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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貨,打蛋器無處安放。

“食材?偵探社的小廚房有一些。”穀崎潤一郎回答,“儘管拿去用吧,不必客氣。”

我:這麼慷概的嗎?

感覺有詐。我要用我超凡的頭腦推理一番。

第一種可能,武裝偵探社其實不叫武裝偵探社,它的前身是揍敵客家族,沿襲了古老殺手家庭培養小孩的飲食習慣,為增強社員們的抗毒耐性準備了特殊的食材。

毒蜈蚣,毒蠍子,毒蛇……五毒俱全!

穀崎潤一郎(表麵):食材都可以用哦。

穀崎潤一郎(內心):毒不死你(猙獰.jpg)

我:“可怕,竟然謀殺編外人員!”

穀崎潤一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第二種可能,偵探社的食材快要過期了,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他們誠邀我品鑒臨期食材。

我:可是偵探社有不挑食的敦君和織田作先生家五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怎麼會有食材剩餘?

莫非是折耳根、黑蒜、鯡魚罐頭和仰望星空派?

我:他們就是想毒死我這位編外人員aka偵探社對家(確信)。

第三種可能,兩者皆是。

“所以,穀崎君。”我禮貌地問,“你口中的‘食材隨便用’,是指這些五毒俱全的臨期食物嗎?”

穀崎潤一郎在冰箱前麵露掙紮:“我可以解釋。”

我:“嗯嗯,你說。”

“偵探社的廚房歸太宰先生統治。”穀崎潤一郎飛快地出賣同事。

“這塊硬豆腐是他大前天的自鯊道具,這鍋活力清燉%e9%b8%a1是他前天的服毒用藥,這碗超人火鍋是他昨天煤氣中毒留下的遺骸,而今天……”

穀崎潤一郎揣摩偵探社最魔性之男人的思想:“今天,他全都要。”

我和穀崎君對視,彼此肅然起敬。

“是我冒犯了。”我小心地移開盤盤碗碗,拿出麵粉和%e9%b8%a1蛋,“那我等會兒烤蛋糕,是不是不用烤太宰先生的份?”

“沒錯。”穀崎潤一郎眼神飄忽,“他是成熟的太宰先生,他可以自己覓食毒死他自己。”

我真的會信。

我含著棒棒糖,在一隻手負傷的狀態下表演我的絕活:單手敲蛋。

黃澄澄的%e9%b8%a1蛋在蛋殼中搖晃,我單手分離蛋黃和蛋清,生動形象地體現出什麼是身殘誌堅。

為了一口吃的,我無所不能。“需要幫忙嗎?”

幽幽的女聲在我肩膀以下響起。

我扭頭,再低頭,終於看見了說話的人。

一位陌生的和服少女,目測身高148cm。

我喜歡她!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不需要理由,一眼便心動萬年——和她站在一起,我好高!

“原來我呼吸到的也是高處的空氣。”我陶醉了,並手疾眼快趕在181cm的太宰治踏進廚房前飛快關上門。

走開,165cm以上的人類不許出現在廚房。

我冷酷地驅逐規定海拔線以外的入侵者,轉頭手把手教泉鏡花攪合麵粉。

“鏡花醬喜歡什麼口味?”我找到了半袋可可粉,“苦一點還是甜一點?”

“喜歡甜一點。”泉鏡花嚴格地執行我的攪動指令。

她應該是斯內普教授比較喜歡的那類學生,逆時針攪動魔藥的手法十分專業。

突然,女孩子反應過來,“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因為我,川繪栗子,是個偵探。”

蕪湖,快樂,柯南你小子的台詞好好用!

泉鏡花看我的眼神露出一絲崇拜。

好單純一孩子,不愧是芥川龍之介帶出來的,一脈相傳的好騙。

橫濱有自己的遺傳學:名為狡詐的基因從森鷗外傳給太宰治,在太宰治傳給芥川龍之介的過程中,隱性基因“傻孩子”戰勝了顯性基因,並成功遺傳給泉鏡花。

由此導致橫濱人的心眼在太宰治、江戶川亂步、魔人費奧多爾這一代達到巔峰,而後逐漸下降,後輩一個比一個單純可愛。

東京則完全相反,東京是高中生的天下!

此消彼長,未來總有一天,東京將在犯罪率上碾壓橫濱,成為全國最大最無爭議的全明星犯罪大舞台。

我,東京偵探,為老家投上寶貴的一票。

不知道小說中的世界與現實時間流速是怎樣設定的,我和亂步先生在書中破案的時候,偵探社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其中的劇情可以簡單概括成:我少看了一季。

我一邊打發奶油一邊用異能速讀了一邊泉鏡花的過往,著重品了品她、中島敦、芥川龍之介的複雜糾葛。

兩男一女,複雜糾葛,是不是以為我會看到狗血大三角虐戀情深之他愛她她愛他他和他仇深似海?

以上,統統沒有。

我快被漫天怒吼的“太宰先生”洗腦了。

《震驚!門下弟子為何大打出手?大師兄為何暴打小師弟?都是教育惹的禍,請欣賞不端水大師宰某治激化矛盾的一係列操作》

《二胎問題雷點重重,誰才是老父%e4%ba%b2心中的好大兒?芥川君有話說》

《愛惜保護動物人人有責,某白虎怒斥港口黑手黨野蠻粗暴,動物保護協會或介入調查》

《靠譜的未成年少女之我要離開那個沒有愛還濫用童工的黑心企業,招聘季,我隻選武裝偵探社!》

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武裝偵探社一共隻有這麼些人,其中太宰治、織田作之助、泉鏡花都曾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從原東家離職跳槽而來。

代入森鷗外視角,勤勤懇懇養大的韭菜,還沒來得及割就長腳跑進了對家的田裡,他心裡能不恨嗎?

他肯定恨死了!

心裡一恨,壓力一大,患上女裝癖便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逐漸理解一切.jpg

“其實,那個人也怪不容易的。”我幫森鷗外說了句好話,“鏡花醬若是在洋服店碰到他,記得不要用歧視的目光看人家,要包容他人的性癖。”

泉鏡花:???

不理解,但她很聽話,她不歧視。

有泉鏡花做幫手,我烤了可可瑪芬蛋糕,還額外做了泡芙。

雖然沒有安室君的手藝,但我的廚藝也是很不錯的,放在偵探社更是數一數二的水平,強的可怕。

我掃了眼冰箱裡黑黢黢散發詭異氣味的黑暗料理,覺得偵探社真是個令廚師信心大增的風水寶地。

黑暗料理界的水實在是太深了,天真如我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鏡花醬拿去給大家分一分吧。”我忙著給泡芙注入奶油,“太宰先生不需要,冰箱中是他的聖餐。”

泉鏡花雙手舉著盤子走了出去,太宰治被香味吸引,衝刺在最前方。

然後被殺手少女無情躲開:“沒有太宰先生的份,請去吃聖餐(剩菜)。”

太宰治:“怎會如此!”

我在廚房裡都能聽見外麵的%e9%b8%a1飛狗跳,身為武裝偵探社的競爭對手,我十分滿意自己的挑撥大計。

敵人的軟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覺悟吧!

黑鳥瞅了眼邪惡的人類,叼走我手裡的泡芙。

我挑了個又大又圓的泡芙,擠入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奶油,把它藏在手心裡。

廚房外既是戰場,我躲過餓虎撲食的白虎小子,倒地耍賴的小兔宰治,大口猛吃的放牛少年,矜持品味的眼鏡青年,悄悄走到低頭寫報告的名偵探背後。

我掃了一眼,是彙報關於小說世界的報告,應該是福澤先生的要求。

“張嘴,啊——”

冰涼酥脆的泡芙抵在江戶川亂步%e5%94%87邊,他下意識張嘴咬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噗!

過量的奶油爭先恐後從破開的酥皮中爆漿湧出,江戶川亂步短促地唔了一聲,慌忙用手捂住嘴。

沒有含住的奶油溢出%e5%94%87齒,黏在他的指縫間。

眼看奶油要滴落在寫到一半的報告上,江戶川亂步隻好又用上一隻手,兩隻手都被奶油搞得黏糊糊,好不狼狽。

我在他背後無聲張狂地笑得肚子疼,身體一抖一抖,帶著他的椅背也跟著抖得很有節奏。

雙手捂嘴,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名偵探緩緩抬頭,眼眸中映出我毫不收斂的笑容。

“喜歡嗎?”我快樂地說,“為亂步先生注入滿滿愛意(惡意)的奶油泡芙,好吃麼?”

江戶川亂步咽下口中香甜的酥皮和冰涼的奶油,甜味調得剛剛好,奶味醇厚。

但他是不可能誇獎栗子的!

這個人實在是太壞了,逮住機會就要來戲弄他。

“好不好吃,栗子自己沒嘗過嗎?”

在大禍臨頭的預感提醒我之前,我被亂步先生抓住了。

雪白的奶油順著他的指腹刮過我的臉頰,鼻尖上留下一團,睫毛上沾染幾縷,報複心很強的名偵探雙手齊上陣,把奶油抹了我一臉。

黏黏乎乎的人一個變成兩個,奶香味縈繞在我鼻尖,幾乎占據呼吸。“不公平。”我在他手裡掙紮,“你隻有嘴角沾到了一點兒,這是過激報複行為,我抗議。”

江戶川亂步%e8%88%94了%e8%88%94%e5%94%87邊的奶油,他才不信栗子的鬼話,臉頰上黏黏的觸?感做不了假,已經是牛奶胡子的形狀了。

“抗議無效。”江戶川亂步食指勾掉臉上一團奶油。

他端詳眼前的小花貓,鼻尖、睫毛、臉頰都塗過了。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也要她嘗嘗相同的滋味,才算成功的報複。

“唔唔!”

掙紮中,我的眼睫沾上些許生理性的淚水,視線模糊。

本該輕盈柔軟的奶油強硬地刮過%e8%88%8c苔,在%e5%94%87齒間攪動,又擅自抽離,抹在下%e5%94%87淺淺的凹陷處。

“好吃麼?”江戶川亂步反客為主,“我覺得挺甜的。”

“難吃!”我忿忿地抽出紙巾擦臉,%e8%88%8c尖難受地吐了吐。

可恨,竟被反將一軍。

“明明是栗子先乾壞事。”江戶川亂步雙手垂在身前,找我討要紙巾,“我也要,指縫好黏好難受。”

我抓起紙巾就跑,他眼睛睜大,追著我跑:“栗子是小狗,今天耍賴好多次!”

“看啊社長。”太宰治端著從微波爐裡拿出來的活力清燉%e9%b8%a1,一臉夢幻地往嘴裡送,“貓狗雙全的生活,你快樂嗎?”

福澤諭吉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江戶川亂步沒有成功從我手上搶到紙巾,但他成功用臉貼臉的方式把奶油蹭了我一臉,使我之前的清潔功虧一簣。

我們在福澤諭吉不怒自威的深沉注視下勉強休戰,雙雙去衛生間洗手。

“你們兩個,把臉上的水擦一擦。”

福澤諭吉不願深思剛才衛生間裡幼稚至極的打水仗行為。

他的好大兒明明成年了許多年,最近為什麼越來越幼稚了?是誰帶壞了他?

不,福澤諭吉默默地想,也可能是他帶壞了人家。

事已至此,兩個人都難逃其咎,不