老師聽說後十分讚成。
午休時間,學生會骨乾三年級的江戶川亂步學長癱在學生會辦公室吹空調躲懶,他勤勞的小跟班栗子同學拎著飯盒推開門……
我:“叫誰跟班呢?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江戶川亂步:“好吧,勤勞的女朋友栗子同學拎著飯盒推開門。”
“也不對。”我說,“我14歲的時候腦子裡隻有案件,才不會早戀。”
江戶川亂步:“大笨蛋栗子同學拎著飯盒推開門——這樣呢?”
emmmm……
“還是女朋友吧。”我妥協。
反正跳下早戀深淵的不止我一人,我不是一個人在犯罪。
上課鈴打響,講台上的高數老師拿起粉筆書寫板書。
本該奮筆疾書記錄天書的我被早戀耽誤了學習。
“三年級的亂步學長理科成績一定很好。”我叼著筆帽幻想,“在國木田老師的數學課上呼呼大睡,被國木田老師叫起來後隨便看一眼黑板便能指出他的算術錯誤,在全班同學崇拜的眼神驕傲挺%e8%83%b8。”
“噢,不錯嘛,是我的作風。”江戶川亂步感興趣地問,“栗子有在下麵為我鼓掌嗎?”
“我和亂步學長不是一個年級。”我想了想,“在同學們伴隨搖曳的綠葉發出朗朗讀書聲的時候,我大概正在翻牆逃課吧。”
奔向案發現場!奔向粉筆畫出的人形線條!追夢人栗子大偵探朝委托金奮力狂奔。
“我知道我們是怎麼交往的了。”江戶川亂步了然,“學生會正義的亂步學長抓住了違法亂紀的栗子同學,把人提溜回辦公室審問。”
我:“辦公室裡,我掏出校園采買的粗點心賄賂亂步學長,至此你與我狼狽為奸?”
“是合法包庇家屬。”江戶川亂步糾正。
文野中學從來不缺命案,這所不癡迷於籃球運動的學校對我而言%e4%ba%b2切得像家一樣。
周一,校園內百年老樹慘遭毒手,凶手究竟是上吊壓垮樹枝的太宰治還是毆打太宰治誤傷老樹的中原中也?
周二,好心同學拾檸檬不昧送至教務處,教務處引發特大爆炸,事故原因是哪般?
周三,傳說某大偵探天天翻牆逃課,風紀委員卻從不記她姓名,個中隱情為何故?
周四,學校操場驚現一隻牛,養牛愛好者宮澤賢治同學狂喜,卻被學生會告知此乃隔壁酒廠中學風紀委員琴酒的愛寵,傳說琴酒同學外號酒廠牛馬是真是假?
周五,為慶祝明天放假,學校知名社團港口黑手黨與武裝偵探社相約友誼賽,社團異能特務科的代表阪口安吾同學作為友誼見證不幸被雙方誤傷,引發重大外交問題。校長夏目老師震怒:“是誰妄圖毀掉我校三刻構想?”某轉學而來的俄羅斯同學深藏功與名。
簡直是我理想中的學校,難以想象我上學時期能有多快樂。
偵探在文野中學就像掉進米缸的大老鼠,亂步學長是前輩大老鼠,叼著我的尾巴在米缸鑽來鑽去,兩隻大老鼠幸福地躺在米缸中翻出肚皮睡大覺。
春天,櫻花紛飛的季節,我們點了全城上新的櫻花味食品的外賣,在櫻花樹下邊吃邊測評,測評結果:櫻花好看,櫻花味是真的難吃。
夏天,炎熱的午後,我到學生會辦公室蹭空調,掰開碎碎冰分給他一半,亂步學長像融化的一攤糖水趴在桌子上。
秋天,吃栗子的時節,我大方地請亂步學長吃板栗%e9%b8%a1塊和栗子糕,被他捧著臉咬了一口:嗯唔,好吃的栗子。
冬天,白雪皚皚,俄羅斯轉學生在操場上堆的龍被中也同學一腳踢爛,我抓起一捧雪,塞進亂步學長的衣領,他發出不甘心的聲音:異能者混戰帶上我作甚?
“好想和亂步先生在同一個中學上學。”我單手托腮,“哪怕是籃球強校也可以啊。”
我將不再孤軍奮戰,有人能懂我對魔幻籃球槽多無口的心情。
“同個中學是不可能了。”江戶川亂步指尖靈巧地轉筆,“暫時充當栗子的大學同學倒是可以。”
“比如,”他淡定地說,“三秒後,你的老師就要點我回答問題了。”
名偵探的推理從不出錯,一秒,兩秒,三秒,老師的聲音如約而至。
“坐在窗邊,一直在和女朋友說話的那位男同學,你上來寫這道題。”
階梯教室裡隱隱傳來笑聲,江戶川亂步毫不怯場地走上講台,從粉筆槽中撿起半根粉筆。
刷刷刷,他幾筆寫完,拍了拍手掌上的粉筆灰。
“完全正確!”高數老師驚訝地看向黑板,“本以為你沉迷戀愛無心學習,想叫上來樹個典型……行吧,在課堂上%e4%ba%b2%e4%ba%b2我我至少收斂一點。”
高數老師是個幽默風趣的人,但我懷疑他已經記住了我的臉,我的平時分岌岌可危。
“不能再因為你分心了。”我扭過頭,不看江戶川亂步,“我要好好學習。”
江戶川亂步掃了眼我的筆記本:公式顛三倒四,貓貓頭畫了十八種表情,對食堂午飯的吐槽發散到懷疑後廚私下用黑暗料理毒殺學生,大偵探栗子奉命潛入調查——好極了,課沒聽幾個字,給自己寫自傳文思泉湧。
“與其對著老師編自傳,還不如聽我講。”江戶川亂步轉了個筆花,問我,“哪不懂?”
我:“……全部。”
對不起,我是笨蛋。
能考上大學證明我智商不低,起碼亂步先生講的我都懂了,他圈出來的題也都做對了,讓我對一次過不掛科重新燃起希望。
“難怪國木田辭去了數學老師的職務。”江戶川亂步與同事深深共情了,“真不容易啊他。”
我自豪挺%e8%83%b8:“當然啦,國木田先生沒有教過如我這般悟性絕佳的學生。”
江戶川亂步:若是在實習期遇見你,他恐怕教師資格證都不要了,連夜逃走跳槽。
我加深了武裝偵探社的團魂,社員們的團結有我一份功勞。
四節連堂的課在我體感中過得飛快,我從未上過如此輕鬆的高數課,一不留神便打響了下課鈴。
窗外風雨未歇,雨稍微下小了些許,我將帆布包背在肩上,撐開傘。
“栗子今天穿的是涼鞋。”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亂步先生穿了雨靴。”我摸摸下巴。
我們對視一眼,協議達成。
“下雨天當然要去踩水!”我興奮地說,“我知道學校裡一條乾淨的林間路。”
衝衝衝!
兩隻撐開的傘旋向與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如盛開的花旋轉,飛濺的雨水打濕傘下人的頭發,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雨幕中。
清冽的雨水在地麵上積成透明的水窪,被風吹下的綠葉搖搖晃晃落在水麵上,漣漪微蕩。
涼鞋踩過水窪,驚起的水珠濺到小%e8%85%bf上,打濕雪白的裙擺。
隨後,雨靴踏過,水窪劇烈震蕩,水麵映出兩道打傘的身影,又在震蕩中畫麵破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雨水洗刷過校園,將世界清洗得無比明亮乾淨。
我和亂步先生打水仗玩瘋了。
很難說我們兩個誰更幼稚,反正在偵探社樓下接我們的織田作先生難得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織田作先生,有話可以直說。”我收起傘,擰袖口的水。
織田作之助:“我沒有彆的意思,但咲樂他們去年便不會下雨天吵著要出門玩水了。”
我:這證明他們失去了童真,而我,依然是個孩子。
江戶川亂步也是,我們是幼稚園大班留級生。
“今天沒有什麼工作。”織田作之助好心地說,“你們最好儘快換身衣服,再喝幾碗熱薑湯,預防感冒。”
偵探社宿舍距離近的好處是江戶川亂步可以直接回宿舍換衣服,穀崎直美二話不說把她的衣服借給我。
我在穀崎直美的宿舍換完衣服,繞道去走廊,敲了敲江戶川亂步的宿舍門:“可以進來嗎?”
裡麵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江戶川亂步一手開門,一手揉眼睛,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生薑味。
生薑是與謝野醫生拿過來的,我讓亂步先生先拿去他宿舍,等我換完衣服過來煮薑湯。
“我欣賞亂步先生勇於嘗試的勇氣。”我看了眼電水壺旁被偷喝的可樂和切得歪歪扭扭的生薑,“但不是所有薑湯都是可樂薑湯,以及我需要生薑片,不是生薑末。”
誰家好人用生薑碎末煮薑湯,生怕自己不被辣死嗎?
“我隻是想嘗試一下。”江戶川亂步鼻尖沾著生薑末,“我的廚藝得到了很大提升。”
我懂,很大提升——指製造超大飯團壽司和偷喝可樂,他確實不會一個人餓死在家裡。
我接過江戶川亂步手裡的水果刀,他剛才拿著刀幫我開門的時候我腦子裡已經響起了經典的薩克斯BGM。
篤,篤,生薑被均勻地切成片,放入水壺。
江戶川亂步據理力爭,把他偷喝小半後剩下的可樂噸噸噸倒入水壺,我按下開關。
電水壺響起燒水的聲音,白煙冒出壺嘴,讓屋內愈發暖和。
下雨天,宅家,榻榻米,可樂薑湯,還有一書架的漫畫,我寫高數作業的意誌瞬間被瓦解,隻想趴在桌子上融化成液體。
“反正還有兩天周末。”我擺爛擺得心安理得,“周末要和委托人見麵,那就周六寫。”
明日事明日畢,為難的是明天的我,關今天的我什麼事?
“明天?”江戶川亂步歪了歪頭,“明天栗子沒有空閒。”
我從漫畫中抬起頭:“為什麼?是誰安排了我的生活?”
“生活安排了你的生活。”江戶川亂步從書架上取出一張邀請函,“喏,周末與委托人見麵的地點。”
精致的信函,燙金的文字,冷調的香水氣味,以我多年與財閥打交道出沒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